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哪一天没有收到他的信,就意味着他因为我而牺牲了。为此,我整天提心吊胆。
刚开始,我只是尽量向他们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我的这句话你必须相信。后来,他们让我注意你的行动。在你被M局长派往矿泉王城之前,我把你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他们。这就使得在你到达矿泉王城之前,他们就已经熟知你的情况,并且还有充足的时间在你的房间里安装窃听器。
接下来,在赌场里的时候,他们要我不要站在你的身后,并且要我设法阻止莱特和马西斯站在你旁边。这就是为什么利弗尔那个保镖能够差一点把你打死的原因。最后,他们又导演了我被利弗尔绑架的那一幕戏。
你可能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我在夜总会里那么沉默,而且还想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伤害我,因为我也服务于苏联内务部。可是,当我发现他们竟然对你下那么重的毒手,把你打得遍体鳞伤时,我决定不能再为他们这样干下去了。就在那时,我开始爱上了你。他们要我把你恢复健康期间的情况向他们汇报,但是被我拒绝了。我是受控于他们在巴黎方面的命令的。按照他们的规定,我必须每天打两个电话给‘残废者’。
自从我拒绝服从于他们的命令之后,这个“残废者”电话就中断了。我很清楚,被当作人质关押在波兰的男友肯定也没命了。或许,他们害怕我把这个秘密公诸于世,因此向我发出了最后的警告,说假如我再不服从他们的命令,‘锄奸团’组织将会派人来干掉我。这个警告我并没有去理会,因为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我原本打算我们俩在这儿尽情享乐之后,我就逃到南美去。我希望能够怀上你的孩子,然后在某个地方重新生活。然而他们已经跟上了我。就在我们来这儿度假的前一天,我就在辉煌饭店发现了那个一只眼睛戴着黑眼罩的家伙,我注意到那家伙在打听我的情况。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摆脱他的跟踪,却没有想到他又跟踪到了这儿。
我很清楚,假如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的话,那么我们俩的爱情就彻底毁掉了。我非常清楚,事到如此,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等着被‘锄奸团’组织的人杀死,可那样就得搭上你的一条命。另外一条就是我自己自我解脱。在两者之中,我选择了后者。
这就是这些事情的全部。还有,我要告诉你的就是,那个与我保持联络的巴黎方面的电话号码是‘残废者’55200。另外,在伦敦,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人。一切事情都是通过他们组织的一个中转站交办的,这个中转站的地址是:查林十字宫450号报刊经销处。
亲爱的,我真的很希望你还能允许我这么称呼你。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在我们第一次一块儿用餐时,你曾经谈起那个从捷克叛逃出来的人,那个捷克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被这世界的大风刮走了。’这句话便是我的真实写照。还有,唯一使我值得安慰的是,我设法拯救了我所爱的人的生命,夜已经深了,我觉得疲惫不堪。假如我有足够的勇气,或许你还能够拯救我的生命,可是我忍受不了你看着我时那可爱的眼神。
永别了,我亲爱的詹姆斯。”
邦德把信往床上一扔,无措地揉搓着双手,眼眶里涌满了泪水。突然,他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站起身来,看着窗户外面平静的大海,嘴里不住地责骂着自己。
然后,他擦干眼泪,迅速地穿上衬衫和裤子,下了楼梯,走进电话间,使劲地把门关上。
他要了通往伦敦的长途。在等电话的这段时间,他逐渐冷静下来,仔细地回忆着琳达信里的内容。所有的疑问都找到了答案。在过去的四个星期当中的小小的问号和阴影,他当时仅仅是本能地感觉到了,然而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它们否定掉了,现在这些问号和阴影就如同标杆一样清楚地一一显示出来。很明显,现在,他只能把琳达看作一个敌方间谍,把他的悲伤和他们的爱情一齐深深埋藏在心中。或许以后他会不时地想起这段感情,然后苦涩地将这段感情和其他的感情创伤一起丢进大脑的信息库中。
他知道,他必须充分估计一下这次琳达对祖国和对情报局的背叛行为以及她这种背叛行为所造成的种种损失。他那职业间谍的大脑已经完全沉浸在此事造成的众多后果之中,比如,近几年,情报局派出的许多特工很可能都已经暴露,许多密码也一定被敌人破译了,各个分站的很多针对苏联的一些重要情报也可能已经泄露出去……
这一切是多么可怕呀!该怎么解决这些麻烦,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
邦德紧咬牙关。忽然,马西斯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周围的黑目标多得数不胜数。”
邦德心里暗自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如此之快,马西斯的观点就被证实是正确的,而自己那小小的说教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一瞬间就毁灭了!
