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五经名句鉴赏-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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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大学之道

    大学[1]之道[2]:在明[3]明德[4],在亲民[5],在止[6]于至善[7]。知止[8]而后有定[9],定而后能静[10],静而后能安[11],安而后能虑[12],虑而后能得[13]。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14]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15]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16]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17]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18]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19]。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20]在格物[21]。物格[22]而后知至[23],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24],壹是[25]皆以修身为本[26]。其本乱[27]而末[28]治[29]者,否[30]矣。其所厚者[31]薄[32],而其所薄者[33]厚,未之有也。

    [注释]

    [1]大学:大学与小学相对而言,大学是指儒家修己教人、治国平天下的学说。[2]道:宗旨、原则。[3]明:动词,使……显明。[4]明德:光明的德性。[5]亲民:二程解为新民。新,动词,使……新。新民即使百姓弃旧图新、去恶从善。[6]止:达到。[7]至善:善的最高境界。[8]止:名词,所止之地,即至善。[9]定:定向、志向。[10]静:安静,指心不浮躁、妄动。[11]安:安稳。[12]虑:思虑。[13]得:有所收获,即得到至善。[14]道:指大学的道理,即至善之道。[15]治:治理。[16]齐:整、整顿。[17]修:修养。[18]正:端正。[19]诚其意:心诚意实,即始终忠实于自己的道德理念。[20]致知:致,至、推至;知,知识。[21]格物:穷究物理。[22]物格:即遇事即物便推究其理。

    [23]知至:知识充满于内心,达到无所不知。[24]庶人:普通百姓。[25]壹是:都是。[26]本:根本。[27]乱:败坏。[28]末:指修身之后的齐家、治国、平天下。

    [29]治:即做得很好。[30]否:不可能。[31]所厚者:指己身。因为人们对己身最关切,最为重视。厚,重视。

    [32]薄:轻视、轻蔑。[33]所薄者:指己身之外的家国天下,与己身关系稍远,故称薄者。

    [鉴赏]

    《大学》传说是曾子所写,原为《礼记》中的一篇。与《中庸》比,成书要晚得多。《汉书·艺文志》录有《中庸说》二篇,而《大学》则迟至北宋司马光才单独列卷。在文化史的角度来看《大学》,所论述的是大人之学,这是与小人之学(即小学)所相对的。《大学》基本内容主要概述了孔子代表的原始儒家思想,以阐明儒家关于学习的内容、目标和为学的次序途径,旨在张扬儒家的君子修德之学和圣王的治政之道。

    首先,《大学》里高度概括了儒学,明确提出了“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三纲领”。这一概括十分准确地揭示了儒学的基本精神。《大学》讲的是治国平天下,但是它依照孔子思想,不就事论事,而是将人的精神的弘扬和品德修养置于首位。其次,在《大学》里,提出了欲明明德于天下之人,必将经历八个环节,就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就是朱熹所称的大学“八条目”)。其中,修身之前,“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四者,专注于心性修养,属“内圣”之学;修身之后,“齐家、治国、平天下”,系君子之行为规范,属“外王”之学,其要义在彰明儒家“为政以德”的观念和“道德转化为政治”的思想。作者明确指出:“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大学》里对八条目排了次序,这并不是要规定实行中的时间先后的次序,而是确定了这八条目之间的关系。它指明了只有把家庭、封地管理好,才能获得经验,有资格进而治理国家;而要治好家庭、封地首先自己要以身作则,进需要行自我修养;要作自我修养,首先要端正思想,而不是只做表面文章;端正思想就要做到真诚,心灵纯洁,排除种种私心杂念;而要做到意念诚实就要学习知识,提高认识,不至于陷入愚昧、偏执,从而避免盲目性。由此可见,《大学》全面系统地展示了同明明德与治国平天下有所相关的主要方面,并且进一步揭示了它们彼此间的关系,从而使得整个儒家学说形成了一个条理分明的完整思想体系。

    再次,在《大学》里面,首次提出了“格物”的概念,将其列为儒家伦理学和哲学的基本范畴,因此赋予了认知活动对于修身的精神和实践活动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正是儒学的一个非常重大的发展。

    最后,《大学》还将修身规定为自从天子乃至庶人的活动根本准则,这既指明了,天子并不能置身于修身之外,又提出普通人也不能降低把修身当作小事。修身就是认识自我,完善自我。可见,以修身为本就是将培育完善、发展自我的自觉性置于特殊重要的地位,所以,这种思想能够极大增强个体的自强不息的精神力。

