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阵冷风吹来。
鸟儿惨叫,羽毛乱飞。一只全身毛茸茸不到巴掌大的仙狐嘴里叼着一只断了气的鸟,它咬着它的脖子晃来晃去,羽毛也随着抖了下来。
“太吵!滚一边去。”苏佩抄起桌上的锤子就朝窗边的仙狐扔去。
仙狐见状,赶紧撒腿就跑。
一个白色的瓷碗上,有一只像抽干水,细的跟黑线一样的虫子爬呀爬。
它的脑袋朝四处乱探,闻闻哪里又吃的就朝哪里爬来。
苏佩用一根木签将它从碗边挑了下去,它又滚回原地继续顽强地爬。
“没想到数日不见,留在孙延兵腹中的蛊虫竟然变成这样,还没死。”那日,它被取出来的时候,全身红彤彤的,鼓得就跟个毛毛虫一般。现在呢?好多日不进食了,身上的血液也渐渐排泄了。
瞧它十分可怜的模样,苏佩就夹了一块鸡心丢在碗中。
猛地,蛊虫闻到鸡心的味道,立马发了疯般,速度都比平时快上不知多少倍。
瞧它如破纸般进入鸡心内部,苏佩感叹这蛊虫嗜血起来真的是很恐怖。
墨禛出去的时候,她就在这里研究用什么样的药才可以杀死这种蛊虫,又不会危害人的身体。
“咚咚咚”门口有人在敲门。
“谁啊?”苏佩起身翻了翻医书,边走边问。
“是奴婢。”连翘轻轻推开门,可苏佩完全都不想搭理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不打紧,她还有很重要的话要和她说呢。
“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连翘凑到她身边就像个跟屁虫般。
“嗯?这么快。”苏佩甩开医书,赶紧拔腿跑去。
“夫人,老爷在书房。”为了防止她跑错方向,连翘还大声对跑远的人说。
“谢啦!”人影没看到,可声音还在。
书房,香炉立在桌上,飘出的芳香让人心情宁静。
墨禛换了官服,身着便服就在翻阅一些书籍。
“砰”的一声,本闭合的门就被推开了。
人影先进,后是一只白鞋踏入。
“墨禛,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苏佩赶紧跑来迫不及待地问。
墨禛眉毛一挑,脸上并无一丝喜悦:“为夫回来不问我心情好不好,就先担心起国家大事了。”
“你不是没事么?”苏佩不吃这一招,瞧他桌上有吃的,于是揣着果盘倚靠在桌角边吃边问:“事情办得如何?”
知道她操心,他也不吞吞吐吐了:“陛下已准许我带你去南阳郡,虽然不能保证治愈好,但是能稳定下来也算是立了大功。”
“哦。”苏佩点头,这个结果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惊讶。
“这次去南阳郡,陛下还派出一人前往。”墨禛又翻看书本,看似散漫,可这话却能吸引她。
“是太子妃么?”苏佩问。
“不是。”墨禛继续道:“你知道的,陛下不可能派太子妃出去,若万一没治好,又感染,那陛下的病情谁控制?更何况,若是你将此事办好,说不定陛下对你也就会重视了。”
“说得也是,那你说这次是谁与你一起去?”苏佩迫不及待地问。
墨禛放下书,站起身目光直视她道:“你表哥长孙秦珂。”
“长孙秦珂?”苏佩对这人十分陌生,也不见母亲提起过。
“看来你对这个人十分不了解。”墨禛也明白,苏佩失忆,而他们因为苏袁洪之事被发配到倾城郡,做母亲的肯定不愿意他们知晓更多的事,自然而然的也就隐瞒了下来。
“长孙秦珂也是一位太医令,与你外公一样。只是这人性子骄傲,看不惯江湖名医,也不喜欢别人指指点点,总得来说派他来会有一些麻烦。”其实景帝是准许他带苏佩去的,但施袡就是怕要是苏佩真的医治好了,那这功劳就很高了,一定要派个人去暗中阻挠。如果,苏佩没治好,有秦珂在,到时候一定治苏佩一个无能的罪,这样一来,他完全一点都不吃亏。
而长孙秦珂自苏袁洪一事后就投靠他门下,与长孙雄天那个死老头斗来斗去,对苏家也是痛恨至极。所以秦珂这次出马,于情于理也不会让苏佩好过。
苏佩从墨禛口中了解后,对于这个长孙秦珂有了些厌恶。
没想到,他竟然帮着仇人来对付他。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墨禛。”
“嗯?”
