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演员的风流韵事-优劣难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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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玉慷慨激昂地往下谈着,不知是被酒麻醉了还是被自己那进发的情感陶醉了,不知不觉地又端起高脚杯,将剩下的酒全灌进了嘴里。老高边倒酒边鼓励她:“说下去。你让凌凌给老沈祭灶了吗?”

    “鉴于老沈目前的家庭状况,我当然不能叫孩子去给他祭灶。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想到要给他祭灶,只不过略施小计,探听他的家庭内幕面已。当然,老沈要认凌凌做干儿子,也不是出于本意,那是利用亲戚关系,掩护频繁的来往罢了。至于对我的两个儿女,他是一概疼爱的。后来我曾问过他:为我一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你是何必呢?他回答得很简单,‘我也不晓得,没更深的想法,我平日就爱打个抱不平,看见路上人遇到难效,也要帮一帮。熟人们谁只要求着我,我都尽一切力量满足人家。俺系统的人都说我讲义气;重交情,很信任我。对你们一家,我从心眼儿里喜欢,喜欢你,喜欢你唱的戏,也可怜你,可怜两个聪明懂事而受罪的孩子。心里话,对你的母亲,我原先看不顺眼,但有了对你和孩子的情义,我就把你的母亲当傲我的母亲,即使她打我骂我,我也不会反感的。’”

    “同情也是一种美德。他同情我,我也慢慢同情起他来,总想给他一点生活上的照顾和精神上的安慰。我给他买布做衣服,给他买鞋袜、纳鞋垫子:每次他来我家,我都亲手给他做好吃的;有时也陪他看看电影、听听音乐,还将省音像公司为我录制的磁带送给他,让他在烦闷时放起来调节情绪;並指导他读一些浅显的文艺作品……

    “三年前,我女儿凝凝考上许州市戏校,是他代办一切手续,代支一切费用,韭亲自将疑凝送到学校,安顿下来,答应每月去看望一次,供送所需所用。

    “去年,又是他多方送礼请客托人情,将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凌凌送进了北京武警部队。

    “屈指算来,我们相识三年多了,来往尽管时断时续,但还是很密切的,特别是近二年多来,他凡到市里办事,几乎都在我家吃饭。我依重他,信赖他,遇事同他商量,好多事都托他办。我拿他当兄长,当最亲密的朋友。可我们从不曾做过什么越轨的事,真的,他在我跟前向来没露过轻薄象,可能有人不相信,随便吧。我明白,我这种身份,结交男人,必然招致非议,何况老沈对我一家好得出格,令街坊四邻眼红哩!群众中造成影响,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人想责难,早该跳出来坏事了,为什么偏偏等到今天,而且,巧妙地利用他的老婆?……”

    是啊!这是不无来由的。但,船在哪儿弯着呢?老高也在苦思冥想。他听到了这一大篇隐情,一时倒不好表什么态。同龄男女,又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断地接触,引起的后果,不堪设想——谜就是我们的社会现实。至于你说是纯洁的友情,正当地来往、互相的支持、真诚地帮助……美好的词汇和高尚的风格,只能写在书上,藏在心里;生活中是不被人们接受和承认的。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谁就要碰得头破血流。尽管是孤儿寡母,生计艰难,越是需要同情和帮助的时候,越没人敢露头伸手,你敢略有表示吗?马上便会遭到冷嘲热讽或棒喝棍击……这个沈铁弓也算得个“人物”,他竟无视世俗偏见,敢爱敢恨,不惜名利得失,不怕诬陷打击……你敢说他是傻子吗?你能说他是坏人吗?你能说他的行为是卑鄙的吗?你能说他们的关系是龌龊的吗?他们之间的这一桩公案,站到行政领导的角度上,还真无法评判呢!但老高此刻即产生一个古怪的念头,他想见见沈铁弓这个人,想和他“喝一壶儿”……他高高举起酒杯,兴奋地叫道:“来,小冷,喝,干了它!”

