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四大美女就是这么娇艳-第一艳女 杨贵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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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华清宫》

    长安回望绣成堆,

    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

    她有倾国倾城之美,她天生丽质、精通音律、擅长歌舞……

    为了她,万人之上的大唐皇帝抢了自己的儿媳妇;为了她,万人之上的大唐皇帝命人从千里之外运来新鲜的荔枝;为了她,万人之上的大唐皇帝险些命丧兵变……

    她有着惊心动魄的爱情、纠葛难解的关系。因为她,历史的车轮拐了弯!因为她,干练的皇帝颓废了!因为她,边关守将叛乱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美,因为她是让花儿都自叹不如的杨贵妃!

    美女档案

    姓名字号:杨玉环,别名杨贵妃

    籍贯:蒲州永乐(今山西永济)

    生卒年月:公元719~756年

    个人爱好:歌舞

    家人:父亲、母亲、姐姐、弟弟

    命中男人:苏、寿王、唐玄宗

    生平大事:嫁给公公,万千宠爱于一身

    第一节

    杨家有女初长成,嫁入皇朝帝王家

    十六岁的美少女,散发着无尽的青春活力,胴体晶莹如玉,光泽而又弹性十足,纤细而不瘦弱,骨肉均匀的身段衬得凸凹有致,波澜起伏,长长的黑发齐整的梳向脑后,如同出污泥而不染的玉藕,滑腻光洁,颈脖圆长,温润如雪,美得惊人。

    一 情窦初开

    “小玉,快点!”杨家四小姐在花园里面低声催促到。被唤作小玉的丫头急忙跑过来,低声对着四小姐说道:“小姐,苏公子正在大堂和杨大人聊天呢。”

    一听小玉提到苏公子,玉环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潮,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在后花园碰见苏公子的情形,仿佛觉得苏公子那明澈的眼眸正凝视着自己。

    玉环悄声和丫头低语了一会儿,丫头出去了。不一会儿丫头跑来低声说:“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

    苏喆乃是洛阳最富有才情的才子,无数的少女对他投怀送抱。对于这些名门少女的私自暗约,苏喆已经不以为然。

    不过他久闻杨家姐妹的漂亮,那天在后花园匆匆一瞥,倒也是在自己的心头留下了一个倩影。本来苏喆还在想怎么才能够打动杨家姐妹的心思,没有想到她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当夜,苏公子准时来到了洛河。

    月如钩,悬垂于天,静静的洛河水倒映着弯弯的月牙儿。河水两岸是些高高低低的柳树,婆娑的月影下柳树仿佛一个个美女在曼舞。

    突然身后有人低低地叫道“苏公子”,苏喆转过头去,水声响动,一叶扁舟飘了过来。杨府的丫头站在船首正在招手。

    只见船尾一个女子持桨荡舟,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月光一映,更是灿然生光。

    苏喆只觉耀眼生花,不觉得痴了。内心深处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悸动在瞬间抓住了他。

    小玉把船摇到岸边,叫道:“苏公子,上船来吧。”苏公子猛然从茫然中苏醒过来,转过头来,碰见了四小姐的目光,只见四小姐正满目含情地看着自己,两只眼睛仿佛两潭幽深的湖水瞬间把自己淹没。

    苏喆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在月光下,四小姐笑靥如花,衣襟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仙子,而静谧的洛河之夜仿佛仙境。苏喆如痴似梦,双手再次揉了揉眼睛。

    只听见小玉低低催促了声:“公子,别发呆了,快些上船吧,上船看的机会更多了啊!”四小姐啐了一口:“小玉,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脸却刷地一下红了。在明亮的月色下,娇嫩的肌肤仿佛能够被微风划破。四小姐的声音低低的,仿佛夜间泉水一般清脆,撞击着苏喆的心。

    苏喆脸也红了,急忙上了船,心里却像是一锅煮开了的水,“扑通扑通”地跳动不已。这种情况在苏喆还是第一次出现,他见过了太多的美女了,哪一次不是他控制着局势和气场?那些王侯将相家的小姐们可是都和他有过私情,像是今夜这样的悸动和心跳自己还是第一次。

    苏喆在船中坐下,明灭的烛火下,四小姐更是美艳无比。苏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呆呆地看着四小姐。四小姐有些窘了,低声问道:“公子为何一言不发啊?”

    “四小姐实在是太漂亮了!小生一时失礼,还望小姐不要见怪。”虽然平时听惯了丫头们的称赞,但是此时听见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直率的夸奖,她还是娇羞地低下头,一双娇嫩如莲藕的手轻轻捻着衣裙,讷讷地说道:“谢公子夸奖!”

    苏喆虽是情场老手,今夜还是有些失态,不由得稳了稳心神,说道:“四小姐,小生能够和如此漂亮的你共同赏月,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四小姐看着苏喆英俊的脸孔泛起红潮,低声说道:“公子不用叫我四小姐,叫我玉环就好了!”

    苏喆粲然一笑说:“玉环这个名字好,玉环这个名字能够配得你这样的佳人,也是这两个字的福气。”

    听见自己心上人的称赞,杨玉环乐开了怀,脸上也绽开了笑容。玉环盈盈一笑说:“苏公子在洛阳可是人人都知道的大才子,不像玉环这样的粗笨丫头不懂才学。”

    苏喆挪动了下身子,抓住了杨玉环的小手,玉环稍稍做了一下挣扎,但是没有挣脱,也就随他握着。

    这时洛河上突然刮起了微风,蜡烛一下子被吹灭了。月光照进了船舱,只见舱外的丫鬟小玉,趴在船首睡着了。

    苏喆看着玉环光洁如玉的脸庞,红若樱桃的小嘴,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船舱里是淡淡的月色,苏喆右手轻轻搂住了玉环的腰肢,玉环颤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做出反抗。此刻她的心里仿佛小鹿乱撞一般,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只是觉得依偎在苏公子的怀里有些紧张,但是又感到特别幸福。

    突然他的头低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在月色下亮闪闪的。她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地喷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她有点慌乱,紧紧地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感觉自己的嘴被他热情的嘴唇给堵上了,感觉着他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和深情。她有点惊慌,但很快就被这感觉陶醉了。

    就这样,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像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凝结,仿佛微风吹皱一池春水。一种温暖的情欲从她的心中升起,仿佛想让她长时间的在幸福中沉迷下去。

    良久,唇分,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她躲避着他的眼神,低下头去,小脸微红。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朗照着,仿佛能够听见两个情人低低的呢喃和他们的心跳……

    苏喆本来想着有下一步的行动,这时小玉在船舱外低声叫着:“小姐,我们要回去了,再不回去会被老爷发现的!”

    玉环愣了一下,从苏喆的怀里挣扎着站起,脸上红扑扑的,低声对苏喆说:“公子,我要回去了。”

    苏喆看着玉环娇羞的面容,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低声对她说:“玉环,明天我仍旧在这里等你!

    第二天,苏喆和玉环在船上再次见面了,这次玉环穿着黄色的长裙,别有一种韵味。

    见面后,苏喆不再迟疑,右手轻抬起玉环那吹弹可破的俏脸,一阵迷醉,吻了下去……

    船舱摇碎了河面上的月牙,一江的无数的月亮在水里摇晃和游弋,除了船桨击水的声音,就只有低低的销魂的呻吟声弥漫在整个河面上,足足缠绵了半个时辰,河面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重喜悦中,玉环觉得要是能够和苏公子一辈子这样该多好啊……

    二 嫁给寿王

    开元二十三年春,玉环年值十五,因为堂兄杨洄与武惠妃的女儿咸宜公主成婚,她受邀作公主嫔从,这正中喜爱热闹的玉环下怀,于是便欣然接受。咸宜公主一见玉环,便觉玉环很得己缘,两人交谈甚欢,并互引为知己之交,以姊妹相称。

    在当天的宾客中,寿王李瑁看见了杨玉环,在席间,李瑁深深地被杨玉环的容貌所吸引,寿王决定一定要让玉环成为自己的王妃。

    在玉环堂兄结婚之后,寿王经常光顾杨府,随后就遣人来提亲了。杨府当然满心欢喜的答应了。没有人问玉环的感受,玉环和寿王的婚事就这样定下了。

    没有一个人敢违抗皇室的命令,何况这也是杨家飞黄腾达的一个好机会。苏喆听说这样一个安排,很知趣地离开了洛阳,很长一段时间里,杨玉环沉浸在对苏喆的思念之中,她也不知道苏喆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他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云游去了。

    开元二十四年二月,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东都洛阳城南的尊贤坊南街栅前,河南曹参军杨玄的宅所里,二十多名皇家典礼人员,整齐地沿着伊水岸排列着。

    忙碌的杨宅喜气洋洋,一支皇家仪仗队装点着风景,奉皇帝诏命的大唐宰相李林甫以及随李林甫而来的黄门侍郎陈希烈被迎进大厅,这时,一名天生丽质的少女在丫环小玉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出来。这位少女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她那绝世的美却震惊了担任册皇子妃的李林甫等人,他们呆呆地望着这位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的杨家四小姐杨玉环半天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杨玉环已经对着李林甫拜了又拜,当行完一切礼后,她就等在一旁,等着拿宰相手中的诏命册,杨玄见妹妹连叫了几声“李大人”后,李林甫才好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地把手上的诏命册递给了等待的杨玉环。

    司仪官用歌唱般的声音唱道:

    维开元二十四年,岁次乙亥,十四月壬子朔,二十四日乙亥。皇帝诏日:于戏,杨屏崇化,必正壶阐,配德协规,允兹懿哲。尔河南府士曹参军杨玄长女,公辅之门,清白流庆,诞钟粹美,含意秀出。固能微范夙成,柔明自远;修明内湛,淑问外昭,是以先极名家,丽效藩国。式光典册,俾叶黾谋,今遗使:户部尚书中同中书门下李林甫,副使黄门侍郎陈希烈,持节册尔为寿王妃,尔春弘宣妇道,无忘姆训。率由孝敬,永固家邦,可不慎欤。

    “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玄与女儿及家人跪地谢恩后,为皇子册妃的正副使走了。

    迎亲的鼓乐声响起来了,新娘杨玉环出现了,婚典上的人顿时被一种清芬的花香和耀眼炫目的明丽的光所笼罩,人们睁大了眼睛,屏声静气地凝望着这个天地精华蕴育出来的尤物,难以相信世间会有如此让人痴迷的绝色女子。

    玉环芳龄十六岁,光洁的脸上带着孩童般的纯真和稚气,她眉眸间散发的是成熟女人的艳美,当她在这个明亮的上午喧闹的街道中轻盈地穿过所有人惊讶不已的目光时,她的惊世的美终于展露在阳光下,尤其是她身上的那种肉体芬芳和鲜艳闪亮的肌肤更使人眼花缭乱。而那种令人不安的纯洁无瑕和天真浪漫,又显示了一个蓓蕾初放的少女的奇美。

    杨玉环并不知道,在她十六岁的这个春季,她的美正在被洛阳人们相互传送着,顷刻之间,整个洛阳都被她的美丽照亮了。

    杨玉环这个甜密温柔的新娘,她怀着幽深而惴惴不安的幸福,静静地坐在轿子里,在她的眼中,全是初作新娘的新鲜感。虽然她已经深谙男女之间的情事,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能够在这样排场下出嫁该是多大的荣光啊!

