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如果你还想摆脱这种束缚的话,那么就应该选择无条件的服从我。”
“尉迟封,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可恶。”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只需说你去还是不去?”
“教王会答应吗?”
“我想大哥他会很乐意的,看你如此亲力亲为的为了拜月教的永垂不朽而奔波,他会感激你的。”
“为什么我有一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呵呵,那只是你的一种错觉罢了。”
当萧晓和尉迟封来到日曜国的首都莎烁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整个莎烁灯火通明,似是在进行着一场狂欢。
尉迟封告诉萧晓,三日之前,日曜国的国王轩辕修迎来了第一位皇子,这可是子嗣丁零的轩辕家族三十年来第一次迎来了新生儿的诞生。
可想而知,于他们而言,是上苍的庇佑。
在城门前,尉迟封向守城的官员递上了一枚玉佩,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守城的官员突地面色大变。
不自觉的,战战兢兢的,仓惶而逃。
“尉迟封,你给他的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惊惧。”
萧晓是真的有些好奇的,毕竟尉迟封被困于圣水湖底十五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威慑力竟然如此之大,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呢。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上面雕刻着一个圣火的标记,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容别人亵渎。
“圣火令,拜月教只有三枚,分别由教王,你,我执掌。”
“这可是日曜国人人敬畏的东西。”
“我?”萧晓不由的有些诧异,把询问的视线移到了尉迟封的身上。
“你那一枚早在十五年前就让你一掌击毁了,灰飞烟灭也不外乎那样。”
“是什么原因呢?”
尉迟封似是斟酌着些什么,就在萧晓再欲开口询问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两位贵客莅临莎烁,不能够及时相迎,还真是罪过,罪过。”
“大人哪里的话,我等也是奉教王之命前来祝贺的。”
尉迟封仿若会变戏法似的,顷刻间,左手变多了一个木匣子,那官员满眼金光的打开,果不其然,慢慢的金珠,偌大的宝石,晶莹剔透的玉石,怪不得那人会一副早已垂涎已久的表情呢。
“您真是客气,客气了。这边请,我王已经恭候多时,请!”
极致妖娆的舞娘,轻歌曼舞,灯火通明。
似乎,每个宫廷都是如此的奢华迷离。
冠盖满座,宾客云集,丝竹美酒,金杯玉盏,流光溢彩,险些要灼伤了人的眼睛。
不过,萧晓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在座众人对于他们两人的到来似是有着敬畏,更有着难以掩盖的仇视。
是啊,一个国家,以拜月为尊,如果不是这个国家的国主太过于昏庸无能,那就只是忍辱负重,背叛妥协的结果。
高高在上的日曜国国主轩辕修,看上去仪表堂堂,也不像啥脑子有毛病的人。
只是就不知道,为什么会造就如今这副局面了。
就在萧晓微怔的那一瞬间,只觉眼前一片黑影,抬眸之际,那轩辕修淡笑着看着她。
难道她该认识他吗?
萧晓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尉迟封,可是尉迟封却也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笑意。
萧晓微笑的举起酒杯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整个人都几乎要震惊了。
“师妹,多年未见,你还是如当初一般的风华绝代呢。”
“你我师兄妹十多年的情分,岂是如此轻易就能够割舍的。如今,你肯来见我,师兄真的很是欢喜。”
萧晓险些有点站不稳,这到底是哪根哪呢?
她的茫然落入了尉迟封的眼底,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殿内静如冬雪,萧晓就那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轩辕修,轻轻的咬了咬嘴唇,最终也只能够浅笑着拿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插曲,当萧晓坐定之后,顷刻间又恢复到了先前的轻歌曼舞,烛影摇红。
不知道为什么,从萧晓的这个角度看上去,轩辕修整晚似是在审视着她,他的眼神,似是有一种多人的威魄,而且,竟然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当夜,两人就留宿在了日曜国的皇宫,筠烁宫。
“你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问了。”
尉迟封似是不经意的打破了沉默。
“我和那轩辕修到底是什么关系?”
尉迟封轻抿了下嘴唇,淡淡道:“如他所言,你们是师兄妹啊!”
“你应该知道的,好些记忆你都失去了。不记得他,难道不早在情理之中吗?”
