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锁好房门。“叮”的一声响，电梯到了18层，牛津走了进去。
电梯即将关严的时候又打开了，乐音意外出现在电梯门外。
两三秒短暂的对视后，乐音走了进去。
电梯下行，两人一言不发地并排站着，气氛有种怪异的安静。
“去上班？”乐音忍不住率先开口。
“嗯……哦，上班。你呢？”
“我也是。昨天谢谢你护着我。”
“没什么。”
乐音看了一眼牛津，有点忍不住追问：“刚搬过来，昨晚睡得好吗？”
牛津没有中断话题，甚至忍不住回问了一句：“好，很好，一觉睡到天亮……你呢？”
“我也是。睡得特别沉，闹钟叫了很久才醒。”
“很好。从山里边回来后，我睡得也特别踏实。”瞬间的冲动后，牛津试图重新保持冷静。
“哦，是么？你早上起来没照镜子吧？”
“啊，什么？”
电梯门开，乐音用手在眼圈周围比划了一下，先行走了出去：“你的状态可不像一觉睡到天亮。”
乐音走后，牛津掏出手机，用摄像头照了照，双眼俨然一对熊猫眼。他掏出大墨镜，罩在脸上。
红灯，金玉的摩托车停在十字路口。看着E食神的电动车一辆辆经过眼前，心头极为惬意。这时候一辆吃不戒的电动车停在路边。
金玉看到吃不戒的LOGO就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吃不戒的快递员看到金玉，立即逃窜。她这才注意到，这个快递员原来是牛二。她猛踩几脚油门，追上了电动车。
“跑啊，接着跑啊。”
牛二装怂：“你跟着俺干啥嘞？”
金玉学了牛二一句：“你说俺跟着你干啥嘞……自己做了什么，还装不知道？”
“俺在干活嘞，你不要老跟着俺嘞。”
“今天可是你自己撞到我的枪口上的，怪不得我啊。”
金玉一个甩尾将车横在路中间，牛二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住。金玉上前一把将牛二揪下车：“谁让你害牛津的？”
“没人啊，俺那是实话实说。”
金玉一伸手将人行道上的方砖扒了出来，两块砖一碰，断成两截。
“你这是想干啥嘞？”
金玉抬起头向上看了一圈，侧上方有一个摄像头。她摸了一下鼻子，假装没看见，故作凶狠地威胁：“这里没摄像头，我砸你两砖保证没人知道！”
“别砸，俺说，俺说。咋一个比一个狠嘞！”
“嗯，是谁？”
牛二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是……是金狮集团嘞老板……叫金石。”
听到金石名字，金玉怔了一下。牛二趁机挣脱逃开。
一个身穿E食神外卖服装的快递员走进金狮集团。
武真勇将六盒菜在金石的办公桌上摊开：“一个木耳西兰花，一个鲜虾扁豆，一个熏鱼！一模一样的三个菜……这三个是你订的，这三个是我定的！”
金石拿起筷子尝了尝自己面前的三个菜，甚为满意。但尝了武真勇面前的三个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同样的餐馆，同样的师傅，同样的菜，但不同的人点菜就有不同的味道。据说E食神可以根据视觉停留与触觉感受计算出客人的味觉！然后数字化调味，几乎可以做到完美无缺！”
武真勇尝了自己面前的三个菜，甚为享受。但尝过金石面前的三个菜，表情便有些失望。
金石点点头：“今天E食神的注册用户已经突破了300万！”
秘书推门进来：“金总，孙律师来了。”
“让他进来。”
“是。”
“我先走了！”武真勇说着连忙退出，秘书领着孙律师与一个眼镜男走了进来。
孙律师笑着问候金石：“金总！”
“孙律师！”金石说着看了一眼孙律师旁边的眼镜男。
孙律师连忙主动介绍：“我来介绍下，这就是金总……这位是计算机领域的专家，留美归来的李博士。”
眼镜男与金石握手：“您好，金总。”
“幸会。快请坐。”
孙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口：“关于金狮集团起诉E食神科技剽窃《吃不戒》项目一事，李博士是计算机领域的专家，我想让他先给您解释一下，然后我再详细给您汇报。”
