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在河边就已经看到了水鬼了,之所以现在才说相信,无外乎是因为本盼望着还可以自欺欺人地混日子,但是一件又一件的佐证出现,让他不得不接受那样的现实……
所以,他现在是认命了!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缓缓地点头,表明殷成仁他没有说错……就我其实也不想承认,但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就是我现在一口咬定,估摸着只能算是矫情,而且殷成仁根本不会相信。
所以我这厢是没有法子,还不如干脆地点头。
我这一点头,殷成仁整张脸是彻底地垮了下去,他茫然地看了我眼,似乎打算对我坦白昨天的事情……“昨儿你走后,小晴和蓉儿不听劝下了水……”
“打住。”我伸手拦住殷成仁,倘若他这时候开口,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给我口述一边,我能分分钟狗带了去。
我也不是不想听,是不想再给自己幼小的心灵上,再狠狠地捅上一刀!
所以我在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表情甚是尴尬。“你呢不用同我说,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昨晚我在厕所里见到了洛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说了。之后我回去还做了一个梦……”
我把自己梦到他被小晴和蓉儿追,然后不住划水,最后到了悬崖边,因为抓住树枝才避免掉下去。但是那不是树枝,是洛安的手臂……然后因为不能负重,他们两一起掉下了悬崖的事情说了一遍。
殷成仁全程缄默地听我说完,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点颜色。等我说完之后,他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说。“其实吧,那个梦,我……我昨晚也做了。”
“你说什么?”
我瞪大眼睛,一副接受无能的模样,而且整个人已经非常不好了。殷成仁看到我面色不是很好,他微微迟疑了会,又再给我说了次。“我是说,我们昨晚,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一模一样,而且连细节都没有任何差异。
殷成仁说完之后,他一个人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将身子懒散地靠着,那副无助而绝望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到底是我的弟弟,虽然这些年都是针锋相对,但倘若说没有感情,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那样的决绝和残忍!我果然只能做到嘴硬,却是不能心凉。
对了,我还把洛安之前让我转达的话,也给殷成仁说了。“其实昨天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洛安来找过我了。他不怪你那时候没有拉住他,只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被一只顶厉害的水鬼盯上了,它特别想让你变成他的替身。”
我顿了顿,努力克制心里的恐慌,深深吸了口气之后,才是继续往下说。“那只水鬼,它能穿过不同的水域找到你。所以你以后处处都要注意,说不定他还能躲在茶杯里。”
殷成仁本来打算喝口水压惊,但是被我这么一说,吓得直接把杯子扔在了地上。
母亲听到动静,在里面骂了一句。而且顺理成章地让我来背锅。“殷素,是不是又是你,你个赔钱货,我倒是要起来,看你把什么东西给打烂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已经把这事情算在了我的头上。
对此,我什么都不想说!
幸亏这次殷成仁他良心发现,不打算让我来背这个锅,连忙提高声音说杯子是他打烂的。母亲那边沉默了会,竟然没有生气,反而问他有没有把手弄伤。
这差别待遇,也真是醉醉哒。
我都不用怀疑,反正冲着母亲对同样事情的态度,就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一定不是亲生的。
不过,这没有错,因为我的确不是亲生的。
里面已经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知道母亲等会儿就要起来了。殷成仁也是知道了,他赶忙一把将我拽了过来,压低声音问我,“殷素,你……你有办法吗?”
我保持沉默。
“姐……”我觉得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竟然连称呼都改了。但是我听到这个称呼,简直是一个大写的头疼,还没有来得及用手扶住脑袋,殷成仁又是补充了句。“爷爷给你的那本书,难道什么都没有说吗?”
那本书我是昨天才拿到的,到现在统共不过几个小时,而且中间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拿着之后只随便地翻了两页,就算上面真的有记载,我也不一定记得住!
所以,殷成仁他为难我了。
瞧见我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的心也是一下子沉了下来,只能非常认命地叹了口气,“也罢,反正我现在,能逃一天,就是一天吧。”
那声音听着,带着大写的无奈。
我听着也倍觉心疼。也幸亏我还有最后的一张王牌可以在这时候打出来,“等吃了饭,我带你去找老刘头吧。……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你的还是什么,竟然要管你的破事情。”
殷成仁并不知道老刘头有本事,在他看来他只是个做棺材的老人,听我听到老刘头的名字,他轻轻点头地嗯了一声。“也是,我是得先去找他要一副棺材,这东西我也不大懂,你说溺水而死的人,一般用什么样的棺材才好呢?”
殷成仁误会我,觉得我带着他去找老刘头,一定是为了棺材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斗不过鬼,虽然不甘心,但是已经接受了那样的事实。
我当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做你妹的棺材,我带你过去,是要问问你刘爷爷有没有办法保全你的小命!也是你不知道,刘爷爷可厉害了,他这些年和爷爷做挚友,可不只是下下棋那么简单。”
我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戳了殷成仁的脑袋一下。
这动作若是放在平时,他能瞬间火大地给我打起来,但是此刻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将信将疑地点头,“刘爷爷他,他真的有法子吗?……你,你想让我活着?”
我是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殷成仁逼疯了,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不说,而且这些问题,都特么是废话呀!
比如什么叫着我想让他活着,我这么各种地替他想办法,就是希望他能够存着一线生机活着……不过也不怪殷成仁会多想,因为我们平日里争吵和打闹,张口闭口都是一句我巴不得你死,巴不得捅你一刀,这样的话说多了,我还要救他,就有些稀奇了。
我也觉得稀奇,自己还真是改了性子,我曾经一度以为,我会补刀或者袖手旁观呢。
结果,帮忙这一出,是万万没有想到。
不过我丑话要说到前面,而且帮他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于是清了清嗓子,将身子直了起来,和殷成仁保持了段距离。“不过我们等会过去,你得对刘爷爷毕恭毕敬,倘若他没有法子,也得说谢谢,不能当即翻脸。还有如果这次你能捡回性命,以后对我好些,不用你唯命是从,但请不要一副见到我就跟见到仇人的模样。”
我要他对刘爷爷好,那是认真的。至于事后会不会过河拆桥,那就看殷成仁的良心了。
他点头,颇为复杂地看了我眼。
那复杂的表情,我总觉得里面藏了些东西。可是具体藏了什么,我却没有机会窥伺了,因为母亲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我和殷成仁从来都是睡到太阳晒屁股才会醒的性子,她看到我们两已经起床,表示有些意外。
当然更意外的是,我们竟然能好好地聊天,没有剑拔弩张地开战。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醒,不然怎么还在做梦呢?
吃过早饭之后,殷成仁告诉母亲,要跟着我一道出门。
母亲就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目光打量了我们一人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不然就我们两,怎么可能约到一块。……不过幸好他只是表示疑惑,并没有阻拦我们出门。
从家里出来,是径直去了村东头,老刘头的家里。
我走在路上特别担心,就怕等会见到卫阙之后,会非常尴尬,我之前是烦着水鬼的事情,把卫阙暂时搁置在了一旁,但是现在一想到他,那简直是各种头疼。
你说他好好的,吻我做什么,害得我胡思乱想不说,而且吧,以后遇到了还能像以前那样轻松相处吗?
我表示,这不能呀!
而且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我都还没有走到老刘头的家里,就看到卫阙在院子里逗猫,猫咪高冷地趴在地上,任由卫阙怎么逗怎么玩,它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直接忽略某只的模样。
特别有腔调。
卫阙逗了一会会,就没有了兴致,他懒懒地将身子直了起来,还特别不爽地抱怨了句。“你真是闷极了,还是逗我们家的素素,那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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