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妃已经上前,一脸怒目而视地说:“想不到贤妃娘娘如此狠心,本宫的王兄好歹是为了救你而受伤,你却连去瞧他一眼也做不到吗?”
红泪倒是怔了怔,想不到她会这么说。只是,红泪昨晚上答应了慕容子寒,不会去驿馆看冥逸王,就不会食言。
最为主要的,红泪是王朝后妃,宫规也不允许。斜睨她一眼,红泪说:“你如今已是王朝后妃,宫规想必不用本宫提醒你,你也该知道吧?”
“你是说宫规吗?”掬妃忽然激动地冷笑说:“难道,舍命相救贤妃的王兄,在贤妃你的面前只是璃国的冥逸王,而不是救命恩人吗?”
什么?红泪脑袋迷茫了,这掬妃究竟是社么意思?
看着红泪蹙眉诧异的样子,掬妃敛去刚刚的怒容,转而一副柔弱加不平地说:“你可知,那大夫说王兄的右臂因为伤及筋络,恐怕这辈子,是无用了!”
红泪吃惊地看着她,怎么可能?当时红泪确定,他那只右臂是脱臼了而已,何况红泪也给他接了上去。
只是,似乎他右臂本就受了伤,而且那晚上,他似乎也的确没有用过右臂。心底倏然一惊,难道说,红泪忽略了吗?
掬妃继续咬牙咄咄逼人:“你该知道,王兄身为将军,一只无用的右臂,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心底蓦然一疼,红泪怎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味?他是将军,是要上战场杀敌的,若是他的右臂果真废掉了,那是天大的打击啊!
但是红泪迟疑的是,掬妃说的话,可信吗?
“哼!”掬妃似乎察觉到红泪的疑心,冷哼一声说:“难道你不相信本宫的话吗?如果不适王兄真的如此,本宫岂会彻夜不归,还要劳烦太后她老人家亲自遣人来请本宫回宫?”
红泪皱眉,掬妃的确是彻夜未回,难道说冥逸王果真如她所说那样吗?
就在红泪还在深思的时候,掬妃忽然又上前几步,凑近红泪低声说:“你果真不愿意去瞧他吗?本宫昨日去的时候,王兄他。”
红泪心底一动,掬妃压低声音说:“他还问起你来呢!”
狗屁!红泪蹙眉看着掬妃,更加狐疑起来,这哪里是冥逸王的作风?他可是高傲冷漠的很,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是,红泪知道,冥逸王对于自己有三次救命之恩。第一次是在杀班景荣的时候,其二是从台阶上跌下去的时候,最后一次就是坠崖的时候。
想要去看他,必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也要得到慕容子寒的首肯。红泪可没有忘记,慕容子寒说袁焕的事情过后,会去甘沐宫给红泪一个奖赏。
红泪也想好了,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容。难道,要用那个奖赏,换取出宫探望冥逸王吗?
的确,冥逸王对红泪有恩,红泪也不能对他无义。只是这个节骨眼上,红泪是不该出宫的,也不妥当。
真是左右为难,掬妃忽然吩咐身侧之人说:“你去慈宁宫告诉太后,就说本宫已经回宫,就直接去天乾宫探皇上。”
红泪转眸看去,那个宫婢居然是慈宁宫的人,那个宫婢应声道:“是,奴婢告退。”
另一个声音忽然又说:“娘娘,到了如此地步,您真的还不愿意去看他吗?”
红泪倏然心惊,居然是慕屏!而且,她穿得不是平常的劲装,居然是宫女的衣服!警铃大作,红泪似乎感觉到了不妙。
慕屏上前一步,逼近红泪说:“我家王爷为了娘娘可谓是身受重伤,如今他昏迷不醒,娘娘居然真能够无情到不闻不问,可谓是狠心至极!”
狠心?慕容子寒也曾经这么说过红泪,心尖一颤,红泪下意识倒退半步,难道说自己果真心狠吗?
知画适时在后面扶住红泪说:“娘娘,您怎样?”
声音一出,红泪才惊觉出,周围居然是寂静无声,已经没了旁人!
