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门是一种病

    寒冰 男 46岁 考古研究所职员

    “吝啬者必受罚。”——奥古斯丁

    同事孙子满月，本来我们老姐妹可以一起聚聚，热热闹闹地聊聊心里话，只是，远远地看见惠蓉，我们就皱起了眉头，大部分人都赶紧走了，跟落荒而逃差不多。

    提起惠蓉，不光是让人皱眉，还让人头疼。确切地说，我们躲的不是惠蓉，是惠蓉的儿子。

    其实惠蓉和我们在一起时，大家都非常愉快。她是个开朗热情的女人，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喜欢唱秦腔，每次我们聚会，她的表演都是压轴戏。她对人也宽容大方，记得那会儿我们家孩子上初一，我和爱人出差一个星期，没人照看孩子，惠蓉就把我儿子接到她家，好吃好喝地管了7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孩子都长胖了，还穿着惠蓉给买的新衣服！我们要给钱，惠蓉愣是一分不要，还说喜欢我们儿子呢。

    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像惠蓉这样的女人，教育出来的孩子怎么也应该是知书达理、宽容大方的四有青年吧。可谁知道，唉！

    惠蓉的儿子学习成绩倒是一直挺好的，在我们单位的家属区，也算是鼎鼎有名。他上了南开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电信局，一个月工资听说底薪就七八千，再加上个头很高，白白净净的，应该是挺招人喜欢的，找个媳妇也不是难事儿。

    几年前，惠蓉找到我们，说她儿子已经30好几了，条件不差，房子也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着对象。让我们给想想办法帮帮忙。

    刚好，我有个亲戚的孩子笑笑，模样长得挺漂亮，在精品店当服务员，人很活泼，嘴巴很甜，二十七八岁了。于是，我就客串了一把媒婆，把笑笑介绍给了惠蓉的儿子寒冰，还和惠蓉在一起，憧憬着这两个郎才女貌的孩子的幸福生活呢。

    没想到，过了俩星期，亲戚把我狠狠地说了一顿，说我怎么能给孩子介绍个这么不靠谱的男的。

    原来，这个寒冰，是个抠门到家的家伙！

    寒冰约笑笑见面，大冬天的，为了省钱，把人家姑娘约到公园里。这都不说了，转了一会儿，笑笑说有些口渴，想买瓶饮料喝，寒冰从身上掏出一个水壶，说：“我都准备好了，在家灌的白开水，不要钱！”这也算了，就当他是环保爱好者吧。两个人转了一会儿公园，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也到了饭点儿上。笑笑心想，他一定会提议去吃饭吧，没想到寒冰说：“笑笑，你看，这会儿饭馆都关门了，咱就不吃饭了。”就这样两人各自回家了。笑笑以为人家没看上自己，也就再没当回事儿。

    过了几天，寒冰给笑笑发了个短信，说，“笑笑，我对你印象特别好。我们见面吧。”笑笑心想，一次见面也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一棒子打死，还是再给人家一个机会吧。于是她就赴约了。寒冰说附近有个博物馆，免费，里面还有暖气，顺便还可以提高一下文化修养，是个约会的好地方，笑笑答应了。寒冰带着笑笑坐公共汽车，笑笑说：“我们能打个车吗？天太冷了。”寒冰说：“就两三站地，打个车浪费。不是提倡绿色出行吗？”笑笑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就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跟寒冰走了好几百米，才找到一个公交车站。

    上车时，寒冰拿着公交卡，问笑笑：“你有吗？”笑笑点点头。寒冰说：“那你就刷你的吧。”笑笑顿时瞠目结舌，但更雷人的可不是这事儿。寒冰刷完卡，公交车司机为了躲避前面的一个行人，忽然一个紧急刹车，寒冰的卡又触到了投币机，等于又刷了一次。寒冰跟公交司机说：“你得退我5毛钱。”公交司机说：“我没有现金。”寒冰又要跟上来投币的人收钱。司机提醒他说：“先生，你这样做违反公交公司规定。这样吧，你跟我到终点站，我们去找会计说明一下，我给你作证，让他退给你。”寒冰说：“那我回来的路费谁给报销啊？”公交司机还没说话，寒冰就说：“对，应该是你们报销，因为你踩刹车才造成我多刷一次卡的，是你的责任。”

    笑笑实在忍无可忍，到站之后就下车走了，至于寒冰后来怎么处理这事儿的，她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这么一个抠门的男人，实在没办法过日子啊。

    亲戚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赶紧去找惠蓉。惠蓉抹着眼泪说，寒冰的爸爸过世早，她拉扯着孩子，经济上总是不宽裕，最困难的时候，母子俩在家吃了一个月稀饭咸菜。好不容易寒冰有了好工作，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可那种习惯总是改不了。我让惠蓉劝劝寒冰，该花钱的时候得花钱，要不哪个女孩儿愿意跟他呢。

    后来，我去美国照顾生孩子的女儿，一去就是6年，孩子上了小学，我才回来。

    老姐妹们都到我家来串门，惠蓉也来了，一见我就抹眼泪，说寒冰一直找不到媳妇儿，结不了婚。

    等她走了，一个姐妹才偷偷告诉我，在我去美国期间，寒冰还真找了个不嫌弃他抠门的女孩子。那女孩是从云南边陲来西安打工的，家里经济条件特别不好，所以很能理解甚至赞同寒冰的节俭方式：比如洗完脸的水留着冲卫生间，上街随身带着水不买水，去超市要拿计算器把所有的价格再重新加一遍，看电影不去电影院在网上下载，实在不得已下饭馆也要点最便宜的菜……很快，两个人就在惠蓉家里同居了。

    看到孩子终于找到了女朋友，惠蓉高兴得合不拢嘴，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要做婆婆，不久的将来就能当奶奶了，可是，现实像一块石头，狠狠地砸碎了她的梦想。因为两人开始吵架，而且越吵越凶，最后寒冰打了女孩子。就这样反反复复，女孩终于忍不住要离开寒冰了。惠蓉使出浑身解数挽留女孩，女孩却哭着说：“阿姨，我看你们寒冰还是跟钱过一辈子吧。”

    从女孩吞吞吐吐的话语里，惠蓉才知道了一件让她也感到无地自容的事情。原来，寒冰和女孩亲热的时候，每次都要把用过的安全套收起来，洗一洗再接着用。女孩说这不卫生，寒冰就说，那有什么呢，都是自己的东西，一次性手套只要不破就可以反复使用，这个东西也一样的，只不过松一点而已，但是也不影响什么。没几次女孩就感染了，得了妇科病，可寒冰仍然这么做。女孩和寒冰就经常为这件事情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后来，女孩实在无法忍受了。