    正因为此,《大学》才会被宋代儒学大师单列为篇,看成同五经、《论语》与《中庸》一样重要,规定为所有士人必读之书。

    传:诚意慎独

    《康诰》[1]曰:“克[2]明德。”《大甲》[3]曰:“顾諟天之明命[4]。”《帝典》[5]曰:“克明峻[6]德。”皆自明也。

    汤之《盘铭》[7]曰:“苟[8]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9]新民。”《诗》[10]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11]。

    《诗》[12]云:“邦畿[13]千里,惟民所止[14]。”《诗》[15]云:“缗蛮黄鸟[16],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17]云:“穆穆[18]文王,於缉熙敬止[19]!”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诗》[20]云:“瞻彼淇澳[21],菉竹猗猗[22]。有斐[23]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24]。瑟兮僩兮[25],赫兮喧兮[26]。有斐君子,终不可諠[27]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侗兮者,恂慄[28]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德善,民之不能忘也。”《诗》[29]云:“於戏前王不忘[30]!”君子[31]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32]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子曰:“听讼[33],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34]!”无情者[35]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36]。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37],此之谓自谦[38]。故君子必慎其独[39]也。小人闲居[40]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41],拚[42]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43]屋,德润身,心广体胖[44]。故君子必诚其意。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45]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注释]

    [1]《康诰》:《尚书》中的篇名,周公封康叔时作。

    [2]克:能够。[3]《大(tài)甲》:伪《尚书》中商书篇名。[4]顾:经常注意。諟(shì):同“是”,这,此。天之明命:天赋予的明德使命。[5]《帝典》:《尚书》篇名,即《彝典》。

    [6]峻:大。[7]汤:商代开国之君。《盘铭》:盘指汤沐浴的盆。铭:刻在浴盘上的字,用以警示自己。[8]苟:诚,真。[9]作:振作,鼓励。[10]《诗》:指《诗经·大雅·文王》。[11]无所不用其极:无不尽力达到至善。[12]《诗》:指《诗经·商颂·玄鸟》。[13]邦畿:天子之国。

    [14]止:居住。[15]《诗》:指《诗经·小雅·躲(mián)蛮》。[16]缗(mín)蛮:鸟叫声。黄鸟:一种小鸟。[17]《诗》:指《诗经·大雅·文王》。[18]穆穆:深远的意思。[19]於(wū):赞叹词。缉:继续。熙:光明。敬止:以诚敬之心安于所止。[20]《诗》:指《诗经·卫风·淇澳》。[21]瞻:看,望。淇:水名。澳(yù):水边陆地。

    [22]菉:同“绿”。猗猗(yī):茂盛的样子。[23]有斐:“有”为虚词,无义。斐:文质彬彬,才华横溢。[24]切:剖开;磋:磨平。琢:雕刻;磨:磨光,都是古代加工玉、石、角、骨器的方法,用以比喻君子的道德修养。[25]瑟:严密的样子。僩(xiàn):刚毅、壮勇的样子。[26]赫、喧:显赫、盛大的样子。[27]諠(xuān):忘记。[28]恂(xún)慄:严谨的样子。[29]《诗》:指《诗经·周颂·烈文》。[30]於戏(wūhū):同“呜呼”,叹词。前王:指周文王、周武王。[31]君子:文王、武王以后的诸王、贤人。[32]小人:后来的百姓。[33]听讼:审讯犯人。[34]引文见《论语·颜渊》。[35]情:实。无情者:说不实之辞、作伪证者。[36]“此谓”二句程颐以为是多余的文字,应当删去,朱熹认为此二句为结语,前面应有文字,已亡佚。[37]好色:美色。[38]谦:同“慊”,满意,满足。[39]独:朱熹解释为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

    [40]闲居:独居。[41]厌然:遮遮掩掩的样子。[42]拚(yǎn):同“掩”。[43]润:装修,装饰。[44]胖(pán):快乐,安舒。[45]身:朱熹说当为“心”。忿懥(zhì):愤恨,发怒。

    [鉴赏]

    这几章逐句解释了《大学》上半部的经文,而且在引用了许多传世著作的基础上,也进行了一定的发挥,其中所提出的概念与命题,很大的影响了以后的哲学理论发展。在诠释经文之中着重突出了《大学》这一理念:想要求圣人之道,其关键是增强完善自我的自觉性。

    首先,第一章引证《尚书》之中的三段语录证明,《大学》首句所谓“明明德”,在古圣人之书中就有出处,然后总结道“皆自明也”。所谓“自明”,也就是“自觉”,换言之“明明德”就是自我的一种觉悟:意识到完善自身的必要性,道德修养、提升精神是自己内心的需要。此外,“自明”的这一说法,同时还指明了“明明德”并不是要将外在规范强加给个人,而是要发展人所固有的善性。

