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涛说:“您不是已经把盘子里的六分鲜吃完了吗?您还要吃六分鲜,我到哪儿去弄食材啊?”
“啥?盘子里的两块肉就是‘六分鲜’?你宰客也要看看是什么人啊!”
孙涛只好向洪局长讲六分鲜这道菜的详情:原来为了吸引顾客,他出奇招,专门训练鸭子与顾客喝酒。以前厨师给鸭子小三喂了解酒药后,它可以喝一斤多酒而不倒,所以一般人都比不过它。那个钱大款只有八两白酒的酒量,他喝不过小三,就别想得到六分鲜的食材,因为六分鲜的食材就是鸭腿肉。
那么,“六分鲜”这菜名是怎么来的呢?说起来,这“鲜”是因为有“三短”,不可缺一。第一短,是鸭子从开始喝酒到被酒醉倒的时间短。洪局长与鸭子小三各自喝了六杯酒,有一斤二两,没超过十分钟,鸭子就醉倒了;第二短,是给鸭子烫毛拔毛的时间短。如果烫毛时间太长了,就会把肉烫得半熟了,炒出的肉就不嫩;第三短,是取肉炒肉的时间短。为了方便快速取肉,所以要取鸭子两条腿的内侧肉各一块,炒出来才嫩,才鲜美。而“六分”指的是,鸭子与洪局长斗酒醉倒后,孙涛把醉倒的鸭子小三拿到厨房去,要1分钟;小杂工对鸭子小三烫毛拔毛要2分钟;老厨师在鸭子小三的腿上取肉并炒好要3分钟。这样加起来就是6分钟的时间,这道菜就取名“六分鲜”了。
接着孙涛痛惜地说:“可惜我这鸭子小三啊,是我们花了一个月时间,从30只鸭子里挑出来的,成本很高。本意是用它来吸引顾客的,而不是让人真的吃了它。现在谁真正吃了六分鲜这道菜,就得付666元!从今以后,没有了小三,我损失惨重啊!”
孙涛苦着脸对洪局长说:“洪局长,到目前为止,只有您一个人有口福吃了六分鲜,按定价您就交666元吧。不允许有人坏了我这儿的规矩,代替您交钱。”
洪局长指着菜谱问:“六分鲜这道菜,我点了又吃了,付你666元我无话可说,可这括号里‘或白吃’三个字,你怎么解释?”
孙涛说:“一只鸭子您吃了它的两块腿肉,其余的鸭子肉,老厨师给您打包好了。您拿回家去,加工之后一家人可白吃。当然,您想在这里白吃,我叫老厨师给您做好端来就行了。”
洪局长不能在下属小刘面前太掉身价,马上付了现金666元钱,站起来一挥手说:“走,这‘龙山乐’,真没什么可乐的!”
不久,洪局长被人从县交通局局长的位子上给拱了下来,听说是因为“龙山乐”一行之后,洪局长常常在酒席上大侃和鸭子小三喝酒的奇事。一口一个“小三”,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人把这风声吹到了上头,组织上有心一查,还真的查到了洪局长在外面包养了小三的事……
知道真相的洪局长胸闷不已,晚上躺在床上,他不禁想到那被酒灌死的鸭子小三,它仿佛死不瞑目,张着大大的嘴壳子看着他,想一口吃掉他,让他不寒而栗!
[第9章]新传说——差一票
老时
有个固执的老头,准女婿模样好、脾气好、工作好,可他偏偏说人家还“差一票”,这究竟是差了哪一票呢?
穆大林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宝贝女儿梦梦在城里工作,是穆大林平时最牵挂的人。这天,穆大林正在田里忙活,梦梦突然打来电话:“爸,告诉您个好消息,我给您带人回来啦,我们一会儿就能到家!”
八成是女儿要带男朋友回家了,挂断电话,锄头一扔,穆大林就往家跑,前脚刚进家门,梦梦他们也到了。只见梦梦和一个小伙子并肩走来,见小伙子高大帅气,眉清目秀,穆大林满心欢喜。
梦梦笑着说:“爸,隆重介绍,这是文宇,您的准女婿!”文宇热情地向穆大林伸出手。
穆大林一边握住文宇的手,一边想着什么,他关切地问:“你们是坐啥车回来的?”梦梦插话道:“我们这趟回来一分钱没花,搭的是文宇公司的顺风车,他们公司在我们县城有办事处。爸,省下的钱给您买酒喝了。”
听了女儿的话,穆大林收起了笑容,握住文宇的手也随之松开了。文宇尴尬地立在那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梦梦反应快,忙打圆场说自己饿了,催着老爸烙她爱吃的葱油饼。穆大林似乎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转身进了厨房就张罗起来。简单炒了几个小菜,穆大林说要去买两瓶啤酒,梦梦拦着他说:“爸,买什么啤酒呀,咱家不是有您自酿的葡萄酒嘛,拿出来给您准女婿尝尝啊!”