    更何况,她要嫁给唐玄宗的儿子寿王李瑁,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

    小小年纪的玉环对自己的丈夫怀有一份复杂的甜蜜情意,她知道他是当今皇上唐玄宗和他的宠妃武惠妃最疼爱的儿子,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封他为寿王,而且极有可能立为太子,成为下一位皇上。虽然寿王的出现,拆散了她和苏喆之间的感情,但一年多过去了,她已经不再记起苏喆了。更重要的是寿王风度翩翩、优雅高贵、俊美温柔,无论哪方面,这个寿王带给她的感受都比苏喆留给她的印象深。在当年堂兄的婚宴上,她曾经见过他。

    坐在轿子里的玉环迷迷糊糊地想着,轿子来到了寿王府,当美丽绝伦的新娘出现在寿王府时,杨玉环神奇的美在寿王府再次掀起了风波。新婚的仪式过后,她终于成了他的新娘。他终于可以拥有她了。

    三 洞房之夜

    婚房中高高竖立的红烛,为洞房中的美景增添了些许情调,寿王紧张地揭开了玉环头上的盖头,一张俏生生的脸展现在寿王面前。寿王用手轻轻抚摸玉环的脸,玉环羞答答的,她声音如蚊子般的道:“寿王,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就寝好吗?”

    听着这妩媚羞涩的音调,寿王的心不禁一颤。寿王颤抖着用双手脱去了玉环的衣物,一具美妙绝伦的娇躯,呈现在寿王的眼前。

    十六岁的美少女,散发着无尽的青春活力,胴体晶莹如玉,光泽而又弹性十足,纤细而不瘦弱,骨肉均匀的身段衬得凸凹有致,波澜起伏,长长的黑发齐整的梳向脑后,如同出污泥而不染的玉藕,滑腻光洁,颈脖圆长,温润如雪,美得惊人。淡淡的灯光下,衬托得她的肌肤更加迷人。

    玉环的艳丽风情在婚后的生活中层出不穷地逐层展开,她的每一层绽放都让寿王神魂颠倒,更让他心动的却是,杨玉环身上的那种泰然的健康和青春的活泼与敏捷,她的笑声充满了一种流水般清澈透亮的滚动感,清脆、响亮、欢乐,把屋顶树梢的鸽子也震得展翅而飞。

    一天,寿王李瑁四处寻找着他的小王妃玉环,但是他找遍了屋内屋外和园中一切该找的地方,但都没有找到,正当万分焦急之时,侍女告诉寿王,王妃去了阖闾阁。

    于是,寿王又匆匆出府,上城墙——阖闾阁是建在城墙上的,上面有观象台,在观象台的长廊上,寿王远远地见到王妃独自一人站在那里,风吹起她那艳丽的裙裾,飘飘的衣裙像水的波纹一样在风中浮动,她长长的秀发也被风吹得很凌乱,但是,在风中的寿王妃玉环却有着一种宛如仙女的飘逸风采。

    寿王见到他思念的王妃,高兴地急步而上,轻唤道:“玉环!”杨玉环看到丈夫,拢了下自己的散发,她深情地扑进了丈夫的怀里,年轻的寿王扶着妻子的双肩,与她痴痴地相望,两人都没有说话;寿王轻轻地抚摸着她有点凌乱的长发,那抚摸是那样的舒服,玉环笑了。在风中,她的迷人一笑,真是风情万种。

    寿王被这勾人的笑惊呆了,他呆呆地看着她,让她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接着,她喜悦地在丈夫面前撒着娇:“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嘛,怪不好意思的。”

    寿王定了定自己的心情,对妻子说:“玉环,今天我在母后那里看到一幅画像,那是母后二十岁时,一位有名的画师给她画的,母后说她年轻时,有些像现在的你!”

    寿王妃矫情地问丈夫:“是吗,你看着像不像?”

    寿王想了想,坦然一笑道:“我对母后说很像,但是我觉得,你比她更好看,不,她根本就不能与你相比!”

    玉环又笑了——笑得让寿王又一次迷失了自己,他觉得玉环的笑似魔、似幻,这笑能勾摄人的魂魄。现在,他在妻子似魔似幻的盈盈笑声中,忘情地挨近妻子,伸出手,轻抚妻子的面颊,娇俏的玉环却推开了丈夫,低声说:“会被人看到,我们走吧。”

    寿王一边伴着妻子前行,一边关心地问:“这么大的风,你怎么独自一个人上闾阖阁呢?”她撒娇地回答:“我一个人在屋里好闷,出来看看嘛。”

    寿王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让你孤单了。我最近一直忙于宫中之事,没时间陪你,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会多抽出时间陪你的,我会时时和你一起出游,省得你寂寞。”

    “谢谢你!嫁给你,真的好幸福!”寿王妃笑盈满面。

    “和你在一起,我会忘记一切烦恼,生活也变得美好轻松了。”寿王虽然并不热衷于当太子,但是出于母亲的意向,他不得不去奔波忙碌。

    拥着美艳的妻子,寿王和她向寝宫走去……

    第二节

    玉真观玄宗惊艳,御林苑倾诉衷情

    马走得越来越快,马上的杨玉环身子也摇摇晃晃地随马身摇摆着,她柔韧的腰肢,她左右晃动着自己的双肩的姿式特别女人气,当时她身着一件宽大的色彩浓丽的衣裙,几乎把马身遮了一半,只露出头和尾,就像一只色彩斑斓的巨大蝴蝶和一匹马结合了起来,远远看去,让人以为遇到了什么奇妙而又神秘的山林动物。而那副东张西望的模样,又带有一种对万事都感到新奇的孩子气。

    一 心存邪念

    为了排解杨玉环心中的烦闷,取悦生性好动的妻子,寿王常带着妻子出游,他们时常乘了车悄悄出游,有时,换了便服乘轿子在市区出现,曾有不少人看到寿王和他的王妃同游同乐。

    婚后的日子对于玉环来说是愉快自在的,她越来越喜欢她的丈夫李瑁了,她觉得自己在丈夫眼里,就好比是暖房中名贵的花朵,被他供奉着,让他观赏。

    有时,杨玉环会独自进入自己房间,对着铜镜观看,她自问:“我真的很美吗?”

    杨玉环被人们称为“洛阳第一美”,但是,稚气未脱的她却有些怀疑,她常对着镜子搔首弄姿——她作出了一种自己以为是美丽的姿态,然后,她就对着镜子扮鬼脸。

    除了丈夫宠爱杨玉环之外,执掌后宫的代替皇后之位的武惠妃也钟爱她。

    开元二十五年九月,武惠妃生病了。好在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两夜三日,她就病愈了。

    但这次生病后,武惠妃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而且明显消瘦了,身体越来越差。为了能让她的身体恢复到以前,深爱着她的皇帝李隆基以长安很冷为由,陪她赴骊山温泉,一方面是避寒,一方面是让武惠妃在温泉中疗养身体。

    这次去,规模很大,除了皇族中人外,百官也有不少随驾到骊山办公,大臣们有不少人在骊山有府第,家眷也相随而去,这骊山突然之间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女眷们鲜艳夺目的服装。

    杨玉环也随着丈夫第一次来到了闻名天下的骊山温泉区。这天下午,阳光灿烂。骊山山道上出现了一个轻装骑马的年轻妩媚的女人,她漫不经心地对着周围的一切东张西望,马儿也和马上的人差不多,在冬日透明的光线里懒洋洋地走着,这个女人就是杨玉环,随着马的前行,杨玉环那颀长健壮的躯体也随着摆动着。

    马走得越来越快,马上的杨玉环身子也摇摇晃晃地随马身摇摆着,她柔韧的腰肢,她左右晃动着自己的双肩的姿式特别女人气,当时她身着一件宽大的色彩浓丽的衣裙,几乎把马身遮了一半,只露出头和尾,就像一只色彩斑斓的巨大蝴蝶和一匹马结合了起来,远远看去,让人以为遇到了什么奇妙而又神秘的山林动物。而那副东张西望的模样,又带有一种对万事都感到新奇的孩子气。

    她就这样无所顾忌地策马前行,她脸上罩着的面纱,被风微微吹起,能够看到轻纱下的那丰满而鲜红欲滴的双唇,突然,她看到山道上有一个白石砌成的牌坊,上面刻着“骊阳凝碧”四个大字。

    杨玉环站在牌坊前,向上面的宫殿张望了一会,不知道这骊阳宫是不能擅入的,于是,她掉转马头朝右侧斜坡走去,没有多远,便受到了两名内侍的盘问。就在杨玉环被盘问之时,有一个内侍急急地从山上走下来,传旨道:“圣驾在此,传旨,赐夫人骑马上坡。”

    杨玉环这时吃了一惊,心里有些慌乱,转而又一想,既是圣上传旨,自然要去。她一面走,一面想:这个在万人之上的皇上可是很有威严的呀!丈夫早就对她说过做为皇上的公公做事果断,对人不留情面。想到这里,她有些心慌。

    路上内侍告诉她,武惠妃也在此,她听到疼爱她的婆婆也在这里时,心里稍稍地安定了。她上了坡,在平台的阶下下了马,四名内侍陪她上了大约有四十级的第一层阶后,又有两名宫女来陪她上第二层石级,她依礼低着头,来到皇帝和惠妃面前,她不敢看面前这两位当今皇宫内最高的权威,低着头跪拜行礼,用她甜嫩的声音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说完还是低垂着头,生怕自己一抬头,就被他们抓住推出去按皇规罚打一通,因为王妃独自一人在山间驰马,是有失身份的。

    “我在西苑第一次见你时,你也独自一人骑马,她有些像当时的你!”皇帝对武惠妃说。

    “哦,你说的不错。”武惠妃对皇帝说完后又对跪着的媳妇说道:“玉环,随便些,在这不必拘礼。”

    杨玉环听到这话,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婆婆这么袒护她,她赶忙起身,趁势撩起面纱抬眼看了看婆婆,在无意中,她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了大唐皇帝,这一看,她不再害怕了,反而觉得很奇怪,她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年轻,而且还很俊伟,看不出一点老态的样子,于是,她撩起面纱的手稍稍地在空中停留了一会。

    与此同时,唐玄宗更是被玉环的美丽惊呆了,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在玉环不经意地一撩面纱的瞬间他想:“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小精灵呀!寡人活了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美人呢!后宫的三千佳丽,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有模有样儿的完美的女子呢!”