    墨玉倾倒了心中的秘密,轻松之余,一直忐忑不安地注视着自己的上司,等待着领导的批判或者严厉地训斥,岂料老高啥也没说,却催着她喝酒,她拿不准这是什么兆头,勉强端起杯子,手微微发抖,见老高率先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略定定神,一咬牙,下定了个“听之任之”的决心,一翻酒杯,将一大杯酒一气喝下,动作太猛了点儿,酒从嘴角溢出一股儿,漓漓拉拉洒下来,她赶紧掏出手帕来擦。

    趁此机会,老高又给她斟上一杯,墨玉叫起来:“哎呀不喝了,不喝了!四,五杯了吧?一斤也有了!我要再喝,非醉死不中……”

    老高嗬嗬一笑:“喝吧,没事儿。真醉了也好,一醉解千愁嘛!”他随手将自己的杯子满上,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在墨玉面前晃了晃,示意墨五快喝。

    墨玉略一犹豫,端起杯于一气灌了下去。她两颊喷红,象绽开的石榴花儿,笑靥荡漾,一双深潭明珠般地眸子里,焕发着莹莹然熠熠然的光彩,显示出从未有过的开怀与豪爽。

    老高没再问墨玉的私事,却有意将话题岔开了:“小凝的分配问题到底解决了没有?前些时我在省里碰到她们戏校的校长,袁校长对凝握的评价可高了,说她们班准备毕业汇报演出的两个戏,凝凝都是‘挑大梁’的角色;还说她将来不亚于你,有可能要‘青出于蓝胜于蓝’呢!”

    提起女儿,墨玉打心眼儿里骄傲和高兴,但也不无忧虑,她只好实话实说:“前天晚上,老沈在饭店安排一桌酒席,正是酬谢人劳局帮忙的领导。他们已答应接收了,但要往咱剧团派遣,还得经过文化局和团领导的认可……”

    “没问题!团里的事我还做得了主。至于局里吗由我去跑。这不是什么后门儿,是工作需要,这么好的苗子不往手里攥,那我就成了傻子团长!”

    “谢谢您!太感谢了……”墨玉没想到这次谈话竟是这么个结果,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差一点没掉下眼泪来。

    老高将墨玉送到走廊门外,道别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小冷,世界上的事,太复杂了啊!要谨慎从事,夹住尾巴做人。多珍重自己,多顾惜自己吧!……”

    此时的墨玉,已是醉眼乜斜、脚步踉跄了。老团长语重心长的嘱咐,使她体味出了他的慈父般地宽厚仁爱和通情达理,更体味出了长辈的规劝和希望。她暗暗要求自己:一定和老沈断绝关系,一定!……她拿潮涸洇‘的目光望着老高,含混不清地表示。“已经结束了,都结束了……”

    与此同时,沈铁弓也在思想斗争的旋涡中挣扎,斗争的结果,也是决心不再和冷墨玉来往,也不再跟妻子离婚。因为他回到家里这两天,受到了父亲的训斥,受到了亲戚朋友的劝告,受到了村里人善意胁耻笑和辱骂……他不愿当陈世美,他不能抛妻别子、不要爹娘和乡亲,落得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万人唾骂的下场。大嫂说得对:“桂玲不好,你权当她不是你老婆,只当她是你替孩子们觅来的保姆,睁一只眼、合一只眼,熬着过吧。披张人皮难哪!……”

    然而,树欲静,风却变本加厉地肆虐起来。

    第三天,张桂玲气势汹汹地从他的单位回来,进门就宣布:“沈铁弓,老娘把那女妖精送给你的脏东西都点火烧了!把你屋里的盆盆罐罐都砸了!那‘小婆儿’既然待你恁好,她还会给你买新的哩!装头的、装脚的、装原装蛋的,让她再给你送第二茬来吧。老娘泼着任啥活儿不干,天天去掉去烧,闹不倒你一双狗男女我就头朝下见人!”这象挨了一闷杠子,老沈的头“嗡”地一声大了三圈儿。他懵了一刻,血气渐渐涌上顶梁,放下手里正拴束的玉米穗子,一脚踢开凳子,冲进屋里推出自行车就走。

    张洼玲手扒门框发出神经质地歇斯底里的嗥笑:“咕,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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