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肩膀不是才受伤吗,根本就不能干重活,昨夜里,他想要让太医为他换药时,男人固执地把他从寝殿里赶了出来。现在看来,他坚持的理由就是他怀中抱着的人。
大殿里有火炉烧着,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夏云初缩着的脖子逐渐探出来,一只手轻轻拽了拽秦御洌的衣角,声音特别轻盈,“放我下来。”
男人充耳不闻,仿佛她说的话只是冬日里无足轻重吹过来的风,也已经被这大殿里所有的温暖化解。
一路将她抱着到床榻,夏云初全身僵硬,她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充满了防备,嘴唇嗫嚅着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我月事没有来,刚才……”
秦御洌的眼色倏地变冷,他就坐在她的旁边,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夏云初一丁点小动作悉数落进他深沉的眸子里。
他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给自己这样的举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大雍堂堂的定王何时喜欢过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如履薄冰,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秦御洌侧过身子认真地看着夏云初,声音冷冷的,带着半分命令,“给我换药。”
女子哼唧一声假装没听见,这时候婢女端着红糖姜汤进来,连头不敢抬,“王爷,这是为夏小姐准备的红糖姜汤,趁热喝了。”
秦御洌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接过来,眼里有一闪而过宠溺,他期待地看着夏云初,“喝了。”
夏云初眨巴眨巴眼睛,尽是求救的表情,其实她不用喝这个的。
男人误解了她的意思,强行用受伤的那只胳膊,小心翼翼地端着碗,一勺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末了,秦御洌将碗放在一边,受伤的那只胳膊才无力地垂下来,脸色也有些许苍白,“距离四国朝拜只剩下不到十天了,回去转告太子殿下,让他做一些准备。”
“哦……”
夏云初心思不在四国朝拜的事上,而是趁着秦御洌不注意一下子就跳下床,寻找药箱过来,她低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吩咐下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男人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难道你要和我干不让任何人知道的事?”
他就静静地看着夏云初,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要不是看在男人受伤的份上,自己还欠他一份要求的交情,夏云初收起了所有的理直气壮,眼里有些许不自然的鄙夷,“你不想伤口化脓,伤势严重蔓延到整只胳膊废了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
男人果然沉默了,昨夜流了不少血,今天整个人就连走路都有些晕眩,所以他坐的端端正正,就像一只木偶。
夏云初心里咆哮,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她稍稍俯身靠近秦御洌,打算解开他身上的衣服,结果被男人轻轻勾了一手,她身体没有支撑点,猝不及防撞了秦御洌满怀。
就连嘴角都不经意擦在了男人的脸上,她的脸红彤彤就像熟透的苹果,秦御洌却一脸坦然,大言不惭道:“怎么,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夏云初一只手支撑在男人的胸膛,以防压到他的伤口,这才与他对视,男人幽深的眸子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倒影,她下意识用手捂住了秦御洌的双眼,他的睫毛就在她手心的位置一扫一扫,痒痒的,这种感觉直击心脏最深的位置。
女子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的缩回手,想要站起身一本正经地为秦御洌上药时,她才发现,原来与男人之间力量悬殊这么大……她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秦御洌眯着眼,眼里有不明意味的情愫,“夏云初,你就这么想躲开我吗?”
夏云初别开视线,不敢正视男人炙热的双眼,耷拉着一张脸,话说的格外冷冰冰,“王爷,我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妃子,还望王爷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她耳根子都是热乎的,为了不让秦御洌看出来她的异样,夏云初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多想了,还请王爷松手。”
她每说一句心里就阵阵地钝痛,好像岁月那把刀狠狠地在自己的心上划过去,绵绵的疼痛一直持续。
她是很想躲开秦御洌,可是所有的动作出卖了她,身体却很诚实……
男人原本紧紧抱着她的那只手慢慢松开来,她起身时都是格外小心的。
垂下眸子,才看见秦御洌双眼紧闭,一脸平静,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他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榻上,任由夏云初给他换药,期间碰到他的刀伤,男人也只是紧咬牙关不发出任何响声来。
他想,他是疯了才会无时无刻想念夏云初,不管明里暗里多少次委婉地表达他的心意,这个女人始终不为所动。
夏云初沉默着替秦御洌换完药,留下了下一次要换的药,这才背过身子向秦御洌叮嘱道:“王爷,记得按时换药,这段时间伤口不要沾水。”说完她顿了顿,将药箱放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这才说道:“我先回城东别院了。”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愠怒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彻夏云初的耳边,“想躲着我就不要关心我!”
夏云初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男人看不到,所以她轻轻“恩”了一声,转身就向着大殿外面走去。
她不能这么自私,为了儿女私情置整个夏家于不顾,她做不到。
只是为什么,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移动都是困难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原地久久都没动,直到大殿外面传来响动。
她拉回思绪,想要冲出去时已经来不及,秦子仁带着齐平还有贴身侍卫一脚踹开了大殿的门浩浩汤汤地闯进来。
夏云初愣在原地,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想要问好还想要交代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秦子仁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亲昵地拉起夏云初的手,“云初,送你的马夫前来汇报说你去了定王府,迟迟不见你回来,所以我亲自来接你。”
他故意将“接你”二字咬的极其重,其实马夫根本不曾来过,而是他派出去保护夏云初的人回来说,她去了定王府。
他就心急,喝茶时心不在焉茶盏都能打翻,他借口即使名义上的夫妻也要扮演的本本分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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