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笑着,眼底的笑容分明三分勉强,七分警惕和焦急。
红泪闻言笑得意味深长说:“哦?如此看来,虞美人和本宫,倒是心有灵犀呢!”
虞美人闻言眼皮跳了跳,立刻垂下眼眸说:“臣妾不敢!”手中的锦帕绞在一起,出卖了她故作轻松的表象。
红泪嘴角的笑意更加浓厚,先一步坐下说:“过来坐吧,这一大早的,想必虞美人也没有用膳,陪本宫一起吃点吧。”
红泪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虞美人心底一惊,眼眸中的惊惶和惊愕一闪而逝,随即坐下来不做声。
红泪轻笑,这虞美人还真是愚蠢得可以,难怪会被竹韵抢先一步,将慕容子寒给气恼了。
嘴角勾笑,红泪心底禁不住想要逗逗她,便伸出手拿了块玫瑰花糕尝了一口。果然,虞美人也含笑拿了块玫瑰花糕。
只是,眼角余光瞥见红泪咽下玫瑰花糕后,虞美人才浅咬了一小口。
红泪眉毛一扬,浅笑着说:“虞美人不尝尝桂圆糕吗?味道很好,是御膳房新制的糕点。”指着一盘糕点,红泪笑得很是浓厚。
虞美人闻言立刻面色一白,随即掩饰着说:“多谢娘娘厚爱,只是臣妾素来不喜桂圆的味道,恐怕无缘一尝了。”
红泪心底冷笑,这虞美人果然是不成气候,蠢得认为自己会下毒害她吗?
冷冷地一笑,红泪捻起一块桂圆糕,咬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是吗?虞美人该不会以为,本宫在这些糕点中,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了?”
虞美人闻言面色更加苍白,身体微微一颤,随即立刻跪下来说:“臣妾不敢!”
红泪黛眉一挑,嘴角噙着耐人寻味地浅笑说:“嗯,味道不错,本宫在里面还尝到了红枣的味道呢。真是名不符实,应该叫做桂圆红枣糕呢。”
椒盈施礼说:“是,娘娘说得在理,奴婢会去御膳房传达娘娘懿旨。”
红泪轻唔一声,边吃边说:“本宫虽然算不上多聪明的人,但是不会蠢得去做暗箭伤人的事,说实话,本宫对那些只会使背后伎俩的人,可是很深恶痛绝的哟!”
虞美人闻言身体更加微颤,就连跪着的双腿也打着哆嗦,但是却是死死咬紧下唇,不发一言。
嘴够用,红泪倏然敛去笑意,冷冷地说:“那些卑鄙手段,本宫不屑去用。但是本宫真是好奇,没有资本的人,怎敢轻易出招?虞美人,你该不会蠢得以为,这样便能够如愿以偿吧?”
虞美人张口欲言,红泪忽然啪的一下丢掉了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冷凛地说:“想要斗,便要有足够的资本去斗,否则,一不小心,那可会陷入无底深渊的呢!”
虞美人终于害怕了,惊呼出声:“娘娘!”面色惨白,哆嗦着说:“娘娘勿怪!臣妾……也是瞧着绾太妃病得可怜,如今娘娘是后宫之首,必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娘娘深得皇上宠爱,臣妾想……皇上也不会加以怪罪娘娘,是的,是这样。娘娘宅心仁厚,必不会与臣妾计较吧!”
红泪嘲讽地冷笑,这蠢货,真以为自己和她那般,几句奉承话外加巧言善变之语,就能够蒙混过关了?
轻蔑地一笑,红泪说:“照虞美人这么说,本宫该感谢虞美人,给了本宫一个证明陛下对本宫是否宠爱的机会了?”
虞美人面色骤变,红泪却忽然又浅笑着说:“唔,还有,本宫理应代绾太妃感谢虞美人,不然这会儿指不定绾太妃的病如何呢!”
笑眯眯的,红泪兀自褪下手腕上的玛瑙手镯,拉住虞美人的手,硬扯着给虞美人戴上。
轻笑着,红泪不无感叹说:“瞧瞧,这颜色多衬虞美人啊!果真是美玉配美人,本宫瞧着也高兴呢!”
虞美人脸色中带着惶恐,隐隐还有份惊喜说:“娘娘,万万不可,这玉镯可是陛下赏赐与你,臣妾惶恐……”
红泪不悦地出言打断:“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
虞美人一惊,谄媚地笑着说:“臣妾愧不敢当,既是娘娘所赐,臣妾惶恐受之。日后必定每日携带,时刻警醒自己,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红泪不自觉晒笑,就连椒盈也露出了蔑视。这虞美人,居然会蠢得以为,自己要拉拢她吗?也不看她那点儿脑子,再加上见风使舵,留着也是祸害!
红泪笑容敛去,正襟危坐说:“这效劳一说就免了,虞美人的心意本宫可不敢接受。今日本宫就是与虞美人聊天,既然这话也说完了,虞美人便退下吧!”
虞美人刚刚的笑容僵硬,面色惨白继而是灰败,听琴则上前冷冷地说:“虞美人,请吧!”
虞美人颤颤巍巍起身,失魂落魄地向门外走去,居然连宫规都忘记了。
红泪不禁冷笑,这虞美人见慕容子寒并没用责怪自己,便如墙头草般,想要倒向自己。殊不知,红泪早就知晓,虞美人不过是班婕妤的一颗棋子!
一个四品的美人,有什么依仗,敢对红泪这个一品的贤妃下套?还不是有班婕妤,那个有太后喜爱,又有父兄支持的支持?
