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的表情哀伤的简直我见犹怜,那个叫仲隅的榆木疙瘩却丝毫也不心疼,反而更加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愤恨地说道:“废话少说,就是因为我和你朝夕相对,我才能及时发现你的目的,我不管你这张脸是怎么来到,我只想问你,我的未婚妻在哪里,你只要把她还给我,我就放了你。”
“放了我?”篱落讽刺地一笑,说道,“不,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了我,从一开始,你就用你的方法让我接受你,爱上你,等你腻了,就随便给我安一个罪名,然后把我一脚踹开!仲隅,最虚伪的人是你!”
篱落说道:“无论是我,还是什么篱落,你一个都不喜欢,你真心爱的只有你自己。”
“闭嘴!”仲隅绝狠地说道,“你这妖物懂什么情爱?篱落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在真主面前发过誓言,势必生死相随,现在她被你所害,我倾尽所有也必须救她,你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再不出说,婚祭即刻开始!”
我在一旁看着,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才从心眼里感觉这个叫仲隅的并不是什么好人,而这个篱落或许真的有事瞒着他,但是人家毕竟在你身边陪了这么久,就因为一张脸的事情,就要把一个女孩子嫁给河妖,也真是够疯的,他就没有想过,万一那个女孩子是真的篱落呢?
如果他亲手屠戮了自己最爱的人,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这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把心底的想法说给南易听,“他怎么就知道这个女的不是真的?人是会变的,说不定他在被猴子女人掳走的这段期间,人家变得更好了呢?一口一个你不是本尊什么的,篱落自己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这些村民也是啥,竟然会听这样的一个人胡乱摆布。”
南易摇了摇头说道:“说不定也怪不得他。”
“这话怎么说?”我见台上的两个人剑拔弩张地讨论着,但是没说什么实际的问题,也就没有仔细听,而是问南易说道,“为什么你觉得不怪他?”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男的,所以会对彼此的作法有一种理解的心情在里面吧,但我是那个女的啊,所以我肯定下意识地替那个女的说话,南易要是这么对我,而可能早就生气了,虽不至于闹的太难看,但肯定不会沦落到被人绑来祭天。
“之前我就听过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南易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妖怪,爱上了一个书生,但那书生家中已有美丽的妻子,那妖怪自知容颜丑陋,那书生无论如何也看不上她,于是……”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说道:“你说的是不是画皮啊?”
“嗯。”南易笑了笑,说道,“你看,我一提你就知道了,那你觉得,妖怪和书生,哪个错了?”
我撅了撅嘴,说道:“肯定是那妖怪错了啊,人家本来就有妻子了,那妖怪还去很掺一脚,发现人家伉俪情深,就因嫉生恨,扒了人家妻子的皮,穿在自己身上,日夜和那书生见面,这也太过分了。”
“所以你也觉得那书生理应杀了他,找回自己真正的妻子喽。”南易兴味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仲隅是错的?”
我瞬间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之间和画皮差不多的?”
“猜的。”南易说道,“仲隅话里话外不都是这个意思吗?他觉得眼前这个和他未婚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假扮的,而他又一直在问未婚妻的下落,情况理应和画皮差不多。”
我点头道:“还是你聪明一些。”
南易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随即,我果然听见那个叫仲隅的痛心疾首地对篱落说道:“我被你抓紧洞中,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你让我怎么安心和你在一起,你做梦,做梦都没有那么美好的事情!”
“你恨我?”篱落听见这控诉一般的话语,当即像是被击中了内心最疼痛的部分似的,痛苦地说道,“所以你要杀我,所以你要让我嫁给那河妖,即便这么多天,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仲隅痛苦地闭上眼睛,说道:“不,如果不是你这张脸,我看都不可能看你一眼,你以为你凭什么能陪在我的身边?我需要你吗?我根本就不想看见你!”