心尖再次一紧,冥逸王那般的人,怎会说那些话?况且,慕屏不好好穿衣服,偏偏打扮成宫女进宫,她与掬妃说的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
一瞬间,红泪忽然醒悟过来,这跟本就是个针对自己的阴谋!
掬妃刚刚说昨晚上冥逸王还跟她说起自己,而慕屏刚刚明明说了,她家王爷至今昏迷不醒!也就是说,她们俩连口供都没有串好!
所以,她们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引红泪出宫!
自己坠崖的那一天一夜,掬妃定然是陪在慕容子寒的身边,那么她必然会对慕容子寒的心情知之甚清。
那么,这叫做一箭双雕!既可以因此破坏慕容子寒与红泪之间的感情,也能够引发两国的矛盾,引发战争!好歹毒的计谋啊!
而慕屏亲自前来,她会功夫,而且武艺不凡!所以说,如果不能够说动自己前来,那么就是要强行掳走自己了!
指尖一颤,知画扶住红泪的手也感觉到了,红泪拉着她快速地奔跑。
就听到慕屏冷哼一声说:“迟了!”红泪心底一惊,感觉脖颈一凉,眼前一黯,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耳畔似乎听到知画惊恐地声音:“啊!娘娘小心!快。”
临昏迷前,红泪终于想清楚了掬妃的用意。那个被她遣退的宫婢,从头至尾可是听清楚了两人的谈话,而那个宫婢必然也会一字不漏告诉太后!
而且,日后太后问起来的时候,掬妃也的确能够做出红泪是听了她的话,私自出宫,前去驿馆相见冥逸王!
真真是,一个都不省心啊!红泪不禁感叹,从入宫以后,除了蒹葭之外,林昭仪,班贵妃,寒烟,现在的掬妃,各个都不是善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泪终于找回了知觉。但是,却是全身乏力,没有一丝的力气!想也想到了,这就是栽赃陷害了!
也不用去看房中摆设了,红泪可以肯定,这里应该就是冥逸王的寝宫!真好,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上演奸情!
努力抬眸,果然,冥逸王戴着银色面具的脸,近在咫尺!感觉一下,红泪居然是趴在冥逸王的胸膛上!
好,好的很啊!慕屏居然连她家王爷,也都设计了!
该死的古代点穴功之类的东西,还有轻功,红泪这会儿是痛恶至极!还有软骨散一类的鸟东西,这会儿无法动弹,真是憋屈死了!
屋子里只有两人,红泪没有看到知画,心底不禁一颤,莫名的心惊起来。
他昏迷着,均匀的呼吸声却是清晰的传入红泪的耳中。这情景,的确是很暧昧,给慕容子寒见到了,那就是偷情!
想起慕容子寒的怒火和超大的醋味,红泪赶紧努力张口喊道:“来人!知书!知书!”这里既然是驿馆,红泪也知道知书在驿馆,便不顾一切喊起来。
话一出口,红泪简直就像要骂人了!太阴毒了吧!居然连声音,都变得和蚂蚁蚊虫那么小!
叫了好长时间后,红泪终于死心地认命了。纵然外面有人能够听得到,知书恐怕也是听不到的。就算听到了,也进不来。
当初知书进宫的时候,红泪可没有忘记她说过,冥逸王住的院子外面,可是有重兵把守,谁也不允许擅闯的!
完了,这回真是……等等,红泪可是还有守宫砂的!再一次感叹,原来这一颗守宫砂,居然如此的管用啊!
泄气地看着面前的人,红泪试着唤道:“王爷?”
没有动静,不死心地再次唤道:“王爷?麻烦您,能不能先醒一醒啊?”红泪郁闷,想要身手推推他,无奈真是没有一丝力气。
就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瞧着他,右臂果然是绑上了白色的绷带,看起来,他右臂那个伤,的确是很严重了。
不甘心地又唤了几次,冥逸王居然还是纹丝不动!红泪心底暗自心惊,慕屏想必是对她家王爷,也下了手脚了!
不然,纵使他重伤昏迷,也决不会没有一丝知觉,不会睡得那么沉!
