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深倒是笑开了,缠在身上的衣袍突然间消失,转而变成了两只巨大的羽翅,用力扇了两下,而后将其中一个翅膀划过凌霜的下颌,像是在撒娇一样摩挲了两下。
“我可不是故意骗你,别生气,别生气了……”他哼哼笑着,和当初一样十分任性。
凌霜怒意更浓,回眸狠狠瞪了慕容深一眼,结果正好对上了他毫无遮掩的身体。
一声低咒,凌霜又迅速把眼睛转回,并一把拨开了他肆无忌惮的翅膀。
“变态。”凌霜咬牙说出这两个字。
慕容深无辜地冷哼一声,收了翅膀,又变回短袍。
“还真就叫你说对了……”慕容深恶作剧一笑,半晌,也不再与凌霜打趣,一转脸看向白泽,“神尊,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她呢?”
“似乎一直想要见您呢。”
白泽没有半分动容,却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看向远方某处,拂袖朝着那里走去。
“她……”凌霜默默念着,忽的想起一张脸,“禹疏……也在这里吗?”
“要去看看吗?”慕容深讳莫如深地一笑,没等凌霜回应,一把抓了她的腕子,双翅一扇,便将凌霜也带了过去。
一路上,凌霜从高空看到了下面可怖的场面,她紧蹙眉头,感觉到了阵阵泛呕。
而更让她不舒服的是,自己竟然被一只鸟神抱着走……由此,她已然不想再回忆当初在归云堂时,以鸟为骑的画面了。
不久,两人便到了一处巨牢之前,血红的地上,偶尔会有岩浆滚动。
里面透着一股寒冷的气息,凌霜知道,白泽显然已经身在其中。
“即便带我来此,我也没有理由进去。”凌霜站定,毫不客气地抽回手甩了甩。
慕容深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说道:“果然越凌霜还是那个曾经二话不说就用冰刃刺过来的越凌霜,霸气依旧。不过,你不想知道白泽与禹疏是什么关系吗?”
“不想。”凌霜毫不犹豫地打断,“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是怎么被白泽收服的。”她残酷地冷笑一声,“想必,当初是大败而归吧,求饶了吗,还是被打个半死晕过去了,亦或是……直接就投奔了?”
这个话题,没由来地让慕容深凝重起来,方才开玩笑的态度忽然间消失不见。
“你根本就不知道,白泽有多可怕。一旦他认真起来……”慕容深神情一转,一字一句道,“越凌霜,你可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吗?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去代你成为白泽上神最宝贝的人吗?”
“你要和我交换吗?”凌霜狞笑,毫不畏惧地直面慕容深。
慕容深眼睛眯动了一下,却没有回话,片刻后,他静静说道:“我倒是真想呢。”
话音落下,身后大门突然拉开,一股极强的恶意自内飘出。
凌霜一阵作呕,过了许久才强行抑制住这股违和感,她冷冷看了慕容深一眼,也不再挣扎,既然他这么想让她看点什么,就算是为了封他的嘴,看看也好……
而且,对于禹疏究竟是白泽的什么人,现如今又究竟变得如何了,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奇。
凌霜轻舒一口气,扬步径自进入了门内。
慕容深在她身后深望了一会儿,“越凌霜,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很在意白泽上神的……终归,从出生以来就植入在心里的尊敬,是无法抹去的……”
他轻笑一声,便也随着去了。
门的那面,伸手不见五指,凌霜越往里走,越觉得那种撕扯感愈发强烈。
“白泽……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哀嚎,凄厉,痛苦。
凌霜即刻停住脚,同时慕容深的双翅也迅速将凌霜包裹住,将她的气息隐藏起来。
“这是……”凌霜有些忐忑。
慕容深不以为意,忽的牵起凌霜的手向前走去。
渐渐的,有一抹光亮映出,那是属于白泽的白蓝相间的幽光,好似圣洁之莲,没有半点的污浊。
他正冷漠地站在一个巨大的笼子之前,笼中是一只可怖的怪兽……凌霜认得,是那日被白泽逼现原形的穷奇,也就是……之前在代替白泽指引她的禹疏。
据那日白泽对她说的一些话,明显是她因为恨着白泽,所以中途将一切事实告诉了秦啸,因此才导致六国未能开战,也导致白泽当时的计划失败。
“穷奇。如果白泽对她,有对你的万分之一好……穷奇纵是进入炼狱,也决然不会背叛。至少她,是在疯了一样的嫉妒着你……”慕容深平静地说着,似乎事不关己。
凌霜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看着眼前的白泽。
他也如同她一样,漠然地看着眼前的禹疏,“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禹疏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嘴角的粘液一点点坠落在地上,丑陋,甚至让人感到反胃,而她的双瞳也已经有些涣散。
凌霜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她的身体正被几个冰蓝色的冰环紧紧束缚,凌霜认得出,这样东西也是被白泽之力洗礼过的,是拥有可以让世间一切邪恶之物灰飞烟灭的神物,此时,冰环下的肌肤,势必已经溃烂,而她的法力,势必也已经被冰环吸干,因此在牢中挣扎的“东西”,也只不过是比一团血肉好不到哪儿去。
禹疏发出了悲哀的抽泣声,滴落着粘液的手尖爪缓缓伸向白泽,却在快要碰触之前,被牢笼挡住。她又用了力,但终究徒劳。
“上神……我再也不会背叛你了……你知道……在我心里……”
一声冷哼回荡,透着一丝不加遮掩的轻蔑。
“你当然不能背叛我。”白泽毫无情感地说着,指尖稍稍一动,便有一抹鲜红的血液从掌心伸出,他将手伸入牢中,高高举起,血液一点一点地向着下面追去。
一瞬,禹疏就像疯了一样地狂喊了一声,她贪婪地在他的掌下伸着舌头等待着白泽之血,她如痴如醉,完全迷失了一切的心智。
“白泽之血……呵呵。”慕容深哼笑着,包裹着凌霜的双翅轻轻在她肌肤上抚过,“真想尝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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