就在他四处奔波疲于作战时,真正的敌人一直在冷酷地、悄悄地、一点儿也不夸大地活动着,而且就在他的身旁活动着。想到这儿,邦德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一个情景:琳达正从情报局的大楼里走出来,一叠机密文件就装在手提包里,文件上面印着即将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特工人员的姓名。
邦德的指甲不禁戳进了手掌心,因为羞愧浑身沁出了汗水。
然而,现在还为时不晚,现在这里就有他的一个靶子,就在他的身边。他要与“锄奸团”组织的人较量,穷追不舍,直到彻底把他们消灭为止。假如没有这个“锄奸团”组织,没有了这个复仇的冷酷的武器,那么,苏联内务部就将变为一个普通的特务组织机构,它就再也不可能猖獗一时、横行霸道了。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邦德赶紧拿起话筒。他接通了名为“火炬”的电话,“火炬”是一位负责跟外界联络的官员,假如邦德要想从国外给伦敦方面打电话的话,那么他就只能打给这个人。但是,这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的。
邦德轻声地对着电话筒说了起来。
“我是007,这是外线,情况非常紧急。你那边能听清楚吗?……对,请立刻上报。还有,3030曾经是一个双重身份的间谍,为‘红色土地’服务……是的,我说的是‘曾经是’,因为,现在她已死了。”
邦德归来(1)
一年前,英国秘密情报局局长麦耶秘密将007号情报员詹姆斯·邦德派往日本,他的任务是从日本安全调查局那里想尽一切办法搞到“魔幻44”的绝密文件。但是他们没想到日本方面却提出一个条件,要求邦德必须亲自赴日本九州福冈暗杀布罗福尔德——这个被称为“‘死亡乐园’的霸主”的人,事成之后日本才会提供“魔幻44”的机密文件。“死亡乐园”的霸主——布罗福尔德在欧州创建了魔鬼党,这个魔鬼党专门干一些绑架、暗杀、勒索等恐怖活动。
魔鬼党在欧州的老窝被端以后,布罗福尔德跑到了日本,他在日本建了座植物园,这座植物园里面全部都是剧毒植物、动物、火山口,还有食人鱼,植物园名义上是为科学研究做贡献,实际上却是以“死”为诱饵,从而为那些想自杀的日本人提供方便。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有大批日本人选择在这所植物园里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一情况在日本社会中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并且这个“死亡乐园”的霸主还是杀死邦德新婚妻子的大仇人。所以,让邦德赴“死亡乐园”去杀掉布罗福尔德也可以说是公私兼顾。在日本,邦德成功地杀死了布罗福尔德。但是,在暗杀布罗福尔德这场激烈的战斗中,邦德头部受到了重创,他患上了失忆症。所幸,他在芳子——这个日本渔家女的精心护理下,又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健康,但是很可惜,他的记忆只有很小部分恢复。所以,邦德执意要去海参崴,因为在那里,他也许能找回他的全部记忆。但是到了海参崴后,邦德却神秘失踪了。
英国秘密情报局和他们的麦耶局长都认为邦德已经因公在日本牺牲了。而且,日本方面也来电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但是,邦德却又在这个寒冷的十一月里,神秘地出现在了伦敦!
英国秘密情报局的电话总机室里,总机小姐满怀好奇而又紧张地和身边的同事说:“真是奇怪!难道死人还能复活?鬼魂也会拨电话?”“大清早的,你在胡乱说些什么呀?”旁边那位同事不解地问。
“谁胡说了,我是说,邦德在往我们这打电话呢。”
“邦德?哦,上帝!他不是一年前就在日本了死吗?”“但是他现在确实是在伦敦打来的电话,他还要找麦耶局长讲话呢!”“小心,别上当,恐怕是个冒充的!”