即便是飘在上空,我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心里也替那个女的不值,虽然她是站在欺骗的立场上,但她对仲隅的爱却是真的,仲隅即便不想接受,但也不该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啊,唉,那女的好可怜。
篱落像是被他骂傻了似的,呆愣愣地看着他,足足好几秒,她才讽刺地一笑,字字泣血地说道:“是啊,我长成那个样子,无论我有多爱你,你也不可能看我一眼……”
“可你就没有想过吗?我长成那个样子是我愿意的吗?我也想长的好看,可我生来就是那个样子,你让我有什么办法?”篱落痛苦地说道,“照你的意思,长得丑就没有权利爱人吗?就是因为我长得丑,我就没有陪在你身边的资格了,是不是?”
仲隅像是被击中了似的,沉默不语,我想他心里也是纠结的吧,毕竟这个女人是真心待过他,这个世上,还有谁能这样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即便是爱人,全心全意地付出的,又能有多少呢?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篱落回来了你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天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之前你明明对我很好的,难道就是因为我这张脸是假的,你的爱也就全都成了假的吗?”篱落哭泣着道,“仲隅,我是爱你的,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仲隅的面色也有些许松动,但因为这么多民众都在底下跪着,他绝不可能把河伯的新娘给放走。于是他最后问了篱落一句,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的未婚妻在哪里!?”
“呵。”篱落失望地闭上眼睛,仰头大笑了起来,“吉桑,你看你,多么可笑。”
她失控一般,笑声越来越大,里面嘲笑的意味也越来越浓:“你为了他,甘心自断双翼,沦为凡人,甚至每晚都要忍受噬心之痛,吉桑啊吉桑,你毁了自己的脸,毁了自己的一切,结果呢?结果人家只要人家的未婚妻……”
“未婚妻,狗屁的未婚妻!”吉桑突然暴怒了起来,双目赤红地朝仲隅说道,“她死了,她早就已经死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仲隅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似的,震惊地在原地愣了几秒,才重新换上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挥舞着手上的法杖,又开始念咒辞。
吉桑朝他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脸上精致的妆容有些花了,眼里也流出了血泪,一副狰狞可怖的样子,她身上繁复的嫁衣无风自动,她一边大吼,一边绝狠地说道:“我要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永世不得好死!”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仲隅大喝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来人呐,她要魔变,快,快把祭祀进行下去,只要将她献给河伯,她就做不出什么大动作!”
接下来的一幕幕,全都像电影大片一样,场面宏伟的简直不像真实的。
密密麻麻的人们爬上祭台,将困住吉桑的木桩抬起来,放在河边的一个木筏上,将她放到了河水当中,而这个时候,那个叫仲隅的渣男便在河边吟唱起了一首古怪的咒辞来。
随着这咒辞的进程,河水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搅动了一番似的,荡起巨大的浪潮,一波一波地扑向两岸,浪潮过后,是巨大而深邃的漩涡,漩涡中间,一条形状诡异的生物悠悠地从漩涡里浮了上来!
“龙马!”南易突然发出惊呼,说道,“原来是这样,河图洛书真的在这儿!”
什么什么?我听的一懵,下意识地问道:“你刚说什么?龙马?什么龙马?是网球王子的那个越前龙马吗?”
南易对我简直服气了,愤愤地在我额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什么网球王子,我说的是河中间的那个神兽,半龙半马,乃是洪荒时代的神兽,现今已经没有了。相传,正是龙马将河图交给伏羲的。”
“那厉害了啊!”我震惊地说道,“所以,他们说的那个什么河伯,就是这个龙马?”
南易没有给我准确的答案,只是说道:“目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之前的推理都是正确的,这个河道的确是被河图洛书给冰封的,至于原因,恐怕还和这两位怨侣有关。”
“难不成是吉桑嫁给龙马以后,气不过将河图洛书骗来,报复他们吗?”我开玩笑地说着,想了想,又推翻道,“不对啊,那我们为什么会在冰面下看见吉桑自己的尸体呢?”
奇怪奇怪,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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