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源已经睡下了,但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声把陆东源给惊醒了,本来皇帝行架所在,晚上是不能喧哗的,更何况这里是山海关,更是军营重点,喧哗是会被杀头的。能够有这种声音,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大胜,另一种,是大败!
“盐州大捷!盐州大捷!盐州大捷!”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报信的使者在马上飞快的奔跑着,大声的喊着,原本灭灯的地方慢慢的点起了烛火,欢呼声开始响起。
当到了皇帝寝宫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震天的欢呼声了,陆东源也知道外面喊的是什么,虽然知道,但是他还是想再听一次,他现在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胜利了。
外面的侍卫已经把捷报送了进来,陆东源根本就等不及,直接起身,抢过了捷报,撕开看了起来,当看到上面的内容,陆东源忍不住大吼一声:“干得好!”
陆东源现在激动了,皇太极所带领的后金就像一座大山无形的压着自己,可以说这两天陆东源根本就没有睡好,一直在等待着消息,他恨不得跑到盐州,亲自去指挥。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一直就在患得患失中,虽然这战略是孙承宗主持制定,论证过许多次可行性,但是事到临头,陆东源却害怕就那么一点人能不能撑得住?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因为这个事情在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没有什么把握。
但是到了现在,所有的犹豫、担心,全都化为乌有,有的就只有狂喜,陆东源没有想到,这次大战能干得如此漂亮,能打得皇太极丢盔弃甲。
陆东源现在根本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他最后终于狂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心中的郁闷和苦闷全都消散,这段时间太压抑了。
“来人,上酒!”陆东源大声喝道,见侍卫们还在候着,连忙开口道:“传令,重赏传令兵!”
“有喜事陛下竟然不叫老夫?”孙承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陆东源看着急匆匆跑来的孙承宗,见他衣冠不整的,连帽子都没有戴就跑来了,连忙指着哈哈大笑道:“古有谢安断履,今有太傅忘冠!”
“如果多有几次这样的捷报,老夫不穿衣服都无所谓了!”孙承宗哈哈大笑道,接着跪下大声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武威!”
“快起来!”陆东源连忙示意孙承宗起来,他拉着孙承宗,大声的说道:“也该贺喜太傅啊,这仗可是由太傅居中指挥,一举而定啊!”
“陛下折煞老夫了,这是陛下的功劳!老夫哪里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也没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孙承宗自家知道自家事,他真的不敢干这么大,再说了,和皇帝争功,这不是找死的节奏?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朕要这功劳来干什么?”陆东源沉声说道。
孙承宗想了想,开口道:“老臣也不敢居功,建议把功劳让与前线的卢九台等人!”
“他们的功劳朕也不会忘了!干得漂亮啊,竟然让建奴伤亡上万人,打得建奴溃不成军,没了粮食补给,建奴要想完完整整的回去,估计不可能,最少都有上千人会被冻伤冻死!”陆东源笑着开口说道,建奴虽然是合格的猎人,但是冬天也不好找猎物啊。
所以这就是冬天为何不经常发生战争的原因,容易冻死饿死啊。这野外可没有什么补给。只能卧雪吃冰了。
“陛下别忘了还有朝鲜人的勤王军队,建奴没有失败前,朝鲜人是不敢动手的,但是现在建奴成为落水狗,小一点的部队,朝鲜人还是敢打的!这样算下来,皇太极这次损失大了!”孙承宗开口说道。
陆东源在沙盘上摆出了形势,看了看,摇头说道:“损失有点大,但是让建奴一蹶不振这不可能!你看着地形,建奴只要一直从北走,这片地方都是小城,估计朝鲜人是不敢阻拦的,如果他们做不好坚壁清野的工作,建奴还是能撑过去的。”
“那让毛文龙等人追击!”孙承宗很是干脆的开口说道。
“毛文龙估计损失很大,而且建奴只要铁定心想跑,是不容易追到他们的,毕竟他们更适应当地的气候,卢象升的天雄军乃新军,防守尚可,进攻无力,如果单独追击的话,估计一半的人都会落在原地!”
