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吃饭,我就笑得非常尴尬,我和殷原武真没有什么,但是奈何卫阙偏偏为了这个特别吃醋,都不许我和他有任何接触,自然不能蹭饭。想到我之前答应过他,所以就算是吃货,也只能非常违心地表示,“原武哥,我当然记得你,只是我现在挺忙的,吃饭不方便,你也不用这么给我客气。”
只是人家都还没有请我吃饭,我就把他拒绝了,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真的好么?
果然对面稍微沉默了会,停了好久才听到殷原武有些尴尬的声音,“素素,不是吃饭的事情。”
他的声音低沉,一听就是有事情,而且还是出了大事情的节奏。
我的心,立刻悬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我不得不提心吊胆地问。
殷原武稍微沉默了会,带着哭腔地开口,“我奶奶可能真不行了,听邻居说都不能吃东西,躺在床上有进气没有出气的。素素,如果你王大娘真的走了,你……你会回去送她一程吗?”
我走的时候,王大娘身体倍好,还扬言要送我出村口,这才几天,怎么又不行了呢?听说殷原武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我估计他肯定又在外地不能回去,才想着我可以回去能帮衬就帮衬着吧。
我在心里琢磨了下,到底邻居一场,这种事情我能帮就帮吧。
“嗯,我知道,我等会就回家里,帮你去看看王大娘的情况。你不要太紧张,我上次看到王大娘的身体可好了,不会有问题的。”我宽慰了殷原武几句,然后挂断电话。
林晓暖竟然还守着我,我们刚才说话的内容,她七七八八都听到了。阴阳怪气地说了声,“果然是个倒霉的主,你还真是走到哪里哪里就要死人。”
我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二话不说地扣在了我头上。
这条疯狗又咬了我口。
我当然可以冷冽地回绝过去,但两败俱伤始终不划算,所以就把一肚子的气暂且憋了下去。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忙,才没有空搁在这里和林晓暖浪费。
我在心里盘算了圈,倘若王大娘真的出了事情,按照村里的规矩,我得陪着守灵,估摸着得有三五天回不来。
把岑月找了过来,告诉她说我要离开剧组三五天,我不在的时候,这里交给她全权负责。并且还告诉她,给卫太太打个电话,告诉她说我回娘家三五天,让她不要担心,等到事情处理完我就回去。
岑月点头,把我的要求一一记下。我知道岑月非常靠谱,做事情从来干净利索,再是繁琐的事情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条,就这么一点事情,肯定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王勇的车没有停在外面,估摸着有事情出去了。我又非常担心王大娘那边的情况,反正回去的路我又不是不知道,拦辆出租车就回去了。
这还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等上了出租车,我才想起自己今天出门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背书包,那里面可有用来傍身的符咒之类,而且我也忘记要把卫阙的灵位带上。
瞬间心里空空荡荡,整个身体如同被掏空。
偏偏开车的计程车师傅是个话唠,一路上就各种叨叨叨,听说我是会殷家村的,他立刻来了兴致,“我听说里面那地方,有户人家做棺材最厉害了,那个工艺整个韩城他说第二都没有人敢称第一,只是据说只卖给殷家村的人。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生意呢?我还盼着在自己死后,可以住进那棺材里。”
他一边说,一边感慨,就这么毫不畏惧地讨论生死。
他夸老王头,我心里满满都是得意,我家老王头本事,棺材做得好不但殷家村出了名,没有想到名声都传播到韩城去了。不过依着国人的传统,我还是很少看到如司机这样笑谈生死的。
而且丝毫都不避讳,而是干脆地将内心所想说出来,也不管吉利不吉利。
“对了,小姑娘你是回殷家村的,我能问问你跟那位做棺材的老人熟吗?”司机大叔继续问我,都不肯岔开话题。
“那当然。”我十分确切地开口,都不带迟疑的。
但是吧,我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因为男人的眼神实在是太炙热了,被那样的目光盯着……我心里忐忑得厉害,一颗心上下跳动,那是一个大写的不安。
那个,他想要什么?