    女孩说：“阿姨，我也赞成勤俭持家，开源节流，但如果为了省点钱，把自己爱的人的身体健康都置之度外，那也太可悲了，钱是用来让人生活得更好的。可他这样，只能说是个六亲不认的守财奴。我不想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就这样，女孩离开了。从此，寒冰再也没有找过女朋友。直到今天，已经四十好几了，他仍然过着勤俭节约的日子，对于成家的事儿，只有惠蓉着急，而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的理论是，钱是他赚来的，干吗要给别人花啊，养活老婆孩子，本钱太大啦。

    对于这样的男人，我想说的是，天下的女人没有人跟他，都很聪明啊。

    请回到自己的年代去相亲吧

    蔡京 男 40岁 后勤干部

    有些人，一辈子也走不出自己。

    朋友第一次介绍蔡京给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些他的事情，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因为蔡京穿着一件中山装，已经洗得看不清颜色了，脚上穿着的，是一双黄胶鞋。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别人说他特别不修边幅，没想到到了如此地步。

    采访开始了，蔡京对我说：“听说你要采访我，我还特别收拾了一下呢。”

    如果我不昏倒，还真对不起他。

    蔡京说：“我出生的时候，文革刚刚结束。那会儿，物质还很贫乏，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在商店里排队买大白菜呢，能吃块肉，简直跟过年一样。记得有一年，我在书店里看到一本彩色的图书，非常漂亮，讲的是希腊神话，好像是普罗米修斯偷火的故事，只要两毛四分钱。我非常想买，但母亲说，那东西再漂亮，能吃能喝吗？我们家兄弟姐妹六个，四个男孩，一个个跟饿狼一样。我们家的粮食，从来没有够吃过。

    “但母亲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她总能变出好多好吃的给我们。一样的面粉，别人做面条，她包饺子。没有饺子馅？她就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们几个到郊外去挖野菜。别人家做普通的面饼，她做馅饼：南瓜切成丝，和点面糊，放盐和五香粉，贴在锅里，一会儿金黄金黄的馅饼就香喷喷地出炉了。就这样，感觉粮食好像凭空多出来许多。

    “只是，有的吃了，就没什么钱穿了。我们家的衣服，都是小孩子捡大孩子的穿，破了补一补，不分男女。轮到最小的妹妹穿时，新衣服基本上已经成了千层底了，真正的鹑衣百结。可母亲说，穿那么好，能当饭吃吗？再说了，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只追求外表美的人是肤浅的！

    “母亲是小学教师，说起这些理论来一套一套的，别人根本不是对手。时间久了，我们都养成了习惯：吃的东西要讲究，这样对身体好；穿的东西无所谓，不讲究虚荣。

    “可你说，这种观念，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比如说，我就因为这个东西，根本找不到老婆，到现在，我都丧失信心了，索性不找了。打一辈子光棍，还自在，没谁嫌我穿得破，不是吗？

    “我第一次相亲，是我的一个同学介绍的。那女孩人还挺不错的，活泼开朗，长得有点像林心如。我们约好去吃饭，可到了门口，人家把我拦住了，说，对不起先生，衣冠不整恕不接待。我怎么就衣冠不整了呢？我低头一看，我没有不整齐的地方啊？女孩说，算了，要不换个地方吧。我们去了饮食一条街，吃了炒菜、米饭，相谈甚欢。女孩经常忍不住看我的衣服，最后终于憋不住问了一句，你这衣服是什么面料啊，看起来很特别。

    “我说，有啥特别的，家里的窗帘破了，扔了不是很可惜吗？我就把中间破的那块扔了，请裁缝把其他剩下的做了衣服。

    “女孩当时那表情，别提有多别扭了。可是我想，既然你要跟我相处，你就得接受我的所有，对吧。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公园划船。我看着坐在船头的女孩，像荷花一样美丽，禁不住心里乐开了花，卖力地摇着船桨，希望女孩玩得开心。也许是用力过猛了吧，我的裤子‘刺啦’一声裂开了。对面船上，顿时呼哨声响成了一片。你猜为什么？因为我衣服里面没穿内衣内裤，是光着的。对，我们家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人讲究的。讲究那些做什么呢，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穿不穿也没人知道。

    “上了岸，女孩说我们之间根本不合适，就扬长而去了，根本没管狼狈不堪的我。这样的女孩就算了，又虚荣又不体贴人，怎么过日子啊。衣服难道就那么重要吗？从人类的起源来讲，衣服最早的功能只是遮羞、御寒而已，慢慢地人们赋予了它美观的功能，但这个功能要不要都可以啊？否则的话，虽然穿真丝裙子漂亮，但是为什么大冬天女孩子不穿着真丝裙子上街呢？还是御寒第一啊，对不对？

    “后来跟我相亲的每一个女孩，都是因为这一点不跟我好的。我就想不通，不就是个皮囊吗？如果一个穿得珠光宝气的人，却有一颗肮脏的心灵，她们也愿意嫁吗？说真的，这样的女孩我也不敢娶啊。这辈子，我还是打光棍比较安心一些。不过，我也为那些虚荣的女孩感到悲哀。她们错过的，是一颗金子般的心。”

    蔡京絮絮叨叨地说着，其实他还是有一点口才的，长得也不差，如果捯饬捯饬，不至于娶不到老婆。但是，他穿着那怪模怪样、不合时宜的衣服往那儿一坐，别人真的会以为他精神有点问题。

    送走了蔡京，我又和朋友去找蔡京他家以前的邻居，是个人到中年的妇女。她挽着高高的发髻，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化着淡淡的妆，看起来高贵优雅、从容大方。

    “其实，蔡京小时候很可爱的。他很聪明，成绩比我们好，而且看过许多书。那时候，大家家里都很困难，穿的衣服都有补丁，所以也就没谁笑话谁。我跟他一直同班，还是同桌呢，直到高中毕业才分开。我们俩每天上学、放学一起走，说实话，还有些朦胧地情窦初开呢。记得大一的第一学期，我们还一直在通信，里面写了许多很模糊的好感。那时，我很期待放假，期待早点见到他。

    “寒假时，我们回家，在大院里碰上了。他还穿着那件旧军装，说真的，我忽然觉得是那么刺眼。在大学里，我见到了好多来自大城市的同学，他们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着得体，显得特别精神。而且，那会儿大城市里的人早就不穿中山装、旧军装了，男孩子都穿T恤，在正式场合穿西装、打领带。

