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莱蒙托夫是严格地按照俄罗斯“格律诗”的要求来写诗的,这或许和我们现在严格地按照旧体诗的格律要求来写诗一样,那对于某些人来说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在中国又有另一种很流行的说法,即对于某些天才的诗人来说,他们不仅用不着削足适履而且还会觉得游刃有余,当他们在这种严格的规定中将所要表达的内容用最为恰当的词语表达出来之后,那种满足感是最可以让他们忘乎所以的。我曾经把这样写诗戏称之为中国诗人的自虐,而且也曾经在本世纪初大规模地自虐过自己一回,也因此就有了我的诗词集《镣铐吟》。那是1800首,不仅是严格按照旧体诗的要求写出的,而且还涵盖了几乎所有的诗体,把所谓戴着镣铐的舞蹈跳到了极致。
要想在翻译时用我们旧体诗的格律将原诗的格律体现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事中国上个世纪的古汉语专家王力先生做过,但他翻译的《恶之花》也似乎并不成功,也因此再没有人来效仿。所以后来的人再来翻译外国诗人的作品时即便声称是讲究格律的,但其所讲的也只是由新月派诗人所提出的所谓新格律,顶多也不过是押上韵脚再排列成豆腐干而已。但我觉得在翻译莱蒙托夫这样原本格律谨严的作品时倒也不妨一试,只要不因此而将其弄得颠三倒四甚至让人不能卒读就好。
我在写诗词的时候是严格按照旧体诗的格律要求来写的,用一年半的时间写了1800首,并不是想来证明什么,只是在“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而已。我在写新诗的时候是很喜欢散文化的,因此很多时候相近两行的字数也是不能相同的。我在翻译的时候往往是两种情况都有。比如在翻译屈原的作品时,《离骚》和《九歌》用了新格律,《天问》、《九章》和《招魂》就自由了起来,而在改译普希金的时候还有许多自由,在改译莱蒙托夫的时候就几乎全是在“戴着镣铐来跳舞”了。当然,这所谓的“戴着镣铐跳舞”和我的《镣铐吟》要将自己五花大绑比较起来也还要差得远。
2015年3月于北京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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