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队伍很长,队列中行走的人们面貌放松,有一点像秋游的队伍。人们在并不特别降低声调地交谈着。一个妇女说,都是斜眼造的孽啊。
周围大家听了,一时都没有人接腔。队伍转过了青石桥。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从山上往下看,整个村庄在绿柳浓阴、水光潋滟、秋蝉声声的围绕之中。入秋的村子,像一幅笔画纯熟的老画,有心的人发现,桥头石狮底下、宗祠屋檐下、老槐树干上,还有晒谷坪、农资站、小卖部,这一路过去,都还能看到当时老道士镇邪贴下的黄色纸符。尽管村里很小心注意这些给村里带来祥和的黄纸条,孩子们也因惧怕而敬而远之,但还是不抵长时间的风吹雨淋日晒。纸符大多残缺不全,颜色一律都变成了白色,灰似的。如果不是知道它的来历,恐怕一般人猜不出它们竟然肩负着维护全村大小平安的重要使命。
山冈上,走着走着,一个抚腰的妇女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不要说,老道士的话,还是真准呐。
原载《上海文学》2005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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