    “我跟他说：‘你怎么不买件新衣服啊？’他说：‘干吗要买新的。我以前的衣服，有好多呢。’他还带我去了他家，真的有好几箱，都是他的兄弟姐妹们穿过的衣服，没舍得扔。他说，看到了吧，就算我以后有了孩子，也够穿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给他写过信，他给我写信，我也不回。心里那点小芽芽，被我硬生生地掐死了。因为一想到如果真的要跟他在一起，生个孩子，就要穿那些几十年前的破烂，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毕业后，我参加工作、结婚、生孩子、升职，每次回去的时候，看到他还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就觉得太可怕了。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怎么能固守这样的一种奇怪观念？社会在进步，以前御寒遮羞的衣服，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人的名片。穿符合自己气质、身份的衣服，保持整洁大方的外在形象，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作为女人，我觉得他没有找到老婆，并不奇怪。因为爱漂亮是女人的天性，如果结婚要以扼杀这种天性为代价，哪个女人都不会同意吧？”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慢慢地变得有些激动。看来，蔡京这个“初恋”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可真不小啊。同为女人的我，赶紧点头表示赞同，别说和这种大叔结婚了，一起上街都需要勇气吧。

    据说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也是不修边幅的，衣物不仅陈旧，而且还很脏，多年不洗，连脸都懒得洗。御医们看他脸色越来越黑，担心他生病，就帮他诊断，才发现并非如此，他脸黑只是因为很久没洗了而已。

    蔡京难道是想效仿王安石吗？可惜，王安石几千年才出了一个。

    幸福和你遇见的人有关

    韩志 男 35岁 教师

    遇见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人生。

    遇见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人生。

    比如，我遇见了慧子。

    其实，我一出生就遇见了慧子。因为我们的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我俩出生的时候，都在职工医院，一个病房。据说那天，我先出生，被抱进了病房，躺在婴儿床上，哭个不停。过了一会儿，后出生的慧子也被抱了进来，她的哭声比我的大得多，我听见后，居然不哭了。

    也许，她就是我这一生中的魔咒。

    我俩一起上幼儿园、小学、中学，每天，我们手拉手一起上学、放学，有人欺负她，我一定会挺身而出。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吧。高三那年夏天，我们高考完后的一天，父母都去上班了，我在家睡懒觉，慧子来找我，坐在床边和我聊天。后来，她钻进了我的被子里。

    我们的第一次，慌乱，但却那么甜蜜，我永远忘不了，慧子在我身下，深情望着我的情形，也忘不了床单上，那刺目却温暖的一抹嫣红。

    可惜的是，我考上的是厦门大学，慧子却远上东北。临行的前一晚，慧子咬着我的嘴唇，说：“不许你忘记我，不许你在大学里交女朋友！”

    可是到了新学校，却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漂亮的女生太多太多，加上半年没有见慧子，荷尔蒙分泌异常旺盛的年龄，谁能不对美女动心呢？我喜欢上了一个同班的女生，想对她表白，和她约会，像其他人一样，出双入对。

    那天晚上，就在我好不容易约到心仪的女生，准备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慧子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呆若木鸡，慧子猛地扑过来，抱住我，甜蜜地说：“亲爱的，我好想你啊。”

    后来，我才知道，慧子听我们以前的一个同学说，我可能会喜欢别人，就立刻连夜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硬座赶到了我们学校。

    她住了3天就走了，可我在学校里，再也无法恋爱了。人人都知道我有女朋友，如果我向哪个女生表示好感，对方就会问我：“怎么，你想让我当小三儿，当备胎？没门儿！”

    就这样，在学校的四年里，我形单影只，只有和慧子谈恋爱。

    大学一毕业，我们都被分回了家乡，我和慧子也成了朝夕相处的恋人。双方父母都很熟悉，知道我们一直在恋爱，还互相打趣说：“他们生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以后是一对。”话都挑明了，父母们都开始给我们筹备各种结婚的东西，打算合适的时候就让我们俩结婚。

    慧子的单位是一家机械厂，在学校的时候她的学习成绩就很好，她又是特别争强好胜的人，所以很快就成了设计部的一姐，稳稳坐上了设计部的第一把交椅。有一年春节过后不久，慧子跑来，惊喜地告诉我，她被单位派出国一年，在丹麦的一家公司学习，回来后会升为技术副厂长。

    我支持她大胆地走出去，慧子坐在我腿上撒娇，说：“亲爱的，你真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

    那一天晚上，我们恋恋不舍，抵死缠绵。

    不久慧子就走了，我也因为接到一个重要的项目忙碌起来。刚开始，我们还联系紧密，每天视频，后来改为每周打一个电话，日子久了就改为在MSN上留言了。我想，反正她一年后就回来了。

    一年后，慧子是回来了，可我到机场接她的一瞬间，却如同遭到晴天霹雳。慧子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身边有一个男人，对她呵护有加。

    慧子对我说，这一年，她结婚了，嫁给了一起在丹麦工作的美籍华人戴维。戴维在美国长大，听不懂中文。她看着我，说：“对不起。可是，孩子是你的。”

    那一瞬间，我觉得世界太混乱了。慧子，她这么做，是什么逻辑？慧子说：“出去后，我才知道国外有多好，可是想移民国外却很难。我刚去，戴维就追求我。不久我发现自己有了孩子，我就想，我先跟戴维结婚，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我自己也取得合法身份，之后，我再想办法把你带出去。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了。”

    一时间，我的脑子秀逗了。我转不过这个弯儿。

    慧子跟戴维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哥哥一样，所以请他不要介意。戴维对我很客气，和我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把他的心里话都统统说给我听。

    我感觉很对不起戴维，可是慧子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想跟慧子分手，但慧子生了我的孩子；如果我跟她纠缠，那又算怎么一回事儿，一女侍二夫吗？

    好在，慧子很快就跟着戴维带着孩子回国了，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也许时间久了，慧子就会在国外定居，不再回来了。

    关于慧子和儿子的事情，我没跟任何人说。我妈见慧子出国，也觉得她不会再回来了，一边埋怨慧子耽误我，没良心，一边又给我张罗相亲。我本来没什么心思，但母命难为，每次只好硬着头皮去赴约。也许是缘分吧，相亲的没相上，我却爱上了一个陪闺蜜来相亲的女孩小美。小美比我小差不多10岁，我和她闺蜜相亲，那女孩特排斥相亲，为了给我留下坏印象，拿着菜单就点了一堆最贵的。小美制止了，批评她闺蜜太损，不愿意就直说，至于祸害无辜的人吗？自此，我喜欢上了小美，开始频频约她，我们俩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没想到的是，半年后，慧子又回来了。她说，她申请做单位的中方代表，半年在国内，半年在国外。慧子兴奋地抱住我：“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啊！”

    我说：“我有女朋友了。”

    慧子说：“你不能有女朋友。我跟别人结婚不是因为我爱他，而是因为我爱你。我要让我们全家都过上好的生活。”

