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马是干什么的?它就是这河里被称为河伯的东西吗?”我见南易没有回答我,便又问了一遍,“仲隅说要把吉桑献给河伯,那他那个咒语就一定是召唤河伯的啊,现在出来这么一只神兽,仲隅也不见惊慌之色,难道我的推论是正确的?”
南易没有肯定我的观点,只是说道:“东西不在龙马身上,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女鬼的身份也有待考证,这个小伙子这次明显是踢到铁板了。”
“对啊,虽然那个壁画上面看不出这女的的身份,但她刚才说什么自断双翼、沦为凡人之类的,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难不成她会是神仙吗?”我不解地问道,“你说这个男的为什么一定要对她赶尽杀绝啊,吉桑之前对他不是很好吗?”
南易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指地揽紧了我的肩膀,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可能也是担心他未婚妻的安全吧。”
他这样一说我就没有话说了,南易毕竟是个男人,比我更加了解男人的想法,有的时候我看问题可能并不全面,南易却能想到更深的一层去,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是吉桑对不起仲隅在先,仲隅又担心他的未婚妻,几番巧合的作用之下,导致了这样的悲剧,谁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别的。
“这一定是个惨烈的结局。”我无奈地把头靠在南易的肩膀上,唉声叹气地说道,“我觉得他们都挺可怜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过日子,非得作呢,害人害己,我就不信这条河被冰封上了之后,这个叫仲隅的能跑的掉。”
南易也是唏嘘不已,说道:“谁能万事尽在掌握呢?”
是啊,谁能万事尽在掌握呢?当时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沦为这样的地位,到如今还不是被自己最爱的人用这么残忍的的方式逼迫而死?
长大以后,大多数的人都会成为自己讨厌的人,这在一定程度上是悲哀的。
“我要诅咒你们!”吉桑的竹筏被推进了漩涡当中,她还在哪里愤怒地高声喊道,“仲隅,你和你的族人,个个不得好死,无论你搬到哪里,无论你经历了多少次投胎,我都要诅咒你,与你的爱人永远因为误会而天人相隔,永远求而不得,她永远比你早死!”
看了吉桑真的恨极了,竟然对仲隅设下这么恶毒的诅咒。
“闭嘴!”仲隅无法忍受地大声呵斥了一句,随即又开始念刚才没有完成的咒语,那疯魔一般恶毒的态度,明显是想将吉桑置于死地,任谁也不可能看出他们之前可能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我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的,十分操心事情的进展,虽然他们已经全部都是过去式了,这些人都只是幻境,无论是可怜的吉桑还是此时歇斯底里的仲隅,都已经被时间的年轮冰封了起来,成为厚厚寒冰之下的一缕亡魂,但我还是想知道他们究竟是谁,埋葬了把他们的爱情和仇恨。
说话之间,那形状诡异的龙马已经尽数从漩涡之间爬了上来,几步踏到吉桑的竹筏旁边,朝怨恨的吉桑低下了头,他长着一个硕大的龙头,却安在一匹白马的身子上面,四只蹄子全数燃着火,即使在水里也不会熄灭。
他踩在半空中,稳稳地立在竹筏旁边,垂下龙首去看竹筏上的吉桑。
在瞧见她的面容时,龙马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吼,好像含着无边的怒气一般,四只蹄子胡乱蹬踹着,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和漩涡,巨大的浪头拍打在岸上,将好多看戏的人都卷进了水里!
“糟了,祭司大人,和河伯为何如此生气?”有人不解地说道,“是不是因为贡品有问题?”
仲隅白了那人一眼,怒道:“你几时看到有什么问题了吗?河伯大人这并不是在生气,而是高兴,这妖孽总算起了一丝作用。”
“气死我了,没见过这么恶心的渣男。”我愤愤地说道,“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这样说?”南易安抚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并没有说什么。
我好悬没给气死,如果不是我知道眼下的情况只是怨气凝结出来的幻境,我一定会下河把这个女人给救上来,但现在就算我想也是不行的,因为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除了能像看电影一样感受到局中人的喜怒哀乐,其余什么也做不了。
“原来那龙马真的是河伯。”我说了一句,又推测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龙马发怒把他们都给冰封了起来吗?”