“我外公,他还好么?”苏佩问。
来帝都这么久,还真没去看看。
“听手下传来消息,过得还可以,就是知晓你是活公子后很是激动,说要见见你。”墨禛也是故意去打听,毕竟她关心的人,自己一定要守护好。
“这样啊,那你能安排我和我外公见见面么?”苏佩十分渴望地问。
“行,稍后我托人去找一下你外公,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去南阳郡了。”墨禛一定会将这个事情办好的。
“嗯,谢谢你了。”苏佩笑笑。
墨禛抬起手,手指抚摸她的脸颊痴痴地说:“只要你开心,就好。”
“嗯。”苏佩点头。
长孙府邸。
一位苍颜古貌,满头银发的老者蹲在药园里除除草。
他虽身份尊贵,可让下人来打理的,只是他对于这些草药十分爱惜,觉得旁人不用心,稍不注意就弄坏它们的。
曾经有一次,他托人照看。不想那人觉得这是一件轻松的事,水浇多了,这草根也就烂了。后来,他一怒之下就亲自摘种,久久的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老爷,墨府太傅给你一封书信,你要看么?”一位跟在长孙雄天身边许久的小厮揣着一封信纸站在院门口询问。
这小厮名为阿新,从小是个孤儿,父母双亡时他就收留他回去。
算一算也有六七年了,看着孩子,他就想起大女儿的一对儿女。
不知现在过得如何了。
“拿来看看。”长孙雄天欲要起来,可能人老了吧,起来都有些吃力。
阿新乍看,大步流星跑过去,搀扶他的手臂将他带到摇椅上坐下,又给他倒了倒茶水说:“老爷,其实这些事你可以放心交给奴才去做。”
“你不懂的,把信给老夫看看。”长孙雄天亲切地说,但他心里最关心的还是这封信上的消息。
这几日得知苏佩就在墨府居住,惹得他又急又怒。
这娃子,来了怎么就不来找找外公呢?
阿新将心递给长孙雄天后,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长孙雄天瞧这信封上的字迹端正,十分漂亮。这还是太傅头一次写信给他的,平时在宫中他们也没什么走动,有得只是打打招呼而已。
他也不站在任何一个势力上,只是专心做一位太医令。
信纸撕开,从里面掏出一张写了满满字的新看了看,许久,他笑了笑,眼睛的鱼尾纹更多了。
“老爷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阿新十分好奇。
“嗯。”长孙雄天撕掉信,将其投入火炉内道:“今晚去一去锦堂。”
“诶,好咧,奴才这就去准备。”阿新行礼,然后就离开了。
长孙雄天倚靠在摇椅上,凝望天空朵朵白云,想起了他们小时候总爱在自己身边打闹的模样。
六年了,六年不见,不知这两孩子过得可好,落儿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望月台,屏风后走出一穿红衣女子。
白衣青年则是饮着茶,还与趴在桌子上与仙狐玩玩。
“墨禛你看你看,这样好看么?”要去见外公,一定打扮得体才是。
“其实你与平日一样就好。”墨禛有些妒忌,怎么她要见自己的时候,怎么也不像现在这么注意呢?
“什么嘛……见长辈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我这大红大紫的反而可以烘托运气。”苏佩抬起两条手臂,一张一下的就像个蝴蝶儿飞舞。
“我还是觉得你换成平时的衣裳就好看了,要不你将阳春海裳穿上。”墨禛记得那件衣裳,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而且苏佩穿上也好看。
“对哦,那件衣裳我好久都没穿了,冬暖夏凉,很不错。”苏佩赶紧跑到衣柜将那件衣裳取出来。
稍后,一辆马车停在墨府门口。
一对金童玉女携手走出,站在门口的嬷嬷眼睛一亮,憨笑可掬。
苏佩没说什么,反正她早就将这府中的人的表情收入眼中,看她和墨禛这么好,都个个很开心。
特别是这个嬷嬷,一眼盯着自己,好像要自己赶紧给墨禛生个孩子的模样。
锦堂的门口,一辆豪车停下。
车夫从车上取下梯子,放在落下的地方。
车帘被掀开,风华绝代的男子目光浏览前方,然后弯着身走出,轻轻一跃就落在地上。
蓝衣女子也随着走出,在她要踩梯子下来时,那人习惯性地朝她伸手。
也罢,如他所愿吧。
苏佩懒洋洋地把手搭在他手掌中,提着裙子款款下来。
盯着锦堂许久,忆起在倾城郡的日子。
“进去吧。”墨禛轻轻地说。
苏佩的手反抓,语气有些紧张道:“到时候见着了外公,要说些什么好呢?”
“你放心,应付不了就让我来。”墨禛拍了拍她的手背。
“呼……”苏佩深吸一口气,与他并肩上楼。
虽说没必要如此,但她心总是乱跳。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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