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皇子的宠妃日常-第112章 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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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竞瑶在街角歇了歇,脑袋还是有点木, 在抵触今天看到的一切。她想回家, 哪是她的家呢,她想到晋国公府。

    父亲去了, 那余氏一族呢?她恍然醒悟过来来, 奔着晋国公府去, 还未到,半路迎来了将军府的小婢。

    小婢是逃出来的, 见到王妃如见救星,拉着她粗喘着气道:“王妃快救救夫人,夫人,夫人要生了!”

    一声闷雷在头顶响起,余竞瑶呆了。生了?蒋卿筠才有孕七个多月,怎么会!

    她也顾不得母亲那边了,带小婢去寻稳婆和大夫。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侍卫,一个继续盯着, 一个去通知陆勉了。

    一路上,小婢和王妃讲了经过。余将军前儿个就被带走了,怕惊了夫人, 没告诉她。怎知今日家里突然来了一队兵士, 宣了圣旨直接抄家, 把将军府扰得鸡飞狗跳,众人惶惶不安。

    夫人听了动静,出来一瞧, 接了圣旨便晕了过去,再醒来就破水了。他们限制府上所有人的行动,瞧着夫人不好了,小婢壮着胆子从后院翻墙出来的,本想去找晋国公夫人,可晋国公一死,国公府被封,她找不到任何人了。

    看来皇帝是没想留余氏任何一人啊。余竞瑶恨得咬牙,请了稳婆和大夫,领着他们闯了将军府。抄家的人她识得,依旧是御史台的黄召。

    黄召见王妃,哪敢拦。

    他谄笑迎上前,对余竞瑶施礼。余竞瑶瞪视着他,只觉得他恶心,冷言道,“御史大人好大的功啊!”

    黄召面上媚笑着,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心里却翻暗哼,若非你沾了宁王的光,岂还有容身之地。不过想来也可悲,夫君把自己搞得家破人亡,只怕生不如死吧。

    后院蒋卿筠的哭喊一声接着一声,余竞瑶护在门外,任谁都不可入这寝堂。黄召都不敢得罪王妃,几个士兵更不敢了,也只得在外候着。

    蒋卿筠这胎本就不稳,被这么一惊,破了水,可孩子头位还没转过来,逆生啊,情况不见得比余竞瑶那时候好。

    外面嘈杂,不过有王妃镇着,稳婆专心接生,唤了几个嬷嬷帮她,把孩子的头位转过来。

    怕什么来什么。内室中,嫂嫂的呼喊声渐渐弱了,可依旧没听到喜讯。稳婆双手沾血慌张地奔了出来,开口便问道,“王妃,保大人,还是孩子。”

    一个惊天霹雳,余竞瑶想到了曾经的嫂嫂,余靖添的第一任夫人。余竞瑶不能接受。“什么话,当然是两个都要保。”

    “这情况,万一……”稳婆战战兢兢问。

    余竞瑶心提悬着,余家就这么一个后,不能不留,可嫂嫂更不能因此而去。

    “保大人。”

    “王妃!”内室嬷嬷唤了一声,“王妃,夫人要见您。”

    余竞瑶赶忙进了内室,床榻上的蒋卿筠脸色苍白,汗湿透了全身,头发散乱,双眼无力微睁,每一口气都呼得极其困难。

    “王妃……”

    “我在。”余竞瑶握住了她的手。

    “将军呢?哪去了。”蒋卿筠含泪问道。

    余竞瑶抖着唇角笑了笑,“他在府衙,一会就回来了,你坚持住。”

    蒋卿筠苦笑,虚弱地晃了晃头,“你们都骗我,我知道,我猜得到……”

    余竞瑶看着心疼,抚了抚她脸上粘着的发丝,劝慰道,“别多想,他一会就回来了,他看你给他生了个儿子,一定笑得合不拢嘴。”

    “我想见他……”蒋卿筠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泪簌簌而下,“我要孩子,你一定要帮我保下这个孩子!”