    慧子找到了小美，告诉小美，其实我已经结婚了，而且孩子都有了。小美伤心地哭了，骂我是流氓骗子，任凭我说什么，她都不再理我了。

    看着慧子兴奋不已的样子，我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扑到我身上，流着眼泪亲吻我，抚摸我，说：“我就是离不开你，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我不允许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哪能经得起女人这样？我缴械投降了。

    从此，慧子就这样来回奔波，一半时间在国外，一半时间在国内。她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感觉我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而她一离开，我就觉得，我其实一直是孤家寡人，慧子、孩子，都跟我没关系。因为，在法律上，他们都跟我没关系。但我，真的离不开慧子，更离不开那个和我越来越像的孩子。

    父母催着我找对象结婚，可我怎么跟他们解释这样的关系呢？我只好宣布我是不婚族，永远也不想结婚，谁要逼我我就去死。父母吓得再也不敢提这事儿了。我的世界终于安生了。

    我想，我这辈子，就交代给慧子了吧。反正，孩子也有了。不婚和已婚，又有什么区别呢？婚不婚的，只是个形式吧？

    如果世界上没有了妈妈

    果儿 男 35岁 程序员

    爱，对有些人是蜜糖，对有些人是砒霜。

    果儿是那种斯文秀气的男孩子。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大家都闹翻了天，只有果儿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大家，只笑不说话。后来，大家都喝多了酒，果儿也喝多了，但却不像旁人那样有的哭，有的闹，而是反复地轻声说一句话：“抱歉，我喝多了。”

    这个教养极好的男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样子不断地萦绕在我的脑海中。不过，缘分就是这样，就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会从天而降。

    我在地铁上碰到了果儿，一个女孩正在跟他吵架，看起来相当凶悍，果儿的脸窘得通红，却一言不发，任那女孩的不雅言语劈头盖脸打来。我真心看不过去，就跑过去问那女孩：“你干吗这么对待他？”那女孩吃惊地望着我，说：“关你什么事儿？”我说：“我是果儿的女朋友。”

    女孩冷笑一声，说：“嗯，真好，祝你比我好运！”

    女孩扬长而去，果儿红着脸说：“你把我女朋友气跑了。”

    我说：“她那样对待你，你还让她做女朋友吗？姐姐让你知道什么叫女朋友。”

    我就这么死乞白赖地成了果儿的女朋友。

    交往没多久，果儿带我回家。之前，他告诉我说：“我妈妈性格有些怪，你要多担待一点儿。我以前的女朋友，都是因为她跑掉的，包括你上次见到的跟我吵架的女孩。”

    我做业务，每天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客户，什么奇葩没见过，“八面玲珑”就是我的别名，我还能怕一个老太太吗？我拍着胸脯告诉果儿，完全不在话下。

    一见面，我感觉还行。果儿的妈妈是知识分子，小学教师，热情又客气，不像果儿说的那样。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具体的。但总体来说，第一次见面还算愉快。

    渐渐地，我们就每天都回果儿家了。

    果儿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他妈妈害怕他受委屈，一直都没有嫁人。果儿说：“你要对我妈妈好点，她真的很可怜。”

    爱屋及乌吧，我对果儿的妈妈，也感觉分外亲切。

    但回去得多了，我就觉察出怪了。这老太太对儿子，真的是太体贴入微了：吃饭的时候不断夹菜，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跟她没关系，她的眼里只有她儿子；我去洗果儿的脏衣服，她会重新洗一遍，说我洗得不干净；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我都疼痛难忍，让果儿给我泡杯红糖水，她立刻就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喂，我从来都不指使我儿子，你凭什么让他侍候你？”

    她每天拿果儿的杯子喝水，吃果儿碗里的剩饭，有时候，果儿不想吃饭，她就拿着勺子端着碗，一口一口地喂他吃，就好像他才5岁一样。平时，果儿上厕所、洗澡，她就随便出入卫生间，根本好像果儿是个女的一样。

    我嘲笑果儿说：“在你妈眼里，你是不是只有5岁啊？”

    有一天，果儿带我和朋友聚会，喝多了。我们回到家里，他妈妈看见他烂醉如泥的样子，就扑过来打我，说：“你怎么看的他啊？你怎么让他喝成这样啊？蛇蝎心肠的女人啊……”说着她就连拉带托地把果儿弄到卧室里，抱着果儿的头亲吻着，说：“宝宝，没事儿了啊，妈妈在呢。”然后搂紧果儿，盖上我俩的双人被子，对我说，“你出去吧。”

    老太太搂着儿子睡了一晚上，我睡在隔壁的客房里，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无耻的小三儿，活脱脱拆散了他们两个。我生气地走了。

    后来，果儿给我道歉，说他妈妈就是太心疼自己了，看自己喝成那样，担心不已，所以才那样的。架不住果儿的甜言蜜语，我又跟他和好了。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实在无法忍受了。

    我跟果儿已经进入热恋，而且也有了肌肤之亲，晚上，我们睡在他的房间里，免不了要亲热亲热。可每次我们的前奏刚开始，他妈妈就在外面敲门，说“果儿，我给你送点热水”“果儿，我给你削了水果”“果儿，我给你热了牛奶”……总之借口多多，一刻都不得消停，一会儿，我就兴致全无。后来，他妈把果儿叫到自己房间里，说自己害怕，不敢睡觉。果儿只好陪着她睡了，半夜再溜回来。可是早上一醒来，天哪，果儿的妈妈竟然睡在我们中间！

    有一天，我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没早起上班。果儿走了，我睡到十点才起床。我正准备进卫生间去洗漱，突然从门缝里看见果儿的妈妈在里面，手里拿着一件衣服，闻来闻去，还不时亲吻一下。我仔细看了看，天哪，那是果儿的背心！

    想起地铁里那个女孩骂果儿的话，我忽然明白了果儿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反抗，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他的妈妈，心理真的有问题。现在回想起第一次见果儿的妈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明白了，那是因为他妈妈的眼神，她看儿子的目光，是那种幸福的、痴迷的，看着深爱的恋人的迷恋的目光。

    我跟果儿长谈了一次，建议果儿带他妈妈去看心理医生，或者给她找个老伴儿。可果儿却说我诬陷他的母亲，因为他从小就跟母亲那么亲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要想改变这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让他在母亲和我之间选一个人，他肯定会选母亲。

    果儿说：“你知道吗？前面那么多女朋友都离开了我。我以为你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孩子，现在看来，我真的看错人了。”

