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羽点了点头:“王叔想得甚是周全。不过,这粮食什么的,够开销吗?五千人都能容纳得下吗?”
“少主放心,准够!”荆方说道,“这个山庄里非常大,简直可以称作是一座小城,容纳下我们这些人没有问题;山庄里还有一个地下仓库,里面存放的都是这个山庄从各处抢来的粮食与金银财宝,足够山庄一年的开销。以后主人会想办法继续供给山庄的用度,少主不用担心。”
“好。你回去替我多谢我的王叔。”慕子羽长长地呼了口气,“那就进庄吧!”
望着气派的鸣翠山庄,香怜不禁又惊又喜。原以为跟着慕子羽只能落魄地东躲西藏,没想到慕子羽出了益城,就这么一跃而成为一个拥有五千兵士的小城主,还听这个黑小伙说什么主人、少主的,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呀!
若是慕子羽成了这小城主,那自己若是能和他双宿双飞,自己岂不就成了城主夫人了?
香怜这么喜滋滋地想着,低头看看还被慕子羽紧握在手中的手,不由就心花怒放了。
将寒梅几个安顿好了,将负责慕子羽安全的校尉李良与苏源介绍给了慕子羽,又带了慕子羽与寒梅熟悉了鸣翠山庄的地理环境,荆方这才放心返回宛城去。
见荆方回来了,慕承恩松了口气。“少主等人已经安顿好了?”
“是的,主人。一切安排就绪,荆方这才回来的。”
“好。你去叫上秦姑娘吧,咱们先将她送到医馆,然后要到张大人家里用膳。刚才张大人派人来说,已经准备了一桌酒菜,请我们过去喝酒。”
一听说有酒喝,荆方眼睛亮了。“我好久没喝酒了,今天能破戒吗?”
慕承恩微笑道:“少主的事已经安排妥当,那你多喝几杯、放松放松也无妨。”
荆方乐了:“那太好了!我去叫秦素!”
三人一行出了客栈,殷越有些疑惑地问:“大人,我身子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为何还要到医馆去做针灸,浪费大人的时间?”
慕承恩道:“郎中说,你体内有湿气未散,做几次针灸便会康复了。反正我也不急着回平阳,在宛城逗留几日也无妨。”
“对啊!”荆方说,“今天宛城太守张大人还请我们过去喝酒呢,若不是你要做针灸需要花的时间长,我们就带你一起去。”
殷越笑了笑:“我会喝酒,去不去无所谓。”
“可是太守大人家里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啊!”荆方说。
殷越笑,她一个堂堂徐国公主,什么山珍海味她没吃过?不过,荆方肯定对她孤女的身份信以为真了。便问荆方:“早晨你到哪儿去了?”
“没到哪儿呀!”荆方说。
怎么,荆方不敢对她说真话?早晨她明明看到荆方带着几个人,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出了客栈。此时他却怎么不承认?
“哦,是这样,”荆方想,既然秦素这样问了,显然是因为她看到了什么,若是再瞒她,恐怕她会觉得他们待她不够真诚,因此便说,“早晨我是把我家大人的亲戚给送回家去了。他的同行当中有一个受了伤,所以我起来送一送。”
“原来如此!”殷越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好吧,算他没有骗她。
假如荆方对她有所隐瞒,那必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既然他说了实话,也没有什么破绽,那便罢了。
慕承恩对殷越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那亲戚家里有事,急着要赶路,因此没有来得及介绍与你认识。”
殷越脸一红:“秦素不敢,大人不要这么说。”
慕承恩笑了笑。这时荆方见一旁有卖酸桔水的,便问殷越:“眼下天热,你要不要喝一碗酸桔水解解渴?”
酸桔水?
殷越疑惑地望向那一个个酒坛子大小的小瓮,里面果然溢出桔子的香味。在宫里什么都喝过,却没听说过什么酸桔水,这大街上摆着卖的,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荆方哪里知道殷越心里想的什么,以为她想喝却不好意思开口,便走到卖酸桔水的老妪面前,掏出几枚铜钱:“老婆婆,给我来三碗本酸桔水!”
慕承恩指了指老妪身后简陋的摊桌,微笑着对殷越说道:“既然荆方去付钱了,那我们便这边坐吧!”
虽然那摊桌又黑又桌,显得极不干净,但是慕承恩过去坐下了,殷越也不得不跟随过去,勉强地坐了下来。
“这大热天的,喝酸桔水的人倒是不少。”荆水端着两碗酸桔水过来了,先递给了慕承恩与殷越,自己又去再端一碗。
殷越转头看看,一旁的摊桌上确实也坐了不少的人,想不到这卖酸桔水的生意倒是不错。
一旁喝酸桔水的几个人议论的内容很快了殷越的注意,因为他们的话语中竟然提到了益城王宫和乘风王!
