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梨落的手进去,瞧见班贵妃居然就走在前面。红泪迟疑了下,在思索着要不要上前去,就看到班贵妃忽然转身看过来。
看到红泪与明月后,班贵妃神色平静,居然站住不走,看似要等着红泪与明月似得。
这样一来,红泪只得和明月上前,见礼了。
班贵妃忽然淡笑着说:“贤妃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了,与皇上可谓是夜夜笙箫啊!”切,红泪鄙视地在心底想着,夜夜生欢就直说呗,还笙箫呢!
红泪一没唱歌,二也没有弹琵琶,还笙箫!
红泪晒笑着说:“哟,臣妾见娘娘似乎很忙的样子,怎么,还有闲心注意到臣妾吗?”可不是吗,忙着陷害红泪呀!
班贵妃闻言面色一变,随即咬牙切齿地说:“如今掬妃都死了,你怕是更加得意洋洋了吧?”
红泪嘴角一勾,意味深长的说:“咦,娘娘您就不高兴吗?”随即看向明月说:“本宫想,柔修容也很高兴吧?又或者,德妃更加开心才是呀!”
蒹葭那个蠢脑袋,只有敌对,只有你死我活。所以,听到掬妃死去的消息,她会是后宫里头,最开心的那个人了。这一点,红泪肯定异常。
明月却是少有的宁静,只管抿唇不语。
班贵妃却是冷哼一声,咬牙很恨地说:“掬妃!”
红泪轻蔑地瞧了一眼,如今掬妃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三人已经走过了前院,能够清晰的看到大厅里,很多妃嫔都到了。里面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红泪下意识寻找着秦妃的影子,却是失望地想起来,这里面,以后是再也没有秦妃的身影了。
倒是看到了夏修仪,依然如故,神似淡漠的,坐在靠后面的角落里。
众妃嫔见三人进去,刚刚还热火朝天的议论声立刻噤了声,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落了座,不一会儿,太后就来了。
众人赶紧起来见礼,太后脸色很难堪,扶着坠儿的手上去坐下了说:“都起来吧,坐吧。”
扫了下面一圈,太后说:“哀家这几日要去佛堂礼佛,你们不必来请安了。”
众妃嫔闻言一个个地面露惊讶之色,太后要去佛堂礼佛,难道是要给掬妃超度吗?这不大可能,太后简直是憎恶死掬妃了,怎会给她诵经超度呢?
但是,太后既然说了不必请安,众妃嫔也只有遵命的份了。
众人纷纷起身,红泪也起身,就看到太后瞧过来说:“贤妃的手臂,怎么了?”
在外面的时候,因着梨落扶住红泪,所以班贵妃与明月都没有瞧见,这时候太后一发问,班贵妃也是满脸讶异地看过来。
红泪张口欲言,梨落却是忽然出言说:“回太后,昨夜刺客闯进天乾宫,娘娘为救皇上,不幸挨了一刀。”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而且把红泪也愣是说得一怔。
梨落这话一出,明显的,是说红泪是为了救驾而受伤。而且梨落那个口气,红泪自己都感觉是事实。
班贵妃立马气得面色煞白,讥讽地说:“哟,本宫看不出来,贤妃居然会这么勇敢啊!”
切,来而不往非礼也!红泪嘴角一勾,微笑着说:“臣妾相信,昨日那样的情况下,换做是班贵妃您,也会为了皇上不顾一切的!”
班贵妃被红泪憋得面色更加不善,却没有话反驳。
太后则是面色带着关切说:“伤得可重?要好好修养啊!”
红泪道:“不打紧,臣妾谢太后关怀。”
太后嗯了一声说:“没事都回去吧,贵妃你来,哀家有话对你说。”
班贵妃显然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忙起身跟了上去。
红泪扶着梨落的手出去,到了门外,低声说:“刚才,你何必那样说?”
梨落一怔,小声说:“娘娘,您生气了吗?奴婢自作主张,刚刚是多么绝妙的机会啊!只要给皇上一个借口,娘娘您就可以再进位啦!”