    阵痛来袭,她咬紧了牙,稳婆继续,嬷嬷劝王妃先退出去等吧。余竞瑶心疼地看着嫂嫂,安慰她几句,头都没回去寻了黄召。

    “我兄长可在御史台?”她冷言问道。

    “回王妃,在。”

    余竞瑶心一紧,垂目耐着火气道,“可烦御史大人让我兄长回来见一见嫂嫂。”

    “这……”黄召拧着眉,斜目看着王妃,“皇帝钦点的人犯,我没那权利说放就放。”

    “无需放,只让他见一眼妻儿便好,将军夫人生产后,你一样可以把他押回去。”

    黄召咧嘴尴尬一笑,“王妃别为难下官了,下官真做不了主,你与其求我倒不若去求宁王。”

    沈彦钦,去求他?正犹豫间,只闻一声“卿筠”从前院的游廊里传来,众人回首望去,是余靖添。兄长回来了!余竞瑶脸色顿时亮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可他身后的一人,又让她的笑凝了住。

    是陆勉。

    余靖添看了一眼妹妹,目光寒得让她心头一震,他绕过她入了内室。

    人是被陆勉带来的,他是二品尚书令,黄召说不出什么,不过他为何这么做,谁人不会在心里翻上一翻陆尚书和王妃的旧账。

    余竞瑶漠然转过身,不再看陆勉。

    分开没多久,她也不过才得到嫂嫂的消息,他便把兄长带来了,可想而知他一定派人跟着自己,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

    陆勉沉静,朝余竞瑶走了过来,黄召玲通,识趣退了去。远远瞧着,笑意狡黠。可惜宁王不在,不然必是场好戏。

    “王妃。”陆勉唤了一声,余竞瑶没应。他还欲说什么,只闻内室嫂嫂一声尖叫,众人都惊得怔了住,随即在这寂静中传来孩子微弱的啼哭声。

    “生了!”房中稳婆喊了一声,“是小公子。”余竞瑶终于松了口气,赶忙朝房中奔去,刚到了内室,便听闻哥哥一声声高吼。

    “卿筠,蒋卿筠。”

    之后也顾不得是不是产房,他扯着大夫扔进了内室,内室嬷嬷们惊慌的声音传出,“血崩了”。

    余竞瑶身子一轻,扶住了门框……

    嫂嫂到底还是去了。

    心都被挖空了,一日之间,她失去了两个亲人。眼泪默流,她想把这一切捋顺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陆勉只是把人借出来,生产已毕,余靖添他还是要还回去的,御史台的人候在门外。兄长抱着儿子泪流满面,在门外与妹妹相遇。

    二人对视,余竞瑶在他眼中看到的分明是怨恨。

    “哥哥……”她唤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看小侄子,瘦弱的模样和宝儿生下来一般。

    这一声“哥哥”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再怨宁王,她到底还是自己的妹妹。

    黄召的人上来,强行要带哥哥走,余竞瑶拦不住,她去接孩子,劝道,“哥哥,孩子给我吧。”

    余靖添看了看孩子,冷漠道,“你还要回宁王府?”

    这一问,余竞瑶怔了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余靖添冷哼一声,“我就是让这孩子流于山野,也不会把他养在宁王身边!”

    妹妹惊愕,眼神痛楚。他看着妹妹心中滋味百般,这一切都拜宁王所赐,妹妹何尝不是受害者,夹在中间,她比任何人都无奈。

    “你若还想回宁王府,就忘了自己的身世,安心做你的王妃吧。”余靖添语调寒凉。

    妹妹是余氏唯一存留的人了,宁王再狠心,他也会善待妹妹。自己一家走上末路是必然的,即便不出自宁王的手,也会有他人来办。如果妹妹仍选择宁王,她希望她别活在仇恨里。

    所以,余靖添这话是真心的。可惜此情此景,他道不出温柔的语调,用错了语气,余竞瑶只觉得他是不要自己这个妹妹了,心被锋刃一刀一刀的扎,血肉模糊。

    孩子交给了嬷嬷,余靖添忍泪嘱咐了妻子的后事,半分迟疑都没有,跟着黄召去了。

    还有何迟疑的,黄泉彼岸,奈何桥边,家人总会团聚,这才是他们的归宿。

    这无畏让余竞瑶心死了。自己没有能力救他们,她违抗不了皇帝,唯一保命的身份还是宁王给她的,再一次,她体会到面对命运的无力感。

    随着被押送的哥哥,余竞瑶出了王府,眼看着哥哥被押上了马车,余竞瑶拉着他的手不肯撒开。泪水急速滑落,管他认不认自己,他是她的亲人。

    越是留情,越是让她难割舍,余靖添咬牙甩开她的手,看都没看她一眼进去了。

    余竞瑶站在原地,想哭,都喊不出声来。身后一双手臂,把她环了住。

    “竞瑶。”