    唐玄宗忍不住把目光紧紧地盯在玉环的身上。只见她一头黑亮的头发,精心的梳成高高的义髻,发端上插着中间大、两边小的扇形发环,饰以金凤、珠翠,后配孔雀翎,两髻簪步摇,样式别出心裁,高贵典雅,丰满匀称的脸庞,肌肤白嫩、细腻,宛如午后初雪,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尤其是黛眉下的一双美目,更是妩媚万千,辉光闪烁,仿佛是一池春水,每个男人都心甘情愿地沉溺于湖中;在雪白的脖颈下,袒露着一段润玉般的胸肌,一对丰满的乳房,仿佛一对将要振翅而飞的白鸽。唐玄宗的目光在乳房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是那样的具有肉感,唐玄宗心神有些恍惚。玉环穿着一袭淡黄色绫罗长裙,包裹着她曲线优雅、丰纤适中的身体。风姿绰约,美艳迷人。

    唐玄宗呆呆的凝视着杨玉环,心里暗暗地说:“瑁儿真是好福气啊,竟然有这般美艳的妻子!”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动起了一丝邪念,他幻想将眼前的这个美人儿揽到自己的怀中,轻吻她那粉嫩的耳垂、那双美不胜收的美目、那两片粉嘟嘟的香唇。

    看着皇帝痴呆的目光,玉环连连叫了好几声“陛下,陛下……”,唐玄宗才回过神来。唐玄宗对自己的失态感到微微有些尴尬。武惠妃没有注意到皇帝的失态,她对杨玉环说:“你怎么一个人骑马?”

    “哦,寿王听经去了,侍从们跟不上我,都落在后面了!”杨玉环毕竟年龄小,如实对婆婆说。

    和自己的公公婆婆聊了一会儿,杨玉环就告辞了。她没想到,这第一次和皇帝的见面,她已经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十二月底的一个奇冷的早上,武惠妃突然病情恶化了,尽管太医们费劲了心思,武惠妃还是撒手人寰。这个大唐皇帝曾经最为宠爱的女人,最终也没有能够逃过死亡的追杀,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转瞬间就归于尘埃,销声匿迹了。

    二 愁肠百结

    丧偶的唐玄宗被突如其来的厄运弄得神情恍惚,他喝退了身旁的其他丽人,常常独自一个人坐在宫中对着惠妃的画像发愣。已经不知道是惠妃死后多长时间了,唐玄宗仍然振作不起来,他时常叹气,感到生活的单调无聊。这天早朝过后,他的贴身奴仆高力士突然进来了。

    “皇上,您最近明显地消瘦了,精神也不如以前了,您要保重龙体啊!”高力士关切地劝皇帝。

    “惠妃死了,我的心情能好吗?”皇帝说。

    高力士笑着说:“陛下,人死不能复生,的确,一个合意的女人,一个知心的伴侣,不是一朝一夕能找得到的。奴才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一个武惠妃!”高力士说完稍思片刻,又笑道:“陛下,奴才想起一个人,我看寿王妃杨氏颇似当年的惠妃!”

    李隆基想到在骊山见杨玉环的情景,面孔上浮出愉快的笑容,但是,在转瞬间,他因寿王妃而想到了寿王,由寿王又想到太子,太子的问题自然比找一个女人重要。于是,他收敛了笑容,走到高力士面前问道:“力士,你随我已经很久了,我们之间,无话不说,以你的想法,我应该立谁为太子呢?”

    “陛下为皇以来,天下太平,百姓安乐,依照传统方法,立长子为太子,谁还敢再争呀?”高力士庄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高力士一句话,决定了大唐皇帝位的继承人。开元二十六年七月二日,开元皇帝举行了立太子的大典,忠王李玉被立为太子,寿王的太子梦破灭了。

    “从今以后,我的日子会极为难过的。”寿王李瑁望着妩媚的妻子玉环流下眼泪。

    寿王府的表面如常,但实际上被愁云笼罩,寿王李瑁每天谨慎小心地行事,而天性好动、幼稚美丽的寿王妃仍在向往着骊山,她总是沉浸在去年的风光里。

    又一年的新春,皇宫有游宴,寿王和王妃自然参加。于是,寿王妃玉环又遇到了皇帝。

    皇帝对这个儿媳妇依旧和武惠妃活着时一样好,在游宴中,皇帝把他的妹妹玉真公主叫到自己面前,对她说:“好好照顾寿王妃,惠妃故世了,寿王妃年龄还很小,需要照顾。”

    玉真公主受了皇兄的委托,亲自去访问了一次寿王妃,后来,她又多次用自己的车接杨玉环到自己的玉真观小叙。

    一天中午,玉真公主迎请寿王妃到玉真观午餐小叙。单纯的玉环发现了这次午餐有些不同寻常,因为这天的午饭,客人只有她一个,玉环感到非常意外,因为以前每次见玉真公主时,总还有其他客人。性情直爽的玉环忍不住问玉真公主为何今天只有她一个人。

    “今天,我本来也请了宁王妃来这里玩的,但她临时说有事不能来了,我想到你上次来时说到歌舞时那在行的样子,心里钦佩不已,我也很爱歌舞,人多时,我们不方便,今天只约你,饭后,我们可以自己练习歌舞。”玉真公主笑嘻嘻地道出单独相邀的缘由。

    杨玉环一听到歌舞便兴奋了,原来,杨玉环从小就聪慧过人,兴趣广泛,而且相当的勤奋,在杨家,她是四姐妹中最小的也是最具天赋的佼佼者,所以深得父母的宠爱,对她的培养也就特别上心,在玉环十四岁时,就具有了才女所具有的才气,并熟识了诗词、书画、琴棋、音律的全面知识和技能。

    杨玉环性格开朗,鄙弃陋俗,但她举止文静,庄重有礼;即使她有“倾国”之貌,“绝代”之美,却是天生丽质,不重粉饰,淡妆素眉,衣着典雅,所以她做了寿王妃后,在丈夫的影响下,仍然保留了这些习惯。今天她被玉真公主的一番话说得心里痒痒了,何况此时又是在这里做客,性格率真的她对玉真公主说:“我在家时曾经学过舞,婚后,寿王也不禁我,还怂恿我跟王府乐班中人学了几支舞,现在,我正学婆罗门舞呢。”

    “婆罗门舞可是很新的啊!”玉真公主惊喜地问。

    “是的,这一套舞有慢有快,有繁有简,音乐很好,倘若能稍稍改动一下,就更适合我们了,现在天竺的味道总是太浓了一些。”玉环像一个行家一样津津乐道地说。

    玉真公主看着眉目飞动的杨玉环,诚恳地邀请她饭后表演一下。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名侍女进来,低声向玉真公主密报。玉真公主听了脸色稍变,待侍女走后,她对玉环说:“玉环,有特别的客人忽然来了,你回避一下,我去出迎。”

    玉真公主在转身时,又补充道:“其实也没事,你别回避了,是皇上驾到,皇上偶尔私行到我这里是常有的事。”

    正在这时,皇帝只着内苑便服,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他对儿媳妇微笑着,同时命她不必拘束,强调了这是道观而不是宫廷,一切礼制都用不着,道观为神地,在此,人人都平等。

    杨玉环依然有局促感,垂头而坐。午餐似乎因为皇帝的突然到来而暂缓,午餐开始时,玉环随着他们进入玉真观的小餐厅,皇帝坐在餐桌的正面,玉真公主和杨玉环则分坐左右。

    在入座还未上酒时,皇帝问她们俩人在自己到来之前做些什么,玉真公主坦率地相告。不知为何,杨玉环竟然为此而窘得面颊泛红了,因为作为王妃,热衷于音乐歌舞,那是有失体统的。然而,大唐皇帝却并不介意,他欣然问道:“寿妃通婆罗门舞?”

    玉环听到皇上问,不知内情的她心开始发慌了,但是她还要勉强展开笑容,接应着说:“我只学了一些,谈不上通。”

    “玉环何必客气?”玉真公主接口说:“刚才你还建议要改一改曲调,说那样才适合我们,看来,你很通哩,皇兄也精擅乐理。”

    皇帝对玉真公主说:“公主,让我们兄妹观赏一下寿妃的表演怎么样?”

    金口玉言,谁敢不从!

    于是,杨玉环只好跳起了婆罗门舞——婆罗门乐章是慢舞,而她所选的,却是其中一节快舞,以左中垂手开始,接着是折腰旋转。她没有着舞鞋,身上穿的也是不适宜于跳舞的衣衫,但是,杨玉环将新学的婆罗门舞舞得很好,把她的细腰扭得风情无限,把皇上看得心中暗暗称道:好一位绝世佳人!

    就在她舞罢行礼时,一名女先进来报告玉真公主,公主对向皇帝说:“高力士来迎陛下!”

    “这老奴!”皇帝爽朗地笑着,一扬手:“我们出去吧!”他让玉真公主先行,随着,低声对儿媳妇说:“你跳得太美了,头上有些汗了,先揩一揩吧!”

    杨玉环自己没感觉到出了汗,她经皇帝一说,不由得有些羞涩、有些失措。但是,皇帝却很善解人意,若无其事地先行了。玉环取汗巾轻轻拂拭,调匀了呼吸赶上去。在外起居间,高力士庄重地对皇帝和玉真公主及王妃行礼,他谨守着奴仆之礼。

    “力士,不必如此吧!”玉真公主笑说:“皇帝在我这里,你也不放心?”“不敢!”高力士拱拱手:“大家骑骑马就出来了,老奴来侍候皇帝和公主——哦,寿王妃也在?”

