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余光瞥了丞相一眼,云贤瞬间打了一个冷颤,不再去看秦御洌,心里只是祈祷这次冬猎能让夏府万劫不复。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西钹铭一眼,拍了拍马屁股,听见西钹铭说道:“西藩的规矩便是没有这冬猎场的界限,谁先射杀猎物谁赢。”
丞相立即就着急了,赶紧上前一步,一脸恭敬却又怀疑道:“那猎物跑到了天涯海角呢?”
西钹铭轻笑一声,“那也是一种福分。”
他不再给丞相产生疑虑的机会,大声说道:“既然定王已经同意按照我们西藩的规矩来,就请各位遵守比赛的规则,到时候输的不要太惨。”
末了,男人脸上映出深刻的笑容,对秦御洌道:“开始吧!”
黑马就像紧紧蹦在弦上的箭,只消听见“开始”那两个字,就立即跳跃起来,在皑皑白雪里踏出一串大小不一的马蹄坑来,那抹高贵的玄色也随之消失不见。
西钹铭稳妥的站在原地,待到秦御洌的背影远走了,他才大声笑了出啦,故意揶揄道:“我以为你们大雍的定王有多么睿智,在我们西藩面前也不过是可以利用找到猎物的工具罢了!”
远处传来铿锵有力的回音,“本王不会输给你!”
现场一度变得紧张,西钹铭是迟了一刻钟才出发,他消失在宗人视线里的时候,丞相立即跑到了贵妃的身前,低声问道:“贵妃娘娘,需不需要派人保护冬猎场的外围。”
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思量再三,视线四下里回顾了一番,确定秦御洌的心腹不在场,才堪堪开口说道:“没有界限的话,那么这场比赛也就不应该有时间的界限。”
说完,男人就冷哼一声,一脚踢毁了点燃的一炷香……
冷风烈烈,贵妃拉紧了自己身上的戎装,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就是一位为了大雍鞠躬尽瘁的好人,“这猎物虽是皇上钦点,却也是次辅的心头肉,我们这般安排,夏大人肯定不舒服,不如让夏大人出发去保护猎物吧,毕竟整个冬猎不止这一场。”
言外之意就是,这场冬猎夏云初不能再第一场的时候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或者下落不明,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有,贵妃这一步棋走的惟妙惟肖,如果夏云初被西钹铭或者秦御洌不小心误伤,再也没有挽救的余地,这会儿把夏中豪送进去,无疑就是想要置夏中豪于死地,让整个夏家趁着这次冬猎消失在大雍的皇室里……心思可谓是深沉。
夏中豪也想到了这一层,将夏初阳松了出去,“初阳也是御林军的副统领,他去再好不过,老臣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起了。”
夏初阳给了夏中豪一个安定的眼神,瞬间就冲进了冬猎场里。
西钹铭走的迂回路线,想方设法追上秦御洌的时候,秦御洌已经快追上夏云初的囚车了。
男人隔空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长鞭甩给秦御洌,声音夹在在凛冽的寒风里一并送到秦御洌的耳朵里,“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进来这里就是一个死区,丞相设计好了让夏家的人一旦进来有去无回!”
在马背上飞腾的秦御洌听见西钹铭的话,拽着马缰绳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耳朵动了动,伸手接住了长鞭,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他想,如果还有机会见到西钹铭,一定好好感谢。
但是又一丝一毫的实现不了的倾向,他就不去承诺。
所以空气里只听见西钹铭叹了一口气就放弃了去寻找猎物,他悠哉地原路返回。
秦御洌的眸子赤红,他算计着与夏云初之间的距离,然后估量了一下手中长鞭的长度,脚上用力,夹紧了马肚,整个人在冬猎场里就迎风飞了起来……
场外丞相和贵妃等人等的焦急,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看见西钹铭的骑马归来,他们这才后知后觉中计,但是西钹铭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西藩认输,来年贡品加倍。”
心里却荡漾着甜甜的笑意,也是好多年前就认识秦御洌,他想,整个江山去换一个值得珍惜的人,也值。
所以,在秦御洌遇到麻烦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
丞相抬眼看着西钹铭,“殿下,您认输的事定王殿下知道吗?”
西钹铭哈哈大笑,“不知道啊,大家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贵妃终于没能忍住,她甩了甩衣袖,愤然进了帐篷。
丞相紧随其后,用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贵妃娘娘,现在的情况,依我看,需要在天黑之前,放火。”
贵妃点了点头,“秦御洌想要把夏云初救出冬猎场困难着呢。”
女人脸上浮现出来阴狠的笑意,她就不相信,这次成功不了!
夏云初在马车里颠簸的厉害,要不是有盔甲挡着,她早就被丞相埋伏的人杀死,这一刻突然明白了秦御洌的良苦用心,只是,她还行仔细看看那个男人那张脸。
女子闭上了眼眸,听着风声呼呼从自己耳边刮过去,像一把刀子一般,刻在身体上,她的脸生疼,却愣是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夏云初能听到有隐隐约约急促的马蹄声跟紧了她的囚车,也是距离太远了,她根本看不清坐在马背上人的面庞,她试图张开嘴说话,但是嗓子干哑,生涩,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直到她听见马嘶鸣一声,她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旋转,一下子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坑里……
上面厚重的雪块悉数砸在囚车上,将她固定在了里面,连空气都是稀薄的,皮肤就紧贴着雪,冷的她浑身发抖,头吃力地抬上去,想要看见一方天地时,只是看见了一张网……一张猎人用来捕杀猎物的网。
想来,要不是囚车上面有厚厚的木板支撑,此刻她的下场会和那匹马一样,不知不觉就死在了野外,连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想想都觉得悲凉。
女子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贴在马的鬃毛上面,那里才传来一些温度,让她不至于冻僵在这里,只是马儿已经受到了致命的创伤,体温慢慢在抽离,夏云初又收回自己的手,方才急促的马蹄声似乎距离自己又近了一些。
她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四个字,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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