    其次,第二章引用商汤刻在浴盆上用来提醒自己的铭文“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以此来阐明《大学》里的“新民”概念,也就是把这个概念规定为自我更新与发展。其中,连用了四个“日”字,以此强调:必须不断进行自我更新、创造和发展,永远追求新目标和新成就,任何时候都不能安于现状。而“君子无所不用其极”则指明,这种更新与发展是无止境的过程,它要求人们将追求至善的自觉性发挥到最大的程度。再次,第三章所说的“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作者以此指出,自我完善不是靠个体的冥思求顿悟,而必须努力学习知识,提高认识,还要通过艰苦磨练,在实践中不断地增长才干,养成各种优良的品质,才能达到“道盛德至善”的地步。

    最后,第六章将经文提出的“诚意”解释为“毋自欺”,这就把自我完善的自觉性归结为为善动机的纯正——所谓“自欺”就是动机不纯,却勉强为之,或以伪装的善行来掩饰心灵上的污秽。因此,不自欺就表明行善并不是出于某种功利的目的,而是以善本身为目的。行善是自己心灵所需,是求得精神本身的满足。所以作者说:“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这里的“谦”通“慊”——“自谦”即“自慊”。这句话意思是心灵痛恨不道德之事,就如同人厌恶难闻的气味那样,只有心灵的自慊,才能排除做给别人看的矫饰、虚伪的自欺行为,达到“诚意”,从而保证有一种自我完善的自觉性。

    传:有诸己而后求诸人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1]焉;之其所贱恶[2]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3]而辟焉;之其所敖惰[4]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5]矣。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6]。”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7]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8]也;弟[9]者,所以事长[10]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11]。”心诚求之,虽不中[12],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13],一国作乱。其机[14]如此。此谓一言偾事[15],一人定国。尧、舜帅[16]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17]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18],而能喻[19]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20]老,而民兴孝;上长[21]长,而民兴弟;上恤[22]孤,而民不倍[23]。是以君子有絮矩之道[24]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25]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絮矩之道。《诗》云:“乐只[26]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27]彼南山,维石岩岩[28]。赫赫师尹[29],民具尔瞻[30]。”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31],则为天下僇[32]矣。《诗》云:“殷之未丧师[33],克[34]配上帝。仪监[35]于殷,峻[36]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37]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38],争民施夺[39]。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40]者,亦悖而入[41]。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42]。《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43]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44]曰:“亡人[45]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泰誓》[46]曰:“若有一个臣[47],断断[48]兮无他技,其心休休[49]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50],其心好之,不啻[51]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52]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媚疾[53]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54],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日殆[55]哉!”

    唯仁人放流之,进[56]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57]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58]人之性,菑[59]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生财有大道[60]。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61],不仁者以身发财[62]。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63]非其财者也。

    孟献子[64]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64],伐冰之家[66]不畜牛羊,百乘之家[67]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68]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69]小人矣。彼为善[70]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注释]

    [1]之:对。以下四句同此。辟:偏。[2]贱恶:轻视,厌恶。[3]哀矜:同情,怜惜。[4]敖:骄傲。惰:懈怠。[5]鲜:少。[6]硕:大。[7]君子:这里指治国者。[8]事君:奉侍君主。[9]弟:悌,敬爱兄长。[10]长:这里指上司、长官。[11]如保赤子:此为周成王告诫康叔的话,意为保护平民如母亲养护婴孩。[12]中:符合(标准)。[13]贪戾:贪婪、暴虐。[14]机:关键。

    [15]偾(fèn)事:败事。[16]帅:统率,率领、领导。

    [17]有诸己:为自己所有。[18]藏:积藏。恕:恕道。

    [19]喻:使……明白。[20]上:指国君或统治者。老:尊敬。[21]长:尊重。[22]恤:体恤、周济。孤:幼年丧父称孤。[23]倍:通“背”,背弃。[24]絮(xié)矩之道:絮是衡器,矩是度器,此指衡量的标准,即以己心度人之心的恕道。[25]交:施加。[26]只:语气词,哉。这二句诗引自《诗经·小雅·南山有台》。[27]节:高大。[28]维:发语词,无义。岩岩:险峻的样子。[29]赫赫:显耀光明的样子,引申为权势显赫。师尹:太师尹氏。太师是周代的三公之一。[30]具:通“俱”,都。尔瞻:即“瞻尔”,望着你、注视着你。这四句诗引自《诗经·小雅·节南山》。[31]辟:偏私,偏差。[32]僇:通“戮”,杀戮。[33]丧师:失去众人,即丧失民心。[34]克:能够。[35]仪:即“宜”。监:鉴戒。[36]峻:大。这四句诗见《诗经·大雅·文王》。[37]此:这样、这么。

