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夫人虽也隐隐的听出他话里有话,但确无心细想。此时她见拓拔晔如此好说话,心中暗道:“如此不如趁此时机,将媚侧妃的事一并摆平了。”当下细思片刻,道:“王爷,有一句话,老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拓拔晔道:“岳母有话尽管直言。本王洗耳恭听。”
宰相夫人道:“小女自嫁入王府已有三年,至今尚无子嗣。王爷宽怀大度,没有说过什么,但老身和相爷都深感不安。小女出生之时,我家相爷曾请天界寺的渡光大师给小女占了一卦,说小女命中相夫旺子,不知如今怎么会这样?”这宰相夫人着实是厉害,她一字不提拓拔晔三年之中只在洞房之夜与幕流云亲密一夜之事,反倒是先说幕流云无后这个事实,以退为进。但确实是咄咄逼人。
拓拔晔听了宰相夫人的话,脸上一红。他自是明白宰相夫人所言的题中之义。其实拓拔晔在此事上也是存了私心的,他不喜欢幕流云,倒是对媚侧妃喜欢的紧。他确实是有想让媚侧妃先生一个王子出来,但怎奈天不作美,至今媚侧妃的肚子也是悄无声息。当下强颜笑道:“岳母多虑了,这几年本王的身子不算太好,早些年在辽国苦寒之地征战的毛病,现在都一点点找上身来。府里的太医一直在给我调理,好在我和王妃都还年轻,这事也不必着急。”实际上,这几年他的身子确实有些问题,但也只是曾经受过的旧伤偶有反复,与生孩子是毫不相关的。但宰相夫人确是知道拓拔常年吃药,只是不知道什么病而已。因此听了拓拔晔所言也是半信半疑。当下点头道:“王爷的身子还是重要的,但也得对子嗣之事上上心呀!没事也常来王妃这里坐坐,夫妻夫妻,多多接触,对生孩子也是有好处的。”
拓拔晔点头称是,心中暗自有些不耐烦。又听得宰相夫人言道:“我听说王爷府中有个媚侧妃,伺候王爷比小女伺候的周到得多,深得王爷喜欢。不知道有时间能不能让她多教教小女,以免以后王爷受委屈?”
拓拔晔听到她把话题又转到媚侧妃身上,言语中对他宠爱媚侧妃多有不满。心中不禁恼怒起来。宰相夫人打杀下人,幕流云对媚侧妃下暗手,这些事他都可以不再乎,他也是本就不再乎。但宰相夫人对他的私事指手划脚,宠谁不宠谁都要来插一手,他可就不能不在乎了。
当下拓拔晔沉思一下,笑道:“这个媚侧妃确实乖巧,深得本王喜爱。但王妃毕竟是王妃,怎么能让一个侧妃来教?王妃是这王府一家之母,地位尊贵,这点自不是侧妃那小儿女态比得了的!岳母不必多虑。”他这话也是软中带剌了,先是表明我就是喜欢侧妃,你能怎么样?后面还是肯定了王妃在王府的地位,告诉宰相夫人,这王府还是你姑娘说了算的。
宰相夫人自然听明白了拓拔晔这番话的意思,心中虽然不满,但也实在无奈。这毕竟是拓拔晔自己的家事,她这个岳母怎么样也不当深说。不硬不软吃个钉子,宰相夫人也不恼怒,毕竟这次和拓拔晔交谈,得到了一个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宰相夫人知道深浅,当下微笑着点头道:“王爷说的是,还是我这个当娘的有点求全责备了,啥事都想让我这个姑娘多学点。要不是王爷提醒,险些乱了尊卑。倒是让王爷见笑了。”
拓拔晔见宰相夫人没有继续发难,心中的不快稍平,也笑道:“哪有的事?岳母可是真太客气了。”转头看到赵舒宛在一旁魂不守舍的样子,笑道:“表妹这是第一次来我这王府,不如就在这里赔王妃住几天。”赵舒宛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可是母后那里管的太严,我可不敢。”拓拔晔见赵舒宛脸上天真的神态,颇为好玩,不禁哈哈大笑,道:“那就算了,皇后娘娘那里,你表哥我可是说不上话。真是爱莫能助了!”
宰相夫人见拓拔晔转移话题,知他已无意相谈。当下识趣的站起身来,笑道:“你们表兄妹,难得相聚一次,小宛就留下来多陪你姐姐一会儿吧。晚饭后我派人过来接你回宫。”回头又嘱咐了幕流云几句,便告辞离去。
拓拔晔自是送出府门之外,目送着宰相夫人离去,转过身来,脸色便难看之极。他黑着脸回到书房,紧接着便把王府的管家叫了进去。
放下拓拔晔在府中生气不表,单说宰相夫人回到相府。当朝宰相幕如初正好刚送走一拔客人,和夫人在府门遇见。幕如初一袭青色长袍,面目白净,颌下一缕长须。虽尚未过知天命之年,但或许是由于常年操劳国事的原因,头发已有大半斑白了。他站在门口,迎着妻子走了过来,口中笑道:“看夫人满脸喜色,莫非是这一次去宁王府异常的顺利?”
宰相夫人点头道:“正是,云儿的事已经过去了。”
幕如初哈哈一笑,道:“夫人的威风看来是不减当年,老将出马,果然不同凡响呀。”
宰相夫人嗔道:“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没正形。”她口中虽嗔,但眉眼之间望着丈夫的神色,确仿佛如春风拂柳,令人赏心阅目。
“说实话,你让我去宁王府之前,估计已经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了吧?”宰相夫人和幕如初在院子中向后宅走去,路上宰相夫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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