    我无语地离开了果儿，只能祝他好运。据说，果儿后来再也没有找过女朋友。我想，他和他妈妈，应该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不久，我看了一部韩国电影《黑洞》，影片讲述的是一对母子的故事：父亲去世了，母亲含辛茹苦地把孩子带大，30年来他们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嬉戏打闹，亲密无间。儿子娶了媳妇，母亲无法忍受两人的甜蜜，为了夺回儿子，母亲折磨摧残儿媳妇，并想杀死她。后来，儿媳妇在朋友的帮助下，顺利地从母亲囚禁她的像黑洞一样的暗室里逃了出来，而母亲，永远和她的儿子长眠在了那里。影片的最后，儿媳妇说：“希望他们来生不要做母子，做一对恋人吧。”

    这，也是我想对果儿和他妈妈说的话。

    只爱自己的人，只配孤独

    呼图 男 41岁 公务员

    “自私的心灵是会饱尝它应得的苦痛的。”——爱·扬格

    和你相处的半年，就像一场噩梦。

    我是“齐天大剩”，你是过气衰男。那时你三十五六岁，而我也已经三十出头。朋友说我俩一个是幼儿园老师，一个是公务员，挺合适，撮合我们认识。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见你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儒雅有加，对你的印象还算不错。我们散了一会儿步，你说，去吃饭吧，却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直接把我带到了一家很小的川菜馆，自己点了几个菜，跟我说，这些都是这个馆子的招牌菜。我自己吃饭从来不去那种苍蝇乱飞的小馆子，而且我根本不吃辣椒，但这些，你并没有问过我。我的心有点发凉，但作为一个人们眼中的大龄剩女，我绝对不会表示任何不满。因为我不能那么挑剔，不能因为一次见面或者偶尔的行为就轻易地否定一个人。

    那顿饭我根本没吃几口，因为我吃了辣椒后就会不停地咳嗽。你吃得酣畅淋漓，一口气干掉了3碗米饭，连呼过瘾，最后抹干净嘴巴，看着我眼前几乎没动过的饭菜，说：“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儿。”那一刻，一个人在城市里打拼的我，感到了一丝暖意。可你接着说：“这么瘦以后怎么干家务啊，身体不好会连累别人的。”

    我的心，一刹那就跌到了谷底，感觉到你只顾着自己，压根不考虑别人。

    你跟我过马路，路上车流如注，你飞快且灵巧地躲避着汽车，很快就跑到了马路对面，而我，还胆战心惊地站在马路中间。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你对我说：“我家就在这里，我回家了。我们以后再约吧。”你没有送我，而且我这时才知道，你约我见面，并不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公园，而是因为这个公园就在你家门口。

    回去后我跟朋友说算了，不适合。朋友说：“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能挑肥拣瘦。我听说，有些男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会故意搞出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考验对方。再说了，人无完人，有些人是有些毛病，但无伤大雅，不影响过日子，也没什么。想找个十全十美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我听取了朋友的意见，在你继续约我时，也没有拒绝。

    几次见面之后，你带我到了你家。你说，你不会做家务，也不会做饭。而我因为很小年纪就出来闯荡，所以这些都不在话下。我干脆利落地收拾好屋子，洗完你所有的衣服，把你屋子的灯泡修好，又开始做菜。我做了炸薯条和披萨饼，放在饭桌上，又去厨房做沙拉。等我端着沙拉出来的时候，顿时惊呆了：你已经把一张9寸的披萨吃光了，正抱着一大盘薯条边看电视边大快朵颐。

    我不禁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8个鸡蛋。这个故事里的角色跟我们何其相似。男孩和女孩谈恋爱，两人在外面玩了一天回来，累得手脚酸软，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家里只剩下8个鸡蛋和一些面粉。两人不想出去买菜，于是，女孩把8个鸡蛋做成了炒蛋，放在桌子上，又回头去用面粉烙煎饼，准备做煎饼卷蛋。可是，等她做好煎饼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桌子上的炒鸡蛋已经被男孩吃光了。女孩和男孩分手了，理由是，他根本就是一个不会考虑别人，只想着自己的人。

    我对你说，我们分手吧，可你却不依不饶。你每天都到我们幼儿园门口等我，还给我写情书，告诉我你很爱我，你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像我这般贤惠，等等。我被你的甜言蜜语打动了，又跟你回到了你家。

    不久，我家发生了大事，我妈出了意外，生命垂危，在医院抢救，我立刻拿了所有的钱赶回老家。7天7夜，母亲一直昏迷，我几乎没有合眼，母亲终于从生死线上挣扎了回来。而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人也瘦得脱了形。我把病情稳定的母亲托付给别人照顾，立刻赶回来，因为单位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催我回来上班，否则我就会被除名。

    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但因为一场车祸引起交通大堵塞，我坐的车也被堵在了路上。我看地点离你家很近，而我也已经疲惫不堪，只想倒头猛睡，于是就下了车，来到了你家。进门后，我说，我困死了，想好好睡一觉，就跑到你家客房，倒头就睡。可是，十几分钟后，你的咆哮声就响了起来，把我吵醒了。你指责我不关心你，只顾着自己，如何如何，我感到莫名奇妙。你差不多指责了我半个小时，才说，你发烧了，我怎么不问一下，进门就知道睡觉！一听说你发烧了，我也很紧张，问，多少度啊？你说，37度1！

    除了沉默，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应对你。

    那一天，我转身离开了你家，在路上，因为连续一周没休息好又营养失调的我，晕倒在路边。这些，你都不知道。

    我想放弃你，可你一次次地找我，说很爱我，还为那天的事情道歉。我心软了，只好答应了你。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一年的4月份，我生病了，胆结石。做手术之前，我很害怕，再说，我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一个亲人，如果要说和我最亲近的人，那就只有你。你帮我签了字，还安慰我不要害怕，胆结石是一个小手术。那一刻，我觉得你真的是我的依靠。

    手术定在第二天早上10点进行。可是已经9点半了，我已经准备进手术室了，还没看到你的人影。我害怕你有意外，给你打电话，却听见那边传来游戏的声音。你说，不急啊，你10分钟就到医院了。我挂了电话，进了手术室，感觉到自己是那么孤单。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就这样死掉了，你也许还依然沉浸在游戏的快感里，不会有任何悲伤。

    当手术结束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你终于来了。我的心又欣喜起来，忘记了自己在手术前想的那些事儿。我想，你还是很在乎我的。

    夜晚来临了，你领来了一个陌生人，说：“妞妞，我的身体不好，熬不了夜，我特意给你请了个陪护，24小时侍候你。”安排好这一切，你就走了。一直到我出院，你每天晚饭后，会过来转一圈，十几分钟后，你就会说，医生最近让我卧床休息，你就不多待了。