慕屏,对了,还有掬妃!她们俩一手策划这样的阴谋,慕容子寒还口口声声的说,掬妃那样的人不适合生活在宫里头!
狗屁的不适合!她那样的手腕和心机,红泪想,宫里头怕是鲜少有是她的对手了!
现在,红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先是被带出了宫,还被下了药,动弹不得!
而且,冥逸王也被下了什么药!
还有,知画当时也在场,那么她不在屋子里,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
正想着,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红泪抬眸看去,一个宫婢端着药碗进来了。看到红泪的时候,那宫婢面上居然很淡然,看起来,这里所有璃国的人都是被告知了一切!
那宫婢将药碗放到桌子上,然后扶起了红泪,笑得意味深长说:“娘娘,奴婢要给王爷喂药了,您稍等片刻啊!”
什么?红泪狠狠地瞪着她说:“本宫要见慕屏,她在哪里?”
宫婢却是笑而不语,已经掀开了冥逸王的面具,却没有完全掀开,而是只露出了嘴巴,刚好可以喂药。
看起来,冥逸王的警告还是管用的,这宫婢这么自觉。可见,若真是瞧见了冥逸王的样子,必然会丢了小命。
红泪皱眉,强忍住要骂人的冲动,这宫婢居然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娘娘,若是王爷知道您为了见他,都私自出宫了,一定很高兴了!”
红泪怒目而视:“什么?你胡扯些什么?本宫明明是被你们强掳了来,哪里是自愿出得宫?”
那宫婢却自顾自说:“哎呀娘娘,您当心些,我们王爷还重伤,身子骨很弱呢!”
“shit!”红泪憋不住了,很恨地说:“想来你们璃国的人,都是说谎不用打草稿,果真乃高人之国!”
宫婢但笑不语,红泪恶狠狠地说:“你们这是赤露裸的绑架行为,识相的话赶紧将本宫放了,不然因此引发两国之间纠纷,可不是你能够担当得起的!”
眼神瞥向门外,发现门居然紧闭着,看不到外头的景象。红泪简直是郁闷死了,这死娘们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唱起独角戏来了!
努力地,红泪不甘心地唤道:“知书!知书!”
然后颓然的发现,居然是没有一点儿用处。那宫婢已经将药全部喂完了,边给冥逸王收拾,边又说:“哎呀娘娘,这等小事还是奴婢来好了,您坐着就好。”
红泪心底那个恨啊,这明显说的话,是给外头的人听的。好坐实了,自己私自出宫,与冥逸王之间有奸情的事实。
心底里,没来由的,红泪想到了掬妃那张柔弱美艳的脸蛋下,藏着一颗蛇蝎心肠!
宫婢已经开始过来扶住了红泪,将她原封不动地靠在冥逸王胸膛上,然后还很体贴地将红泪的手与冥逸王的手,相互交叠。
这样子看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呢!
红泪恼怒地瞪着那宫婢,气得牙根痒痒的,聪明如自己,千算万算,还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受到这样的迫害!
那宫婢很满意地瞧着红泪的表情,勾唇一笑说:“娘娘,不必这样瞪着奴婢。这好戏才刚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什么?红泪倏然震惊,宫婢又笑颜如花地说:“娘娘您私自出宫,不就是为了来看王爷的吗?那娘娘您就好生待着,奴婢告退,不打扰您和王爷了!”语毕,端着空碗迅速地退了出去。
红泪的脑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了,看向窗户,发现天色已晚。糟糕了,慕容子寒还说今晚会过去甘沐宫,那么,掬妃这会儿已经让慕容子寒意识到什么了吧?
心底没来由的想要,掐死那个妖女!
真是不甘心啊!红泪努力想要动弹,忽然身下的人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红泪心底一喜,唤道:“王爷,您醒了吗?”
果然,他那双墨色的眸子缓缓地睁开,看清楚了红泪,居然漾出一抹笑容,如清泉叮咚的好听声音唤道:“翦儿。”
翦儿!红泪心底倏然一惊,宛如被雷击到!他叫自己为翦儿,这个世界上,除了云无名,无人会这么唤自己!
