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谍海系列-皇家赌场+终极武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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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琳达的身体好像僵住一样,紧接着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落在了盘边,然后又掉到桌子下面,发出一阵铿锵的响声。

    邦德抬起头来,发现琳达的脸色变得像纸一样白,同时还惊恐万状地看着邦德的身后。

    邦德把头转过去,看见刚刚走进来一个男顾客,坐在离他们比较远的平台对面的一张餐桌旁。这个人看起来很平常,身穿一套浅黑色的衣服。给邦德的第一眼印象就是,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商品推销员,沿途做生意,路过这个旅店,顺便进来吃顿午餐。

    “你怎么啦,亲爱的?”他有些不安地问。

    琳达的眼睛依然盯着那个男人。

    “那个人就是那个开黑色轿车的家伙,”她用一种几近窒息的声音说道,“就是跟踪我们的那个人,我敢断定就是他。”

    邦德再次扭头看了看,只见店主拿着菜单正与这位新来的顾客谈着。

    这种场景再普通不过了。在看到菜单上的某一菜名时,邦德看见他们互相微笑起来,很显然他们对那个菜达成了共识。然后,店主拿起菜单,跟那位顾客谈了几句需要什么饮料的问题,随后就离开了。

    那个人似乎发现自己被别人盯着一样,他抬起头,丝毫没有兴趣地看了邦德他们一眼。

    接着,他伸出手从旁边椅子上的手提包里抽出一份报纸,挡起了脸,装着看起报纸的样子。

    就在刚刚转头的那一瞥之间,邦德发现那个人的一只眼睛上有一个黑色眼罩。那眼罩并不是用一根带子系在眼上的,而是像一只单片的眼镜一样挂在眼睛上。不过,看起来他像一个十分友善的中年人,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向后梳去。当他与店主说话的时候,邦德看见了他那又白又大的牙齿。

    邦德接着转向琳达。“不用担心,亲爱的,他看起来非常随和。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就是那天那个开黑轿车的人呢?话说回来,这个旅店也不是我们独自享用的呀。”然而琳达的脸色依然十分苍白,她的两只手紧紧抓住餐桌的边缘。邦德以为她要晕过去了,于是赶紧站起来想绕过餐桌走到她跟前,然而她做了一个制止他的手势。随后她端起一杯葡萄酒,大大的喝了一口。玻璃杯碰撞着她的牙齿,她连忙用另一只手帮助端住玻璃杯,这才接着把酒杯放下来。

    “我清楚,就是同一个人。”她十分肯定地说道。

    邦德想再劝劝她,可是她根本不看他,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又朝他的肩头方向看了一两次,接着她声称头还在疼,下午还想呆在房间里。随后她离开餐桌,径直朝餐厅门口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邦德决定先让琳达的头脑平静一下。因此,他又要了一份咖啡,趁服务员还没有把它端上桌,立即站起来,快步走到院子里。果然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的“普格特”牌汽车,或许这就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辆,也许不是,因为在法国这种车不下一百万辆,他迅速朝车里面瞥了一眼,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想打开行李箱看一看,然而行李箱锁上了。他记下了那辆车牌号码,然后快步走进与餐厅相连的洗手间,拉了一下抽水马桶的拉手,等到哗哗的水声停下之后,又重新坐回到餐桌。

    那个人正吃着饭菜,并没有抬起头。

    邦德在琳达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这样他就能从正面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了。

    几分钟之后,那个人叫来旅店服务员,结了帐后,告辞而去。邦德听见那辆“普格特”汽车发动起来,很快,排气管的声音便消失在去往矿泉王城的那个方向。

    当店主走到邦德的桌边时,邦德向他解释琳达小姐有点中暑。店主表示了遗憾之意,并详细谈述了几乎在任何天气出门都会面临的危险因素。邦德接着漫不经心地问起了刚才那位顾客的情况。“他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他也是失去了一只眼睛,而且也戴着相似的黑眼罩。”店主回答说他以前没有见过那个人。听他的口音好想是个瑞士人,自称是做手表生意的。他对这顿午饭非常满意,并且还告诉店主,一两天之后他还会从这里经过,那时,还要来这儿再吃一顿。那个人只有一只眼睛,令人非常讨厌。天天戴眼罩使那块儿的肌肉都变了形。不过他可能也习惯了。

