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打个骚扰电话,响一声就挂,看看她是否关机……
“喂,断然……”
久违的声音,直接让我消融。
“秋,秋,秋红……”“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拨错了……”
本想骚扰,没想到她竟然也没睡!我压根准备好台词。
这年头,寂寂深夜中,在天各一方的千万张床上,有多少人在同时玩弄着手机迟迟不肯入眠?
“拨错了?那我挂了。”“慢着,我睡不着,本想骚扰一下看你关机与否,没想到你竟然接了。”“睡不着才给我打电话?”“不是,那个啥……嘿,我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也还没睡?大半夜的干什么坏事呢?”
多年不见,她依旧贫嘴,我绕着圈子,试图掩饰激动的心情。
“昨晚你打我电话啦?不好意思,昨晚我有点情况,没接到电话。”见她不语,我赶紧说话,不让这尴尬的氛围继续蔓延。结果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响声。
“请问能听到吗?请问能听到吗?”我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
过几秒,只隐隐听见电话那头有哭泣声……
“秋红,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讲话。”我的心一下子安静了。
“嗯,是的。我鼻子有点塞,感冒了。”她说着打了个喷嚏,一听就知道是装的。
“真没想到,我们又联系上了。你还好吧?”我正儿八经问她。
“咳……”,秋红顿了顿嗓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那个病是治不好的,我爷爷当年就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发作去世,我爸爸也有,我也遗传,一个月前发病了,现在正在脚肿脸肿,皮都蜕了一层,难受得睡不着觉。”
听到这话,我心里难受极了,当年陪她办理休学手续,正是因为病发。
“没事,平时好好调养,坚持锻炼,多喝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一向巧舌如簧话语锋利,但安慰人并不是我的强项,说的全是无关痛痒的废话。
“那你休学的次数和期限好像都快用完了吧?你还要不要学位啊?对了,上次听萧晓梅说你好像结婚了,是不是真的啊……”我恨不得一股脑把所有的问题一股脑抛给她。
“你别着急,我慢慢给你说”,电话那边气息微弱,“医生说,我这身体以后生不了孩子,谁要我啊!”
果然……印证了我的后知后觉。
之前上学拍照时,她凝望满树的樱花问我,“这种樱花开的很大很艳丽,但它不结不出樱桃,你说可不可惜啊?”我当时并没有把她的生育能力跟面前满眼的樱花联系起来,想都没想,傻逼傻逼的说,“这就叫华而不实!”她赧然低下了头,苍白的脸上泛起斑斑红晕。
后来这几年里,每当想起曾经的一个个细节,我总是深感惭愧:那时我真的很傻,她曾说过的很多话,我当时都没有听明白!一个从未真正走进过她内心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说爱她?!
“前段时间,我听说晓梅生孩子了,但一直联系不上她……后来在网上搜你的名字,最后看到一个叫鸵鸟然然的博客,感觉这名字挺骚包的,心想肯定是你,进去看到一个链接,就找到你QQ空间了……”秋红弱弱的声音,尽管不是十分清晰,但依旧那么熟悉,尤其是“骚包”二字,听起来特别顺耳,就像回到了从前。
“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讲过,关于我为什么休学的事……”秋红讲着讲着,突然没有了声音,一看,断线了,急忙打过去,“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连通……”
再打,关机……
“休学不是因为病发住院吗?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传销案就要开庭了,经科室讨论并报分管检察长修改后,何姐还是把起诉书看了一遍又一遍,还让我站在辩护律师的角度,找出不足和漏洞,以书面形式给她。
正分析案情时,刘佳英竟然又来了,说找我阅卷。我想,我手上就只有传销案和强奸案,辩护律师都阅过卷了,她肯定是找个由头过来见我吧。结果又是出乎意料:她是要看强奸案的案卷材料。
“强奸案,耿律师和邱律师已经阅过卷了啊?当事人的委托手续都交过来了,不会再请一个辩护律师吧?”我很惊讶。
“那我就不知道了,给,这是委托手续,我师父安排我过来的……”刘佳英啪地一声把材料按在我桌上,似乎对上次轰走她仍心怀不满。我故意调侃说,你这不会是伪造的文书吧?她笑笑说,那你现在就直接报警抓我呀。
这一调侃,彼此距离拉近不少。