“进位?傻丫头啊!”红泪说:“如今这境况,皇上无论如何是不会给本宫进位了。”刚刚太后叫上班贵妃,不就是说明这一切了吗?
既然战乱迫在眉睫,慕容子寒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进了红泪的位,而置班贵妃于不顾呢?
何况,红泪也知道班贵妃心底,是有慕容子寒的,所以战乱起,她必然会站在慕容子寒这一边。也幸亏,班景荣死了,班家唯一的指望只剩下班贵妃了。
不然,班元振手握重兵,说不准会趁机拥兵自重,做出什么幺蛾子来。
梨落显然也明白了,低头说:“娘娘,奴婢知错了。”
红泪却缄默不语,两人向着鸾轿走去,坐进轿子里后,梨落问道:“娘娘,是回天乾宫还是甘沐宫去?”
红泪一怔,这才想起来,该回哪个宫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唤道:“娘娘……贤妃娘娘请留步!”
红泪一怔,掀开轿帘一看,居然是小路子。皱眉,红泪说:“路公公,可有事?”
小路子上前见礼说:“娘娘,太后娘娘说您上次在佛堂抄经很是虔诚,特命奴才前来请您过佛堂,望您再给太后抄经。”
红泪心底暗自一惊。小路子已经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娘娘,您请下轿吧。”
红泪瞧了一眼梨落,说道:“你先回天乾宫。”
梨落似乎也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慌忙应道:“是!”
“娘娘,这边请。”小路子在前面引路。
红泪思索了下,太后怎会忽然又要抄写佛经了?脚步不停,跟上小路子,红泪蹙眉,上一次刚好右手腕受伤,红泪嫌字迹丑,于是把现代的柳体字用上了。这一次,伤在左臂,也好办,索性还是用柳体字过关。
虽说椒盈说了,师傅对自己并无恶意,但是从太后怀疑倒试探红泪来看,红泪还是要坚决避免,让太后知道自己与师傅的关系才是。
现在师傅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璃国冥逸王,一个是师傅云无名。或许,还有一个更加令人震撼的身份,不管怎样,红泪都打算暂时保密。
想着今日的事情,太后先是当着众妃嫔的面,留下了班贵妃。现在又让小路子前来,留下自己。
心底一动,红泪忽然间就明白过来。抄经只是个借口,真正意义上,太后必然是有话要对红泪说!
想到这里。红泪总算是想明白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这境况,可不能再要太后对自己起疑心了。
到了佛堂,路公公就退下了,出去之前他说:“请娘娘在这里稍作等待,太后一会儿就来了。”
红泪环顾四周,没有什么改变。与上次进来抄经时候摆设一样,就是少了笔墨纸砚,倒是有几本佛经整齐地摆放在案几上。
彻底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失笑起来。现在这么紧急了,太后哪里还会记起当初怀疑红泪字迹的事情来。
由于精神处于紧张状态下,所以红泪深呼吸,走过去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尽管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但是红泪魂穿越是事实,便闭幕虔诚地向佛祖祈祷。
“一愿王朝国泰民安,二愿皇上太后身体安康,三愿天下黎民安居乐业。”红泪轻声念叨着,对着佛像拜了三拜。
恰在此时,脚步声传来。红泪闻言赶紧起身,转身就看到自己一个人进来了,红泪忙上前见礼说:“臣妾参见太后!”
“不必多礼。”太后虚抬一下说:“贤妃聪明如你,该是猜到了,哀家要你前来的原因了吧?”
红泪张口却及时闭了嘴,太后今日的话很多,也不知道指的是哪一一事。红泪可不敢妄断,只得低头说:“太后,臣妾愚昧。”
太后轻笑一声说:“哀家听说,你昨日留宿天乾宫了?”
红泪心底一动,面上禁不住红了,低头小声应道:“是。”
太后淡淡一笑说:“哀家懂,皇上的意思是想要给你进位的。加上你昨夜还救驾有功,但是这会儿的情况,实在是。”太后叹息一声,笑意敛去。
红泪忙抬头说:“太后,臣妾自然是明白的。此时进位,多有不妥。”先不说班贵妃如何想,就是掬妃刚死,慕容子寒都是难过伤心的。
太后点头说:“唉,贤妃,委屈你了。”
红泪心底却是惊讶万分,太后居然会这么说!摇摇头,红泪惶恐地说:“太后,您这么说,真真是折煞了臣妾!”