    我出院的时候，你接我去你家，院子里的老大爷见着你说：“哎呀，今晚老地方见哦，再杀几盘！最近这几天晚上你的棋艺可是突飞猛进啊，不过要早点回家，我们每天12点回家，老婆子都提意见了。”

    原来，你所谓的身体不适，都是推托。

    每天我的伤口都会微微作痛。你说，没关系，要锻炼，如果总是不动反而对身体不好呢。做饭、洗衣服、拖地……我满头大汗地干活，而你，就坐在空调房里看电视、玩游戏。

    有一天，我感觉伤口好疼，但仍然强忍着做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端到饭桌上叫你。你在QQ上不知道和谁聊得火热，依依不舍地离开电脑，吃了两口饭，就发脾气说：“你怎么做的饭啊，真难吃。”

    那一刻，伤口疼痛难忍的我知道，其实你我的感情，也像我身体里曾经的那颗胆。不管我多么不情愿失去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但它已经没用了，它带给我的，只有疼痛和折磨，那么，我为什么还要保留呢？

    我果断地离开了你，辞去了幼儿园的工作，来到广州。几年过去了，我从业务员做到了连锁餐饮公司的老总，也找到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有了幸福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我老公很心疼我，他是会在我穿着高跟鞋逛街的时候，偷偷买来一双平底鞋，给我换上的男人。平时在家里，他连地也舍不得让我拖，说是会让手变粗。每个月我来大姨妈的时候，他不让我干任何事情，自己洗衣服、做饭，冲好红糖水端到我面前。他像疼孩子一样疼爱我。

    后来我回到老家，见到了你。你老了许多，头发都花白了，可还是孤身一人。朋友说，给你介绍的对象很多，可女孩都受不了你的自私。所以，这辈子，你也决定不结婚了。

    我想起不久前，我在一个人的微信里看到了一段话：“你不想付出金钱，也不想付出感情，可却希望女人对你忠贞不二言听计从温柔有加，无怨无悔地付出青春、金钱、身体……对不起，你需要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SB。”

    我想，这句话送给你，再合适不过了。

    爱情里不需要表演欲

    方炯 男 已故

    有些人，爱上的不是你，而是爱情本身。

    那谁，我又看到你了。不过，你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着我念一首顾城或者徐志摩的诗了。因为，你提前被挂在了墙上。

    3年前，朋友聚会的时候，你也在场。当时，你穿着一套白色西装，头发梳得能让苍蝇滑倒，给我的感觉就是：油头粉面。况且，你年纪不小了，皱纹都能把蚊子夹死了。朋友说，你已经45岁了，是个浪漫的男人，可一直没有结婚，不知道为什么。

    大家喝酒都喝HIGH了的时候，你站到了桌子上，说：“今天晚上，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她就像公主一样美丽，像星星闪耀了我黑暗的天空。现在，我要把一首诗献给她。”说着，冲着我，念了一首《沙扬娜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大家都跟着起哄，让我和你在一起。说真的，有许多男人追求过我，但都没这么浪漫，再加上酒精作用，我的脸红了，你拉我手的时候，我顺从了。

    从此，你就在我的生活里了。每天早晨，我打开家门，就会在门口看见一束鲜花，或者一篮新鲜的还沾着露水的水果。黄昏，你会牵着我的手，漫步在我家附近的河边，我们边走，你边给我念诗。刚开始，我觉得很浪漫，可一个星期后，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首先，是约会。

    你约我的地方，要么是博物馆，要么就是画廊，总之就是文艺腔十足的地方。约会的内容就是你给我从青铜器讲到瓷器，从原始人讲到天外飞仙，从飞白讲到莫奈的《睡莲》。说真的，我可能更关心的是中午吃什么，因为每次你谈兴太浓，我根本无法打断，你不知道，常常离标准吃饭时间已经过去了3个多小时，而你还丝毫没有要带我去就餐的意思，我的肚子和小腿，早就抗议了。

    那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高兴，就不想理你，自顾自回家了。我想，你一定会来找我，给我道歉，哄我开心的。但我没想到是以那种方式。凌晨3点，我家楼下忽然响起了大喊大叫的声音，把我吵醒了。仔细一听，原来是你在叫我的名字！我打开窗户一看，你站在我家窗户下面的草地上，捧着一束鲜花，对着我家窗户大声地喊着：“原谅我吧，我爱你！”

    这也太狗血了吧？

    我跑下去，说：“你别喊了，邻居们都在睡觉呢。”你说：“我不管，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隐约地，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你说的话，却让我感到了一丝甜蜜。

    有一次，我去广州出差，为期两个礼拜。晚上，我们打电话互诉思念，我说，我都想吃耳朵眼炸糕了。你没说什么，我也洗洗睡了。可没想到凌晨的时候，你提着一份耳朵眼炸糕，站在酒店大堂里。原来，你听我说完，就出门买了机票和一份炸糕，直接飞了过来。

    那一刻，我觉得你是那么爱我。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真的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一个外地同学来天津出差，联系上了我。他来我们单位找我，在门口接他时，同学异常激动，拥抱了我，我们10年没见面了。没想到，这一幕刚好被你看到了，你冲了过来，在我们单位门口，声嘶力竭地喊：“你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其咆哮的激烈程度可以令马景涛都甘拜下风。我和同学给你解释，你根本不听，越闹越凶，整个单位的同事都过来看发生了什么，这下热闹了，我觉得我真像只猴子。我拂袖而去，决定和你分手。

    晚上，你不停地发短信，说：“我不想失去你，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不管你是不是移情别恋。我爱你，和你无关。”

    这样的短信，你几乎发了一夜。我不想理你，关掉了手机，睡觉。

    第二天早晨，我到了单位门口，看到许多同事聚在那里围观，跑过去一看，又是你！你拿着一把刀子划伤了自己的手指，前面还摆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我的名字。看见我，你更加来劲了，把刀子直接架在了手腕的动脉上，说：“原谅我，昨天是我错了。”你说，如果我不原谅你，你就立刻自杀。后来派出所民警出面，才把你赶走。

    当时，我作为科长候选人，已经被提名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就会成为本系统最年轻的女科长。可是那天下午，领导就找我谈话，告诉我不要因为私生活影响工作，作为一个政府工作人员，一定得顾忌群众的舆论，云云，总之翻来覆去说了许多，中心意思就是，我不适合担任领导职位。

    从学校毕业出来，我奋斗了五六年，不说我加了多少班，光是献血，我都已经献了一千多毫升。我一心想在单位好好工作，取得自己应有的位置，可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这一次，我下定决心，永远不再跟你有一丝一毫的纠葛。但你不肯。你给我家楼道里贴满了情诗，在我家楼下的草坪上跪了3天3夜，还大声地朗读着诗歌，就是那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有个邻居见到了这一切，觉得很奇怪，说，这是在干什么，拍电影吗？