    “这的确是令人悲伤的事。”邦德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很不幸,”他指了指店主那无臂的袖子。“与你们相比,我应该很知足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战争,然后,邦德站起身来。

    “哦,我突然想起来了,”他说,“琳达小姐早晨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现在由我来付款,电话是打到巴黎的,好像是一个‘乐土’号码。”他印象当中记得“乐土”是马西斯的总机。

    “谢谢你,先生,但是这个电话还要再核实一下。今天早晨我与矿泉王城通话时,总机那边提到我的店里的一位客人打了一个去巴黎的电话,但是电话并没人接。他们想弄清楚琳达小姐是否要保留那个电话。我已经把这件事忘了,或许先生会跟小姐提起这件事。可是,让我想一想,哦,总机那边说她拨过去的是一组‘残废者’号码。”

    依依惜别

    第四天是周末,一大早琳达就去了矿泉王城。来回她都乘坐的是出租汽车。

    回来以后,她说她还要再吃些药。

    那天晚上,琳达好像特别高兴。她喝了很多香槟,当他们上楼回房间时,她领着邦德走进自己的卧室,动情地与他交欢。然而他们销魂完毕后,琳达则抱着枕头大哭起来。邦德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沮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几小时之后,他听到琳达的房门轻轻打开了,接着从楼下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邦德知道她又去了电话间。不一会儿,他又听见她的房门轻声关了起来,他猜想巴黎方面依旧没有回答。

    星期天中饭的时候,那个戴着一只黑色眼罩的男人又来了。当邦德抬起头来看到琳达脸上的表情时,他就明白那个人又出现了。他把从店主那里了解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她,但却没有提那个人自称还要回来的事情。他担心这句话会使她更加心神不安。

    在这之前,他已经打电话给马西斯,向他查问了一下那辆黑色“普格特”汽车的来历。那辆汽车是两个星期之前从一家大公司租走的。租车的人持有一个瑞士护照,名字叫阿道夫·格特勒,他留的通讯地址是德国慕尼黑的一家银行。

    马西斯立即与瑞士警方取得了联系。那家银行的确有这个人的名字的帐号,不过这个帐号很少使用。瑞士警方还告诉他,据了解,这个格特勒先生与瑞士钟表工业有很深的关系。如果有人想控告他的话,可以对他展开调查。

    对于这个消息,琳达耸耸肩膀,表示不屑一顾。此刻,那个人又出现在这儿。这顿中餐琳达只吃了一半,就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邦德打定主意要跟琳达好好谈一谈。一吃完饭,他马上就向琳达的房间走去。可是她房间的两道门都上了锁,邦德在外面敲了半天,琳达才把门打开。

    此时,她的脸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邦德领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来。“琳达。”他说着,紧紧握起她那双冰冷的手。“我们再也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生活了,这种局面必须尽快结束。你知道吗?这简直是在相互折磨。现在,所有这一切,你必须都告诉我,否则我们就分开,马上分开。”

    琳达什么也没有说,那双在邦德手里的手仿佛僵直了一样。

    “我的宝贝,”他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那天早晨我从海边游泳回来,本来是决定要向你求婚的,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当初的那段美好生活呢?要把我们毁掉的那个可怕的噩梦到底是什么?”

    刚开始,琳达一声不吭,后来,一滴泪珠慢慢地从她的面颊上滚了下来。

    “你是说要跟我结婚?”

    邦德肯定地点点头。

    “哦,老天!”她叫道,“老天那!”她转过身子,抱住邦德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

    邦德紧紧地抱着她。“亲爱的,告诉我,”他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琳达慢慢停止了抽泣。“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她说,声音里包含有一种新的语调,是一种屈服的语调。“我要想一想。”琳达吻了吻邦德的脸,两只手抱着他的头,深情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渴望。

    “请你相信我,”她说,“我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然而事情十分复杂,我正处在一种可怕的……”说着她又哭泣起来,像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一样紧紧抓住邦德。邦德安慰着她,用手梳理着她那头长长的黑发,温情地亲吻着她。

    “现在请你出去吧,”她说,“我要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解决。”

    琳达接过邦德的手帕,擦干了眼泪。

    她把邦德送到门口,两人再一次紧紧地拥抱着。邦德再次亲吻了她,然后,他转身走出房间,把门带上。

    就在这天的傍晚,第一天晚上的亲密和愉快又回到了他们中间。琳达很兴奋,笑起来声音很清脆;可是她的新态度让邦德很难适应。邦德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情绪会如此地反复无常。他刚想开口问她,琳达便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现在请不要问为什么,”她说,“把这件事忘掉吧,这一切已经过去了。明天早晨我会把这一切都向你和盘托出的。”