穆大林有一手绝活,自酿葡萄酒,酒味醇香浓厚,他早就跟梦梦说过,以后她要是带着男朋友回家,爸爸一准用好酒招待。可现在梦梦这么一说,穆大林怔了怔,说:“这、还、还没到时候。”
梦梦还想追问,又怕场面尴尬,只好作罢。吃饭时,穆大林有一句没一句地问文宇:“平时工作忙吗?要经常出差吗?”
文宇知道,穆大林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时间陪他女儿呢,他忙说:“工作还行,不算忙,基本不用出差。叔叔您放心,我不会当‘空中飞人’各处跑,让梦梦一个人的。”穆大林听了,若有所思,轻轻叹了口气。文宇心里直打鼓,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那一餐饭,穆大林吃得心不在焉,梦梦吃得不声不响。文宇大概也看出了什么,吃完饭没多久,就识趣地告辞了。梦梦心里有气,跟着也走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穆大林在家,院外突然传来“滴滴滴”的汽车喇叭声。穆大林走出院子想看个究竟,只见村口停了一辆白色宝马车,一位姑娘从车窗里探出头,正在向他招手。穆大林再一细看,哎哟喂!姑娘不是别人,是梦梦,驾驶座上坐着的是文宇。
穆大林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回来了,还不进家门,在这里显摆吗?”说完话,穆大林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梦梦追上来挽住穆大林的胳膊,说:“爸,您别生气,这都是我的主意,上次蹭车回来见您不高兴,我们俩就寻思着,借辆宝马车,开到家门口给您撑撑脸……”
“胡闹!爸不是嫌贫爱富的人!”穆大林甩手进了屋,梦梦和文宇面面相觑,尴尬地跟了进去。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文宇先开了口:“叔叔,我们这次回来是有事跟您商量,我和梦梦谈恋爱快两年了,如果您同意,我们想登记结婚。”说完话,文宇和梦梦都紧张地盯着穆大林。见穆大林眉头紧锁,半天不言语,文宇接着又说:“叔叔,今天开的宝马车确实不是我自己的,不过我平时开销不大,工资都存着呢,和梦梦结婚后,我有能力给她好的生活,一定让您放心!”
文宇说得诚恳,穆大林还是不言语。梦梦急了:“爸,您好歹有句话呀!我和文宇是真心相爱,非他不嫁!”
这时候,穆大林才算开了口:“差一票,就差一票!”梦梦听糊涂了:“爸,您说什么‘差一票’呀?又不是选举投票!”
穆大林接着话说:“还真说对了,我一直在给文宇投票呢,就差一票就能当选我的女婿了。”
文宇忙问:“叔叔,哪方面我差一票,您说出来,我改。”
“就是那……”穆大林欲言又止,“算了,说出来我还考验个啥?再看看吧,不着急结婚。”
穆大林没同意婚事,让两个孩子心里都不痛快,匆匆吃过饭就回城了。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梦梦赌气似的,不再给穆大林打电话。
这天上午,穆大林正在田间劳作,突然间村口的公路上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紧跟着就传来人们大呼小叫的声音。一准是出事了!穆大林甩手就往村口跑。
刚到村口,就看见一个小伙子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迎面跑来。近了,穆大林认出来了,抱孩子的人竟然是文宇。文宇也看到了穆大林,到了跟前,他急着问:“叔,家里有摩托吗?我得送这孩子去医院,他被车撞了。”
穆大林二话不说,赶紧回家开来摩托,载着文宇和孩子就往镇上的卫生院赶。一路上,他们谁也没说话。到了卫生院,孩子立马被推进手术室。
医院要求他们交两千块钱的押金,文宇毫不犹豫地掏出皮夹,抽出一张银行卡让刷卡。就在那一刻,穆大林发现一张纸片儿被皮夹带出来,无声地飘落在地,他弯腰捡起,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之后他把纸片儿装进了自己的衣兜。
入院手续办完了,文宇才告诉穆大林事情的来龙去脉:文宇要到县里的办事处开会,想顺道来看看穆大林,没想到还没进村,就看到有辆车在公路上撞伤了一个孩子,司机开车跑了,文宇见孩子伤势严重,耽误不得,抱起孩子就跑……
两人正说着话,孩子的父母赶到了,对着他们千恩万谢。见孩子有人照料了,穆大林领着文宇回了家,他特地宰了一只鸡,还喜滋滋地端出了自酿的葡萄酒。
文宇显然明白喝葡萄酒意味着什么,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饭后,穆大林进屋拿出一个纸袋,对文宇说:“带回去吧!”