直直地看着他,冥逸王却是眼睛阖上,再次晕厥过去。
红泪刚欲再说话,忽然门吱呀一声打开,红泪转眸看去,慕容子寒定定地看着自己,他的眸子在与红泪交汇的瞬间,里面没有怒容,有的只是绵绵的恨意!
是的,他说过,红泪若是骗他,他会恨红泪!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门把手,身体狠狠地一颤,斜靠在门框上,然后摔门而去!
红泪心尖一颤,惊恐地唤道:“皇上!”挣扎着,这一次居然能够行动自如地起了身,匆忙追了出去。
红泪却又蓦然顿住了,这样追出去,不是欲盖弥彰吗?
这药效过去的真是好时候啊!红泪下意识地动作,已经造成了,人也已经追了出去。
红泪出现在冥逸王寝宫里,而慕容子寒刚好闯了进去,这一切的一切好像很是巧合,却也是该死地的巧合!
大步追了出去,红泪看着他的背影,小顺子紧紧地小跑着追在后面。
“皇上!”红泪唤道,他的身子一滞,却是脚步不停,红泪慌忙冲过去,拦在他的面前。
慕容子寒也停下了脚步,抬眸看着红泪,红泪喉咙却是堵住了,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有,他还会相信吗?
原来,红泪害怕和担忧的,是他的不相信。委屈地泪水夺眶而出,红泪从没这么狼狈过,从没有这样的哭过。
原来,红泪心底深处,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红泪本以为,解决了袁焕,以后与慕容子寒之间,便再也不会有误会了,不会有伤害了,但是天果然是不遂人愿。
慕屏与掬妃联手,利用冥逸王,陷害红泪!
慕容子寒却是别开头,眼底满是痛楚地说:“宫门守卫说,你拿了皇城守将令牌,坐着自己的马车出得宫。”
心底轰然一震,原来,她们居然连纪飞恒也设计进去了!
红泪从没有想过,居然会是,坐着马车,拿着纪飞恒的令牌,大大方方地从宫门走出去的!比自己想得私自出宫,还要严重!
而慕容子寒去了甘沐宫,见红泪久久未回,一打听就能够从守卫那里得知,红泪的去处。原来,不用掬妃相告,慕容子寒竟然会是这样知道的!
看着他,红泪颤抖地说:“那么,飞恒呢,皇上?”
慕容子寒终于转眸,眼中全是伤痛:“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他!朕想知道,你说朕应该给他定个什么罪名呢?是私放妃嫔出宫,亦或是通敌叛国呢?”
红泪脚步虚浮,差点儿跌坐在地上,现在是红泪出现在冥逸王寝宫里,那么,红泪这是不是也算通敌叛国了?
失笑着,红泪问:“那么皇上您又是怎么看待臣妾与冥逸王?臣妾与他之间,清清白白,您相信吗?”
“清白的吗?也就是说,你一点也不在意他了吗?”慕容子寒眸子里的伤痛敛去,取而代之地是犀利:“来人!”
两名侍卫匆匆过来应道:“是,皇上,属下在!”
慕容子寒冷笑一声,忽然身手将其中一人的佩剑抽开,大步向着冥逸王寝宫冲去。
红泪心底一寒,他这是,要去杀了冥逸王吗?
“皇上,万万不可啊!”小顺子急忙追了上去。
红泪也是紧跟着,追了上去。冥逸王若是死在王朝,必然要引发王朝与璃国战争!他冲动之下,难道忘记了?
红泪瞧着身旁的侍卫,怒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去,将皇上拦住!”
慕容子寒却是冷笑一声:“朕是皇上还是你是?”随即看向那侍卫说:“杵着做什么?给朕把她拦住!”语毕,继续前行。
红泪一惊,身后有脚步声追了上来,继而将红泪拉住说:“娘娘,属下得罪了!”
“混账!放开本宫!”红泪简直是焦急万分,慕容子寒不能这样,自己公然提着剑就去床冥逸王的寝宫啊!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