由于是第一次碰到这事儿,我赶紧找罗哥请教,可罗哥不在。我找何姐汇报,何姐先是一邹眉头,后莞尔一笑,说当事人有钱,请两个辩护人也实属正常,法律也明确归定一个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最多可以请两名辩护律师。
得令后,刘佳英又咔咔咔地拍起卷宗材料。我恭维她说,你现在办的案子挺多啊。她头也没抬,低声回答那是那是。“那收入也不错吧?”我继续打探。
“还行吧。主要是跟着师父办案……”说这话时,她站直了腰板,似乎若有所思。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实习吧,于是接着试探:“要不回头我跟着你混呗,也去混个律师当当,如何?”她敷衍我说,“我现在可只是个绿豆大的小律师,跟我混你早晚会饿死。”“我现在都快去要饭了。”“那好啊,最好一口饭都要不到,早点把你饿死。”“话说,最毒妇人心,你还不是妇人呢,怎么比少妇心肠还要歹毒啊?你就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吧你。”“那好吧,改天我约你啊,可要随叫随到。”“遵命,大人……”
其实我心里清楚,她早就想跟我单独坐坐,感叹一下蹉跎岁月,憧憬一下美好未来。而这,也正是我想的。
刘佳英前脚出门,罗哥后脚进来,我刚张口解释阅卷的事,他似乎早有准备,故意打断我说:“敲诈勒索案,有个出租车司机投案自首说是他干的。还说当天受害人把手机落在他车上,他捡到后发现手机内有性爱视频,遂想敲个竹杠发点儿意外之财……受害人也同意打钱私了,但在取钱时发现装有银行卡、身份证的钱包竟然丢了。后来咨询律师,听说自首能减刑20%,于是在媳妇儿的劝说和陪同下到公安自首了。”
司机是凶手?卧槽,纯属扯淡嘛!何姐不说跳出来的是个证人吗?!为什么司机没说卖手机的事儿?当时我可在车上啊!罗哥现在跟我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让我不要管了吗?越想越感到蹊跷,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显然不知道我也是证人。
我假装非常吃惊:“案情怎么如此复杂?小疙瘩不是犯罪嫌疑人吗?难怪你说此案并不好办!”
“是啊。司机还说,他给受害人打电话敲竹杠时,车上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喔……”我忐忑不安起来。
“原本我想,你跟刘飞是发小,理应回避。不过,我应该相信你,都是学法律的,这点职业操守应该还是有的!你看,现在这个案子扑朔迷离挺有意思,我现在手头案子太多,根本顾不过来,要不,你还是协助我办理这个案子吧……”
罗哥竟然提出这种要求!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等罗哥再次把案卷材料丢过来时,我还在犹豫不决:是否应该跟他说不?
“你赶快看一下吧,把该整的整出来,出租车司机一自首,案件肯定要退查了。”等罗哥飘走时,我依旧精神恍惚。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吓得我一阵哆嗦。
刘佳英发短信约我今晚去吃火锅,并问赵番是否在我这里。我说,你尽瞎扯淡,莫非你师父来我这儿阅卷?!你没告诉他你已经来过了?她说,一回到所里就听说赵番带着当事人来检察院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赵番他来不来检察院关我屁事!随手拿起罗哥的案卷材料,心烦意乱地翻来翻去,竟有意外收获:翻出一个美女。之前我怎么没有看过呢?我很好奇,仔细研究一下,原来是受害人张瑞,她在犯罪嫌疑人藏手机的现场进行指认!不对啊,按说,刑事案件指认现场的应该是犯罪嫌疑人啊!怎么变成受害人了?!
再仔细研究研究,案卷中竟然新增了几份材料!全是受害人的张瑞的陈述!据张瑞讲,犯罪嫌疑人拿到钱后,告诉她手机藏在站台旁的垃圾桶里,让她自行取回。再看看这模糊的照片,貌似张瑞长的挺俊。我突然想起,跟罗哥去提审时,小疙瘩反复强调“只是交个朋友!”揣着恻隐之心,我在张瑞的陈述中,找到她QQ号码,心想或许可以在她的空间一睹芳容。
我掏出手机,登陆QQ,查找号码,进入空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还好她的空间并没有设置权限,不一会儿,一个面目清秀的女人就跃然跳出。
好一个张瑞,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从照片看,她皮肤白皙,手指纤细,身材颀长,腼腆的笑容里镶嵌着两个惹人疼爱的酒窝,胸前两座高峰也都竞相挺拔高耸,直入云端,哈哈,难怪小疙瘩会对她饶有兴趣!
偷窥别人原来这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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