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空中又有几只巨鸟飞来，慕容深一跃而下，在所有人的跪拜下，他来到了凌霜身边。
他先是十分惊艳地打量了下凌霜的变化，吹了下口哨，“真是变得十分惊艳了，这就是你原本的相貌吗？”
“这次多谢你了。”凌霜说道。
“我只是奇怪，原本以为，阳成穆会抵抗的更加厉害，而且也会将辰王带回来牵制你。看来，他也遇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话说着，慕容深轻轻执起凌霜受伤的手，“这就是白泽之血吗？饮下，就会成为你的人吗？”他好奇而兴奋地笑了下，探出舌尖想要撩过，凌霜却猛地将手抽开。
“嗯？看来咱们的二少主，并不是谁都收。好吧……”慕容深故作可惜，然后起身问道，“既然掌控了阳成穆，很快就会有白泽书的下落了。接下来……”
“接下来，我会取走辰国。还请归云堂的所有人，把我……把越凌霜与成国为伍并逆天而行的事，昭告天下……很快，六国就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闻言，慕容深眼神稍稍有些黯然，“越凌霜，你这是想要成为龙域六国的众矢之的吗？”
“偶尔做做杀尽天下的魔头，也不错。”凌霜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慕容深摇头浅笑，脸上却一点不轻松。
“越凌霜，你是想要……将自己逼向死路吗？”
慕容深琥珀色的眸底，无声的缭绕着一丝看不透的氤氲。
深夜，成国寝宫中，一名御医正在床榻边给一直昏迷不醒的阳成穆把脉。
凌霜独自一人在宫中，指尖抚过每一个熟悉的木桌、木椅，还有熟悉的梳妆台。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铜镜中的自己，已经变得连她都快认不出来。
多少个日夜，她在这个镜中，看到的都是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丈夫，一心一意盼着他会来，会温柔的与她耳畔低语。那时的她，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会倾尽一切帮他得到，无论正邪。
多么纯粹，多么愚蠢的自己。
凌霜悲哀地淡笑了一声，转身向着床榻走去，“怎么样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竟将御医吓得瞬间跪在地上，“回……回二少主的话，成王的脉象已经平稳了……伤也已经处理好……小臣，小臣这便去替成王煎药……”
凌霜轻点了下头，做了手势示意御医下去。
那御医得了令，当真就像死里逃生一般一溜烟地跑了。
寝宫瞬间归为了沉寂。
凌霜坐在床上，漠然地撩开阳成穆的亵衣，要检查下他心口的伤。
就在这时，她冰冷的柔荑忽然被阳成穆一把抓住。
阳成穆缓缓转过头看向凌霜，眼中充斥着数不尽的恨意，苍白的唇微微开启，仍能看到沾在上面的点滴血红，“现在，你满意了吗？”
阳成穆紧紧咬牙，双瞳迅速变成了赤红色，身上被咒诅的红纹再度显出，隐隐灼烧着他的肌肤。
见状，凌霜的眉心冷不丁蹙动一下。因为这纹印还有着眼中的红与秦啸身上的，似乎并不一样，阳成穆身上的更像白泽的纹印，秦啸的……罔象似乎也说过，秦啸身体里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力量，只是因白泽之血而被惊醒，那色泽……果然不是单纯的白泽之血。
凌霜眼神略动，又将视线落在阳成穆的脸庞上。
阳成穆忽然松开手，别开脸庞，双手紧紧抓着被褥，似乎就是不想让越凌霜看到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
看到阳成穆的身体灼热到再度烧向那伤口，凌霜冷哼一声，轻轻解开自己的外衫，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我可以抱着你睡一夜，帮你缓解这痛。但是，抱歉我没这兴致，所以……”凌霜言罢，拿出冰刃，轻轻在肩膀上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鲜红迅速溢出，“直截了当，比较好。”
阳成穆抓着被褥的手更加用力，仍旧咬着牙不看向凌霜，然而身上的红印却越来越重，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
凌霜早便知道阳成穆不会就范，径自跨在了他的身上，压低了身子，将自己的血送到了他的面前。
“你若死了，我也会很麻烦。白泽之血有治愈之效，不想死，就不要再坚持什么。”凌霜侧过头，唇瓣恰好就在阳成穆的耳边，她低声的笑了几下，“还是说，你还是像让我像之前那样，用嘴喂给你？”
阳成穆怒不可遏，回头看向凌霜，一向平静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悲痛，还有那无止境的挣扎。忽然紧抓住凌霜的双臂，下一刻便将凌霜狠狠压倒，然后用力含住她肩上的伤，用力的，将那冰冷的血饮入口中。
他就像是一头早已干渴多日的野兽，狠狠的，甚至忍不住加以啃咬她雪白的肌肤，被他抓住的手臂，也落下了一时无法消失的指痕。
在他疯狂渴求她的同时，眼泪也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十年的朝夕相处，凌霜又如何不知，阳成穆心底最不允亵渎的傲慢，当饮入白泽之血的那一刻，已经被她踩在了脚底，也被狠狠碾碎。
兴许是那落下的眼泪，太过炙热，明明是恨着他的，她却不由自主地将手覆在了他的发上，温柔的，怀念的……
这么想想，她也不用再苛求这个男人什么，她已经摧毁了他最在乎的，也得到了他最看重的。
一年之后，他也将是她黄泉路上唯一的陪伴。
一切的开始，也会是一切的结束。
兴许是察觉到了凌霜那一丝的心软，阳成穆忽的一怔，松开了口，她的肌肤已经烙下了他的齿痕，伤口中的血，也几乎快要被他饮干。
他缓缓撑起身子，看向平静的越凌霜，“正如你所说，白泽书……我破解不了，我还给你……你失去的，我都还给你。你都得到了，为什么还不杀我？你究竟想要什么……要报仇吗？要将我，像是牲畜一样的锁在你的身边吗？呵……你要驯养我吗？还是要这具皮囊，日日夜夜服侍你……让你醉生梦死？”
每一个词，都充斥着阳成穆对自己的嘲讽，每一个字，都让他的眼神绝望一分。
阳成穆忽的笑起，笑得悲凉，而痛苦。
原本就没有生气的眼里，此时变得更加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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