    我忽然觉得，其实你根本谁都不爱，你爱的是表演，表演忠诚、表演痴情、表演受伤……在爱情里，你想要获得的不是幸福，而是众人的关注。

    我申请调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工作，远远地离开了你。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应该说，你跟所有的女人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40多岁都还没结过婚，因为没有女人能忍受这些。女人们要的，是爱情中的幸福感，婚姻中的安全感，是实实在在的爱和关心，而不是一个疯子幼稚的表演。倾尽你所有的“表演才华”，你也不会找到一个愿意和你结婚的女人。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许多年后的今天，我站在你的墓碑前，看着你对我面带微笑，感觉恍然隔世，似乎以前发生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50多岁你就不在了，这一辈子你都没能找到一个愿意陪你表演生死相依的女人。我只想说，你入错了行，如果你当一个演员，说不定还会有所成绩呢。

    就这样吧，但愿你下辈子，能学会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真真实实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如果天下只有我一个男人就好了

    郭晨 男 39岁 私企业主

    “嫉妒者无爱。”——奥斯丁

    郭晨很小的时候，就在我们胡同里出名了。

    那时候，他还在上初中，喜欢上了同班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他每天都跟她一起上学、放学，给她提书包，把她送到家门口，在路上给她买糖葫芦、棉花糖，殷勤备至。只是，美丽的鲜花总会引来狂蜂浪蝶的。有一天，郭晨看到旁边有卖臭豆腐的，就跑过去买。回来的时候，一个高一的男生正在跟小姑娘说话，小姑娘笑得前仰后合。郭晨一下子热血涌上了头，上去就把高一男生打翻在地。高一男生爬起来就跟郭晨厮打在一起，郭晨顺手拿起旁边肉摊上的切肉刀，直接插进了高一男生的肚子里。

    好在，没有捅到致命处，男生经抢救之后，活了过来。而郭晨因为未满14岁，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但这件事，让他在这个江边小城出名了。

    后来，老师给他做思想工作，问他：“你为什么要捅人家？”郭晨说：“他跟我喜欢的女生说话，我受不了。”老师说：“你知道他是谁吗？”郭晨咬牙切齿地说：“奸夫！”老师说：“他是你喜欢的女同学的表哥。”

    郭晨学习成绩很优秀，女孩的表哥后来恢复了健康，学校给他记了一次大过后，此事就风平浪静了。

    只是，他上大学之后，又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还是因为女生。那时，他的女朋友叫小雪，是表演艺术专业的学生，长得清纯美丽。郭晨和小雪在一起，不准小雪穿吊带装、露背装、热裤，并对小雪说：“你看，男人看见女孩子那么漂亮的部位，怎么会没有感觉呢？他们有机会，就一定会侵犯你的。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露出美丽的肌肤。”小雪觉得他说得对，就照做了。

    平时，不管小雪去哪里，郭晨都要骑个自行车，接来送去。他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小雪没多想，只是感觉郭晨很爱自己。

    学校里经常有导演、制片人来挑演员。有次，小雪被挑去试镜，回来的时候告诉郭晨：“今天可真难为情啊，导演让我们穿上泳装表演。”

    郭晨一听立刻火了，他问清楚公司的地址，立刻就骑上自行车，怒气冲冲地杀过去了。只是，公司的人已经全部下班了，摄影棚里空无一人。郭晨一气之下，就放了一把火，烧掉了摄影棚。好在消防大队离得很近，消防车很快赶到，这才避免了损失。电影公司把郭晨告上了法庭，多亏郭晨的父母小有积蓄，给公司赔了许多钱，这才化解了一场牢狱之灾。

    无奈的郭晨父母把他送到美国加州上大学。几年之内，郭晨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交，理由是：国外的女孩太开放了，她们随便就跟男孩子说笑、调情，甚至动手动脚，自己的女人如果这样，他实在是受不了。

    郭晨回国后开了家文化公司，很快事业有成，开上了奔驰。父母催促他赶快找女朋友、结婚、生孩子，可惜的是，郭晨却迟迟结不了婚。

    本来，他长得不差，30多岁，又有钱，根本就不愁没女朋友，甚至还有不少女孩子倒追他。只是，交往一段时间后，不管多好的女孩子都会离他而去。因为他不仅不让女孩子夏天穿吊带、露背装，甚至连裙子也不让穿，说是“我们家的东西凭啥让别人看”；不让女孩子随便跟别的男人说话，更不许跟男同学、男同事来往；每天回家要让女孩子汇报出门去哪里了，跟谁在一起；如果有男的打电话来，他就会回拨过去骂对方。甚至有一次，女朋友买了许多东西，拿不动，就请保安帮自己拿回家，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郭晨却想不明白，先是质问女朋友为什么会看上男保安，又跑到物业公司，硬逼着物业公司炒了那个保安的鱿鱼。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他找了个女朋友，是一家4A广告公司的创意主管。这个女孩的工作时间就是不分昼夜，每次为了达到客户想要的效果，她经常和同事们在一起加班，通宵达旦地修改方案。郭晨总质问她半夜三更在干什么，无论女朋友怎么解释，他就是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女朋友和部门经理夜深人静在办公室媾和的场景。女朋友很爱他，就说：“那以后我开着视频，你看着我加班好吧？”

    郭晨竟然答应了，而且真的通宵不睡觉，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看着女朋友在那边忙碌。一次，有个男同事和他女朋友开玩笑，说：“你连着几个晚上都不回去，你男朋友睡得着吗？”郭晨忽然在视频这边大喊一声：“流氓，你他妈说什么呢？”

    所有同事都知道了她被监视的事实，女孩尊严扫地。这一次的打击，让女孩任是再爱他，也终于选择离他而去。

    谁能受得了这样的男人呢？不管他多有钱。郭晨是绝对的驴粪蛋蛋外面光，就算是为了他的钱而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也无法接受这些，许多都是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后，就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就这样，郭晨永远也结不了婚。

    郭晨常常感慨说：“如果现在还是封建社会该多好啊，那会儿女人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其他男人，多么干净，让人放心。现在，唉，结婚就算了，还不知道自己娶的老婆，明天成了谁的呢。”

    他彻底成了不婚主义者。

    国民党将军胡宗南教书的时候，娶过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梅小姐。梅小姐长得特别漂亮，她一出门，就会引来周围男人顾盼的眼神。胡宗南醋意大发，回家叮嘱梅小姐不许出门。一天，他出门去教书，梅小姐的闺蜜叫她一起去看戏。胡宗南在学校里坐卧不安，跑回家里，发现妻子果然不在，心里顿时醋海翻波。那夜梅小姐回来，他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对梅小姐温柔有加。从第二天开始，他便不再理睬梅小姐。梅小姐百思不得其解，无论怎样温柔，他都冷脸相对。梅小姐郁郁寡欢，几年之后犯了疯病，香消玉殒。胡宗南则草草掩埋了她，解了心头之恨。

