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秋鹤眉头高耸。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争风吃醋?”
一串松石在指间捻拨着,鹿秋鹤随即问到。
“算,算是吧。”
忐忑间,李昊袖口一抹额头冷汗。
“嗯?”
鹿秋鹤转头,疑声间,峰眉高扬。
“那,那女子和伤齐师弟的鄞冽,听说在四象龟海不仅是同门,而且两人是一对道侣。”
“意思间,是萧儿他仗势欺人,夺人所爱间,自己种下的孽果?”
腔调一路扬高,压得法坛上死气沉沉。
个个耷拉个脑袋,不敢接话。
瞅着地上半死不活的齐萧,半响,鹿秋鹤怒其不争地一甩袖。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人。”
舒了口闷气,鹿秋鹤继续说到。
“眼下萧儿星主之位被夺,已成定局,我们目前该着眼的,不是什么报仇寻衅,而是理智止损!萧儿掌管的神风堂情况如何?”
“败,败了——”
李昊结结巴巴地回到。
“败了?什么意思!”
手中念珠一定,鹿秋鹤猛声发问。
“回,回师父,昨夜在玉泉居之战,鄞冽重伤齐师弟不说,神风堂四位香主及数十名神风堂中精英弟子,尽数,尽数被灭。还有——”
还有?
鹿秋鹤顿时如雷神附体,爆了。
“一字不落地给我说清楚,到底还有什么!”
“是,是!”
李昊跪在地上,哈腰不断间,继续禀报到玉泉居之战的损失。
“还有,还有就是齐师弟院中准备今年‘年祭’的百号奴隶,也几乎全数覆灭。”
“你说什么!”
高声威压下,李昊身猛俯下去,哆嗦不止。
手一拽,松石念珠瞬间化成粉齑。
原以为不过是因一个女人,引发场争风吃醋的闹剧,可看来,鹿秋鹤手下掌控的神风堂,不仅仅是丢了名堂主这般简单,是极尽覆灭的重创!
而眼下最迫在眉睫的,是这一年一度钧天教“年祭”大典。
年祭大典,在钧天教中传承千年,雷打不动的老惯例;每年,教中九坛十六分堂轮流进供辛奴百名,押送至黑沙荒漠中进行拜神仪式。
而今年年祭,是轮到鹿秋鹤手下掌控的清心堂、神风堂、甘霖堂,三堂进贡。鹿秋鹤因对齐萧这小徒弟疼爱有加,故交由他代为操办收奴事宜,而齐萧操持地也算尽人意,鹿秋鹤还想着等年祭完成后,向大法主举荐举荐他这个聪慧的小徒弟。
可谁料到,年祭所需的百名辛奴,一夜间化为乌有。
这等教中大事,好坏向来被大法主看在眼里,鹿秋鹤身为教中护法七圣,自然是在人前丢不起这个人!
“我鹿秋鹤,怎么就教出你们这帮窝囊废!”
当下,鹿秋鹤还有什么心思在齐萧的伤上,没当场将他大卸八块已算仁慈了!
可蓦地,背脊一阵窜寒,鹿秋鹤突然意识到什么。
“一夜之间,玉泉居上百号奴隶,神风堂上下,全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你倒说说看,这天大的笑话,是不是自己在打脸自己?”
俨然,鹿秋鹤不敢相信对方有这等能耐,即便有三头六臂!
可当下,面对鹿秋鹤的声声责骂,无一人敢应声。
除了齐萧,没人知晓玉泉居中那场惨烈激斗的经过,他们赶到时,玉泉居大半已化作焦土,唯独留下校场中一个半死不活,形同废人的齐萧。
“那什么姓鄞的小子,现在人在哪儿?”
“不,不清楚。”
几个沉寂后,李昊作为大师兄,还是硬着头皮答到鹿秋鹤。
“不清楚?”
虎步生威地走上前,鹿秋鹤脸一阴,一脚狠踹在李昊肩头。
“平日里一遇到好事,个个在我面前争着抢着邀功;怎么,眼下一摊上事儿,就成了满口不清楚?我要你们何用!”
“鹿护法息怒!”
宋恩见鹿秋鹤再抬脚,心一慌挡上前,抱在他身下。
“堂主也是实属无奈。昨夜齐堂主一发求助信号,堂主便火速领人支援玉泉居,不想还是晚了一步;而且,堂主他一边清点玉泉居中的损失,一面派人驻守那小子的宿舍,至今未得到任何此人出入的消息。”
“这一夜,无人进出?”
忽然,鹿秋鹤落下脚,高声问到宋恩。
“回鹿护法,确实没有。想来人此时应该未在宿舍中。不过,那里是鄞冽的老巢,他想在千华圣境呆下去,不可能舍弃自己的居所。而且,属下已经加派人手,不仅轮流盯梢鄞冽宿舍外,连他身边几个亲近的人,也一并纳入监视范围;一有消息,即可禀告鹿护法。”
见头顶人未再发怒,宋恩继续保证到。
“鹿护法请宽心。眼下清心堂和甘霖堂,正在抓紧收罗年祭所需的辛奴,保证届时足数进贡,绝不会让您老颜面无光。”
“昊儿,你这名香主,选得倒是有些眼光。”
“小的宋恩僭越了。这都是堂主他统筹有方。”
说着,宋恩重重一叩头,松手扶住身侧的李昊。
“敢坏我教大事者,不管有心无意,就是与钧天教为敌。起来吧,跪一地,看着都心烦!”
“谢鹿护法。”
众声齐应,法坛上一众人这才敢支起身。
揪着的心,不比膝盖上的酸软轻松。
此时,李昊和宋恩在旁,眉目暗中传递了几番,不想被鹿秋鹤看在眼中。
“还有什么事说不得?没出息的东西。”
“师父教训的是。昊儿是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昊一声干笑,礼鞠得谦恭。
“你小子有几个心眼,我岂会不知?说。”
“徒儿只是个小小建议,还请师父明断。鄞冽胆敢犯我钧天教,的确罪不可恕,但细细想来,若不是齐师弟贪图美色,三翻四次威逼挑衅对方,未必能酿成今日之祸。师父出马为小师弟讨公道,鄞冽那小子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可一旦这样做,不免落人话柄,说师父您以大欺小,坏你清誉。”
睨着眼,瞧着李昊那副奉承嘴脸,再瞧瞧他身边的宋恩,鹿秋鹤心中一阵雪亮。
果然是个玲珑心思之人。
“那你说,为师该拿这小子怎么办?”
“嗯,徒儿浅见,师父不如试试反其道而行,收为己用如何?”
不过,这建议倒是几分入鹿秋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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