    “我是约宁王妃和寿王妃共用午餐的,宁王妃没有空来,我们没有吃饭时,皇上突然驾临!”玉真公主以自然的口气说:“力士,你带了多少人来呀?”

    高力士明白公主所问的意思,也轻松地说:“不敢惊动,老奴只带十几个人来侍候!”

    玉真观的游乐,至此自然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皇帝只得表示自己先回宫——杨玉环到此时也有了顾忌,今天的事,皇上虽不介意,但在皇家的礼制上,这总是不合的,因此,她也向玉真公主告辞。

    高力士乘了车来的,但只是宫廷的小车,没有标记,皇帝看了一眼,随口说:“我骑了马来的,还是骑马回去,这车,先送寿王妃回府吧!”

    宫车到了寿王府,早有人报告给李瑁,寿王匆匆出迎,他派人款待官使,并且厚赏每一个人。

    寿王入内室后,连忙问妻子是何缘故。杨玉环兴奋地把今天在玉真观的经过说了一遍。寿王却有些迷茫感,他虽然知道父皇对玉真公主很好,但以前未听说父皇轻出,驾临玉真观,而且,皇帝不先行通知而赴玉真观,更是极少有的事。

    于是,他再询问,杨玉环对此等细节全不关心,她喜滋滋地讲述皇帝擂鼓的事,又讲高力士来迎驾的事,随后,她稚气地说:“阿瑁,有宫车送,走夹城,穿宫过苑,就是宵禁了,也一样能回得来!”

    “玉环,穿宫过苑,王妃中,只怕你是第一人,母后在时我也不曾有过像你今天走得那样长,通常,我只是入宫,今天,你从西城绕过北门直到东城,玉环,很少人能绕过北门禁区的!啊,除皇上外,很少有人能如此!”寿王不解地一连声地说着,他隐隐地感到要出什么事了。

    但在此后的十几天中,却没有再发生别的事,玉真公主也没有来邀,偶然的事故就这样慢慢淡了下去。慢慢的,寿王也有了某种安全感。

    三 风流情种

    十月初,皇帝赴骊山温泉宫。前往的人中,有公主、大臣及命妇,这次陪驾的人数比往年更多,寿王和寿王妃也在其中。

    寿王妃杨玉环,在骊山温泉宫,由玉真公主相邀,又和皇帝相见了。

    唐玄宗三次在温泉见到杨玉环,内心对这位儿媳妇萌发了微妙的喜悦之情,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内心的情感。他身为皇帝近三十年,自命是继承太宗皇帝的英主。他自我检点着,不愿做出让人议论的事来,因此,在玉真观与寿王妃见了那一次之后,就竭力忍耐着不再私见,玉真观那一次相会,其实是他托小妹事先安排好的。

    此后,他突然提升了杨玉环的父亲。

    玉环再见到唐玄宗皇帝时,心里有些惶惑不安,她心里不解地想:“皇帝不应该总找儿媳妇玩的呀。”

    “寿王妃,你来了!”唐玄宗看到杨玉环进来了,热情地迎着她说。

    “皇兄,怎么把我给忘了?”玉真公主故意嗔怒道。

    “没有,没有,好妹妹。”唐玄宗忙转向玉真公主赔礼道。

    “上次我们见面后,已有多时未见了,在长安宫城,我的行动受到很多限制,不方便找人,特别是找你,我漂亮的儿媳——”李隆基说到此处,发出了笑声,又有些遗憾地说:“做皇帝的人,难呀!有时比平常人都不自在,比如在公众场所,要找一个喜欢的人玩玩儿,也难呀!”

    “后宫如此多的人,难道皇帝真会缺少陪伴游乐的人吗?”寿王妃瞪着一双迷惑的大眼睛看着皇帝。

    “你是不是觉得做皇帝的人,应该是要什么有什么,是吗?”李隆基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意,接着说:“玉环,有许多事,你一时不会明白,皇帝其实只有在发威时,可以为所欲为,平时,是要受到种种限制的。举个例子说,今天上午,我想去打马球,高力士告诉我,太子领了一队人在打球,此外,还有一队——这样,我就不能去了!”

    “陛下,你也会打马球?那很好玩儿,是吗?我看过,可惜没看清楚。”玩性又起的玉环疏忽了皇家礼法,脱口问出,她讲得很快:“那要从高处往下看呀,才能看到全场,我只看到几匹马在一边追球!”

    皇帝掩饰着笑意,饶有兴趣地对她说:“玉环,你也可以试试,我学打马球,虽只有两次,但也可以应付几下,下次,我陪你玩儿。”

    “我能玩儿?我也可以吗?”玉环惊奇地问皇帝。

    大唐天子微笑着点头,笑盈盈地说:“只要寿王妃喜欢,什么都可以。”

    寿王妃腼腆地低下了头,面颊上飞起了红晕。

    唐玄宗凝神看着这位儿媳妇,他心里想:多时不见的杨玉环,又增加了几分艳丽,增添了些许妩媚,当她静的时候,静中还含着些秀气。望着望着,皇帝竟然有些痴了。

    玉真公主看见了皇帝的傻样,掩嘴笑着,忙挪动脚步,踩着柔软的地毯悄然无声地走了。寿王妃突然想起要看婆罗门乐章,抬起头来,想和皇帝说话。

    当她刚抬起头,却与正凝神望着她的皇帝四目相对,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从皇帝的目光中发现了特殊的情意,而且,同时又发现玉真公主不在,她更加窘迫了,面颊涨得更红了,好似仲春的桃花瓣的颜色。

    皇帝回过神来,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玉环,汉朝的李延年有一首歌,赞美他的妹妹,其中有‘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之句,我想你可以当之无愧!”

    玉环听到当皇上的公公这么露骨地赞美她,不由得慌乱了,她的心“咚咚”地跳着,不知如何是好,慌急之情溢于言表。李隆基这个风流情种自然能看得出眼前这位美人的变化来,他本想恣肆地让自己的情意驰骋,但由于对方羞涩的表现,他不得不有所收敛,转而慢慢地说:“玉环,阿瑁有你这样的妻子,真不知是几世修得的福!连我都感到羡慕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杨玉环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她的心只是一个劲儿地“怦怦”地跳着,独自一人神思飘乎,好在这时,玉真公主来解了围。

    分别之时,玉真公主又来了,并对她说:“玉环,今天和皇帝在一起的事,不必告知丈夫。”

    “那怎么和寿王说今天的出游呢?”杨玉环年纪毕竟小,所以她稚气地问玉真公主。

    “就说随玉真公主到萼院宫院玩儿,但不必提到皇帝一事。”玉真公主看着没有任何心机又略带纯稚的寿王妃,耐心地教导她:“玉环,皇兄是真心喜欢你,他说她和你在一起很有活力。”

    玉环感到茫然,她是爱李瑁的,而面对皇上的这番情意,不知如何办才好,为此,她陷入了迷茫中。

    第二天,皇帝差人过来找寿王妃见驾,惶恐不安的玉环去了,才知道皇帝只是想找玉环比试一下骑术。

    玉环说:“皇上,我的骑术怎么能够和你比呢?”唐玄宗笑着说:“当年的惠妃可就是骑术高手啊,我看你也不会逊于她啊!”

    玉环不便推辞,只能从了。皇帝让人找出当年惠妃的骑服让玉环换上。玉环和惠妃的身段差不多,只是她更丰满些,衣服穿上去更能衬托出一个人的身材。骑服是紧身的,玉环的曲线全都被显现出来,胸部突挺,臀部浑圆,分外窈窕,撩人心魄。

    当杨玉环走下台阶,唐玄宗立刻被眼前这个崭新的形象惊呆了。

    从前他只能欣赏她娇艳的面容和优雅的举止,从来不知道她竟有这样一幅令人心旌摇荡的曼妙身段。几十年来,唐玄宗阅人无数,但是只有杨玉环是让他最为心动的,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最动人的身段,那优美的曲线,那挺拔的双峰,那如凝脂一般的肌肤,都令他血脉贲张,恨不能立刻抱入怀中,一亲芳泽。

    唐玄宗那贪婪、火辣的目光让玉环感到害怕,但是也有丝丝的欣喜,这个全天下最伟大的男人此刻被自己吸引着,但是她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玉环和皇帝同时上了马,“驾”,一声叱令,两骑同时飞奔而去,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玉环第一次这样放马驰奔,不由得特别兴奋,放马越来越快,马奔入了树林中,唐玄宗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吁”,唐玄宗一声长吁,两马都慢跑起来。唐玄宗靠前,用手很随意地给玉环拭了拭鬓边渗出的汗珠,温柔而体贴地对她说:“玉环,你歇歇吧!”

    皇帝的目光又如先前,只是多了一分温和的脉脉含情,她不由叫了一声:“陛下……”

    这一声在唐玄宗听来,就仿佛她身上散发的花香一般直沁入到他的心脾。他动情地捏捏她浑圆的臂膀,那粉红色的光滑对他充满着温暖而柔和的诱惑。

    她的脸蓦地又升起燃烧般的红晕。

    唐玄宗说着:“玉环,我们下马歇息一会吧!”

    说完他跳下马来,来到玉环的马前,伸出手来,玉环不知道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好呢?愣了好一会儿。唐玄宗抓住了她的手,一碰到她的手,他就感觉到她在微微地颤抖,他猛地一拉,玉环整个娇躯从马背上一斜,投入唐玄宗的怀中。

    夕阳下,在黄昏的夕阳中,唐玄宗深深地沉迷于玉环带给他的激情。而玉环也被皇帝迷醉般的激情所淹没。

    当激情结束,杨玉环忍不住捂住脸哭泣起来,就是她的哭泣皇帝也觉得是那么好看,唐玄宗很惊诧地问杨玉环:“你怎么了?”

    玉环颤抖地说道:“皇帝,我是寿王的妃子啊……”

    当皇帝和杨玉环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杨玉环心里是满腹的心思,而皇帝的心里却有了新的计划!