    像一只大手将自己的心猛地一攥,狠狠地揉捏,血水直流,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沈彦钦。

    “回家吧。”他把她扳过来,柔声道。

    余竞瑶嚎啕,“我哪还有家啊。”父亲没了,晋国公府被封,将军府被抄,母亲妹妹不知身在何处,嫂嫂已逝,之后的命运仍是未知。

    “有家,怎就没家了。宝儿还在家等你呢。”他抱着她,哄劝道。

    余竞瑶抹了抹泪,看着他。脑袋里父亲身首异处那一幕挥之不去,她推开了他,他上前一步又将她抱住。二人推搡,最后她还是抵不住了。

    “王妃!”陆勉在身后唤了一声,“晋国公夫人找到了,在公主府。”

    余竞瑶微惊,抹掉了泪,看着沈彦钦,沈彦钦点头。“我陪你去见找她。”

    “宁王还是别去了,晋国公夫人急火攻心,旧疾又犯,她禁不起刺激了。”陆勉补言,沈彦钦看都未曾看他,依旧盯着妻子。

    余竞瑶迟疑,连她都不敢看他,更何况是母亲,妹妹,还有公主。

    僵持间,余竞瑶只觉得余光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她望去,不远处,赵珏站在沈彦钦的身后,注视着他二人。见余竞瑶发现了她,她莞尔一笑,走上前。

    “宁王让我好找啊,父王还在府中等着宁王呢,宁王不可失约啊。”

    沈彦钦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狰狞得可怕。可看着淡漠的妻子,又惶恐不安起来,刚要解释,只见妻子苦笑摇了摇头。

    管它是不是历史再次重复,管他需要不要衡南王,她此刻没精力再跟他绕这些了,心有点累。

    沈彦钦见妻子漠然抬手摸了摸耳垂,随即摘下了那对莹白的珍珠耳坠,摊开他的手放在手心。转身走了,至始至终,未和他对视。

    她一走,陆勉呼唤着跟了上来,余竞瑶回首瞪了他一眼,陆勉惊得驻了脚,不敢再上前了。唯是和沈彦钦同来的林校尉始终在默默跟着她身后。

    人都散了,只余紧握耳坠,默立原地的沈彦钦,和身后的赵珏。

    赵珏上前,媚然一笑。“宁王可要和我回府?”

    话刚落,沈彦钦迅雷之势扼住了赵珏的喉,一丝惊恐闪过,赵珏望着沈彦钦赤红的双眼,愤怒,冷酷,残暴,这不是一个人能有的眼神,更像无情的凶兽。她吓得脊背发凉,吼被他捏得越来越紧,喘不过气了。

    侍卫上前,但人在他手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手脚,你和陆勉阴谋!”

    他一字一顿,阴悚言道。手上有加了几分力度,赵珏挣扎扒着她的手,脸色紫涨。她哑着声音,从嗓子里挤出一丝气息问,“晋国公是你监斩的,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问言,沈彦钦的手一顿,眼神渐渐平静下来,目光幽深冷漠,森寒刺骨。

    “杀你?”沈彦钦冷笑,靠近她,“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他用力一捏,她哑声窒息,晕了过去。手一松,赵珏坠落,侍卫赶忙接了住。

    沈彦钦最后看了一眼将军府,离开了。如今她让妻子遭受的一切,原原本本,桩桩件件,全部要会让她加倍尝个遍!

    余竞瑶到了公主府,母亲果真病倒了,神志不是很清晰。但大夫说,身体好生养着,暂无大碍。

    她稍稍安心,谢过公主收容家人,只是担心会不会连累了她。

    公主叹了一声,“都是亲人,何来的连累。”

    “父亲谋逆罪已定,他被处决,接下来就该家人了吧。”

    余竞瑶黯然,公主惊异,看来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宁王把她瞒得太死了。“放心吧,父皇下旨,饶余氏一族,不过晋国公和余靖添难逃罪责,本来都是处决,父皇改了主意,你哥哥被流放了。”公主想来想,无奈道,“父皇的脾气你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