    [38]外本内末:轻视根本,重视枝末,意为主次颠倒。本,指德;末,指财;外,轻视;内,重视。[39]争民:与民争利。施夺:施行劫夺。[40]悖:通“背”,违背。言悖而出:把不合道德规范的话说出去。[41]亦悖而入:也会从百姓那里听到同样不合道德的话。[42]货悖而入:搜刮百姓的钱财。亦悖而出:钱财被百姓抢去。[43]《楚书》:楚国古书。[44]舅犯:春秋晋文公舅狐偃,字子犯。[45]亡人:流亡在外的人,指晋文公,当时他逃亡于外国。[46]《泰誓》:《尚书》篇名。[47]一个臣:

    《尚书》中写为“一介臣”。[48]断断:诚实专一的样子。

    [49]休休:宽容的样子。[50]彦:卓越。圣:明智。[51]不啻(chì):不只,不止。[52]尚:差不多。[53]娼(mào)疾:妒忌。[54]违:作对,离弃。俾不通:压制,使不为上级所知。[55]殆:危险。[56]进(bǐng):同“屏”,屏弃、驱逐。[57]命:郑玄说当作“慢”,程颐说当为“怠”字之误,两说意相近。因此,这里“命”当解为怠慢。[58]拂:违背。[59]菑(zāi):同“灾”。

    [60]大道:原则。[61]发:起。以财发身:意为散财得民。[62]以身发财:意为冒死发财。[63]府库财:仓库里的财宝,这里意为抢夺不去的财宝。[64]孟献子:鲁国贤大夫仲孙蔑。[65]畜马乘:指士刚被任为大夫。四马为“乘”,士被任为大夫,才开始备有车子,驾四马。不察:不关注。豚(tún):小猪,猪。[66]伐冰之家:卿大夫之家。这一等级的家庭在丧祭时才能使用冰。[67]百乘之家:有封地者。[68]长:统治。[69]自:用。[70]善:擅长。意为小人善于理财。

    [鉴赏]

    儒家强调治理国家的根本原则和治理家庭与对待他人的准则要相一致,因此这几章着重阐述了两个观点:第一,“治国必先齐其家”。因为儒家认为,不能教育好家人的人是不可能治理好国家的。其理由是在家中都做不到仁义道德,在治理国家时也不会讲仁义道德。因此,要首先在治家的时候培育治国所需的道德品质与才干。因此作者说:“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治国必先齐家的另一个理由是,当统治者治理好自己的家庭以后,就树立了一个十分好的榜样,将产生很巨大的影响,整个社会都会来仿效,也就是第九章说的:“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相反,则是“一人贪戾,一国作乱”。

    第二,治国者需要将家庭道德运用、并且推广到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活中,就需要以对家人的情感去对待整个社会的人。作者指出,在家里对父母的孝,在朝廷中则要用到对待君主;在家里对兄长的敬爱,在官场中则要用到对待上司;在家里对小辈的慈爱,在治国时则要用到对待下属或百姓。在这几章还论述了治国者所应该具备的思想品格与道德品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文中所提到的絮矩之道。絮者,乃测度也;矩者,乃规矩与标准。因此,絮矩之道就是根据“人同此心”之理,以“将心比心”的方法,去处理种种人际关系。根据孔子所说,忠恕就是推己及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思想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展开。对于治国者的政治道德,文中特别强调为官必须公正无私。作者十分细致地指出,特别需要提防的各种妨碍公正无私的心理因素:对亲近或喜欢的人不能偏爱,对厌恶之人也不能存有偏见,对敬重的人不能有盲从,即使是那些怠惰的人,也不能将其完全看死。作者在这里提出了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法则:如果对于他人有所偏爱,就会看不清其缺点,而如果是对他人心存偏见,就会忽略其优点。

    此外,文章里还提出,政治家需要心胸宽广,千万不能像那些小人,妒忌别人有才干,而压制有美德的人。一定要举贤荐能,罢黜不善之人。总体而言,解释《大学》里的这些文字,虽然并没有涉及到政治学中与制度、法律、组织等方面相关的内容,但是,由于它们始终遵循《大学》所强调的儒家重治国之本的传统观念,所以不少内容能够超越时代,在较长的历史时期之中对中国政治实践与政治教育发挥出十分巨大的指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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