太后面露难色,张口欲言,却又欲言又止。红泪瞧着,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果然,太后终是启唇说:“昨夜,掬宝宫的事情,想必……”
太后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快步走向红泪,低声耳语了一番。红泪纵然是来自现代社会,也不由地浑身冒冷汗,一股毛骨悚然遍布全身!
太后说:“其实掬妃不止是死了,而且死相惨不忍睹。刺客冲进去的时候,乱刀将床上的掬妃砍得……成了一滩面目全非的肉泥!”
虽然强烈想要忍住,红泪仍然禁不住想要呕吐出来。
那么残忍的手段,掬妃死得那么惨,这下璃国的借口更加充分了!难怪,今早慕容子寒那表情,红泪终于是知道原因了。
慕容子寒本就不打算杀掬妃,但昨夜他去了掬宝宫,看到那个惨烈的画面,该有多么的痛心啊!
这事传了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是被刺客杀了的。哪里有刺客下手那么狠辣,都是致命即可。到死,掬妃还被当成了挑起战乱的棋子!
太后也是浑身颤栗,双手紧紧地颤抖说:“此事,哀家已经封锁下去了,知道实情的人不多。”
红泪心底倏然震惊,此话意思很简单,宫里消息能够封锁住。那么宫外的消息,就难说了。而且,有心之人,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消息传到璃国去。
隐瞒已经不可能,所有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初璃国皇帝送水柔来和亲,就是不安好心,现在确实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地借口发兵了。
红泪一下子又恍惚起来,此事究竟是晋国母后所为,还是璃国自行策划的呢?
还有冥逸王,他也是红泪的师傅啊。他说水柔只是临行前,匆忙认作的义妹。但是,师傅是不会做出那么残忍之事的人啊!
他的身上,有令红泪安心的檀香味道。没有属于萧杀和嗜血的味道,他温润如玉般和煦啊!
红泪从来不感觉自己胆小,但是乍一听闻此事,仍然禁不住惊恐地颤抖,看着太后声音也带着颤抖问道:“太后,何以告诉臣妾此事?”
太后叹息一声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皇上肯定很伤神,你多劝着点。”
红泪下意识垂下头,遮盖住眸子里的不忍心和惊恐。宫里那些妃嫔都恨不得掬妃去死,若是听闻这样的惨状,想必也是心有余悸的,何况是慕容子寒呢?
怪不,今日他出天乾宫的时候,只是说了半句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忽然间就缄默了,浑身止不住地打冷颤。半晌,红泪方才感觉到周身回暖,看着太后说:“臣妾知道了,太后,依臣妾之见,边关要增强防御了。”
太后点头说:“此事哀家心底有数,已经派人通知渊王与琛王了。”
心底难过起来,好在慕容子寒虽然会因此乱了方寸,有太后还清醒着。
太后蹙眉又说:“日后在宫里头,说话行事都万分谨慎些。昨日那些刺客居然能够闯进宫中,哀家想,怕是宫里头混入了内奸,你小心身边之人。”
红泪终于是大吃一惊了,太后所想,居然与红泪想到了一起去了。
太后攥紧拳头,慢慢地又松开,咬牙说:“哀家已经查到确切消息,在你复位前一日,城外有一处秘密训练场所,正是专门训练死士而建造!”
红泪一怔,那一日慕容子寒从掬宝宫提前离开,就是收到了那个消息了吗?
果然是死士!只是,那训练速度的确也是惊人。再一次,红泪感觉不容小觊古人的智慧和心机。
急忙看着太后,红泪问道:“那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吗?”
太后却是失望地摇头说:“无,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红泪皱眉,心底的不安又加深了不少。
太后忽然又说:“无事了,你先回去吧。哀家这几日,要留在佛堂念经。”语毕,也不看红泪,径自走向蒲团跪下来,拿起小木棒敲起了木鱼。
红泪听着木鱼声,缄默了一下,终是应道:“是,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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