    她看着邦德,忽然间,泪水又夺眶而出。她赶忙掏出一块手帕,擦试着眼睛。

    “再给我来一点香槟。”说完,她有点不自然地笑起来,“我想多喝一点儿,你喝的可比我多,这有点不公平。”

    他们坐下来一起喝着香槟。很快,一瓶香槟全喝完了。琳达站起来,一下子撞到椅子上,于是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清楚我喝醉了,”她说,“这很不好意思!詹姆斯,请别笑话我。我总算如愿以偿了。我非常快乐。”

    琳达站在邦德身后,用手指梳理着他那黑色的头发。

    “快点来吧。”她说。

    他们在幸福的感情中甜蜜地,慢慢地度过,这样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就在昨天,邦德还在怀疑他们是不是能够和好言欢。现在不信任和猜疑等障碍好像已经消除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再次充满了坦率和真诚。“现在,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当邦德在她的怀抱里躺了一会儿后,琳达说。

    然而,她又好像要马上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一样,把邦德搂得更紧了,轻轻地说着爱抚的话语,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邦德的身体上。

    当邦德最后从床上站起来,俯身吻着她的黑发,然后亲吻她的眼睛,向她道晚安时,琳达伸出手,把电灯拉开。

    “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她说,“你也好好看看我。”

    邦德跪在她的床边。琳达仔细地看着邦德脸上的每一根线条,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然后她又伸出双手,搂住邦德的脖子。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接着她慢慢地把邦德的头扳向自己,轻轻地亲吻着他的双唇,然后松开他,关掉了电灯。

    “晚安吧,我最最亲爱的。”琳达说。

    邦德俯下身,吻了吻她,嘴唇沾到了琳达脸上又涩又苦的眼泪。然后,他走向门口,转过头看着她。“我亲爱的,祝你做个好梦,”邦德说,“别担心,亲爱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他轻轻地关好房门,快快乐乐地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香消玉殒

    第二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邦德,就被店主吵醒了。只见店主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房间,手里举着一封信。

    “不好了,出了大事啦,琳达小姐她……”

    邦德一个骨碌翻身下了床,冲向浴室,然而,那扇连通门被锁上了。他又迅猛地冲回来,从自己的房间穿过,沿着走廊从一个被吓得缩成一团的女仆身边挤了过去。

    琳达房间的门大开着。阳光透过百叶窗,照亮了整个屋子,并直射在她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琳达身上盖着一条被单,留在被单外面的只有乌黑的头发。在被单下面的躯体显示出一个笔直的轮廓,就好像一尊石雕一样。邦德跪在琳达身旁,轻轻地掀开被单。

    她双眼紧闭,安详地睡着,美丽的脸庞上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就跟平常一样,但是,平静得太可怕了——没有呼吸,没有脉搏,双手冰凉。

    过了一会儿,店主走来,碰了碰邦德的肩膀,指了指琳达身旁桌上的空玻璃杯。杯子底部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粉末,旁边是她的香烟、书以及令人悲伤的口红、手帕和小镜子。地板上还放着装安眠药的空瓶子,第一天傍晚邦德在洗澡间还看到瓶里装着安眠药呢。

    邦德站起身来,摇摇头。店主把一直捏在手里的那封信递给邦德。“请告诉警察局,假如他们找我,我就在我自己的房间里。”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这间房子,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他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坐下,凝视着窗外那十分平静的大海。然后,他茫然地盯着那个信封,信封上面只有几个粗大的字:“交给他。”邦德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她肯定留下了话要旅店里的人早早叫她,这样,就不会只有邦德一个人发现她死了。

    邦德把信封翻过来,封口处还有点潮湿,可以看出刚封上不久。

    他的肩膀颤抖了一下,撕开了信封。刚看完开头的几个词,就迅速读了下去,他一边读一边吃力地喘着气,然后把这封信扔到床上,好像这封信如毒蝎子一般。

    “我最亲爱的詹姆斯:我衷心地爱你。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也希望你依然爱着我,当你看到这些话的时候,也就是我们之间的爱情结束的时刻。因此,我亲爱的邦德,就让我们彼此带着爱告别吧。永别了,我亲爱的詹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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