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还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从一个人的脸上探察他的居心。——莎士比亚
按理说，大家都很累了。
按理说，也都该去睡觉了。
窗外下着不大不小的雨，雨水打在初秋的山崖上，打在刚刚死去的落叶上，声音很有层次。
“这就是秋天的味道，有一点烧焦的气味，就算是在雨中，一样可以感觉的到。”西门拿着酒杯，站在木窗前，悠闲地说。
“那是你的印象，我可没有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我只感觉到泥土的清香，”李科抿了一小口威士忌，淡淡地说：“想必西门对秋天那种燃烧树叶的记忆太深刻了，要说烧焦的味道，我觉得酒里面有，特别是这种洋酒。”
“你们两个不必一到深夜就化身为诗人，”白方笑着说：“难得我们说服老婆，出来爬山，我说还是早点睡觉的好，保持体力，明天不是说要征服最高峰吗？”
“你觉得这雨明天能停吗？别忘了这是秋天。”西门把窗户关上，回身坐在竹椅子上，懒懒得说：“这是天意，你们俩说服我明天起早，可是老天爷不答应，他想让我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这样的天，这样的雨，是睡觉的黄金时段。”
“是啊，也是喝酒聊天的最好时光。”李科一口把酒喝干，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老李，我觉得你的体力可是有所下降阿，昨天上山的时候，每次都是你提出休息，最后决定回去开车上来，你错过了不少风景。”白方有点自豪的说：“按我的想法，爬山就是要走路，沿途的欣赏风景，有时候山顶的风景不一定是最好的。”
“我能放下工作出来，能投入这大自然，已经是一种享受了。”李科笑了一下，靠在躺椅上，望着窗外的雨。
“也是，西门，听说你和你老婆之间有点痒了，这还不到七年呢，太快了吧？”白方把话题转向西门。
“小磨擦而已，有了孩子，我可能付出得不够，懒散惯了，也自由惯了。”
“西门，你和你老婆怎么了？不是一直挺好的？”李科问。
“简单的说吧……”西门慢条斯理的说。
“别简单的说，时间还早呢，反正明天那里也去不了。”李科打断西门。
“好吧，”西门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放下，无奈的笑了笑，“我辞职以后，一直在写作，前两本书卖得还不错，后来因为经历事情少了，灵感自然也下降了，一直无所事事了很久。余欢的公司那一段时间也有点忙，她想让我去帮她，其实这件事她早就和我商量过，我一直没答应，我对做生意有抵触。有了孩子，她也对工作失去了兴趣，没办法，我勉为其难，可是我心里实在讨厌。”
“我明白了，其实你是觉得要是去经营老婆的产业，会被人看不起，被当成小白脸。”李科似笑非笑地说。
“你在说你自己吧，”西门笑了笑，继续说：“后来我不想干了，和她商量把公司买了，同时我也和人正谈着，可是余欢坚决反对，她说，我没职业了，她不能再没有，这公司是留给孩子的。唉！于是，我只好继续做这个公司工作，心情差了，所以，吵架是无可避免的了。”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换了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要不然这样，你把公司卖给我，我给你经营，等咱孩子长大了，你再拿走。”李科豪爽的说。
“你会能看上这点生意，别逗我了。”西门摇摇头。
“西门，那你想干什么？你说说。”白方问。
“那还用问，他想做侦探。”李科笑着说。
“我还真想，虽然成立一个这样的公司也不算违法了，而且挂牌经营的侦探事务所现在也不少，只是我不喜欢整天为了调查婚外情、清理债务、查假维权、人员下落、商务欺诈调查等等事件而忙碌。”
