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青鸾镇众修炼者口中,最津津乐道的,便是一夜诛灭钧天教神风堂,令齐萧身败名裂的鄞冽。
所谓谣言,以讹传讹间,渐渐把这位少郎药君的形象妖魔化。
“钧天教为啥迟迟按兵不动?我告诉你们啊,这鄞冽可是大有来头的!”
坐在海市行二楼雅阁边,隔着珠帘,听着楼下一群高声喧哗的修炼者,鄞冽和林清瑶一边吃茶,一边听他们几个“说书”。
那个起劲,一个“眉飞色舞”不能概括尽。
“啥来头,老哥你别吊我们胃口行不?”
一人慌得发急,不时像个毛猴似的抓腮扣颈。
“大来头!元教内有人放出风声,说这鄞冽,乃是魔教祖师司造化转世,神通着呢!”
林清瑶一口茶未咽下,被这荒诞戏言,硬是呛个透。
而鄞冽转过头,为她顺背间,悄然做个噤声手势。
“开什么玩笑,那鄞冽可是神阵营药君,怎么转眼成了魔教祖师司造化转世?老哥,你这牛,不怕吹破了肚皮?”
不用两人吭声,当即有人呛腔。
“呸,你个没眼力价的东西!元教绝密,岂是你这等小杂毛能知晓的?爱听不听,别在爷爷面前叨叨,影响心情。”
说着,这男子来劲了,摆出了副横样欲走人。
“嗳,嗳,嗳,刘大哥,你走啥?事儿还没讲完呢。”
“不是有人嫌我吹牛,污人耳嚒?”
两男子齐齐出手,好脸相劝到。
“你和准子他一般见识什么,你可是有见识的人,和他计较掉身份。坐,坐,坐!”
“可不是我刘承宇摆谱噢!”
一脸得瑟地坐回椅子,赔笑在旁的两人,又是奉茶,又是捶肩,好不周道。
“刘大哥,消息真可靠吗?”
见刘承宇用过茶,一人接过茶碗,急问到。
“当然啰。元教的岳小仙牛不牛?”
岳小仙,魔阵营灵王境下品火系南冥,神魔英雄榜上第39位,目前为元教千华圣境青龙堂堂主。
柳霜霜提供给鄞冽的线报,不是白收集的,他心中对此人自然有些底子在。
“岳小仙可是见过现任大魔主的人,这消息,就是从他跟边人口中传出来的。”
众人点点头,确定消息有一定可信度,可随之疑问又来了。
“那和我们讨论的这事儿,有啥关系?”
“蠢东西!岳小仙既然见过这元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魔主,肯定是亲信般存在,自然对元教来历知晓一二。你们有所不知,元教内有副魔教祖师爷的丹青画像,保存在大魔主手中,一直被元教众人视若珍宝。”
刘承宇贼溜的眼睛,扫扫四下,稍压低声线说到。
“而岳小仙,曾有幸目睹丹青上司造化的风采。据他手下人讲,这位魔教祖师爷,和咱们这位风头正盛的少郎药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听到这儿,鄞冽眉峰顺势一挑。
他和魔教祖师爷,那个什么司造化,长得一摸一样?
这话间,听着新鲜,可处处透着荒诞。
“不是我刘承宇夸大,据说魔教这位祖师爷当时统领的魔教,比现在处处被钧天教打压的元教,不知气派到哪儿去了!万载前那场神魔恶战,这整个神魔异世,差点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牛吧!”
“听着这元教祖师爷是挺牛掰,不过眼下,各界层不是挺太平的。人呢?”
其中一人问道。
“传闻是被封印了。具体什么情况,这乃元教教内辛秘,就不得而知了。”
“切,说来说去,还不是个揣测。白被你吊了老半天胃口!”
忽然一阵哄闹,众人巴结转眼烟消云散。
“但这位药君,和他们祖师爷司造化肖似,确不是我乱传。说不定,这鄞冽就是当年那位‘上参三界六道天命造化,下伏五族四狱群魔听司’的大人物转世呢?一个新人,拥有灵尊境道境,极有这个可能嘛。”
此时,这话飘进林清瑶耳中,倒不觉得完全是玩笑。
世间万物,必有因果关联,况且是两个样貌极为相似的人。
“鄞爷。”
正欲开口探探口风看法,不想海市行的李管事捷足先登了一步。
“你要的二十万海市珠金钞,已备好。”
说着,李管事就毕恭毕敬地奉上。
“有劳李管事奔波张罗,麻烦您了。”
“鄞爷哪里话。主子有交代,鄞爷在海市行的一应要求,小的务必尽心,谈不上麻烦。”
躬身一敬间,楼下的那群嘈杂议论,没少飘进李管事耳中,他顿时转过头再拜,请示到鄞冽。
“小的安排不周到,让人扰了鄞爷清净,我这就命人请他们出去。”
“不必了。”
收了金盒,鄞冽顺势起身,朝楼下扫了眼。
“反正事儿已经办完,也没有继续叨扰李管事的理由。就此别过。”
拱手一敬,鄞冽覆上银箔面具,牵着林清瑶朝雅阁外走去。
零碎地和远送的李管事寒暄了几句,两人齐齐混入来往人群,把海市行的种种抛诸脑后。
路过一金饰摊,鄞冽饶有兴致地停了下来,挑拣起来。
“这镶玉金簪不错,衬你今日的衣色。”
心里话憋了好一阵,林清瑶立马抽走他手中比对的金簪,挺担心地问到。
“刚才他们的话,你不在意吗?”
“在意啊,说得挺精彩的,解闷。”
说着,鄞冽又拿起只水色通透的玉镯,向摊主招呼到。
“老板,这金簪和镯子一并要了。多少钱?”
“冽冽,我认真的!老板,都不要!”
略恼地夺过他手中的金簪和玉镯,放回原处,林清瑶拉着鄞冽就走人。
“挑得好好的,为什么不要?”
回头,望望那眼巴巴目送的摊主,鄞冽也是头疼。
“别和我皮。”
拽紧了些鄞冽,找了个稍僻静的角落,两人定下脚步。
“眼下,钧天教的事情才稍见缓和,又传出这等谣言,你叫我如何安心得下?”
一个钧天教已经够让他们头疼的,如今这个节骨眼下,又冒出个元教搅和;且道是人言可畏,如果钧天教真把这谣言当真,不是明摆着把人往死里逼?
“谣言止于智者,我有什么好怕的。”
笑盈盈间,鄞冽抬起双手,温柔地抚着林清瑶额间不散的眉头,戏说到。
“再说,我要是什么司造化转世,岂不成了元教一帮子的老祖宗?钧天教若想动我,他们这些徒子徒孙保我还来不及,怎会让我被人害了去。清瑶,市井谣言,不足信的。”
“嘴不在你身上,就怕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唇瓣咬得紧紧的,如惊弓之鸟的林清瑶,心一刻不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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