事实证明我可能多想了,因为司机大叔很快换了话题,都转移到了国计民生的大事上去了,还给我拆科打诨地开起玩笑。
果然每一个出租车司机,上辈子都是段子手?
我有一搭没有一搭地接话,都忘记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反正家里连张床都没有给我留下,也一定不待见我回去,我已经做好回去就要被数落的准备了。
下车的时候,还稍微发生了一点有趣的事情,司机死活都不愿意收我的钱,还让我给他电话,说是希望请我帮忙牵线搭桥,他求老王头一定要卖副棺材给他。
我看司机大叔最多四十五六的样子,身子十分康健,根本没有必要那么早就开始准备棺材。而且他都不避讳生死吗?
但是吧,我看司机大叔一直无比期待地看着我,我这没有办法,只能勉为其难地先答应了下来。
我会帮忙问问,至于老王头同意不同意,那就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
司机大叔见我点头,那叫一个激动,当即就表示如果这件事情达成了,他会给我包一个大红包。我就尴尬地笑了笑,真心觉得他有些过了,其实不用这样的……
然后大叔就心满意足地开车离开了。
我回殷家村,有一段路是车开不进去的羊肠小路,所以每次都只能走路进去。这次走着,倒是没有遇到奇怪的人奇怪的事情,就看到两只小老鼠,从我的面前嗖然一下穿过,消失在了对面的田埂里。
我们这种地方,看到老鼠再寻常不过,只突然出现吓到了我,就稍微拍了拍胸脯,稍微骂了一句。
然后,继续朝前走。
到了我家门口,母亲又在给邻居打麻将,扯着大嗓门我站得老远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把素素那赔钱货嫁了,人亲家给了五百万,我准备过两天就请人把房子拆掉原地重修,我要建一二层小别墅,带阳台和小花园的那种。要人一眼就能瞧见不同,和你们这些土坯房子,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殷家村不富,甚至是出了名的穷人沟。倘若我家真能修起二层小洋楼,那妥妥会相当瞩目,也够让旁人眼红的。
只是,稍微有个问题。
父亲非常为难地看了母亲一眼,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非常扫兴,但还是要稍微提醒母亲一下,他就轻轻叹了口气,稍微提醒了句,“这房子不能拆的,素素爷爷走之前说得很清楚,这处房子只要拆除,就会招来厄运。”
爷爷当年的确说过,所以就算那些年有闲钱都没有翻修房子的打算。他总是说地基不能毁,那是我们殷家村的根基。母亲嫁过来之后,也被提醒过好几次,爷爷活着的时候她不敢说三道四,可是现在爷爷走了,他的话也就被母亲抛在了脑后。
果然,她当即就火大了!
“我说你傻是不是?有钱了还不许我修房子?就你这屋子,摇摇欲坠的,说不定哪天刮场大一点的风都能吹走,你竟然给我说不许翻修?我拿着钱不用,你是想让我出去养汉子吗?”
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别说父亲听不下去,就是一旁围观的邻居,也纷纷皱起了眉头。母亲的性格都不是泼辣,整个一蛮不讲理。只要父亲稍微违抗她那么一丢丢的意思,她就能数落好久好久。
我停在原地,等母亲骂得差不多了,才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
母亲本来正在数落父亲,已经将他各种陈年往事都翻了出来,从头到尾地数落了一遍,马上就要上升到人身攻击和问候祖宗了……可看到我之后,矛头立刻一转。
当即就伸手抓了我的耳朵。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回来了!别告诉我你被卫家赶出来了,我给你说,你在卫家就应该安分守己,一定要听话,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她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如果面前有刀,她肯定一刀杀了我!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你安安分分地在卫家做你的少奶奶不好吗?瞎折腾做什么?”母亲数落我,一边数落一边将我带到了屋子里。
我挺无奈的,但要论吵架,十个八个我都不是母亲的对手。深知道等级悬殊实在是太大,所以我等她骂够了说完了再开口。
这样,也就不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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