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谦当晚过来,说订了第二天的机票。我说忠叔年纪大了,不用两地奔波,况且到时他一忙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忠叔还是留在S市,我可以住学校。“那我过去呢?”他把玩着我的一缕头发,放在鼻间轻嗅着问。“睡大街呗。”我推开他,开始收拾东西,把上次他买的那些情侣物品通通装到行李箱里。虽然到学校之后,无法和他一起穿,但我穿在身上,想像着他在S市也穿着,也是一样样的。“真要睡大街?”他扑过来,自后面抱住我,搂住我的腰,带点委屈,带着威胁。感觉这段时间的君长谦变得有点不像他,反倒像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年青。行为举止、语言表情,都比平日里那个成熟稳健的男人相去甚远。腰上的痒与他喷在我耳中的气息遥相呼应,我躲闪着讨饶:“家里我会在周末的时候去打扫,你过来的话,自然住家里。”尽管讨了饶,仍难免被扑倒吃干抹尽的下场。第二天,他倒没有一大早就回S市,仍是陪着我在N城呆着。次日的飞机回学校,君长谦说天气不错,要带我一起去看看尹阿姨。从十四岁到十八岁,几乎是一眨眼间,时间就过去了那么久。而妈妈的温言软语却仿似还在耳边一般。我最喜欢看她笑,她一笑,我便觉得心里都是暖的。我点点头,君长谦买了花,牵了我,驱车前往那一个小县城。一路上,风景变幻。这一路走来,我是幸运的,从君长谦捡了我的那一刻开始,不,从在街头遇见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幸运的。他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我的生命,将我以后的人生照得透亮。他本想让君家收养我,却不料,遇到了阻碍,君家不肯收养我,他也无法收养我,所幸,还有尹妈妈。是他们给了我一个美好的童年。尹妈妈无微不至的关爱,君长谦时常前来探望的关心,俞北时常无厘头的逗弄,乐思源安静恬然的笑,忠叔做的那些拿手好菜,这些都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从尹妈妈走后,我只回来过一次,而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里,但此刻看来,以前我们住过的房子,依然干净整洁。我感激的回头看向君长谦,这个男人嘴角微微扬着:“怕你会伤心,所以一直不敢带你回来。”是呢,当初忠叔来学校接我,说的就是尹妈妈出远门去了。压根儿就没想到,后来我会一个人偷偷的回来。我双手环上他的手臂,脸贴在他的臂膀上,低低道:“谢谢你,君长谦!”“是谦!”他食指微弯,刮过我的鼻尖:“又不长记性了。”我朝他嘟了嘟嘴以示抗议,却被他趁机捉住了唇。我们手捧着花去了山上,这个县城还没有陵墓,当初尹妈妈的后事我也没有参与,事隔四年,我和他手牵着手回来,作为在这个世界上尹妈妈最牵挂的两个人,我们相互紧牵住彼此的手,打算一直幸福走下去,她一定会很开心吧。墓地面向着一条河,君长谦说,以前尹阿姨最喜欢画山水画,她选择在这个小县城久呆,在这里疗养余生,便是深爱着这片土地的,所以选了这个地方,希望她会住得安心。在尹妈妈的墓前,君长谦对我说:“丫头,我想告诉阿姨,有你在身边,我很幸福!”我移了目光,注视着眼前墓碑上尹妈妈的笑颜,也轻声道:“妈,谢谢你给了我六年最美好的童年时光。只是你为什么不等一等,等我长大,等我孝敬您?”看着尹妈妈的照片,想起她对我那些无微不至的关爱,鼻子微微酸涩,君长谦扣了我的手,将我揽向他的怀里:“别难过,阿姨看见你好好的,也会含笑九泉。”把花放在墓碑前,君长谦道:“等我们结婚时,一定要来敬阿姨一杯。”我脸色微红,他说结婚这两个字,怎么能这样面不改色?可想到我们之间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而结婚两个字似乎没有什么好羞涩,也就扬了笑脸道:“妈,我和君长谦,我们会幸福的!”我一直都坚信着,只要我们紧牵住彼此的手,哪怕前途有诸多阻碍,哪怕我们隔着十岁的年龄差,都将左右不了我们通往幸福的,毅然决然的心。山风不大,河水蜿蜒,绕着山脉默默流淌,而远处的山脉,隐于一层层的雾气之中,我回头看向尹妈妈的照片,心里默默念:“妈,我现在很好,有他的陪伴,我也很幸福。您在那边,也一定要快乐啊。”从小县城回来,君长谦又和我缠绵一夜,次日才送我去了学校,特意替我买了张手机卡道:“这张的号码和我只差一个尾数,以后就用这个。”“为什么?”据说这种手机卡也可称之为情侣卡,我却明知故问。“笨狐狸~”他弹我的额头。第二天他离开之后,我拿了手机要给他打电话,才看见通讯录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号码。原来,昨天换卡的时候,他竟然忘了替我把旧卡里的信息给复制过来。这不太像是君长谦会出现的失误,他向来细心周到。不过,也或者是这几天他要忙家里的事情,又要来N城找我,精力微有偏差了。重新回到校园的我,比之去年显得容光焕发了许多。走进校园里,吸引了好多的目光。以往我总是习惯性将自己隐藏起来,使自己时时刻刻都处在看不见人的零存在感之中。现在整个心情都变了,和以往的舍友,艺术团的同学也都相处得更加融洽。大姐骆云问我,是不是回去相亲了?我笑而不答。二姐孟琴笑道:“这丫头比我们小了整整三岁,可不像你会被逼去相亲。”三姐王欢欢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双手抚在我的肩上道:“我看不是相亲,而是恋爱了!”这一说,骆云和孟琴也纷纷点头:“看着像!哎,老四,说说看,你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孟琴道:“该不会就是岑野瞳吧?去年你们走得挺近的。”又挠了挠头道:“不对,那时候你也不像现在这样容光焕发。”听到她提及岑野瞳的名字,我想着将心底里的疑惑找个时间解开一下,只要确认岑野瞳是好好的,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王欢欢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女人啊,有滋润和没滋润是不一样的。”欢欢这话听得我脸露桃色,骆云和孟琴先攻击了她一番,既而转过脸来问我:“君不语,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岑同学偷吃了禁果?”“我很好奇,他有腿疾,你们用什么姿势?”王欢欢性格直率,也没有她不敢说的。我脸色通红道:“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欢欢掐我:“那是怎样?快点说来听听。”骆云见我被逼到了角落上,拿出她的大姐风范,点了点欢欢的肩,欢欢离开我的身边,骆云拥上我的肩道:“欢欢,你的节操何在?啊?”欢欢笑着道:“什么是节操?多少钱一斤?”骆云不再理会她,对我说:“唉,说来奇怪,这都开学第三天了,怎么没看到岑同学替你占座,给你带早餐?”去年的这个时候,岑野瞳的确是每天都出现在宿舍楼下的,可是这几天,貌似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又安慰自己道:他一定是和君小晴订了婚,或者是无法面对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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