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女人蒸了一锅包子,她对三个闺女说:“俺今天去看你们姥娘,包子你们一人吃一个,剩下的俺给你们姥娘送去。”
她把包子装到篮子里,盖上盖,挎着走了。
走到半路,碰见个老太太。
老太太问:“你上哪里去?”
女人说:“俺回娘家。”
“坐下歇会儿再走呗。”
“行,俺也有点儿累了。”
两个人坐在一块儿歇着,老太太问:“你从哪里来啊?家里几口人?”
“俺从前边庄里来,去看俺娘。家里就三个闺女,俺丈夫没了。”
“你孩子都叫啥?”
“老大叫针尖,二的叫针鼻,小三叫笤帚疙瘩。”
老太太问:“你篮子里是啥?这么香。”
女人说:“包子,俺要给俺娘送去。”
“你给俺两个吃呗。”
女人从篮子里拿出来两个包子。
老太太一吃包子,女人就看出来,害怕了:她不像人吃饭,狼吞虎咽的。
老太太还要吃包子,女人吓得赶紧跑。还没跑几步,老太太就扑过去,按倒她,咬住脖子,把女人咬死了。
原来,这老太太是老抽乎4变的。它把一篮子包子吃完,喝了女人的血,吃饱喝足就睡了。
天黑的时候,老抽乎醒了,想起女人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细皮嫩肉的,它把女人的衣裳脱下来,穿到自己身上,就去前边庄里了。
到了地方,老抽乎敲门说:“大针尖,二针鼻,三笤帚疙瘩来开门!”
针尖问:“谁啊?”
老抽乎说:“你姥娘。”
针尖把门打开,问:“姥娘,今天你说话声咋这么粗啊?”
老抽乎说:“俺嗓子哑了。”
进了屋,老抽乎说:“俺搂三笤帚疙瘩睡。”它一脱裤子,露出个大尾巴。
针尖问:“姥娘,你咋有尾巴呀?”
老抽乎说:“俺今天去赶会,偷了一窝麻,夹屁股沟子里了。”
针尖说:“她俩都睡着了,俺等俺娘哩。俺娘看你去了,咋还没回来?”
老抽乎说:“你娘累了,叫俺来给你们做伴哩。”
针尖看出来这个姥娘不对劲,吓得不敢睡觉。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姥娘吃东西,就问:“姥娘,你吃的啥?”
老抽乎说:“胡萝卜。”
“姥娘,你给俺吃点儿呗。”
老抽乎把东西递过来,针尖一摸,是一根手指头。
她害怕了,偷着叫醒针鼻:“你听姥娘吃的啥?你管她要。”
针鼻说:“姥娘,你吃的啥?给俺点儿吃。”
老抽乎递过来的,还是一根手指头。
针尖跟针鼻小声说:“咱穿衣裳,往外逃吧。”
姐俩穿好衣裳,要出屋。
老抽乎问:“你俩干啥去?”
针尖说:“俺俩拉屎去。”
院里有棵树,姐俩都上树了。
针尖说:“小妹好像叫老抽乎吃了。它穿的是咱娘的衣裳,咱娘可能也让她吃了。”
天亮了,老抽乎不见姐俩回来,到屋外找。抬头看,姐俩都在树上哩。
老抽乎问:“你们在树上待着干啥?下来吧。”
姐俩啥也不说,就是不下树。
老抽乎生气了,说:“俺上高山磨磨牙,回来吃你们姊妹俩!”
老抽乎走了,姐俩从树上下来。进屋掀开被窝看,就剩一堆骨头,三妹没了,姐俩都哭了。
天黑以后,有敲门声,针鼻问:“谁呀?”
“俺是你姥娘。”
针鼻隔着门缝往外看看,小声跟针尖说:“不好了,老抽乎又来了。”
针尖说:“别怕,你先开门,让它进来,咱俩出去。”
老抽乎进了屋,姐俩往外走。
老抽乎问:“你俩干啥去?”
“俺俩拉屎去。”
老抽乎说:“你俩在床前拉吧。”
针尖说:“不行,俺怕脏了俺的床神。”
老抽乎说:“你俩在门后拉吧。”
针尖说:“不行,俺怕脏了俺的门神。”
姐俩到了屋外,合计了一下,把锅抬出来,支在树底下。
针鼻拿柈子烧火,针尖添了半锅水。
老抽乎在屋里问:“你俩干啥哩?”
针尖说:“俺口渴,烧点儿水喝。”
过了半天,姐俩还不进屋,老抽乎饿坏了,出来找。只见树下有个锅,锅底下烧着火,姐俩没影了。
老抽乎喊:“大针尖,二针鼻,你俩在哪儿哩?”
“俺俩在这儿哩。”
老抽乎抬头看,姐俩都在树上哩。
针尖说:“姥娘,这上边可凉快了,很好玩,你也上来吧。”
老抽乎说:“俺不会上树。”
“俺给你绳子,你拴在腰里,俺俩把你拽上来。”
她把绳子一头放下来,一头拴在树杈上。
老抽乎把绳子拴好。
针尖问:“姥娘,你拴结实了吗?”
老抽乎说:“拴结实了。”
这姐俩骑在大树杈上往上拽。
老抽乎正高兴,姐俩一松手,老抽乎掉进热水锅里,烫得嗷嗷叫,不大会儿就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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