“说吧。”金石把目光投向眼镜男。
眼镜男点点头：“……是这样的，一般的IT产品，只是从产品形式上来说很难定性是否是剽窃。您也知道，现在同质化的互联网产品很多，只要外观界面稍作不同，就不能算是抄袭。”
“那怎样才算是抄袭……比如现在两个一模一样的木耳西兰花，哪个算抄袭？”金石指着桌上的菜。
“除非能证明对方产品的内在思想，比如使用的算法或者开发技术跟我们的有很大部分相同。如果能拿到对方产品的代码，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吃不戒与E食神出自同一人之手，就像同一个师傅做同一种菜，会有多少不同之处？”
“这样的话，技术与算法重复的概率会非常大。就吃不戒和E食神来说……我仔细看过吃不戒之前的源代码，之所以升级、维护困难是因为他的编码完全没有按标准程式，个人风格极其明显！E食神的源代码我还没有看到，但像这种创作者，很难摆脱自己的习惯！”
“那依你的意见，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当务之急，是马上将吃不戒的核心算法和技术方案进行抢注，只要拿到版权专利认证，就可以作为起诉的法律依据。否则，就很难说服法庭，尤其是在对方是技术与算法的创作者。”
“孙律师，你的意见呢？”
孙律师沉吟了一会：“我同意李博士的意见！还是抢先注册比较保险。”
金石点点头：“好，注册专利的事就交给孙律师跟李博士处理了。辛苦两位！”
上午十点，米总去了E食神科技牛津办公室。没有预约，也不让弗洛伊德给牛津打电话。坐在牛津的办公室，他打开了E食神和吃不戒两个APP，对比着两个的异同。
牛津鬼鬼祟祟推门进来，直到拿下墨镜才松口气。看到米总坐在自己办公室有些意外：“米总？”
米总的眼睛从平板上移开：“怎么，没有预约就见到我很吃惊？”
“有点！”牛津笑了笑坐到米总旁边。
“我刚参加了一个创业投资会，金狮集团的CEO金石也在，你们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哦，他说了什么？”
“他提到了E食神，说现在这个项目是抄袭他们的《吃不戒》。他正打算起诉你们侵权，这事，你怎么解读？”
米总将平板递给牛津，上面显示着E食神与吃不戒两个APP。
“以前做吃不戒的时候，金石是我的投资人之一，另外一家是天尚集团。后来由于很复杂的原因，我被迫放弃了那个项目。”
“很复杂的原因，什么原因？我猜猜……女人？”
牛津沉默。
“好……不谈女人，太复杂了！还是谈谈技术上的问题吧。”
牛津指了指自己的右太阳穴：“在写吃不戒核心代码时我用了这个……E食神虽然在界面上与吃不戒类似，但用的是新算法，还有了嗅觉数字化标准，所以内核完全不一样。但具体有哪些区别，我还得用这个……要不然，有些代码我也有点看不太懂。”
“这么说，在法律层面上来说，他的确可以告你侵权。”
牛津点头：“……对不起，这个原来没有给你说清楚！如果你担心惹麻烦，我们现在就可以补签一份合约。出了问题，我一个人负责。”
“牛津，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你自己了，一个能让堂堂金狮集团CEO不惜用尽手段对付的人，一定不会是等闲之辈。放心吧，这事，我不会丢给你一个人的！”
“谢谢！”
“嗯，不过还是要准备一下，万一要打官司，我们也不吃亏。”
牛津嗯了一声。
米总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又转了回来：“还有，我发现，金石对我们之间的合作了如指掌，就连我们的私人通话内容好像他也知道。你得查查公司里是不是有内鬼。”米总说着拿出一部新手机。“这部手机留给你，就算我们之间的热线电话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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