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扬没有如齐如海所愿的被他的话激怒，而是斜斜用眼角扫了一眼身后有些惊慌失措的莫微凉，又转眼定定看着齐如海许久才说：“齐大人现在官阶似乎还没有我高吧。”“你这个吃软饭的小馆儿。莫微凉越来越像女人，都是因为你吧。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就好好教训一下你。”齐如海恼了，如猛兽一般扑了上去。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交手。以前齐如海去莫府闲逛的时候，偶尔看见莫府的侍卫练功便会觉得手痒。而陪他练手的多半都是顾天扬。顾天扬跟他对打，负多平少，从来没有胜过。所以，齐如海很有信心。莫微凉咬紧嘴唇才把喉咙里快要溢出来的尖叫又强行咽了下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齐如海。过去在她面前他是只偶尔叫叫的狗，现在她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一条狼。顾天扬把她推到树后，不慌不忙地应付着齐如海。齐如海连攻十招都没有占到上风，便彻底恼了，出招越发狠毒。好几次，他掌风都贴着顾天扬的喉咙边上过去，让莫微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顾天扬却应对轻松，大气都不曾喘一下。莫微凉渐渐觉得，与其说是实力相当，不如说是顾天扬把齐如海当老鼠一般逗弄。齐如海又一次扑了个空之后，顾天扬似乎不想跟他玩了，伸脚在他背上一点，齐如海就趴在了地上。顾天扬居高临下看着齐如海：“齐公子，其实顾某也不是那么喜欢你，所以我们扯平了。”齐如海忽然明白了。过去顾天扬总是输给他，不是因为他比顾天扬强，而是因为顾天扬见他是莫府的贵宾，不敢得罪他，所以让着他。今天，顾天扬一次就把过去他从齐如海这里受的羞辱完完全全还给了齐如海，还是打着保护莫微凉的旗号。就算莫将军，皇上，乃至齐将军以后知道了，也都怪不着他。顾天扬再不去看齐如海，嘴角微扬，对莫微凉说：“我近日得到一块极好的砚台，想请莫大人帮我鉴赏一下，莫大人是否有空。”“啊，哦，有空，有空。”莫微凉忙不迭地点头，转身跟上了顾天扬。“莫微凉，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齐如海幽幽在他们身后说。莫微凉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一言不发跟着顾天扬快步离去了。出了宫，顾天扬就自顾自骑马走了，也不道别，没有半句交代，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个人又怎么了？抽风一样，一下风一下雨的。莫微凉望着顾天扬绝尘而去的背影，傻愣愣站在原地，直到一直宫门外等她的小厮一饼叫她，她才回过神，坐上马车回去了。夜里床边的铃铛摇得震天响。这个铃声许久没响过，倒是把莫微凉吓了一跳。最近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女人味越来越浓了。过去，声音是粗的，走路是横的，笑起来肆无忌惮；现在声音越来越尖细，走路一横就像螃蟹，笑起来更是花枝乱颤，好像怎么都不对。白天在李宛之那里，她还惊悚地发现自己比了一个兰花指。还好没人看见。今天从齐如海的话里面她也听出来，不单单是她自己，别人也看出来她越来越像女人了。不行，今天一定要好好采阳补阴。莫微凉这么想着，立刻飞一般沿着暗道来到顾天扬房间。卧房里水气氤氲，顾天扬泡在浴桶里露出诱人的肩膀和胸膛，脸上盖着毛巾，闭着眼。莫微凉站在暗格出口，进退两难。凭心而论，有豆腐吃，有美男看，她求之不得。只是他这样大大咧咧地摆着让她看，她倒还不好意思了。“过来帮我搓背。”顾天扬波平静地说。“哦。”莫微凉应了一声，用手假假捂着眼睛蹭过去，拿起浴桶边的海绵，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看着齐如海不对劲，你为什么不早早躲开？”顾天扬忽然冷冷说。莫微凉心里正在琢磨，是自己直接把他扑到，还是等着他来扑到自己的这件重要的事情，所以对他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嗯？”她长大了嘴，一脸茫然。“你非要等他吃了你的豆腐才害怕吗？”顾天扬扯下脸上的毛巾，脸上带着微微的恼怒。嘶，如果她没有看走眼的话，顾天扬这是在吃她的醋啊。莫微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天扬站了起来，身体一览无遗：“我在问你话呢！”“噗。”莫微凉觉得自己气血上涌，心跳得好像要从口里冲出来了一样。“你流鼻血了。”“啊，不好意思。”“滴在我的洗澡水里了。好脏。”“啊，万分抱歉。我还是走吧。”“不如你也进来洗洗吧。”“嗯？啊！！”莫微凉还没有深刻理会到他这是在邀请她，就被他拽进了洗澡桶。她最怕水了。莫微凉在水里扑腾着：“我要死了。救我！我好难受，我要淹死了。好多水。”“哎，小姐啊，这个水坐下来也只到胸口。”顾天扬把她从水里拎起来，好无奈。啊，他身材真好，倒三角，六块腹肌，皮肤光滑，完了，又流鼻血。莫微凉一边咳嗽一边流鼻血一边擦，糊了一脸。“你这样满脸血，我真的下不去手。”顾天扬微微皱眉。“下手，干什么？”莫微凉又抹了一把鼻血。顾天扬把她转过来，背对着他。莫微凉抓紧了浴桶边，惊慌失措。“我们第一次就是在水边。我在想，这些日子采阳补阴，用嘴渡阳气都没有效果，是不是因为离水太远。”莫微凉羞红了脸，不敢出声。外面下弦月正缓缓在天空移动，周遭一片静谧，只有铮铮虫鸣。天刚亮，顾天扬就起来整理自己。莫微凉赖在他房中迟迟不肯离去。“为什么不走？今日公主要去郊外赏花，点了你一起去。你再不走，就要迟了。”顾天扬手里正拿着剃刀给自己刮脸，见莫微凉在他身边晃悠，便皱眉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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