    余竞瑶明白,皇帝做事向来狠绝,铲草除根,能绕过余氏,不易。

    虽欣慰,情绪仍提不起,父亲毕竟去了,还有嫂嫂。还有沈彦钦,她改如何面对。

    “我明白你的心情,两难吧。”公主拉着她问道。

    余竞瑶点头。

    平心而论,如果感情纠葛撇出去,沈彦钦这样做,她没资格怨他。他为国,为母系一族报仇,她挑不出理来,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然她也不会嫁他。

    可她心里拗不过这个坎。即便父亲有错,不该以“谋逆之罪”受到惩罚,即便他想复仇,也不该瞒着她,暗中操作。

    隐瞒许是因为在乎,但也是种伤害。

    “母妃因他而逝,舅父因他而亡,余家因他败落了,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真是报应。” 公主感喟,瞧着余竞瑶神色郁郁,她转了话头,劝慰道,“不管怎样,宁王待你真心。再如何难,你也要为宝儿想想。”自从做了母亲,公主把恩怨看淡了,什么都没有守着自己的家更重要。

    “他做得绝情,我也恨,可究根诘底,错不在他,人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再者,哪有十全的对错,今儿的受害者,怎知过去不是伤人的那个,反之亦然。想开点,你的日子还得继续,有宝儿在,你和他脱不了关系。”

    余竞瑶点头,她真的想念宝儿了。公主说的对,有儿子在,躲到天涯海角两个人也有关系。想到今日她摘下那对耳坠,还给他,觉得可笑。他们的关系哪里是一对耳坠的分量。

    不过反过来讲,不也是因为分量重,才更寒心吗。

    公主知道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宁王,便留她暂住公主府。余竞瑶言谢,然此时,后院的小婢匆匆来报,表小姐不见了。

    “沛瑶么?她可说她去哪了?”公主问道。

    “她说,去将军府接孩子。”

    余竞瑶明白了,她是去接刚刚出生的小侄子。这事她也正要和公主商量,将军府早晚会被封,她得给小侄子找个安身地。

    “公主可否收容小侄儿?”余竞瑶问道。

    “当然可以。”公主柔声道,“只是国公夫人醒来,见到孩子却见不到母亲,我如何解释。”

    不能让母亲知道嫂嫂没了,不然还是个打击。

    公主看着愁郁的余竞瑶,拉着她手道,“你接到宁王府,暂且养着吧。他早产,宝儿也是,好歹你比我懂得多。”

    母亲养病,不叫她知道孩子在不就好了。公主府这么大,会连个早产的孩子都养不了吗?说来说去,她还是想借机劝自己回宁王府。

    “哥哥不想孩子在宁王身边。”

    “那是气话,他不心疼孩子吗。你母亲病着,沛瑶一个姑娘家,这孩子只有放在你身边最合适。”

    余竞瑶点头,应了声“好”,便和公主告辞,去将军府接孩子了。

    公主给她派了马车,林校尉跟着她,将军府抄家未毕,满目狼藉,她不忍睹视。匆匆去了后院,想到嫂嫂离世那一幕,泪流满面。蒋卿筠不止是亲人,也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的知心朋友,无论如何,她也要为她照顾好孩子。

    余竞瑶找遍了所有房间,未见乳母和孩子,她拉过一个嬷嬷询问。

    嬷嬷道,“二小姐来了,带着乳母抱着孩子走了。”

    “二小姐说回公主府,才走不久。”

    “不可能,我刚刚从公主府来的。”余竞瑶惊恐,沛瑶带着孩子去哪了。

    她来不及多想,只能回公主府,又担心沛瑶若未回府,带着孩子不安全,她想了想,转身对林校尉道,“去找宁王,让他派人找找孩子。”林校尉愣了愣,随即欣喜应声。王妃肯找宁王,这是个好兆头。

    除了他,她还能找谁帮忙。

    回公主府的路上,余竞瑶自责,怎就听了哥哥的话,说不让碰孩子,她就不管了呢,当时就应该在哥哥走了以后把孩子一并接来的。

    孩子才刚出生,余竞瑶想到曾经的宝儿,心惴惴不安。早产,又没了娘亲,这孩子的生命太弱,折腾不起。若这孩子出了事,她对不起哥哥,更对不起蒋卿筠。

    余竞瑶正思虑着,车突然停了下来,到了吗?她刚掀起车帘开口要问,一阵奇香扑鼻,随即,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

    林校尉找到沈彦钦的时候,他正在书房,望着那对耳坠出神。纹丝不动,恍如塑像。然听到余竞瑶的消息,却活了一般,心狂跳不已,从椅子上窜起,大步跨出门,然刚迈出一直脚,又回身取了那耳坠,握在掌心。