文宇疑惑不解地打开纸袋一看,顿时就惊住了,纸袋里装的竟然是一本户口簿。
“这……”文宇不知该说什么。穆大林哈哈大笑:“你们不是想登记结婚吗?少不了这个。”
“可是……”文宇支吾了半天,终于说出心里的疑问,“叔,我不是还差一票吗?”
穆大林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够了,够了,你今天一下子就得到两票,超了一票呢!”
文宇不解地问:“哪两票?”
“勇于救人一票,还有一票在这儿呢!”说着话,穆大林从衣兜里掏出那张他在医院里捡起的纸片儿,放到桌面上。
文宇一看,哑然失笑,这不是自己来时乘坐的高铁票嘛!
“这、这也算一票?”
“我一直求的就是这一票啊!我见识不多,不怕你笑话,前不久,村里有个小伙子欠了银行的钱不还,还抛下老婆跑了,后来法院把这人拉入诚信黑名单,我听村里人说,有了这样的诚信污点,连高铁票都买不了……”
穆大林说,自己一根筋,想着明明从城里回家,坐高铁是最方便的,可偏偏文宇两次来家里都没坐上高铁。他一想起村里那小伙的事,心里就一百个不踏实,总担心文宇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也坐不了高铁了。不过这回见到文宇那张高铁票,他打心底里放心了。
看着穆大林眉飞色舞地述说,文宇恍然大悟:这未来老丈人考验女婿,又添新招啦!
[第10章]传闻轶事——食报
李楠
乾隆年间,大贪官王亶望事败伏法,家中奴仆尽被遣散,实则是被卖了,其中,王家的“十二娘”格外出名。所谓十二娘,指的是各有奇技绝活的十二个年轻女仆,如歌娘、舞娘、花娘、药娘等。京城贵宦们争相抢买十二娘,但挂头牌的厨娘叶氏,最终被刚刚当上首席大学士的和买进了和府。
不久,和府大宴,举办时兴的流水席,受邀的却只是三品以下的京官。不过,众官员也经常参加各类御宴,山珍海味都尝过不少,他们对今日和府的流水席虽赞不绝口,神情却不以为然。指挥众仆斟酒布菜的管家呼什图看在眼里,很为主子、更为今日主厨的叶氏捏一把汗——这可是主子当上中堂后第一次大宴宾客,面子栽不起!和却手摇折扇,信心满满,两眼面对众官员扫来扫去。
一个时辰后,众官员早已酒足饭饱,只盼着那碗标志着宴席结束的“四喜丸子汤”端上来,便可向主人道声谢,散席回家了。可不知为何,和借故离席,迟迟不归,直到听得呼什图高声道:“各位大老爷,下面尚有三道薄菜,一道是三品油炸春卷,一道是二品铁板烧鹅,一道是一品闷醉天龙。这三道菜为自选菜,诸位可自选其一。当然,选与不选也自便!”众官面面相觑:油炸春卷和铁板烧鹅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菜式,堂堂中堂相府居然拿这样的菜招待宾客,也太寒酸失礼了。再说那“天龙”,是蜈蚣的雅称,蜈蚣有毒,不下河豚,谁敢品尝?
一阵尴尬后,稀稀落落有十来个官员站了起来,报选了菜名,有选三品油炸春卷的,也有选二品铁板烧鹅的,而选一品闷醉天龙的,只有福长安一人。这福长安,虽出身天潢贵冑,但不学无术,混迹官场多年,仍还是个五品官。
呼什图来了劲,吆喝一声:“先上三品油炸春卷!”话音落地,一队衣着光鲜的美童手执银盘走上堂来,银盘内横放三寸长春卷一条,只见那春卷外层豆腐皮色若白雪,两端一丛碧绿微露。食者将春卷送入口中一咬,春卷内“唧唧”作声,颇似丝竹之音,食者只几口便将春卷吃了个精光,无不咂嘴称叹:“至美至美!”
呼什图介绍道:“此道菜外用云南傣家人的羊脂豆腐,内里用太湖雨前香椿芽,裹以蚕豆大小、长白山专吃山参苗的金花松鼠幼崽,于南海鲛鱼油中一滚。品尝此道菜,一品其色,二品其声,三品其鲜,因此叫做‘三品油炸春卷’!”
呼什图又拉长嗓门叫道:“上二品铁板烧鹅!”这回是一队手托白玉盘的俏丫鬟走了过来,盘上横卧一只油光红润的肥鹅,那鹅掌奇厚,且焦黄透亮!食者用玉箸对着烧鹅轻轻一戳,鹅肉便碎落如泥,只余一对鹅掌兀立盘中,随之一阵香气在厅堂里弥漫开来,原来这鹅肉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闻的!食者夹起鹅掌,送往口中咀嚼,酥脆而又绵软,美味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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