南易摇了摇头,说道:“龙马只是媒介,河图洛书不在他哪里。”
“糟了,龙马可能要对吉桑不利。”我看到四只蹄子着火的龙马踏在了竹筏上面,那竹筏瞬间燃起了巨大的火焰,被放置在竹筏上的吉桑瞬间被火焰包裹,看不见了。
我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为这个可怜的女孩狠狠地揪了一把。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吉桑会因为这大火而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大火逐渐熄灭,定睛再看,却发现身着盛装的吉桑微微地骑在了龙马的背上!
而龙马竟然以一副臣服的姿态,温顺地站在半空中,冷眼看着岸上无知的人类。
那一瞬间,原本因怨恨而爆发出强烈杀意的吉桑突然变得仿佛会发光一般,睥睨着众人,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整个傻眼了,和岸上的群众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了这样,这个可怜的吉桑竟然能让龙马臣服于她?!
她究竟是谁?
岸上的仲隅显然和我一样,一时只惊悚地看着仙人一般立在无数漩涡上空的吉桑,害怕的两股战战。
“她是河图洛书的主人。”南易突然开口说道,“错不了,冰封是她造成的。”
我一愣,看向南易,讷讷地说道:“可是,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吗?如果她是河图洛书的主人,即便她因爱生恨,把在场的人都给冰封在了河里,可她没必要把自己也给弄进去吧?”
要知道我第一次在冰下面看到的人就是她啊,之前我就怀疑是她,可越想越不对。
“如果那不是她呢?”南易突然说道,“她此时的躯壳并不是自己的,你忘了吗?她的真身必定不是这样,现在所居的,是别人的身体。”
这话一说我就明白了,一时只愣愣地看着河岸。
果然,就像南易所说的那样,就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时候,骑在龙马身上的吉桑突然朝岸上挥了挥手,一个十几米的浪头就朝岸上拍了过去!
岸上的人尽数被卷进了河水当中,一瞬间,哭声震天,那场面真的好似地狱一般。
我简直没眼看,下意识地把视线转开,南易却在一旁解说道:“仲隅逃了,吉桑对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逃了?”我回头去看,正好看到仲隅惊慌地要逃走的画面,吉桑自然也看见了,但却并没有追究,而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讽刺地说道,“你不是要找你的未婚妻吗?她就在这儿,你怎么又不想要了?”
仲隅猛地顿住了脚步,回身来看。
却见到篱落的躯壳里悠悠然冒出一道白光,之后,身着华服的篱落便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似的,软软地趴在了龙马的身上。而那道白光一从篱落的躯壳里离开,就立马化成了人形,正是我们在壁画上面看见的那个像猴子一样的人!
“这具躯壳怀了你的孩子。”那猴子一样的人怪异地说道,“你不回来把她带走吗?”
仲隅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选择一般,立在原地没有动,吉桑看着他的样子,登时仰头大笑起来,说道:“看来你对你的未婚妻,也没有所谓的爱情嘛。”
话音未落,她就挥出一道白光,将龙马身上的篱落给唤醒了。
篱落看到眼下的场面,大惊失色,瞬间哭求道:“仲隅哥,你,你救我!”
“篱落,对不起。”仲隅脸上出现愧色,却直接转晒离开了,半分留恋都没有。吉桑在河中心发疯似的大笑了起来,举起双手缓缓地向上做了一个托举的动作。
那一瞬间,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翅膀形状,猛力地扇动了两下,河水便像是被两只无形的大手给拨动了一般,剧烈地颠簸了起来,跌落在合理的躯体接二连三地浮在了水面上。
要知道,只有死人才会浮起来,这是不是说明,这些人全部都已经死了?
我在岸上看的叹为观止,被这自带大片特效的场面震撼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仲隅最终还是头也不会地跑了,吉桑便丧失了最后一丝耐性,将龙马背上坐着的篱落推到了河中间,篱落露出了无比惊恐的神色,却连惊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被巨大的漩涡给卷了进去。
半空中猴子一般的吉桑发出一声困兽似的怒吼,下一秒,她的翅膀上面竟然浮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些文字发出耀眼的光芒,逐渐剥离出她的翅膀,转而在空中汇聚成了两个华丽的卷轴!
卷轴成型的一瞬间,龙马仰头嘶叫了一声,而后逐渐前膝下跪,做出一副尊敬的臣服姿态来……
“河图洛书!”南易眯起眼睛,激动地说道,“果然如此。”
我的心跳一瞬间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快度,瞪大了眼睛无比震惊地看着浮在半空中的两个卷轴,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这就是河图洛书?!
实在是太惊人了!霁晴引我们过来,果然是为了给我们提供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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