    第三节

    风情万种艳凝香,夹杂寿王父子间

    身披着薄如蝉翼粉纱的美人儿杨玉环由侍儿扶着,就像一朵刚出水的嫩白荷花,香气袭人,迈步轻莲,玉体袅娜,如同梦中的仙女下凡翩翩来到了唐玄宗的面前。

    一 双面伊人

    自从在御苑中和唐玄宗的一次激情之后,杨玉环陷入了激烈的感情斗争的漩涡中。她知道唐玄宗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甚至比爱惠妃娘娘还要真挚和热烈,同时她觉得自己也已经慢慢地爱上了皇帝。她一直不敢多想,但是皇帝的影子还是时时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和寿王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的,寿王对她宽厚、认真、体贴、挚爱。她是爱寿王的。但是现在爱的天平出现了偏移,对于唐玄宗的爱是那种知音式的、充满激情的爱。对于寿王是那种相依相伴带有某种同情的爱。

    她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寿王是一个性情软弱、心性宽厚的好人,她不忍心伤害,但是另一个是皇帝,她不敢伤害。何况,一个是儿子,一个是父亲,她怎么能够同时爱上啊!放弃寿王,她不能做;拒绝皇上,她缺乏足够的勇气。

    玉环陷入了内心的煎熬中,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正在玉环无限焦虑的时候,高力士来到了寿王宅,原来唐玄宗邀请儿子和儿媳骑马出游。虽然寿王颇有些怀疑,为什么父皇的邀请会加上自己的妻子,但是寿王还是答应了第二天的出行。

    第二天,寿王夫妇应召而去。这回皇上是以宫中郑才人的名义,派了内侍、宫女来迎接他们夫妇。

    “父皇并没有用权力来强迫我,看来是我和夫君多虑了,我们要对父皇有个重新认识了。”坐在宫车内的杨玉环欣喜地想着。

    唐玄宗邀了儿子和儿媳妇骑马出游,到古代一个封水台的遗址,他温文儒雅的同玉环谈着,听她讲外面的故事、童年的生活。唐玄宗本人早就放下了皇帝的架子,给杨玉环讲起了他年轻时的故事,渐渐地,俩人越谈越投机,无意中,作为父皇的唐玄宗总是曲意逢迎着他的儿媳妇,并努力地去冲淡自己对玉环的欲望,他想用自己真挚的感情来打动她。

    这天黄昏,直到分别的时候,皇帝才表现出了一些迫不及待的冲动。大唐天子与她同乘一辆车。皇帝在车上,一手捏住玉环的手,一手从后面搂住她,本来,杨玉环没有料到这一切,因此并无任何惊异的反应,还单纯地以为是皇上对她晚辈的宠爱呢,可是当她的手被皇上轻轻地抚摸之时,她的心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凄楚和紧张,同时也有丝丝的温暖,自己的丈夫就在外面的马上,而自己和丈夫的父亲在调情。

    唐玄宗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杨玉环,问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御苑的事情还在怪我呢?”

    杨玉环沉默不语。

    唐玄宗说:“我们俩是彼此爱慕的,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玉环,我从来没有像爱你这样爱过别的女人,包括惠妃。是你重新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失去了你,我的生活将黯淡无光,如果你离开我,将重新把我推入苦痛之中。朕贵为天子,想要的一切,我都能够得到。但是我不想逼迫你,我是真心的爱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朕只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快快乐乐,让朕也高兴高兴。看着你这么忧愁的样子,朕很伤心。只要你快乐,怎样都可以。”

    唐玄宗的一番坦率而真情的告白无疑是打动了杨玉环。她仰起脸,对玄宗说:“陛下对我的心,我都明白,我也无限感激,只是我不知道下一步会成什么样,我害怕!陛下,我真的很愿意让你快乐!”

    从那天起,两人就恢复了交往。少则五六天,至多不会多于十天,唐玄宗就会邀请杨玉环进宫一次。他俩一起在游园赏花,一起饮酒宴乐,一起纵马驰骋,一起畅谈艺术。为了得到杨玉环的心,唐玄宗采用欲擒故纵的招法,从来不提及感情。随着交往的频繁,玉环原来的内疚烟消云散,和唐玄宗在一起,她格外的快活,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寿王的怀疑越来越多,每次玉环从宫中回来,他都会很严肃地询问她与父皇做了些什么。听着玉环那兴奋的讲述,看着她欢乐的表情,他心里像是扎进了刺似的难受。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但是生性懦弱的他阻止了自己往深处去想。

    就这样,杨玉环过着双重的生活,扮演着双重的角色。白天,她是父亲的情人,与他亲吻、拥抱、抚摸,互相倾诉衷肠,只是没有再发生肉体关系,玉环还坚守着,她觉得这样才能对得起深爱自己的丈夫;晚上,她又成为寿王的妻子,与他同床共枕,共享鱼水之欢。

    她在父子之间艰难地周旋着。时而她感到无比愉悦和幸福,时而,又陷入惆怅和痛苦之中。她仍旧真诚地爱着寿王,每次从唐玄宗身边回来,她都主动把自己奉献给他,与他共度缠绵的夜晚。她总是竭尽全力,让寿王在自己的身上得到欢乐。她把这一切作为补偿。

    二 再次私会

    唐玄宗起驾骊山,宣杨玉环赴温泉宫。这一次,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与寿王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玉环到温泉宫后,唐玄宗故意避而不见她,而是先赐她沐浴,杨玉环的皮肤本来就光滑细嫩,再加上温泉水的清洗,简直就如同仙女出浴。

    身披着薄如蝉翼粉纱的美人儿杨玉环由侍儿扶着,就像一朵刚出水的嫩白荷花,香气袭人,迈步轻莲,玉体袅娜,如同梦中的仙女下凡翩翩来到了唐玄宗的面前。

    在杨玉环沐浴出来之前,华清池里面其他的宫女和仆役都已经被皇帝支走了。

    自从上次御苑中那次亲热之后,唐玄宗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再一次与玉环的鱼水之欢,这次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唐玄宗怎么会放过?

    杨玉环用浴袍裹住自己的丰腴的身体,颤抖着说:“陛下,你……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唐玄宗细声细语地说:“天已经晚了,你又何必回去?就在这里,与朕相伴,共度良宵。”

    杨玉环娇慵地斜卧着,心中荡漾着激情的余波。她在想:皇帝虽然年过五旬了,但是却仍然那么强壮有力。这种震撼心灵的快感,玉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仿佛自己都要晕厥了,仿佛将要死去,仿佛自己都在燃烧,仿佛自己将要爆炸,是那样的美好,是如此的销魂。

    唐玄宗也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让他惊叹不已。她那曲线优美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敏感和富有激情……

    唐玄宗在骊山住了将近一月,和杨玉环在一起的日子,仿佛人世间的一切都停止了。这段时间,是他人生最为欢畅淋漓的时光。

    三 寿王意乱

    傍晚时分,高力士被皇帝召到了身边,当他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追随自己三十多年的老奴高力士时,早已看出皇帝对寿王妃心思的高力士说:

    “皇上,这有何难?你就交给我来办吧。”

    “力士,玉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女人啊!我对她的感情是绝非一般的,这一点,你懂吗?”唐玄宗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皇上难道连老奴的能力也怀疑吗?三十多年了,皇上交给我的任务,哪一件不是完成得漂漂亮亮的?”高力士傲然地说。

    “但这件事和以前的事有所不同啊!”

    “陛下,老奴知道如何获得寿王妃这个人,但至于要使一个人的心也属于你,这我想需要靠陛下自己努力,而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唐玄宗连连地点着头。

    这天,高力士经过左思右想,决定先去找寿王的亲姐姐咸宜公主。高力士到了咸宜公主府,先是谈了一些往事,提到了武惠妃故世之后,皇帝心情一直不好,身体也不及以前了,然后话锋一转,他说:“可是,皇上在玉真观相遇寿王妃时,却眉开眼笑。唉!作为一国之君,皇上也不容易啊!”

    咸宜公主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听完高力士的话,明白了高力士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咸宜公主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寿王府,对寿王说:“寿王至纯至孝,我想,你一定知道如何让父皇高兴的!”她稍顿了顿又笑着说:“别人都说王妃很像故世的母后,看来,父皇对母后的感情,依然存在,至今未变……”

    “这,这从何处说起呢?父王喜欢玉环,怎么可能呢?父皇——”寿王如雷轰顶,全身抖颤着说。

    “阿瑁,你不要激动,要冷静下来,这是关系很多事情的大事呀!”咸宜公主低沉地说。

    寿王一听,脸色大变,心慌意乱,低头不语。

    “阿瑁,我不能完全了解事件的真相,父皇的真正意思如何,高力士并未说明,究竟如何安排,不能乱猜,只是,高力士今天谈玉环的这些事时,态度很严肃,看样子,父皇绝对不是一般地喜欢玉环,他是皇上,有些事,我们做儿女的不能去弄明白,也阻止不了。你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吧!”

    寿王的激动因为姐姐的一席话而平息下来,他凝视着咸宜公主,忽然,流下泪来,低声说:“他可是我们的父皇呀,玉环是他的——”

    他的话又被咸宜公主阻断,姐姐发现弟弟的情绪太激动,不可能商量事情,她只说:“你再好好想想,我去和玉环谈,再来找你。”

    咸宜公主入内见到杨玉环,看见杨玉环正在弹琵琶,她遣开侍女,先问了问她见皇帝的感受及其情形,寿王妃早有所感,她向公主表达了她不愿意与皇上这样,然后她对咸宜公主说:“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从小父亲就教我要守妇道,好女不嫁二夫,何况皇上还是我的长辈。”杨玉环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

    咸宜公主每次看到杨玉环时,见她总是在愉快中,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她忧郁和流泪,但也在此时,她才发现了杨玉环的与众不同的美丽,玉环在忧伤落泪时,有一种特殊的吸引人的风情,她的泪水能感染别人的情绪,使旁人也会因为她的忧愁而忧愁,一瞬间,咸宜公主也忍不住地陪她流下了眼泪。

    咸宜公主为此而缄默着,她那些想好的劝玉环的话此时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当天晚上,她没有走,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床后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那些带有露珠的花儿,她想道:这些露珠多像玉环的泪水呀。

    寿王没敲门就进来了,杨玉环也进来了,今天,她脸上没有施任何脂粉,就像一枝雨中的石榴花那样鲜艳欲滴,让人对她看不够。咸宜公主抬起头来看她时,却见她脸上的泪水正在滚落着。

    寿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在偷偷地一瞥爱妻之间,感情再也不能自已了,他搂住妻子大哭起来。

    咸宜公主不便再说什么,此时,面对这幸福的家庭即将被拆散,她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呢?她与他们稍坐了一会儿之后,告辞而去,寿王夫妇没有送她。

    他们仍然默默地相对着,终于,依偎在丈夫温暖怀里的杨玉环,再也忍不住了,她问:“寿王,我们怎么办?”