只听得其中一人说:“真是想不到,乘风王为了一个娈童竟然连王后的命都不顾,唉……”
另一人接口叹道:“是啊!不过,王后也没有白死,乘风王终归还是把慕子羽给送上了刑场,徐国这下终于太平了!”
什么?那几个人……他们在说什么?
殷越“刷”地站了起来,冲到了正在闲话的几个人面前:“你们……你们说什么?”
说话的人一愣,殷越着急地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那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吓了一跳,望望殷越,又望望殷越身后已经站起身来的荆方,有些惊讶地道:“怎么……你们没有听说?”
“听说什么?”荆方生怕殷越受到欺负,便站到了殷越身旁。
那人说:“今天一早整个宛城都传遍了!听说,为了劝谏乘风王处死慕子羽,昨天张王后在仁德宫里悬梁自尽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如雷轰顶,殷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后竟然在仁德宫悬梁自尽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另一人叹息说道:“这个慕子羽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呀,竟然能将乘风王迷得团团转,让乘风王为了他连江山都不顾了……”
殷越一把揪住说话的人:“那慕子羽死了没有?”
被殷越揪住的人愣了一愣,说:“王后都死了,乘风王自然也不敢再留慕子羽了!听说昨日已经将慕子羽处斩了。”
慕子羽死了?
母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终于将那慕子羽送上了黄泉之路?
殷越呆呆地松开了手,对那些人惊讶的表情惘然不顾。她呆呆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此时她还不能相信,事情竟然会如同这些人所传言的那样,母后真的用自己的命来劝谏迷途的父王吗?将慕子羽送上黄泉路的代价竟然这么的大吗?
荆方疑惑地随着坐了下来,疑惑地望着殷越:“秦素,怎么了?”
殷越没有答话。
荆方还要再问,被慕承恩拦住了。慕承恩朝荆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问,荆方万分不解地端起了酸桔水,喝了两口,这个秦素姑娘怎么了?她对王宫里发生的事反应怎么这么大?
抬头看看,已是日上三竿。荆方拍拍殷越的胳膊,轻声提醒道:“咱们往医馆去吧?”
殷越呆呆地转头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一路上,殷越始终沉默不语。荆方几次想开口相问,都被慕承恩拦住了。
将殷越送入医馆,慕承恩轻声道:“你没事吧,秦姑娘?”
殷越回头望了他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好,那我与荆方便先到张大人府上去了,少时便会过来接你,好吗?”
“好,多谢大人。”
强忍着的眼泪,在慕承恩与荆方离去后,终于夺眶而出。
为什么会这样?她才离开王宫不过几日而已,怎么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的母后,从此便不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吗?
珍珠一般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跌落下来。一旁准备好了针灸器具的郎中惊讶地问:“怎么了,姑娘?”
“没事。”殷越缓缓地摇了摇头。
去往宛城太守府的路上,荆方万般不解地问慕承恩:“大人,刚才您为什么不让我问秦素?”
“你要问她什么?”慕承恩微笑着问。
“我是奇怪,别人在议论王宫里发生的事,她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难道你怀疑她是来自宫里的人?”慕承恩问。
“有没有这种可能?”荆方反问。
慕承恩道:“若她不肯据实相告,那你再问,她也只会用谎言来搪塞于你。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呢?”
荆方怔了怔,“可是……”
“不管这位秦姑娘是什么身份、什么出身,只要你掌握了分寸,不该透露的事情不要泄露,那于我们便没什么妨碍了,明白吗?”
荆方点头:“是,大人,我明白了。”
“呆会儿张大人的府上,不管张大人说什么,且只听着就是,不要妄加议论。”
“是,大人。”
殷越痴痴呆呆了一天。晚上,荆方很是担心地对慕承恩道:“大人,我看这秦素心里肯定有事。”
慕承恩装作惊讶之状,道:“怎么,你一直最关心的人不是莲青吗?”
“那不一样呀!”荆方说,“我最关心的人当然是莲青。不过,每一个身世和我一样的人,我也都关心啊。”
慕承恩点点头,“好吧。我去问问,看看秦姑娘心里到底有什么事。”
“这就对了!”荆方高兴地点头。
慕承恩出了门,回头望着荆方:“怎么,你不去?”
荆方乐道:“大人去就好了。只要大人出手,什么问题都能解决,荆方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慕承恩笑着摇了摇头。
轻轻敲了敲殷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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