“我想知道事情的全部。”
尉迟封沉默片刻,不甚经心的开口:“你们的师傅果儿睨,可是日曜国第一勇士。从你五岁开始,就已经是拜在了他的门下。”
“你要知道,当时你可是日曜第一大族司马家族的嫡女。你天资聪慧,而且诞生之日天降瑞雪,口中含玉,天下皆传你是帝王燕,命中注定会入主日曜国后宫,母仪天下。”
“也因为这个预言,你和当时的太子轩辕修就成为了师兄妹,原本应该是一个佳话的,却终究是抵不过偶然。”
“在你十岁那年,在灵鹫山底第一次遇到了你,约莫是你贪玩吧,误打误撞竟然闯入了拜月教的禁地。其实此时回想起来,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的。你说是吗?睨雅。”
“你之所以能够成为圣女,很大程度上也源于你身上与生俱来的传奇,你要知道,那时的拜月教还未成为日曜的国教,而你的存在,会让更多的人信服。”
听了这些话,萧晓微微一愕,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是否之后两人的决裂也是因为这轩辕修。
沉吟半晌之后,她牵牵嘴角,有些自嘲道:“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大哥的相爱很大程度上也仅仅是权宜之计了。是这样吗?”
“你如果非要这样理解的话,也只能够这样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沉默片刻,尉迟封终于是不再闪躲,他直直的看着萧晓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说服他和拜月教决裂的人。”
“他其实早就有这个心了,只是一直以来未能够下定决心。而你的存在,会让他更加的坚定信心。”
“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夺妻之恨吧,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有比这还大的屈辱吗?”
萧晓眉目无波,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她陡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说当年真的是因为轩辕修才致使两人决裂的话,为什么,他可以让自己流放,却未动轩辕修一丝一毫呢?
难道这个轩辕修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睨雅,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日曜和拜月教的决裂,本就是必然,只是这么多年一拖再拖,而你,就是这个终结者。”
“你莫要忘了,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想一直被困于灵鹫山顶,那么你大可以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的。你舍不得,你不甘心。”
那夜,尉迟封离开之后,萧晓一人闲散的在宫廷里游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于这个宫廷她有着隐隐的记忆。
一花一木,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恰在此时,一袭黑色的人影映入了她的视线,驻足间,她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如果真如尉迟封所言,她和这轩辕修,本应该是最熟悉的人。
而如今,却是咫尺之隔,已是天涯。
轩辕修仿若观摩着她,比之下午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萧晓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人,被人如此的观摩,那种感觉真的是有些诡异的。
“师妹,你还是记得的,是不是?”
“否则你也不会来到玄武阁。你仔细看一看,是否很是熟悉呢?”
萧晓稍微的迟疑之后,就把视线移到了四周。
久久的驻足之后,她头脑一阵阵的痛楚袭来。
似乎是一种梦境似的,眼前一幕幕的画面朝她袭来。
画面中,一个魁梧的中年人,一身素黑。
长长的胡须,似是象征着一种睿智。
“睨儿,修儿,今日为师考你们一个问题。”
“天若踏了,该当如何?”
“大丈夫顶天立地如果真有这一日,修儿毕当以手扶正,捍卫曜。”
“不愧是轩辕家族的后裔,师傅好生佩服。”
“睨儿,你呢?”
只见一个紫衣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抱着那壮士的腿,狐狸一般的眼睛转了转:“睨儿有修哥哥,还怕什么呢?修哥哥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你呀,总是人小鬼大。”
“……”
“睨雅,要迟到了,你再不走小心师傅责罚。”
“哼,谁让你每次不早点叫我的,都怪你,都怪你。我看修哥哥就是想看我出糗。”
“睨儿,修儿,为师已经是把毕生武学尽数教予你们了,今日,你俩切磋切磋,为师给你们点评一番。”
“师傅,那还用说,当然是睨儿输的可能性更大了,您看她平日里最贪玩了。”
“修哥哥,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骄兵必败吗?”
“睨雅,你竟然敢用暗器!”
“睨雅,你这根本就是胜之不武!”
“睨雅,你怎么会这么多的怪招啊!怪不得师傅总说你人小鬼大!”
“修哥哥,反正我是赢了的,哼!”
“……”
“……”
当一幕幕浮现在萧晓眼前的时候,她全身颤抖的后退着,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睨雅,你想起些什么了吗?”
“师傅离世前说过,十五年之后,再次见你之时,你还会是曾经那个你。”
“师傅果真没有欺骗我,睨雅,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轩辕修激动的狠狠的抓着萧晓的肩膀,而这种痛楚于萧晓而言,却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为什么,她的这副躯体会承载这么多的无可奈何。
“对不起,对不起,我似是记起来了,又似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你给我些时间好不好,好不好?”