    他无法回答妻子,而杨玉环心里也明白丈夫和自己同样是无能为力的,于是,他们的脸上再次愁云密布。

    几天后的早上,寿王府邸热闹非凡。原来,皇帝把一名尚在学习中的女官赐给了寿王。

    玉环知道,她离开丈夫的时间不远了……

    四 夫妻分离

    冬天又到了,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寿王和玉环伫立在后园廊下,面色凝重,心情极为低沉。

    “今年的雪真大。”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像飞虫一样嗡嗡地在寿王的心中缠绕着,搅得他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对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苦笑了一下。

    “是啊!”玉环轻轻而又怅怅地叹了一口气,与以前那个好笑好闹,尤其醉心于乐曲和跳舞,对享乐兴致勃勃的美人全然不同,她的心绪有些慌乱。

    两个人默默地对望着。在寒风中,她泪流满面,而他又不想在大过年的日子里流泪,时间就这样在无语中缓缓地过去,园中地面上,已铺了一层白雪,身着洁白衣裙的玉环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寿王心疼地把她搂住,她的双腿一软,倒在丈夫的身上,终于哭出声来。

    “皇室家族人的命运是多么的无奈,多么的无辜呀!”寿王自言自语地说道。

    “唉,这是我在你家中最后一个除夕了,从后天上午开始,我就不再是寿王妃了,我将是一名女道士!”她流着泪说。

    寿王一阵心酸、一阵慌乱,他发现寿王妃的手有些凉,他紧紧握住她冰冷的纤纤玉手,他又看见了那熟悉的鲜红欲滴的丰满双唇,在他眼前迷乱地闪动,他猛地把她紧抱在怀中。

    “你真的爱父皇?”寿王无限伤心地问道。

    “寿王,别说了,一切都已经晚了,难道我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父皇既有此命,岂能违背?”她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眼神,低声回答道。

    “他已经老了,不是吗,他已经老了!”他不断地喃喃地重复着。

    “不要提他!不要提他!”她无可奈何地大声喊道,一提到这个男人,她便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他再也不能自我克制了,他强吻着她,咬着她,像是要把她揉碎,永远握在自己的手掌里。突然,他离开了她的唇,注视着她的眼睛:“我父亲的情妇,竟然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说道。

    她涨红了脸,挣开他的怀抱,双手掩面,背对着他,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当夜,寿王宿在了玉环的房中。幽暗的烛光中,她拿出格外的温柔,与寿王极尽缠绵,尽可能地给他欢爱和满足。她想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寿王了,她要把自己对他一生的爱,浓缩在最后短短的夜晚中。

    “瑁郎,我亲爱的瑁郎啊……”

    两声毫无顾忌的欢爱声,仿佛整个长安城都能听见!

    第四节

    太真观阴阳修行,花萼楼玄宗吃醋

    玉环终于如愿以偿,在唐玄宗的陪伴下登上丹凤楼观尽长安灯海,她依傍着皇帝看灯,五十七岁的皇帝,虽辛劳了一天,但他的精神依然很好,他挺拨直立,杨玉环靠着他,如同靠着铜墙铁壁。

    一 随驾温泉

    唐玄宗为了改变杨玉环的名分,以便让自己能和她更好地偷欢,在开元十九年大年初二,唐玄宗赐杨玉环出家为女道士的仪式举行了,玉环法号为“太真法师”。

    杨玉环以“太真法师”的称谓,开始了她的女道士的生活。皇帝除了第一天杨玉环进观的时候来过,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过了,百无聊赖的杨玉环在心里想:“莫非他连哄带骗的让我当了女道士,就不再理我了?难道我已被他打入了冷宫了吗?”

    在孤寂之中,杨玉环心中充满了怒气,不由得开始怀念和寿王在一起的日子。

    正当杨玉环在太真观里度日如年的时候,唐玄宗派人传口谕:明日随驾去温泉宫。

    第二天,一到骊山,杨玉环即被唐玄宗召入宫中。

    正月的长安,比十月初还寒冷,但骊山却依然那么美好,温泉的水围绕着温室,温室的水果正值收获时节,唐玄宗带着太真法师杨玉环住进了她第一次闯进骊阳宫禁区而见到皇帝的楼中,也就是武惠妃当年所住的地方。

    皇帝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玩耍的玉环心里快乐地想:“多美的人儿啊!我一定要使她快乐,永远开心。”

    “陛下,出来呀!”玉环欢快地招呼皇帝,唐玄宗顺从地走了出来。

    “老闷在屋里,好烦呀,你陪我去逛逛好吗?”玉环往唐玄宗怀里一依。

    唐玄宗看着心爱的美人,心里仍保留着偷情之乐,当然也就处处顺着她,处处以她的快乐为快乐,于是,皇帝陪她游玩了骊山好几处名胜古迹。

    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就要到了,皇帝要回长安主持正月十五的元宵仪式。因此,他们于正月十四赶回都城,宫中已忙碌成一片,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玉环仰着脸,有些不安地望着唐玄宗的脸问道。

    唐玄宗低下头望着她,笑道:“只要你高兴,玉环,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杨玉环早听说过唐玄宗也曾经常这样随便地赏赐给他宠爱的妃子,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嫉妒,小声地嘟哝道:“我可不想那样。”

    “那你要怎样?”

    “我只要你的一颗心。”

    唐玄宗的手臂温柔地挽住她的腰:“我不是已经属于你了吗?”

    “那你今天哪儿也别去,就和我在一起。”玉环撒娇地说道。

    “你原来是这个意图?好啊!美人儿,你可真够狡猾的!”唐玄宗乐滋滋地说道。

    她着急地问道:“究竟行不行嘛?要不,你带我一个人去?”

    “那种场合根本没有女人。”

    “皇上!”她遗憾万分地嗔怪和哀求道:“我不让你走!”玉环情不自禁地拉住唐玄宗的衣袖摇着。

    “好了!好了!等会儿我陪你去看灯!”他拍了拍她的手。她高兴得跳了起来。

    皇帝来到勤政楼前面时,那里早已是灯火辉煌。檀木雕花大圆桌整整齐齐地排了十二桌,内侍忙碌地穿梭其间,皇帝的到来引起一阵欢呼,在这种喜气洋洋的场合,一千多个臣子,向皇帝致以热情的欢呼与赞美的跪拜,这使他感到欢喜和自豪。

    可是,对着华丽灯光的太真法师杨玉环,心情却很不愉快,有一种寂寞失落感,婚后的元宵佳节,她都是和丈夫一起过。而今年,却要一个人在如此大的空房中度过,虽然人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亲人。

    在寂寞中,她有着许多的不满与思念,她尽量避免去想丈夫,但寿王的影子时时会浮现在她眼前,还有……

    自己处于父与子两个男人之间,多么可耻!作为以儒家正统自命的父亲对于女儿的所作所为会多么的痛心呀!她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我自愿的,父亲,你应该谅解女儿,其实,我也很苦呀!”

    她默默地思想着,此时,皇帝该在城楼上了吧?对于大唐皇帝,最初,她并无两性间的情感,皇帝的尊严让她忘而却步。可是,在皇帝感情的屡屡进攻下,她被感动了,异样的感情也由此而产生了。有时她觉得和皇帝生活在一起,比与丈夫李瑁在一起更开心,但她以为这是不对的想法。因此,她不愿多想。

    她坐在软垫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唐玄宗匆匆地赶回太真观,看见玉环竟已酣然入睡,他怜惜地望着她。突然,玉环从睡梦中醒来,他看见皇帝坐在旁边,笑了——她虽有无数的烦事,但由于她天性散漫,朦胧中醒来,看到有个爱自己的男人在眼前,觉得舒适。因此,她笑得很甜美,她伸着懒腰,懒洋洋地说:“我睡了一下,好舒服啊!对了,今天我好闷,一个人吃饭,又等你,你怎么在外面呆那么久啊?”

    “今夜,外面人多,灯也多,一片光明,在城上望,长安灯火辉煌,照得半边天都红彤彤地,就好像你那迷人的面庞!”皇帝轻吻着她嫣红的面颊说。

    “我闷死了,你倒在外面玩得高兴!”玉环撒娇地说道。

    唐玄宗笑了:“瞧你把朕说的,我不是玩,我只是做一个皇帝必须做的事。其实呀,我心里总想着你!”

    “陛下!”她突然从床上跳下来,“我也是只想着你的啊,快,我们去看灯,快走啊!”她拉了唐玄宗的手就往外走。

    “这……”唐玄宗沉吟了一下,没有立即答应,因为他确实已经很累了,他现在需要休息。

    “你可要守诺言!”她瞪圆了双眼。“我知道事体的,瞧,我都准备好了。我披上大斗篷,别人不会看出我是谁的,另外,你的妃嫔宫女如此多,我随便冒充一个不就可以了!”

    玉环终于如愿以偿,在唐玄宗的陪伴下登上丹凤楼观尽长安灯海,她依傍着皇帝看灯,五十七岁的皇帝,虽辛劳了一天,但他的精神依然很好,他挺拨直立,杨玉环靠着他,如同靠着铜墙铁壁。

    二 玄宗吃醋

    一日,唐玄宗单独和玉环在花萼楼设宴庆祝。

    侍女在她面前摆放了许多酒杯,而且每一只都掺了酒。且酒的品种和酒杯和形色各不相同,但她并未完全在意,以为只是为随意的选择而设的。

    唐玄宗一边让侍女掺酒,一边好奇地把玉环看了又看,问道:“玉环,听说你出生的时候,满室馨香,胎衣如莲花,三天过去还不睁眼睛,直到你晚上梦见一个神仙用手抚摸你的眼睛,第二天才睁开了,这一睁可就不得了啦,眸如点漆,抱到太阳下,眼睛连眨都不眨,皮肤白得与玉石一般,相貌绝伦,手臂上还戴着从母胎里带来的玉环……唉,这倒底是真还是假啊?”

    杨玉环嗔笑地说:“这我哪儿知道啊!何况出生三天做的梦,哪儿还能记得?”