    郭晨和他，其实又有多大区别呢？

    我最好能变成一只树獭

    九宝 男 40岁 银行职员

    “懒惰等于将一个人活埋。”——泰勒

    《笑林广记》中，有个著名的懒汉，老婆回娘家，在他的脖子上挂了个锅盔，等老婆回到家，他已经饿死了。因为他懒得转圈，只吃了脖子下面的那一块。

    九宝也是个极品懒蛋，是我的同班同学兼舍友。当年，他可是懒到了极致。每天早上起来被子是什么样，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子还是什么样。我们都劝他叠叠被子，他说，叠什么啊，晚上还得拉开。

    每次去食堂打饭，他铁定是到第一个窗口，有什么吃什么，因为懒得往里走一步。

    他课桌下的垃圾桶都被垃圾淹没了，桌子上只有键盘和鼠标上没有堆东西，其他地方全部堆满了垃圾。我们经常感觉他就是坐在垃圾堆里上网，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垃圾王子”。

    为了不洗袜子，他买了好多双袜子，实在脏得不行了，就直接扔掉。有一回睡觉之前，我看到他的脚脖子上挂了个护腕之类的东西，就说：“你这个护腕好个性啊，还是花的，哪里买的？”他懒洋洋地对我说：“这是袜子，没有新的了，我懒得去买。”原来是袜子被他穿得前面全不见了，缩到了脚脖子上！

    冬天，我们从来没见过他洗衣服，就算洗衣房有洗衣机他也懒得去洗。有一次，我们问他：“你的衣服不洗怎么办啊？”他说：“我的衣服可以两面穿啊。这一面穿脏了换另一面，另一面穿脏了换这一面。”

    “我晕，那脏的那一面翻过来不还是脏的吗？”

    这位老兄笑了笑，神秘地说：“翻过去的那一面，早都被毛衣擦干净了！”

    “那如果毛衣也被弄脏了呢？”

    “嗨，冬天早过去了！”

    宿舍里有一台电视，那会儿还没有遥控器，每次换台的时候都要到电视机跟前去。九宝在外面找了根竹竿，每次想换台的时候，就用竹竿捅几下，他就可以躺在被窝里，不用起身。

    好在九宝学习还可以，毕业后，他顺利地进入了一家银行，每天坐在柜台后面，数钱、存钱，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基本上可以一动不动，这工作可真是太适合他了。

    安居乐业之后，就得考虑终身大事了。可是姑娘们一个个都被他吓跑了。

    九宝虽然胖，但是还没到脑满肠肥的程度，因为个子高，反而显得外表排场。有个储户阿姨经常来存钱，就看上他了，得知他还单身，就想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九宝还没谈过恋爱呢，这么一听，当然挺高兴了。那储户阿姨提议去九宝家里看看，这一去，阿姨惊讶地问：“九宝，你是不是业余还搞物资回收呢？”物资回收听着高大上吧，俗称就是收破烂儿的。

    阿姨在他家里里里外外巡视了一番，终于彻底明白了。九宝家的地板，似乎自从搬进来就没有擦过，所有的桌面、凳子上都是厚厚一层灰，厨房洗碗池里的碗都堆满了，上面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绿毛。走进九宝的卧室，那才叫受不了，床单油腻腻的，居然已经看不出来本身的颜色了！

    用落荒而逃来形容这位阿姨当时的反应绝对一点都不过分，她大概是怕跑慢了被九宝抓住强迫做丈母娘吧。不过她这点担心真的是多余的，因为九宝懒得追她。

    眼看着我们个个都有了女朋友，只有九宝形单影只，大家都给九宝张罗着找女朋友。可每张罗一个，就会被埋怨一番，哪个女孩都没见过九宝这么懒的家伙：约他见个面，他就挑他家楼下的咖啡馆；约他出去看电影，他问哪家最近；约他吃饭，他说还不如一起在家吃泡面……

    有一次，一个女孩约九宝一起逛街，九宝直接把自己的钱包给女孩，说：“你喜欢什么就买吧，但我一步都不想走。”不在一起怎么能叫谈恋爱呢？女孩只好放弃逛街和九宝一起喝咖啡。两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了差不多6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九宝夹着腿，姿势古怪地去了卫生间。后来女孩问他：“你刚才走路怎么那样啊？”九宝说：“尿憋的了。”女孩问：“那你干吗不去洗手间？”九宝答：“懒得动。”女孩后来感慨说，这真是懒人中的极品啊，真的跟树獭有一拼了！假以时日，身上都能长青苔了吧。

    这都不算最极品的。最雷人的是，九宝最后还真的找到女朋友了。那女孩真是跟九宝互补，整个人勤快讲究，干活还很麻利。九宝不是懒吗，什么都不收拾，女孩就里里外外，把家里收拾得锃亮闪光、一尘不染，每天把饭端到他手里，干净的衣服袜子放床头，洗脚水端到跟前……九宝的家里再也没有堆积如山的垃圾和长绿毛的洗碗池了。

    看样子，九宝找到幸福了。

    就在我们打趣九宝什么时候吃他喜糖的时候，女孩跟九宝分手了！问九宝，九宝打死都不说原因。问女孩，女孩也不肯说，只说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就组团去劝人家女孩，跟她说九宝这人虽然不是很勤快，但是外表儒雅、心地善良、事业半成什么什么的，说得好像我们都恨不得有个妹妹或者自己变成个女的嫁给九宝。最后女孩被逼急了，说：“哪有你们这样的，他好吗？我今天就告诉你们真相吧！”

    真相真的很可怕。

    因为两个人好不容易进入热恋期，决定共度良宵，九宝竟然对女孩说：“你来主动吧，我懒得动。”

    九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忍受他懒惰的女朋友，竟然就这样被他“作”跑了。我们都劝九宝去挽回一下，九宝说，他懒得去。

    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九宝再也没有处过女朋友，因为懒得动，又因为不做饭，总吃垃圾食品，变得越来越胖。他的家里到处都是烟头、方便面袋子、调料包和各种生活垃圾，人走进去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这样一来，就更没女人愿意跟他相处了。

    不过，他似乎过着无忧又自在的生活：每天下了班回家，上网玩游戏，吃着方便食品，喝的都是桶装水和饮料，吃完喝完随手一扔。这种极品懒汉的生活，也许就是他的幸福吧。每个人的幸福都是不同的，那种常人结婚生子的幸福，他根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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