在慈宁宫的时候,虞美人对着班婕妤叫‘婕妤姐姐’而对红泪却是唤作‘贤妃娘娘’,这其中的差别,明眼人就能够看出,两人之间必不简单!
今日红泪明目张胆去请虞美人,必然会引起班婕妤注意,现下指不定已经等在清颜宫了,若是瞧见虞美人戴着红泪的手镯,恐怕班婕妤不会无动于衷吧?
红泪禁不住冷笑起来,这样的小人,红泪不屑用,也不放心用。但是也不能够让她有机会害自己,那便毁了。
外面,冰天雪地,真是寒冷。红泪禁不住裹紧大氅,手捧着暖炉,静静不语。
一夜无眠,翌日,红泪刚用完早膳,端起茶盏,椒盈进来说:“娘娘,听说,虞美人魔障了!”
红泪的手一滞,随即恍然,这个世界的魔障了,就是疯癫了的意思。心底禁不住一惊,好快的速度!
椒盈看红泪不语,出言说:“娘娘,可是冷了?”说着,递过暖炉。红泪微微一笑,接过暖炉看着外面的飘雪说:“姑姑,你说这雪,还要下多久啊?”
椒盈的声音清冷地传来:“奴婢看这雪是还要继续下吧,这一阵子天气寒冷,娘娘注意保重身体。”
红泪失笑,是啊,好冷,心更冷!
就这样,雪断断续续接连下了十多天,而自那之后红泪与慕容子寒便没有见过面了。有时候半夜清醒,红泪会莫名想起那个温暖如火的怀抱,随即哑然失笑,从什么时候开始,红泪竟会在意那个人了。
这不是好现象,红泪知道,自己的心不可以失,完成本尊的责任,红泪心底那个想法是要去实现的。
这十多天宫里一派安静,红泪每日早早去慈宁宫请安,林昭仪和班婕妤还像往常一样那般,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红泪仍然清晰的感觉到,太后对红泪很是冷淡和疏离。红泪不禁苦笑,这设局的人,果真是一箭多雕啊!
慕容子寒没有因此处罚红泪,等待的还有太后的不悦和恼怒。是呀,绾太妃毕竟是皇上生母,但是却为了一己之私,居然主动提出将慕容子寒过继给还是王妃的太后抚养。
曾经的绾太妃,是已故亲王的侍妾,因为深得亲王宠爱,加上王妃多年没有诞下子嗣,而绾太妃诞下了慕容子寒。
所以绾太妃不愿意做侍妾了,想要谋夺王妃之位,想要儿子登上世子之位。整日忙于攻心斗角,绾太妃忽略了儿子的意愿。
慕容子寒是太后一手带大,太后对慕容子寒也的确是倾泻了真的母爱,所以当慕容子寒得知此事,必然会对绾太妃有嫌隙。
红泪感叹,怪只怪自己,终究是暗箭难防。对于太后,红泪与她终究是有了莫大的隔阂了。
这一日阳光温暖,积雪融化大半,红泪从慈宁宫出来,看着一堆宫女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一个个面戴桃花,红泪禁不住微微蹙眉。
椒盈见状开口说:“娘娘,不多久会举行武试,到时候武状元一出,宫里的御前侍卫也要添新面孔了。”
红泪闻言不由晒笑,怪不得宫女们一个个面若桃花。这深宫里除了皇帝,就是太监,少女思春,目光肯定会盯在禁卫军或者御前侍卫身上。
只是,深处后宫,纵使有心仪之人,就能够与子携手吗?这简直是无望的奢望啊!更何况是宫女,胆战心惊能够熬到二十五岁放出宫去的,寥寥无几,何来的少女情怀?
或者说,哪里能够去奢望那些镜花水月呢?
细想之,红泪如今是贤妃了,是娘娘了,可是心仪之人是谁?
师傅么,可是是他不要红泪的呵!红泪不禁心底发酸,抬头看着阳光,强硬着逼回眼中的泪水。
椒盈忽然出言:“娘娘,要回甘沐宫吗?”
红泪摇摇头说:“算了,陪本宫四处走走吧。”
椒盈福身说:“是,奴婢遵命。”
顿了一下,红泪停住脚步说:“你们留在这里,姑姑陪着本宫便好。”
走了几步,红泪问道:“姑姑,如果本宫想要寻人,不置可否?”此话一出,就连红泪自己都被震撼了。
椒盈一愣,平静的眸子满是担忧看着红泪说:“奴婢不知,娘娘想要寻得人,是何人?”
红泪掩饰住心底的紧张,故作平静地说:“是本宫入宫前的师傅,自本宫进宫后,便与他失去了联系。”
椒盈目光涌动,小声说:“娘娘,您的心乱了。您现在的模样,可万万不要让皇上看到,不然可是会出大事的。”
红泪心惊,是吗?刚刚的表情,是不是很紧张和焦虑?也是,慕容子寒曾说,不要在他面前提到云无名。
红自嘲,椒盈姑姑总是能够镇静,多亏了她的提醒。
想清楚了,红泪便恢复了宁静:“姑姑说得是,是本宫……”
“婷儿,看朕如何捉你!”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红泪一惊,转身看去果然看到了站立一旁的太监果喜!
声音的主人,不必说,自然是慕容子寒!
银铃般的嬉笑着传来,悦耳动听,却令红泪的心蓦然一痛。原来,他与班婕妤之间,是这么的亲密。
他叫她的名字,‘婷儿’真好听,真亲昵。而他,都是叫红泪为‘贤妃’。红泪忽然很想哭,原来她想要守住的心,早已经守不住了!
果喜看到红泪,立刻福身说:“奴才参见贤妃娘娘!”
追逐嬉闹的两人停下身影,红泪低垂着头施礼说:“臣妾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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