“不可能是冒充的,他知道我们的机密号码!”
“上帝啊!怎么会有这种怪事?”
“是呀,这真是件怪事!”
旁边那位同事的年龄略微大些,社会经验似也比接邦德电话的那位接线小姐丰富一点,她想起了发生在一年前的一件怪事。那时候,在邦德被证实死亡之后不久,就没有人再接过邦德打来的电话。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当月圆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神秘的女人打来电话,她总是说她收到了邦德在天王星上给她发来的消息,消息上邦德说自己坐汽球往天上升的时候,好客的外星人把他留在那里了。邦德在消息里还说,打电报给这位女士,就是想要告诉她,自己还要在天王星上玩些日子,然后他还要离开天王星到天堂去!请她转告地球上的人们,尤其是情报局的同事们不要为他担心!
想到这里,这位年龄略微大些的同事开玩笑地说道:“这位邦德老兄,不会是从天堂上游玩完毕,回到地球上来了吧?”
“你快别开玩笑了!你说现在这件事该怎么办啊?”
“我想,干脆把电话转接到联络中心去得啦!”
“好吧,也只能这么办了!”
联络中心作为英国秘密情报局总部的第一道神经枢纽,其作用至关重要。许多不是很重要的问题首先都要在这里被有关人员解决,剩下解决不了的问题再由联络中心转交到各部门去处理。联络中心既要做秘密情报局和外界的联系桥梁,又要在情报局内部使上、下级的意见能够得到很好的交流。所以,每当收发、电讯等部门遇到不好办、不好处理的事情都转交给联络中心,让他们去解决。此时,在联络中心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联络官拿起了电话:“喂!这里是联络中心!”“我这里是总机。有个叫邦德的人——就是一年多前牺牲了的邦德来电话,他说他要和局长通话,请你和他联络一下!”女话务员细声细气地说。这个电话,邦德是从一间旅馆打过来的的。接通电话表明身份后,他听到接线小姐说:“先生,请您等一等,我要先和联络中心的联络官联系一下,也许他能够帮助您!”“好的,谢谢!”于是,邦德拿着电话,老老实实地等着总机小姐给他往联络官那里接线。他早就想到,肯定要费一番周折、一番唇舌后,他的真实身份才会被确定,英国秘密情报局才会接受他。他以前在苏联被洗脑时,波尼思上校就已经提醒过他这一切。
这个时候,有声音从邦德的电话听筒里传了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话说得十分客气:“喂,您好,我是华科上校,有什么可以能帮您的吗?”
此时,邦德的脑中似乎隐隐浮现出华科的容貌,但是,邦德感觉这副面容似乎很遥远、很模糊。
可邦德毕竟是邦德,他立刻恢复了镇定,答道:“喂,您好,华科上校,我是邦德!我……”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邦德?你?”华科上校的声音似乎非常吃惊,并且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是的,我是邦德,情报局第007号情报员,我想……”
“啊,您好!不过……您真是邦德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华科上校,现在请您帮我和麦耶局长联系一下。我有很多事情要亲自向他报告。”
华科上校在开始和邦德通话的时候,已经同时按下电话机旁边的两个电钮。其中一个是录音机的开关,也就是说,邦德的讲话内容已经被录下,以后可供各有关单位参考调查。另外一个通到“伦敦警察厅”刑警特勤组的指挥中心。其实这是个报警器,一旦遇到紧急情况,警铃就会响个不停。指挥中心可以一面监听电话,一面检查打电话人的所在地,同一时间,他们就会立即派警察展开跟踪调查。
海军上校华科在二战的时候,在太平洋战区从事的是战俘审讯工作,这是一位非常机警、敏感的海军情报人员。现在,华科上校知道,必须要尽他最大的智慧和力量与邦德周旋,只有这样才能给刑警特勤组的刑警足够的时间确定这个邦德的所在位置,从而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华科上校信口说道:“噢,邦德先生,是这样,您要找的人是位什么样的人呢?我们这里好像从来也没有过您要找的这个人。我的意思是说,您是不是拨错了号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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