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眼下手足无力,如何阻止他?
他掀开棉被,侧搂着我,“睡吧。”
一定有法子阻止他的!一定有!
完颜亮拥着我躺下来,我枕着他的右臂,他的左臂勾着我的腰,他身上的热度透过衣物烫着我的背,我全身紧缩,不敢动弹,哪有睡意?与他这般亲密,怎敢睡得着?
冬夜寂静,过了半晌,我微微挣了一下,“陛下若是乏了,就先歇着吧。”
他移开右臂,撑起身子,俯视我,目光沉实,一双俊眸涌动着可怕的欲色。我心慌意乱,脑子疾速转着,闪过几个念头,却没有一个稍微可行的。
他的指尖轻抚我的鬓发,抚过娥眉、鼻子、脸腮,来到唇瓣,轻缓地摩挲。
我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完颜亮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上,轻吻我的手指。
触感轻柔,心跳加剧,怎么办?
如果我不那么任性,不出宫,也许就不会让他有机可趁,就不会被他掳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他的眸子烧着了,情火燎原,烧到脸上,一发不可收拾……我看着他慢慢俯身,看着他攫住我的唇,看着他的眸缓缓闭上……我暗自使力,然而,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很微小的抵抗,他无须耗费一成力道就让我缴械投降。
他封锁了一切,不让我有喘息的机会;口舌之间的搅缠从容不迫,他一步步地攻陷,等到霸占了所有,便开始摧枯拉朽般地蹂躏、践踏。
只觉得湿热、滑腻,我无法克制地恶心起来。
也许他察觉了我的异样,饶过我,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连忙捂嘴,“呃”了一声,“许是刚才吃多了,想吐。”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完颜亮的唇角浮出一抹窃笑,“是不是朕的吻太过激烈?”
“不是。”我又窘又怒,别过脸。
“既然不是,那便继续。”
他的唇再次落下来,就在靠近之际,我及时地避开,让他落空。
我立即道:“陛下不是早就北归了吗?怎么又折回临安?”
他的淡笑如狐狸那般狡猾,“那日朕离开临安,夜里又秘密回城。”
我的赞美并非出自真心,“陛下布局精妙,佩服!佩服!”
“既然你想知道,朕就告诉你。”完颜亮的手轻轻捻着我的耳珠,“在临安,只有你认识朕。那日进宫见你之后,朕就猜到,你会有所行动。那些刺客扑了个空,朕安然无恙,没有命丧临安,你是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那不思进宫兴师问罪,是你授意的?”
“无须朕授意,他也会去兴师问罪。”他解开我腰间的腰带,“朕原本以为是宋帝下旨的,没想到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是你指使赵瑷派人去杀朕。”
“对,是我!”他太精明了,什么事是他猜不到的?我何必否认?我问,“接着,你让那不思辞行、北归,就是为了今日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我?”
“就算你不出宫,朕也有法子将你偷出宫!你恨朕,不愿嫁给朕,朕就把你绑到金国!”他解开我的中单,举止虽不粗暴,却也带着一股狠劲,“很快,朕就带你回上京,你依然是朕的元妃;待时机成熟,朕册你为后。”
父皇会派人来救我的,二哥也不会眼睁睁看我被掳到金国。
完颜亮的唇角勾起一抹狂妄而邪恶的笑,“等你父皇知道你被朕掳走,我们已经远离临安;再者,你父皇派来的追兵,永远找不到我们。”
心下微惊,我面不改色地问:“为什么?”
他并不想瞒我,“那些侍卫喝过酒楼的茶水,昏迷两个时辰才会醒来;你的侍女去了茅房,被朕的人打晕,绑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里;待他们回宫通风报信,朕已经带你离开临安。也许你父皇猜到你被朕掳走,派兵往北追,但你父皇绝对想不到,朕往西走。”
他的心计,太可怕了!
他聪明绝顶,早有精密的部署,父皇在急乱中必然猜不到他奇诡的心思。
怎么办?我当真被他带往金国?
父皇,二哥,你们一定要冷静一点,不能乱了分寸啊……
完颜亮扯开我贴身的衣物,“朕早就知道会走这步棋,只是没想到,你对朕的恨这么深!你恨不得朕死!”陡然,他扼住我的咽喉,“你巴不得朕立即死在你面前,是不是?”
“是,我恨不得刺你千百刀!”咽喉被掐住,呼吸难以为继,我艰难地挤出话。
“朕为你做尽一切,牺牲了这么多,你一点也不领情?一点也不感动?”他勃然震怒,目眦欲裂。
“做尽一切?你所谓的做尽一切,是算计、阴谋、欺瞒,你用心爱过我吗?你用了这么多心计,根本不是用心爱我。”我讥讽地笑,怒火上脑,脸腮和脖子烫得有如火烧,“就算你以后位、江山为聘,我也不稀罕,我绝不会嫁给你!”
闻言,完颜亮面色剧变,眸中的怒火突然爆开,烧红了他的眼和脸,焚毁一切。他用力地扼着我的脖子,气息断了,眼前渐渐模糊,我慢慢闭眼,他的脸庞被黑暗吞没……
静寂如死。
赌,他只是一时怒气,不是真的想扼死我。
就在魂魄即将远离的时刻,紧扼咽喉的那只手终于松开,我剧烈地喘气,心想,他到底不舍得我死。他的鼻息粗重如牛,死瞪着我,眸光如火,火势却渐渐小了。
那种死亡来临、灾难灭顶的感觉,太可怕。
完颜亮的手掌扣住我的右乳,狂肆地揉捏,狠戾道:“你休想有人来救你!”
好痛!
我推他的手,可是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的唇舌落在我的脖颈,犹如刀锋划过,立即见血,锐痛弥漫开来……我奋力挣扎,打他,推他,抠他,拼了所有力气,却无济于事。他是一只被我激怒的猛豹,此时此刻,执著于征服我。
他压制着我,让我动弹不得,湿滑的唇舌啃噬我乳上的红鸾,丝丝缕缕的痛刺激着我,我咬紧牙关,闭着眼,集中精神想对策。
不该激怒他,不该说那些话,现在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令他罢手?
完颜亮扔了衣袍,赤身对着我,紧实的上身闪着小麦色的芒色,烫着我;眼前这张冷厉的脸庞布满了欲色,这双眼眸跳跃着两簇火焰,下一刻就会连同我一起燃烧。
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你再伤害我一次,此生此世,我只会恨你,至死不休!”我睁眼,用恨毒了的目光瞪他,用未曾有过的口吻威胁他,怨恨,决绝。
“你本来就恨朕,朕不介意你的恨再多一点。”他的眼神阴郁得吓人。
“陛下请便,你带回去的,将会是我的尸首!”感觉得到,自己的目光阴寒如冰。
“就算是尸首,朕也要带回去!”他冷鸷道,咬着牙,一字、一字地从齿缝中挤出来。
虽然这么说,完颜亮还是暂时放过我,为我整好衣袍,搂着我睡觉。
这一次,我赌赢了——他不想加深我对他的恨,想要我不恨他、喜欢他。
半晌,他再次支起身子,静静地俯视我,“阿眸,你赢了。”
我不语,不动声色地想,他看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在赌。
他的脸在我眼前慢慢放大,轻触我的唇,冷邪道:“回到上京,就由不得你了。”
心怦怦地跳,我握紧拳头,所幸他只是吻我,片刻后就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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