败了,失败了!而且还是惨败,这让皇太极感到很是苦涩,他想不通怎么一下子就败了,败得那么彻底!身后不停的传来火铳的射击声,显示对方正在追赶。
侍卫们一口气跑出了二里地,火铳声还是没有停歇,皇太极开口说道:“停下!”
“汗王,不能停啊!对方正在追击!”戈什哈们连忙开口。这火铳声可是没有消停的迹象。
“回去,反击!”皇太极冷冷的开口,但这个话刚说出来,他感觉胸口一疼,刚才的坠马,应该是伤到了肋骨。
“汗王,你没事吧?”戈什哈们连忙问道。
皇太极刚想说话,只见后面飞奔过来一群人,为首者正是豪格,他大声的叫道:“父汗快走,明军的骑兵追上来了!”
皇太极正想发怒,只听到身后果然传来阵阵喊杀声,很明显,对方是冲着自己来了。
“走!”皇太极见了,只有忍痛开口道。一群人连忙不停歇的赶紧跑。
等跑出了二十多里,没有了喊杀声,后面的追兵没有追来,皇太极才有空整理队伍,这一整理,差点让皇太极给掉下泪来,他身边的人只有不到千人。
“父汗莫急,好些是跑散了,他们会慢慢回来的!”豪格当初可是第一个带头跑的,所以心中有点忐忑,当时一个飞雷就在他不足二十丈的地方爆炸,断手直接飞到他脸上,他一下子就吓晕了。
所以,他为了免罪,只有很勤快的帮着收拢部队,安慰皇太极。
陆陆续续有部队找了过来,但跟着的却是明军的追击部队,火铳声不绝于耳,现在八旗兵对于火铳的声音是闻风色变,一个个都紧张起来。
这种情况,那就只有走,皇太极现在不敢停留,就怕引来明军的大部队,他只有带着人往后退,不敢与追击部队交手。
明军是步兵,不敢追击太远,当皇太极走到四十里地的时候,明军就停止了追击,皇太极终于有机会收拢部队了,当到了晚上,他才收拢了不到三四千人。
其他的,全都被打散了,皇太极欲哭无泪啊!怒火攻心之下,皇太极直接昏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只见他躺在一辆马车里,而马车则是不停的行进着。
“这是哪里?”皇太极虚弱的问。
“父汗,你醒了?我们正在绕道盐州城!”豪格见皇太极醒了,连忙开口说道。
“绕道?那要多耗费时日,而且明朝人会让我们如愿吗?”皇太极虚弱的问。
“父汗放心,明朝人现在正忙着接收我们的财物和追杀跑散的人,他们是不敢找我们麻烦的!”豪格连忙安慰道。
“有多少人回来了?”皇太极问道。
“现在有六千多人!代善大伯他们都找回来了!”豪格连忙开口道。
皇太极沉吟,过了一会,他挣扎着开口道:“停下,收拢部队,准备反击!”
“不行啊,阿玛,袁可立听到我们失败的消息,他带着人也追了上来!”豪格连忙开口说道。
一听到这个,皇太极骂出声来,怒声道:“把我们当落水狗打了?”
豪格没有说话,很明显人家就是把自己当落水狗收拾,对方上万大军,自然是不怕自己,现在毛文龙正忙着清剿残敌,等他忙完,一定会带人追杀上来。
皇太极发完火,很是感叹的开口道:“兵败如山倒啊!罢了,接下来你指挥吧,尽早回去!”
当皇太极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时候,毛文龙等人正在把酒言欢,这是一场大胜,皇太极的八旗军此次在盐州城下伤亡不下五六千人,而且部队还不断的受到追击部队的捷报。
“这下皇太极可是伤筋动骨了!”毛文龙现在很是得意,此战的首功是跑不了啦,卢象升明确的表示,不和自己争这个首功。那除了自己,谁还能争?袁可立可是自己的老上司,吃相也不会那么难看的。
“趁他病,要他命,告诉下面的弟兄,加紧对建奴小部队的清剿,能吃掉一口是一口,朝鲜人的那些部队也不要让他们闲着,这个时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在场的人中,袁可立的官职最大,所以毫无疑问的,他成为了最高指挥,他负责的,就是此战的善后以及战利品分配。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谁都爱做,不止是朝鲜人,就连毛文龙手下的将领,这两天全都带人跑出去了,目的就是追杀落单的敌人,鞑子的头可是很值钱的,没有谁会嫌自己的功劳太大。
天雄军不是没有人向卢象升建议,趁机扩大功劳,但是被卢象升给拒绝了,卢象升做事向来求稳,这盐州城可是不容有失,更何况皇太极掠夺来的财物可是一个大头呢!