    “不过我倒真信其有,”唐玄宗眯着眼,深深嗅了嗅,“现在我仍然能嗅到那满室的馨香。”他拿过她柔嫩如玉的手:“那只玉环呢……”

    杨玉环掩口一笑,笑出了声。她拂袖抽回自己的手:“别闹了,我可要喝酒了!”

    她端起一只绿玉杯,她喜欢那种红色酒汁。刚刚端起,阶下的宫廷乐师开始演奏,乐声缓缓而起,飘荡在四周,低沉而温暖,她把酒杯举到唇边,乐声高亢起来,仿佛是到了一个小小的高潮,她不由得放下酒杯,侧耳细听,而随着她放下酒杯的动作,乐声又低缓而下,宛如流水进入平缓宁静的小溪。

    她又再次举起,竟发现音乐又高亢了起来,她惊讶地从唇边又放下酒杯,音乐从高亢重又滑入低沉。

    “咦?”她望望唐玄宗,发现他正对她微笑以示鼓励。

    她举起酒杯,在另一个渐入高潮的乐曲声中将酒汁一饮而尽,然后以空杯示意唐玄宗,嫣然而笑,情意缠绵。

    微醺之际,两人依栏注目远眺,唐玄宗指点周围王府,对杨玉环说:“那就是宁王府。”

    “我只认识宁王。听说他的紫玉笛吹得无人能及。还有非常美丽的灯婢,手拿华灯,排列在帐前,通宵照明。”

    “那不过是木刻的女人,色彩涂得艳丽而已,但是确实逼真。二弟申王还有烛奴呢!他是用龙檀木雕刻成的小孩,穿衣束带,手拿画烛,宴会之时,烛奴尽数排列在四周,惹得大家都去模仿。”

    “听说申王每次到外面喝酒喝醉了,都叫宫妓们用彩锦结成了一个大兜子,抬着送他回自己的寝殿,叫作‘醉舆’。冬天,刮风下雪严寒的时候,他都叫宫妓们团团围坐在他周围,替他抵挡冷气,起名叫作‘妓围’,皇上,有这回事吗?”

    唐玄宗笑着点头道:“是的。瞧,他们那边的乐声都传过来了。不如请他们过来,大家同乐!”

    不等杨玉环有所反应,唐玄宗吩咐道:“请宁王到此赴宴。此为兄弟家宴,各带好乐器及宠姬,无羁一乐!”

    宁王的到来,使唐玄宗高兴得跟孩子似的,寒暄之后,一时间不见了杨玉环。宁王恍惚看见她进了自己的帐中,不由得跟随在她的后面,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只见玉环进了帐中,四顾一看,迈着轻巧的步子,径直朝自己挂着紫玉笛的地方走去。那玉笛十分精巧美丽,她伸手摘下,把玩了半天。

    “这支笛的吹奏另有他法。”宁王笑着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站,指点她的手指如何控制笛孔的开合,她不由高兴地笑了起来。

    娇笑声中,唐玄宗和诸王走进帐中,唐玄宗看到玉环高兴的样子,很是不快,怏怏地说:“好啊,你倒扔下我们到这里来弄笛嘻笑了?”

    玉环根本没有听出唐玄宗话中的不满,而且还说以后要去宁王府学习吹笛。正因为玉环生性爱玩乐的本性使她忽视了男人的嫉妒与愤怒,连续几日,玉环趁唐玄宗不在之时,就到宁王府去,与宁王一起谈论音乐,并吹奏同一支玉笛。

    一天,玉环一时兴之所至,自行遣侍女去宁王处借来他那支玉笛,即兴吹起来。这真是一支神笛,不然,就是玉环正处于一种艺术感受极好的颠峰状态,从笛孔里倾泻而出的音调,使吹奏者感动得不能自已,全然忘却了尘世的劳神和忧烦……

    唐玄宗径直步入她的屋内,劈头问道:“这笛子是谁的?是不是从宁王那里借来的呀?”

    “陛下也听出是宁王的玉笛了吗?”玉环欣喜地如遇知音般地抬起头来,此时,她正沉醉在其中的艺术热情当中,忽视了唐玄宗的嫉妒之心。

    “别人的嘴吹过的笛子你也可以吹吗?是宁王主动要借给你的吧?”唐玄宗的脸从来没有如此阴沉过,玉环这才从她的神笛仙乐中清醒过来。

    “不,是我打发人向宁王借来的。”她干巴巴地答道,似乎还未能完全适应从乐境的自由和现实难堪之间陡然的过渡。

    “为什么想要借这么个东西?”唐玄宗声调提高了。

    “宁王吹起来,音色那么美、音质那么纯、音域又那么宽,我也想试一试,看能不能吹出那样好的音乐来。”玉环也提高声调辩解道,但她还只是为音乐辩护。

    “你对宁王的笛子倒是很留心啊!你对宁王怕也很留心吧。”这位一国之君几乎失态地狂叫道。

    “陛下的意思是说我的人也像您一样,被别的妃子夺去了?”玉环这句大逆不道的话竟脱口而出。

    唐玄宗气得面色苍白,浑身颤栗,用双眼狠狠地瞪着她,然后一跺脚,转身而去。

    望着他气得发颤,而又渐行渐远的背影,生气的玉环无言地端坐在那里,屋内的气流似乎也凝固了。那是一个作为国君的震怒,带着专权者的威严的震怒,但同时那又是作为一个男人的震怒,带着妒意的震怒。玉环此刻才像是恢复了一点意识,明白了唐玄宗的妒意,竟自言自语地问自己:“原来他也会嫉妒,原来他是如此地爱着我的。”

    想过此后,她心中不免喜滋滋的,她马上对外面喊道:“备轿,御书房。”

    “臣妾叩见陛下。”只见玉环一扭腰肢,胳膊稍稍一抬,作了个万福状。

    皇上望了望她,余怒未消的样子。

    “皇上,皇上……”玉环一连用了两个称呼,“臣妾知道你喜欢臣妾,臣妾知道错了,皇上,你要保重龙体,不要因我而伤身。”玉环边说边掉下眼泪。

    唐玄宗也哽咽地说:“以后不许你和别的男子来往,你的身体和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玉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唐玄宗伸手拉起玉环,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两人心里明白,至纯至真至情的爱在两人之间开始了。

    第五节

    安禄山奉旨进京,玉环宴会认干儿

    安禄山刚才走路弯腰都非常吃力的肥胖的身体,突然之间好象是胀了气的皮球一样弹跳了起来,他在人们惊奇的注视下来到了舞场上,用协调而又敏捷的步伐舞蹈了起来。他穿行在舞场上,一步一旋,舞步是如此的稳健,把北方男儿的强悍无畏表现得淋漓尽致,最后,为了表现他舞姿的优美,他故意在台中央来了一个原地急转弯,这弯的转速越来越快,像一个陀螺一样使人眼花缭乱,远远一看,只见一个圆形的光圈,散发出无尽的能量与热量……

    一 杂胡小子

    天宝元年正月十八,人们还没有从元宵灯节的狂欢中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长安居民却看到了这样一批异族军队:军队中一半是马骑队,剽悍的胡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让人看了有一种威胁感;另一半是步兵队,他们的脸相、眼睛的颜色和表情也很奇怪。军队举着各式各样的稀奇古怪状的军旗:有的是布置的筒状旗,有的是仅仅在大棒前绑着的兽尾,士兵们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有着各式各样的皮肤、头发。

    长安百姓被这突然出现的场面看花了眼,既产生了饱览异军风采的兴奋,又升起了一种被异族占领的错觉。

    “平卢节度使安禄山觐见。”安禄山出身于辽宁朝阳,是一个少数民族的混血儿,其父亲是胡人,其母是突厥人,人称“杂胡”。

    “啊!杂胡小子来了!”唐玄宗看着从宫门沿着长长的地毯走过来的安禄山,对着在自己身旁的玉环笑笑。

    坐在皇位旁边的玉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是一个人呢?这简直是一座肉山。

    他腆着个比普通人不知道大多少倍的肚子彬彬有礼地走过来,他的巨腹已夺去了人们对于他的两腿的视线,以至于看着他走路的人觉得他不是用脚走路,而是用这肚腹在往前移动。

    玉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怪人,忍不住像个孩子似的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还没有停,这个怪人又来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只见他张开双臂,转身对玉环的坐椅,把上半身很困难地深深弯下去,而且还很庄重的样子。

    唐玄宗喝道:“杂胡小子,你为什么不给我行礼,而给他人行礼呢?”

    安禄山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起身,然后转向唐玄宗,不紧不慢地上半身同样深深地弯了下去。然后才解释:“杂胡小子从小就只是给母亲行礼,没有给父亲行礼。因为只有母亲确实才是母亲,而父亲,却是非常奇怪的,不知道谁是真正的父亲。”

    唐玄宗又笑了,玉环也觉得很好笑,连官员们也忍俊不禁了,从古至今,哪有这样古怪的朝廷拜见仪式啊?

    唐玄宗因此省略了好多繁杂仪式,直接开宴,并且很开心地对玉环说:“真是上苍赐予给我们的快乐使者呀!”

    “是呀。陛下,看你的王朝多么的繁盛呀,有着各式各样的人。”玉环笑得像花一样的灿烂。宴席设在了殿前的广场,可以说是少有的一次繁盛的宴会,皇上的御座也设在了那里,他的右侧是玉环,左侧是安禄山,群臣依次入席而坐。

    酒宴进行了一会,中间还特别表演了为安禄山安排的胡族舞蹈,只见舞台上八十个胡妃跳着轮舞。

    集体舞之后是慢节奏的三人舞和独舞,展示了优美的造型和技巧,然后是独舞,场面显得很寂静,只有悠扬的笙音从遥远的牧场飘荡而来……最后乐曲重又回到了强烈的快板,一组英姿勃发的胡族女子跳起了胡族旋舞,这种舞蹈有着男性般的热烈奔放。

    安禄山刚才走路弯腰都非常吃力的肥胖的身体,突然之间好象是胀了气的皮球一样弹跳了起来,他在人们惊奇的注视下来到了舞场上,用协调而又敏捷的步伐舞蹈了起来。他穿行在舞场上,一步一旋,舞步是如此的稳健,把北方男儿的强悍无畏表现得淋漓尽致,最后,为了表现他舞姿的优美,他故意在台中央来了一个原地急转弯,这弯的转速越来越快,像一个陀螺一样使人眼花缭乱,远远一看,只见一个圆形的光圈,散发出无尽的能量与热量……

    场下一片狂热的喝彩之声。

    安禄山在京都停留的日子里,皇上每天都大摆宴席,享受着这种上天赐予的快乐。

    一天,酒兴正浓时,爱玩儿的玉环突然间又想起了那天安禄山所跳的绝技舞蹈,于是,她撒娇地对唐玄宗说:“皇上,让杂胡小子再给我们跳一个舞蹈怎么样呀?”