说完之后,萧晓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的逃离了那是非之地。
室内,烛光越发的微弱,萧晓单手玩弄着那微微烛火,却已经是神游九霄了。
“真是个傻瓜……”
低低的叹息声,萧晓不用转身也知道必是尉迟封。
除了他会不遗余力的嘲讽她,还会有谁这么可恶?
眉目低垂间,她忍不住开口讽刺:“是啊,就是这样一个傻瓜,竟然也让你爱了那么的年。”
“所以说,那只可能是曾经啊!”久久沉默之后,尉迟封终于是开口了。
他虽然故作不屑,可是,萧晓就是知道,他远远没有表面那么的淡然。
“如若我们选择反击的话,胜算有多大?”
“我只知道,如若不反击,是一丝的胜算都没有的。”
“他是你大哥,你真的忍心如此吗?”
“圣水湖下的吞噬已经让我忘记了什么是亲情。”
“有时候太过于执着了也不好,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寻找自由,而你却是相反,即使他死了,你也无法解脱束缚的。”
似是警告,萧晓若有所思的看着尉迟封。
“谁说我需要解脱了?我需要的仅仅只是那一瞬的快感,你不懂的。这个世界上或许也没有人懂。”
“值得吗?”萧晓没有抬眼,因为她直觉尉迟封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
“问一个男人值不值得,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但愿你我都能够如愿吧。”
翌日,天才刚破晓的那一瞬,几个婢女恭顺的跪倒在了萧晓的面前。
托盘上一袭紫衣,当然了,无外乎还有一些奢华配饰。
萧晓不解,却见轩辕修缓缓走来进来。
“睨雅,十五年未见,今日我带你去祭拜师傅。这是他当年赐予你的千年雪衣,一直以来你都没有机会穿,今日,就当是如他所愿吧。”
说完之后,就淡漠的转身,看着萧晓眼中却是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是啊,怎么说他如今也是一国之君,记忆的碎片中的亲昵,到底还剩下多少呢?
萧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两个淡紫色的俏婢迎了上前,眼底有着掩藏不住的羡慕和嫉妒。
内室中,萧晓如木偶一般的被人摆布着。
日曜国的衣服甚是繁琐,不要说自己动手了,此时萧晓就是单单看着都觉得头痛。
紫衣轻浅,黑发如墨,再加上那只白玉簪的渲染,可不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萧晓只觉很是恍惚。幸运的是,她黑眸清洌,让她终于是有了几分镇定。
华服或许会改变一个人的容颜,可是,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
好多次,萧晓多么怕自己给迷失了,可是,每次看到那双清洌的眼睛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走远。
她还是她,有着自己的信念,有着自己的坚持,更有着自己的深爱。
约觉身后有异,萧晓下意识的回头,就撞入了轩辕修浅笑的眼眸中。
婢女皆知趣的退下,唯留有她和轩辕修。
“睨雅,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曾经多次的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中,只不过,可惜的是梦醒之后终究是一场空。”
“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睨雅,你恨过吗?”
“当日他就那样强势到不容置疑的把你给带走,做了什么劳什子圣女,他都没有问你愿不愿意,就强迫你坐上了那个高位,你知道我有多么痛恨自己吗?连自己最心爱的师妹都保护不了,我真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事情都过去了,师兄勿需自责。而且,我也不瞒你,好些事情我记不起来了,既然注定忘记了,那么就请你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忘记了?我又何尝不知。十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清晨,他约我去灵鹫山一叙,我还暗自窃喜说是可以见你一面,却不曾想,他是那么的残忍。”
“当着我的面,一杯忘情水就这样强迫你吞了进去。”
“我知道我不能够救你的,如若出手,你想必是连命都没有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总想着,你远离这是非之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并没有阻拦他把你遣送到中原。”
“这么多年我强迫自己不去打探你的任何的消息,招兵买马,暗中布局。我知道,比起自己的强大,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我终有一日要和他清算所有。不仅仅是因为你,还因为这十年来的忍辱负重。”
“师兄这么说,我倒真有一人可以推荐于你。”
“谁?”
“那个人叫无杀,数月之前在灵犀山驯服了神兽。”
“哦,此人我也有耳闻,只是一直都无缘相见。”
“师兄,你放心,他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的威胁的,因为,他从不贪恋权势。”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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