听了陆东源的分析,孙承宗点点头,虽然很是不甘心,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现实,他只得遗憾的开口说道:“便宜他们了!”
“虽然不能彻底歼灭他们,但是更他们多造成一点减员是可能的!以朕的命义写信给李倧,让他命令全国军队追击败军,收复失地,最少要把这些人快点撵回去!”陆东源微笑着开口道。
孙承宗点点头,开口说道:“老臣随便给袁可立去信,让他把朝鲜人的勤王军队全派上用场,省得那些人整天就知道会争女人,争财物,要想发财,去战场上发去!”
陆东源听着孙承宗这有怨念的话,开口说道:“太傅你这远在千里之外的人都担心这个问题,那袁可立岂不是要烦死?他们的奏折你看了没,也是问朕他们缴获的财物要如何分配,朝鲜的李倧打建奴软蛋,向朕要起东西来可是不手软啊!”
“难道李倧还好意思让我大明支援他物资?我们可是在帮他打仗!”孙承宗一听见这个就鬼火冒,朝鲜的使者可是隔三差五的来哭穷,先是哭求援兵,现在嘛估计是哭穷了。天朝上国,碰到这种事不好处理!
陆东源自然也是不爽,不过他比孙承宗见得多了,这些事如果操作的好,那对明朝也有好处,当然,那种光得面子没有里子的事陆东源可是不干的!
“给袁可立回信,就说朕赞同他的主张,我们是天朝上国,不能吃相太难看,该还给人家的,还是要还的,不然我们和建奴有什么区别!对了,你会同毕自严做个章程出来,朝鲜遭了兵灾,估计物资不够,咱们还是要支援一点的!”
孙承宗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性格却是非常的耿直,再说他长期带兵打仗,讲究的就是利弊,这种事他可是很看不过眼,他仗着是皇帝老师,马上开口说道:“我反对,朝中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来的银钱和粮食给他们?”
陆东源看着孙承宗笑了,他摆摆手,示意孙承宗不要激动,轻声开口道:“太傅,朕可是你教出来的学生,朕可是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就为得对方一句廉价感谢的人,想从朕手里拿好处,那就必须给朕付出更大的好处!”
“那陛下你的意思是?”孙承宗有点糊涂了,他暗想,你这个学生倒是真的是只占便宜不吃亏,好像真的没有人能从你手里得过便宜。想通了这个,孙承宗也就不抵触了,他要看看皇帝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听闻江南织造业发达,江宁之地,深夜都可听机杼声,但郑芝龙与洋人垄断至南洋贸易,衣物滞销!而南洋一带稻米早熟,粮食遍地,却卖不上价,朕的意思,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都购买过来,运到朝鲜…”
“陛下,李倧能买得起我知道,但是许多百姓哪里能买得起?”孙承宗连忙打断问道。
“所以这才是关键啊!这些东西,由朕和藩王们出钱买来,免费给李倧,别激动,这有条件的!朕白给你这么多东西,你李倧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一毛不拔那岂不是太吝啬了?朝鲜人参众多,这东西在北方卖不上价,但在江南之地却昂贵,完全可以运动江南去卖嘛!”
孙承宗想了想,开口问:“冬季运河水浅,漕运根本就支撑不了!更何况陛下还要临时新造大船?”
“怎么可能,就让郑芝龙给朕当船夫,从海上运,敢不答应的话,朕下一步就专门收拾他,断了他的岸上据点,让他一下子就打回原形!”陆东源冷冷的开口回答。
孙承宗点点头,明白了这怎么操作,这样操作下来,皇帝自然是不亏本了,但是要想大赚也是不可能,毕竟粮食和一般的布匹根本就卖不上价格。所以他疑惑的问道:“陛下为何要如此麻烦?”
“因为朕要控制朝鲜的对外贸易,想得到这批援助的先决条件,就是李倧要听话,不听话的话,朕照样可以换个人,另外因为是运输货物,李倧还不起的话,可以以釜山的港口作为抵押,用朝鲜的关税来偿还!”
孙承宗一听,暗暗一惊,还说吃相要好看,这吃相可是比建奴都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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