    “您还想让杂胡小子跳呀,您可知道杂胡小子的身体有多重呀?”坐在一旁的安禄山一听,他不等皇上发话,就装出一脸的可怜神色,告饶似的插话道。

    玉环一听笑了,估摸着说:“我想怕有二百五十斤吧!”

    “什么?什么?”安禄山着急地说,“光我这个肚子就有三百五十斤呢!娘娘您想想,我挺着一个三百五十斤大肚子的人,走路都困难,哪还能跳舞,那不是要了我杂胡小子的小命吗?”

    唐玄宗听了杂胡小子的话笑了起来,他笑完后就狐疑地望着安禄山的肚子说道:“是呀,我也好奇,你是怎么旋转得如此绝妙呢?”

    安禄山极其虔诚而又认真地答道:“陛下,那天,我之所以能够舞起来,是因为我能够拜谒皇上,而感到无比的高兴,以致于我忘乎所以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转起来的,也许那不是在舞蹈,而是一种激情的奔流,是心意的表达。现在回想起那些冲动的场面,我心里还后怕呢!都是托了皇上的洪福,我才没有跳断了气、舞折了腿呀,看,这个,这个可怜的肚子呀……”

    安禄山用两手抱着自己高山般突起的肚子,而且还特意吸足了气,把胸部慢慢地挺起来,腆起来给皇上和玉环看。

    唐玄宗和玉环都好像在欣赏一个珍奇的怪物似的,惊奇而又爱惜地看着他,随即皇上问到:“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胡旋舞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第一次跳舞时,因为我的身体负担太重,心脏承受能力不好,因此,当我跳完时,心脏咚咚地跳得像破裂了一样,于是在门板上,我躺了三天三夜,人们用水把我给浇醒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跳过舞。”

    皇上信以为真,他听得有滋有味的,而坐在一旁的玉环明白他的这话不是真的,但是当她看到皇上对安禄山的话觉得那么有意思时,她也不想扫了皇上的兴致,因此坐在那里听他们胡扯下去,而且她发现,安禄山的每一句话都能抓住皇上的心。

    在京都停留了半个月后,安禄山又带着他的胡军浩浩荡荡地回边境去了。安禄山这个快乐的人物走了,唐玄宗始终不能从他走后所留下的寂寞中缓解过来,连玉环这个天性活泼的人也感到缺少了什么。宫中的酒宴冷淡了,但是人们在很长时间内仍在谈论着对他的回忆。

    二 骊山动情

    这年的初冬,杨玉环陪唐玄宗去了骊山。

    她天性爱玩,这回她贪玩不肯回长安,住了三十天之久还是不想回去。于是有人向皇帝进言,不宜在骊山宫留得太久。她很不高兴,对皇帝说:“皇上,有时,有些事情你大可不必理会,在骊山,你也一样有事的啊!一个人做了皇帝,一年忙到头,玩儿一个多月也不可以吗?何况这又不是完全玩儿,你一样可以批公文呀,对不?”

    皇帝望着他的这位单纯而又孩子气的爱妃那一副认真的样子,不禁哈哈地笑了,他说:“玉环说得很对,对啊!”

    “那些人爱多事,就由他们去吧,我们一过了年,再去骊山,看他们怎样!”她发着孩子气的牢骚。在这位二十多岁的女人心中,皇上的爱和玩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什么贵妃娘娘啦、什么权力啦,对于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皇帝望着娇嗔的她,又笑着说:“很对,很对!”而这一回,杨玉环发现了皇帝的“很对,很对!”原来是在敷衍自己,于是,她嗔怒地哼了一声,命人去找时日卷来。

    “找时日卷来做什么?”皇帝笑着不解地问。“看日子,看哪一天是好日子,我们再来!”

    她说着就托腮静等着,这个静若处子的样子深深地吸引了皇帝,他张口夸她道:“玉环,你真是美。”她听了,就模仿着唐玄宗的口吻说道:“很对,很对!”

    她那神态和语气,还真有点像皇上呢,于是,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双手,高兴地说:“不必急,现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哩?”

    “我要先行选定日子!不行吗?”她还是有些气恼。

    “可以,当然可以!”皇上看着她有些带怒的神态说:“你生气时很可爱。”“皇上……”玉环嗔笑道,最后,杨玉环自己选定了年初六,辛丑日,那是利于出行的好日子。她请皇帝预定年初六上午发驾赴骊山,皇帝答应了。

    唐玄宗看着她亲爱的玉环,虽然现在她还是道士的身份,其实宫中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看着这个牢牢地抓着自己心肝的宝贝,唐玄宗忍不住抱住玉环深情地吻了起来。

    “皇上,你也不怕别人看见,羞死人了。”杨玉环说道。

    唐玄宗动情地抚摸着杨玉环的脸说:“朕总是永远也看你看不够啊,你真是上天送给朕的宝贝啊!”

    杨玉环幸福地依偎在唐玄宗的胸前说:“皇上,我只是想做你的女人,一个幸福的女人!”

    皇帝深情地抱着自己怀中的女人,在此刻皇帝感受到幸福,他觉得只有在此刻自己才是真正幸福的。

    三 捡个儿子

    正月初六,又是皇上和玉环驾幸骊山温泉宫的日子。在这座离宫所在的骊山,突然降落了一颗陨星。陨星降落之时,唐玄宗正好携玉环在离宫的回廊上,亲眼见到了那幅美妙的图景。

    “多么美丽呀,陛下!”玉环惊奇地感叹道。

    “陛下,京都来的使者报告说,安禄山即将赴京朝拜了。”高力士小声儿地报告。

    “太好了,杂胡小子又来了。”唐玄宗听了大喜,立刻吩咐准备返回京都。

    突然,唐玄宗望着陨星坠落的那个方向,若有所思地对玉环说:“玉环,你还记得吗?上次那个老将说安禄山出生时也殒落了一颗星星,今天使者报告他又要来,同时又殒落一颗星,你看这是巧合还是天意呢?”

    玉环不知如何接话,唐玄宗也没再说什么。

    “杂胡小子怎么还不到呀?”回到京城之后,因为安禄山还没有到,这使皇上坐卧不宁,不自觉地问过好几遍了。

    “皇上,安禄山的军队已经离京城只有四五里了,先扎营修整一下立即进京朝见。”

    唐玄宗等得有些焦躁不安了,他本想着安禄山过午会到的,没想到黄昏时分安禄山才到的。谁也没想到,当那个被唐玄宗看作天赐的享乐的肉山活宝出现时,唐玄宗立刻转怒为喜了,他大摆宴席,并连连招呼道:“杂胡小子,杂胡小子。”

    唐玄宗为了给安禄山接风洗尘,特意大摆宴席,召来了好多臣子陪着他饮酒,酒至正酣之时,唐玄宗突然说道:“杂胡小子听旨。”

    安禄山正吃得津津有味,一听皇上的话,连忙疑惑地跪在了地上。

    “安禄山从今以后,除担任原职平卢节度使之外,另兼任范阳节度使。”唐玄宗说道。

    “臣领旨谢恩。”安禄山听到唐玄宗恩赏的口诏后,惊喜地说道:“臣本异族,皇上竟给予如此恩赐,使臣束手无策,还求皇上减轻臣的重任!”

    唐玄宗看看他,马上打趣道:“杂胡小子,以你的体重来说,我想这点任务对于你来说还是太轻了吧?我再问问你,你那座肉山一样的身体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只装了臣对于皇上的一片赤子之心,别无其他!”安禄山答得爽朗而自然,要是让另一个人说出这句话,就会显得十分做作,甚至虚伪,但不知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如此的憨直可爱。

    唐玄宗听了安禄山的回答,满心欢喜,看着这个赤胆忠心的杂胡小子,心里总觉得给予他的太少了,正在寻思着再赏给他些什么时,却一直想不起来。

    正在这时,安禄山开口说:“胡儿在这次来京的漫漫长路中,一直为一桩心事所扰。心想着当这次谒见皇上时能够把它实现,陛下,胡儿不知可不可以?”

    安禄山的语调和脸色,都流露出了一丝忐忑不安。

    “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提出来,朕都会答应你的!”唐玄宗鼓励着他,其实在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陛下,也没有别的,就是胡儿我自幼失父,全仗母亲一人抚养长大成人,但母亲又过早地离我而去了,心中全是怀念伤痛,因此,想再拜一位高贵的女子为母亲。”

    “这位女子是谁呢?”唐玄宗急忙追问道。

    “请皇上先赐胡儿无罪。”安禄山依然担心地问。

    “好,朕不怪罪于你,不管是谁。”皇上笑嘻嘻地说。

    “就是坐在皇上身边的那位美丽如仙的娘娘。”安禄山恭敬地仰望着玉环胆怯地说道。这使得满座皆惊,唐玄宗万万没有想到安禄山会认玉环为母,而杨玉环本人更是大吃一惊。

    “难道作娘娘的义子,不行吗?”安禄山可怜巴巴地快要哭了:“皇上呀,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娘娘呢,更让胡儿感动的是,她这么美,心底还这么善良。”

    唐玄宗望了望玉环,正看见玉环惊诧的表情,他又看了看安禄山,突然哈哈大笑,文武百官更是憋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因为大家都觉得有意思,虽然看不出安禄山的确切年龄来,但是,玉环只有二十多岁,他比玉环至少要大十多岁吧!

    唐玄宗又望了望玉环,说:“玉环,杂胡小子的请求,我不便说,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安禄山看到唐玄宗让玉环自己决定,立即向玉环深深地弯腰行礼道:“请收下我做你的义子,美丽而又好心的娘娘!”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请求。

    玉环心里想:皇上都已经说了,不管什么请求都答应,安禄山也挺滑稽可爱的,自己其实也挺喜欢他这个风趣的性格的,于是她说道:“我高兴接受你这个义子。”

    但是天真无邪的杨玉环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她的善良和真诚害了她,日后的安禄山叛乱让她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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