想到这,卢象升正色对袁可立说道:“总督大人,目前我军人员混杂,这缴获之物及战功分配,还请大人定下个章程,好报与万岁!”
一说到这个,刚才还忙着喝酒吃肉的将领们全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竖起了耳朵开始听,打了胜仗,拼了命,那自然要有回报,这回报自然是功劳以及缴获!
袁可立虽然自诩为清流,不好财,但是这是涉及到军队的大事,他可一点也不敢怠慢,他沉吟着开口道:“正要与卢侍郎协商,看这奏报要如何写!”
“大人何须过谦,由大人你做主就可!”卢象升连忙开口说道。
袁可立摇摇头,他心中想,要是换了其他人,那我自然可以做主,但是你卢九台的身份特殊,我哪里敢擅专,万一打了皇帝的脸,那就不好了。
“卢侍郎,你看这样可好,就写天雄、东江两军扼守盐州,挫败建奴多次进攻,后以飞天雷攻击,敌阵脚大乱,纷纷溃败,而后老夫带兵一起掩杀,歼敌三万!”
卢象升一听这个,马上苦笑说道:“袁总督,这数字会不会太大了点?”
“卢侍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多报数字,乃军中惯例,不如此报的话,最后是自己吃亏!兵部、户部效验之人,向来是在我们所报的数字上打个折扣,所以如实上报的话,这赏赐可就少了!”
毛文龙在身边连忙出声解释,袁可立咳了一声,打断说道:“卢侍郎乃从户部出身,如何会不懂?哪里需要你解释?”
毛文龙在袁可立面前可不敢托大,而且他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妥,有些东西可不能明着讲出来,袁可立看似责备自己,其实是为自己打圆场。
“这些惯例,本官倒也有所耳闻,不过此次杀敌虽是大胜,但报如此数字,乃十多年间未有所闻,吾恐报上去,反而引得眼红之人呱噪!”
卢象升连忙解释,他可不想让袁可立两人以为自己想独吞功劳。
“卢侍郎所言也有道理,此次乃大胜,朝野必颇为关注,若我等处理不当,难免会有人用此做文章,虚报功劳,可是大罪!”
袁可立为官多年,对于卢象升所说的顾虑很清楚,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很多,朝廷中也有哪些专门给人下眼药的小人。
毛文龙有点傻眼了,这取得大胜,反而还成一个麻烦事了?他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他以前可是不管这个的。
“我看这样,斩首数目如实上报,加一句敌酋皇太极带千余兵仓皇逃窜!另外,我等可以专门上个密折,把真实情况报与陛下,由陛下决定如何?”
袁可立暗自羡慕,这皇帝的心腹就是好啊,做起事来就能得心应手,同人不同命啊。所以他也点头说道:“我也赞同!”
毛文龙自然更是赞同了,按真实情况写,那自己的功劳谁都抢不走,此刻他的心中暗想,这位卢大人倒是一个耿直之人,可以深交,不枉我当初相信支持他啊!
“至于缴获的物资,朝鲜的使者已经和我说了好几次,他们说这些物资乃是建奴掠夺于朝鲜的,朝鲜本次遭此大难,希望我等把这些物资还与他们!”
袁可立见奏报的事情说完,就又说起了另外一事,那就是关于缴获的战利品,这些东西可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不行,弟兄们打生打死的,这都是从建奴手里夺过来的,凭什么要换给他们?他们为何不从建奴手里夺?”毛文龙一听到这个,马上就炸了。
开玩笑,当兵的玩命打仗,除了功劳,要的就是实惠了,这些东西进了自己的手,还想拿走?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不还不行啊,毕竟朝鲜还是我大明属国!”卢象升还是知道轻重,这个东西就是个麻烦事。上国要讲究风度,吃相不能太难看,否则以后小弟们怎么服你?
“这样好了,掠夺自官府的东西,除我军必要的口粮外,都还回去,至于无主的东西,大家可以留下,我想朝鲜人也会理解,就当大家的辛苦钱吧!”
袁可立终于给出了折中的方案,毛文龙见事已至此,也只得同意,他心想,这些朝鲜人百姓太穷,自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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