    她肯找自己帮忙,沈彦钦越想越是耐不住地兴奋。前一刻他绝望透顶,以为她恨透了自己,然这一刻得知她还在惦念着自己,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一定要找到孩子,把她接回家。他会给她解释这一切,不管她原不原谅自己,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她走。

    他会任她怨,任她骂,任她指责自己,只要她还能和自己说话。他真想此刻就在她面前,抱抱她,把她揉进心里,把心里的洞堵上。

    都是自己的错,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撒手,他就应该带着她回家。

    这才是她的家。

    沈彦钦先回了府衙,按街坊划分区域,派人去寻余沛瑶和孩子。他自己带着一队人,去公主府迎妻子回家。

    可怎知到了公主府,府中乱做一团,沛瑶和孩子还没找回来,余竞瑶又不见了,连车带人,一并消失了。

    沈彦钦急的气血逆流,待侍卫回报,全城未搜到人时,他想都没想,去了睿王府。

    怕被晋国公连累,他这段日子一直避在府中,他躲都来不及,岂会惹火烧身。

    晋国公本就不打算帮他了,他的死对睿王而言无足轻重,他们之间连亲情都淡漠若无。这一家人,他不留恋任何一个,余竞瑶丢了也好,被人劫去也罢,他都不关心,他此刻唯一的目的便是扳倒沈彦钦这个劲敌。

    “换我是表妹,我也巴不得离你远远的,你还好意思寻她吗?”睿王讽言,沈彦钦越是心急,他越是高兴。“好歹晋国公是开国功臣,又伴父皇继位,即便谋反,以他的赫赫功勋,无人敢接手这案子,偏偏你就接了。为了讨好父皇,你还真是什么都肯做,踩着自己的岳丈向上爬,不怪她不想见你。”

    “我如何接的这案子,睿王心里不清楚吗?”沈彦钦冷言道。

    睿王浮夸一笑,“我日日在府中守制,我清楚什么,三弟可不要乱说话。”

    沈彦钦看着他那副不羁的表情,想到了曾经的太子。他冷笑,未语一声,转身离开了。

    睿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等着看这场好戏,他治不了他,有人能。

    这人是谁,沈彦钦也猜到了。

    两队骑兵,半个京城的宿卫兵把宣平侯府围得水泄不通。陆勉站在大门的台阶上,看着骏马上气势凌厉的沈彦钦。

    “宁王这是何意?”

    “京城来了伙山匪,有人来报,眼瞧着他们入了宣平侯府。本王掌管京畿宿卫,护都城安危,还望陆尚书理解。”

    陆勉淡笑,“宁王是要搜府了?”

    沈彦钦神色皎然,清冷似水,气势逼人不可抗拒。他傲视陆勉,未应,身后宿卫齐齐向前挪了一步,蓄势待发。陆勉瞧这架势,知道不论自己同意与否,这侯府他是闯定了。

    陆勉点了点头,退了一步,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请”。沈彦钦执鞭一挥,卫兵列队而入,训练有素。沈彦钦下马,也跟随上了台阶,还未入门,陆勉伸臂拦住了他。

    “若是找不到呢?”

    沈彦钦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了他的手,大步跨了进去。

    半个时辰过去,沈彦钦的人把宣平侯府的园林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寻到王妃的踪迹。沈彦钦眼中愤怒闪过,他攥紧了马鞭,抵在了陆勉的胸前,低哑着嗓音问道:“你把她藏哪了?”

    “谁?山匪吗?宁王不是都搜了个遍吗,还要问我?”陆勉挑唇而笑。

    沈彦钦逼近他,一字一顿压抑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宁王自己守不住何苦来向我要人。”陆勉冷哼,“这一切都是你自讨的。”

    “自讨?是陆尚书推波助澜的功夫好吧。若非你向皇帝强力举荐,我还碰不到这案子。话说回来,我还应当感谢你,若非你我也保不下晋国公一族。”沈彦钦傲然藐视他。他想把自己处于两难之地,也给了他一个机会。

    “保下又如何,你还是斩了她父亲。”

    陆勉一言,沈彦钦语塞。不是无言以对,是没必要和他解释这些。

    “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的!”沈彦钦寒声甩下一句,转身带着人离开了宣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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