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记事小册子,霍书言反复翻阅不下千遍,不见厌倦,反而被字里行间的内容紧紧扣住,如中梦魇般,不可自拔。
神卷,无上神卷!
一天一夜下来,这股兴奋感,无时无刻地在涤荡着霍书言脑中每根神经。
稍稍从一段功法中跳出来,他抬起头,虚虚看着透进窗棂的阳光,那满足的笑意忽然僵在了脸上。
呆坐在原地,久而久之,眼中生出了股莫缘由的戚怨。
二哥,你为何这般好命?
丝丝妒忌如毒渗入骨髓,挑起压制心底深处潜藏的不甘。
昨日,遭逢大劫的鄞冽,将这本记录功法心得的记事本落在了客厅中,被他无意拾获;起初,霍书言本是报着一览之心,未曾想过占为己有。
可不料接触到记事本中的辛秘,如中毒般深陷其中,最后竟生出了“偷”这等下作心思。
记事本中,不过记录着两三千字的功法研习心得,虽不足混元金卷内容的十分之一,可却在无形中,在霍书言心中开启了一道宝库之门。
若能窥得全篇,霍书言心中笃定,必能将他引入一条无上大道中,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丰功伟业。
“混元金卷”四个字,萦绕心间,久而久之,竟然在他心中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魔障。
本心在不断告诉自己,他想拥有这册无上神卷,想得发疯!
而想起过去种种,鄞冽身怀大法,肯轻易分享?
自私,模糊了用性命建筑的信任,滋生出了怀疑。
命运,终究得靠自己谱写,而不是等着别人给予施舍!
垂下头,看着手中这本鄞冽的记事小册子,阴骘的笑,如魔魅般渐渐占据霍书言本温润的脸。
想得到的,自己就要去争取。
哪怕是不择手段。
孙老头的话,总给人种满满诱惑。
对这份神秘大礼,心动不假,不过鄞冽仍保有清醒头脑。
福气太重的东西,未必自己承受地住。
“前辈是拿我开心不成?”
假意一问,鄞冽再探孙老头口中真假。
“开心不开心,你自己能掂量出轻重。”
狡黠一笑,孙老头把头凑近了些。
“神兽白泽,感不感兴趣?”
撤回头间,看着对桌惊云腾腾的小情侣,孙老头颜色间的得意越发明显起来。
白泽,四象龟海界主的坐骑,而制作“五瑞灵香”之一的奇珍材料,白泽仙涎,就是来自这匹神兽!
何人不感兴趣?
全四象龟海中的修炼者,满世界地寻找它的踪迹,做梦都想!
“前前辈见过,见过白泽?”
惊诧间,搭话的鄞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当然,而且我还知晓它常出没的地方。这下可来精神了?”
“前辈既然有这等福缘造化,想来这五珍之一的‘白泽仙涎’,已是囊中之物?”
鄞冽激动一问。
“哪有这般轻巧。白泽仙涎,仙家得之功力大进,凡人得之可长生不老,称得上神族瑰宝;即使你有机缘遇上瑞兽白泽,也未必有造化能取它口中的仙涎。”
取了一枚花生,娴熟地拨开,花生米恣意一抛,落进了孙老头嘴里。
那嘴嚼的,口齿生香。
“白泽生性胆小不说,能察方圆百里内的一切动静,机警得很;就算有法子靠近它,这鬼灵精四蹄有疾风云,一溜,就是千里距,区区凡人能追得上它的脚程?”
“你说了不是等于白说,让人空欢喜一场?”
在旁听出滋味的赤烈,躁脾气上来,不免磕碜人了些。
“小九,不可无礼。”
冷声提醒了句,鄞冽拱手相询到。
“那敢问,眼下这神兽白泽,现藏匿于何处?”
“它啊,若是不出意外,应该还逍遥在宝华山天池附近噢。”
鄞冽一听,疑惑大作。
宝华山,距离河图镇东面三百里,山势算不上陡峭,除了天池附近荷丛,偶尔引人前往一观外,论心讲风景平平。
至于物产,还算丰富。
宝华山中常有金绒兔、火丹鸟这等性情温顺的兽类出没,还有木莲、金乌子、血琥珀等药毒两用材料,平日涉足宝华山的人不在少数,怎么没见有人遇上瑞兽白泽?
按孙老头所述,白泽生性胆小,怎么会藏匿在这等人迹出没频繁的地方?
怎么想,怎么推敲不通。
“前辈是什么时候见到白泽的?”
“这就久远了,容我想想。”
抠着脸颊子,一口酒接一口酒地朝嘴里递,兹拉一声,拉出个感慨。
“怎么有个八九十年久。”
这话,忽然像盆凉水倾下,心拔凉拔凉的。
十年,早物是人非了。
况且,白泽不傻,难不成变成雕像驻守在天池附近,等上十年八载,让人去寻它?
荒诞。
“前辈,你这‘蒙半仙’的名头,可真不是白来的。”
捧高高的希望,落下,碎。
鄞冽一笑,尽量平衡心中这落差感。
“没试过,怎么知道是条绝路?或许如你心中所想,白泽就是傻,等着你去天池寻它也不一定。”
放下手中久不放的酒壶,孙老头一双眯眯眼,晶晶亮。
“有时,机缘这么巧合。”
孙老头这话,和心中某种感应,有着神奇的不谋而合。
倏然想起昨日傀的来意,这等感应,鄞冽越发不敢忽视它的可能性。
机缘,机会和缘分各占一半,不会这般轻巧地碰撞在一处。
“前辈是见博识广之人,不知可有引白泽现身,并引其自愿诞下仙涎的法子?”
“有啊。”
孙老头回得快,转得快。
“不过,我好像没义务告诉你这等辛秘吧,小子。”
“前辈好生出尔反尔,不是您自己说送晚辈一份大礼,以表谢意。”
鄞冽反应甚快,说词在口。
“难道白泽的行踪不算大礼?小子,做人可不能这般贪得无厌,两壶好酒一出戏,就想撬开老儿的嘴,是不是太便宜了些?”
“听来,前辈有交换条件之意,不知中意晚辈身上什么?请明言。”
在海市行倒手了这么些日子,经验不是白学的,是生意还是人情,鄞冽闭着眼就能分辨出来。
“嗯”
孙老头捻着山羊胡,犹豫了片刻,指着宝儿和小九说到。
“我看这两个小娃娃就不错。不如作为交换条件,过给我这孤老头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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