“你又不缺钱，没兴趣的你可以不接阿，你要想搞，我支持你，”白方点上一支烟，朗朗的说：“就凭你帮助我处理的那些案子，公安厅的领导们都啧啧称奇，他们也一定能给你大开绿灯，你要嫌麻烦我帮你搞定，有什么案子，特别是有深度的，我一定请你出马。”
“嗯，我也支持！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我第一个找你。”李科举起酒杯。
“再说吧，还要过余欢那一关。”
“真泄气。”李科把酒杯放下，喃喃地说：“什么事，一碰到女人，就麻烦了。”
“老李啊，我倒像听听你的故事，你的婚变前一段在圈内炒得沸沸扬扬，怎么好好的，就离婚了。”白方问。
“好啊，和别人也不敢说，憋了很久了。”李科喝下一口酒道：“好多人都说我发达是靠了女人，靠了老丈人，我承认，这是事实，我也没办法解释，可是我对珍珍可是真心相爱，我认识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家事。”
“嗯，我了解，那时候你还在警队，你和她算是英雄救美。”白方点点头。
“自从我决定离开警队，就明白会遭人白眼了，对吧，西门，你不也是……”李科苦笑着对西门说。
“西门，西门？”白方看着西门，对李科说：“这家伙怎么睡着了，叫他回屋睡吧。”
“让他眯着吧，叫他起来，就又睡不着了。”
“说实话，我们都不年轻了，这一下午，走的真吃力，要知道路这么长，我们也开车上来了。”
“你信邪不信？”
“不怎信，我可是警察啊。”
“你算了吧，你和西门办的那些案子，我看都够邪乎的，我打小是从农村出来的，邪乎事儿听了不少。”
“什么邪乎事儿，说来听听。”白方听到这种东西，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都是农村里面流传的，你听了别笑啊。”李科把酒杯放下，表情神秘的说：“我们那里有个老头，穷了一辈子，哎，不过那个年代谁家不穷，老头有三个儿子，都在地里干活，整天累死累活的。不过这个老头人好，在村里面那算是一个善人，家里穷成那样，可是一旦知道别人家有困难，就能有力出力，能有钱出钱。后来老头死了，埋了。老头死后，三个儿子日子越过越好，都发了，大家都说是老头生前积德，死后福泽子孙。”
“这算什么邪乎，善有善报呗。”
“是啊，可是后来，三个儿子有钱了，第一个想修的就是阴宅，于是给老头迁坟，棺材抬出来的时候，大家惊奇的发现，下面有一汪水，里面有三条鱼。”
“这倒是奇怪，后来呢？”
“听老人说，当时迁坟的都是年轻人，什么也不懂，没在意，那三条鱼没人管，埋了。”
“我知道结果了，后来这三个儿子败家了吧？”
“不光败家，陆续都死掉了。”
“可惜西门睡着了，要不然，他准喜欢这种故事，不过，我记得你对此不感兴趣啊。”
“我这叫精神转移法，”李科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媳妇儿跟别人跑了，我觉得窝囊，最近做什么都烦，前一段回老家，我给乡政府捐了一笔钱，给他们盖个学校，然后到处转了转，看望了一些远房亲戚，主要是散散心。老家那些人和我没什么聊得，也就是说点奇闻轶事，他们认为的奇闻轶事，我讲得不好，那些老人讲的有头有脸的，特别是在那种环境下，让我听得不由得浑身发冷，嘿嘿，烦恼就好像减轻了。”
“对啊，你要说你的婚变的，怎么撤到鬼故事上面了，你还真能扯。”白方笑了。
“你……”李科假装受伤的样子，用手抓住胸口的衣襟：“好不容易有点忘记了，你又提！”
“好好好，我不提，不过，也是，结婚十几年了，为了孩子，也不该走这一步。”
“你说不提，还是提了，出来就是想换换心情。”
“关键是，我不善于讲这些故事，没办法给你分神，要是西门还差不多。”
两个人正在闲谈，一边的西门突然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满头大汗，眼光发直。
“你怎了？吓我们一跳。”白方差异的望着精神恍惚的西门。
西门紧促的呼吸着，过了很久，才缓缓地说：“见鬼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