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相当沉住得气,等着鄞冽开个口,可他倒好,在客厅和卧室一来一回,手中多了个指甲刀,跟个没事人似的修剪起指甲来。
撞见这一幕,真要急出一口老血!
“二哥,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修甲间发出的“噼噼啪啪”声,此刻十分刺耳,向来急性子的米辉自然头一个稳不住了。
“我?”
稍稍停下手中的动作,鄞冽抬起头,满脸不上心。
“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会让大家一同合计合计。”
眨了眨眼,瞧着场上僵凝的气氛,鄞冽笑带无奈地摇摇,朝茶几上装有火凤神羽的锦盒递去眼色。
“问题不在我,在于桌上的东西。这里没外人,心里有什么说什么,畅所欲言。”
米辉红着脸,跟一拳打进棉花包似的,不痛不痒的憋闷感全身泛滥,微张口,却半个字都接不下去。
此时,霍书言倒径直笑出口。
“三哥,二哥胡闹,你也跟起哄没个正经?”
终于,米辉一肚子憋闷,化作句抱怨而去。
“四弟,我可没起哄。没瞧明白吗,二哥可不糊涂,他这一招坦诚布公,是让我们一起捧着这锅麻辣烫,高着呢。”
克制了些过于张扬的笑意,霍书言随即扭头询问上鄞冽。
“对吧,二哥?”
“啪”又是一声清脆,一根寸长的指甲落入了烟灰缸中。
“一大家子兄弟,同吃这锅麻辣烫才显仗义。我可不想再多藏事儿,省得以后说,我藏着掖着不厚道。”
随即,鄞冽收起了些随意心思,朝霍书言和杨信落座处递去目光。
过命之交,自然懂得对方毫厘间的微妙暗示。
“行啦,二哥。其实你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接受林师姐的主张,何苦在这儿给我们多出难题。”
“这个好,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米辉抓住一头,就没头没脑地发挥下去。
“二哥拿命换来的火凤神羽,凭什么便宜了别人?天生地养的无主之物,谁捡到谁要,自然该二哥全权处置。”
“四弟,别把事情想得这般美。”
霍书言揉揉眉心,对着米辉率性无畏的性格,感到头疼。
“你以为,林清瑶真有这么大的心,让二哥保管火凤神羽?她一介女流,能做上这无垢道院的副掌事位置,可不是空有花瓶架子好看的。”
“三哥,难道林清瑶想害二哥不成?”
阮秀儿找了半天林清瑶的茬儿,在这话下,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谈不上害,也谈不上好。”
看穿座上阮秀儿心思,霍书言不拆穿,也不被牵着鼻子走。
“林清瑶之所以这般做,最重要的一点,她此刻的立场依旧是站在掌事师兄那边的。若是火凤神羽真到了师兄手里,就真成了个烫手山芋。”
“烫手山芋?为何。”
俨然,阮秀儿有这样的疑惑,现下的观点,仍死守在火凤神羽的价值,而非人心上。
“小妹,换做是你,有个出线资源的可靠来源,又不用面对各方压力,你会收这火凤神羽吗?稍稍动动脑筋的人都知道,这盒子内的火凤神羽收不得。”
阮秀儿幡然而醒!
如今鄞冽手握火凤神羽,以林清瑶和贺成双的关系,她知晓内幕等同贺成双知晓。
试想,若贺成双真收了这火凤神羽,场上五个知晓内幕的他们,谁不是一种危险与监督的存在?贺成双迫于风声走漏之危,自然会考虑将把这盒火凤神羽上缴四净地长老议处,可这样一来,他很可能与异宝失之交臂。
要知道,净一院、上善阁、归元坊、四象楼四净地内高手如云,都巴望着这火凤神羽助自己一臂之力,出线四象龟海;若以排资论辈分配,恐怕贺成双连神羽上一根绒毛都分不到。
鉴于布公间的各种风险,贺成双不如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此事瞒下来,一来这锦盒中的火凤神羽铁定有他一份,二来可避免诸多麻烦,反过来以掌事身份监督鄞冽,暗中把这火凤神羽变成壮大无垢道院的财富。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想到其间个中算计,和鄞冽先前对林清瑶唯命是从的样子,阮秀儿气不打一处来。
“林清瑶这手阴招,下得够狠的!”
“有得便有失,小妹。”
杨信同霍书言般,是个明眼人,自然听得出阮秀儿话里的敌意。
不过,他身为五人最年长的,有些招人厌的话肯定比霍书言更容易摆上台面。
“正如三弟所言,各自有各自的立场,林清瑶这样的权宜之计,从大局出发,无可厚非。反过来想想,能用小小的几支羽毛,牢牢封住他人随时能招来祸患的嘴,是我们的福气。”
赶巧,话题有了分晓时,鄞冽十指修剪完毕,在眼前翻看了几遍,心满意足间,他这个主心骨人物终于再次发话了。
“看来这锅麻辣烫,即使再烫嘴,我也得一路吃着走了。”
话毕,清雅一笑的鄞冽站起身,将桌上锦盒收入了乾坤袋中。
“再不济,终归是件好事。”
靠上前,茶几上仍留有十五支火凤神羽,霍书言顺手拿起一支火凤神羽,喜滋滋地把看在眼前。
鄞冽顺手又拿起两支,递到了霍书言手中。
“既然是好事,大家干嘛愁眉苦脸的?将来事,将来议。来,分一分。”
跟个善财童子般,轮番把神羽交到四人手中,鄞冽又随口问到。
“有没有人,想跟我去海市逛逛的?”
阮秀儿瞧了瞧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多,不禁纳闷。
“二哥,还两个多小时海市就打烊了。你不是说,末市通常没什么瞧头,跑去干嘛?”
“可不是去凑热闹,我还欠别人一把好琴。”
众人深陷不解间时,米辉这小子倒是脑子转得快,立马试探性地问了句。
“二哥,这么赶,你该不会是为了林师姐特意走一遭吧?”
当时神魔阵营双方交恶火幻池,他可是亲眼瞧见金池毁了林清瑶的素心琴,以彰显士气,这事阴差阳错在此时被米辉对上号。
“你小子倒是机灵了一回。林师姐对我有恩,如今琴毁,自然该尽些绵薄之力。有去的吗?”
“不去!”
恼声一回,阮秀儿就黑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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