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背阴山硬生生的多待了一日,一句话也没有,只有死寂一般的沉默。魔主死后这背阴山多问鬼魅恶煞似乎没了威胁,很是疯狂爱不够,还时不时的进攻他们,李尘从不动手,都是毕方鸟一人在奋力击退。
躲在岩壁上的二人,更是无聊,鬼刃原本话就不多,和午瑾一起还有些话。和这人一起是真真一句话也没有,两人一起闭目养神,耳听八方,静静的等待着一剑封喉的机会。
身体里无端多了一个心脏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身体的负荷加大。灵气有些不足,行为也要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心脏从嘴里出来。也许是因为这点儿,二人的沉寂程度可以赶得上哑巴了。
一日闭口不言,却不代表没有思虑,这一日的思量,将他来到这修真界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原来,一开始他就注定了是个棋子,注定了要来。难怪吞噬神王告诉他,他们在他身上种了个东西,要他去解除。
现在看起来都是明镜一般,只是一想到张家的小尾巴,心里就有些闷。天际之边的局势还不知如何,也不晓得季涵他们的事情办的如何,一连串的麻烦事,搅得他头疼不已。
见盘腿运气的李尘,突然蹙眉,脸色也显的不好,毕方鸟很是担心,赶忙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轻声道:“李尘,你怎么样?不舒服吗?”
“没有。”
回应她的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就那么轻易的打破了毕方鸟心里对他的幻想。忍不住吸了口气,这般局势自她决定走这一步,就想象过无数次的对峙,却没有一次,是这般的沉默,甚至厌恶般的语气。
尽管是各司其职,也是有情谊,可为何他的心就如同石头一般,如何也攻不破。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无论是怎样的目的都难以表达的清楚明白。跟着他进九幽,是为了护他,却不想被反噬,做了拦路的石头。
想问他通过魔主的心脏都看到了什么,却又怕这般心切得到的只是冷哼一声的讽刺。思虑多问越多,越是束缚手脚,越是寸步难行,现在的毕方鸟一点儿也没有在无念眼前的霸气,倒像是一个委屈至极的小姑娘。
默默退到一旁的毕方鸟,抬手运气,慢慢恢复消耗的灵气,时间不能再耽搁,就怕夜长梦多。慢慢静下心的李尘,看透了许多,都是劫难,怪不得别人,话语也多了些,“什么时候出发?”
“嗯?”被突然一句的问话问住,回了神,连忙道:“今天就可以,看你恢复的情况。”
“那就现在。”
“好,你很着急吗?”此话一处,就知道是多此一言,又接了一句,“也是,韩诗霖的命似乎更为重要,我不该耽搁。”
“韩诗霖?你好意思提她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谁也不要说什么。”
“她根本就没有中毒。”
“什么?不会,是我亲自下的……”
“哼。”煮熟的鸭子——嘴硬,这样的把戏只不过是不想戳穿而已,还真的以为我傻?顿了顿,继续说,“和你来不过是因为想看看你的把戏而已。”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或许是一开始就有所怀疑,但是直到刚刚才真正肯定下来。”
“什么意思?”这个人的话太过可怕,真不敢我相信半分,生怕下一句就是陷阱。
“这点你应该你明白的,想要知道真相,就要无限的接近他,甚至成为他。”
“既然你知道,为何要帮我?”
“帮你?我从未想过,只是想看看背阴山的风景,和九幽之下的魔主而已。”
话说到此,多说已经没有丝毫意义,毕方鸟上前一把将他扯起,往云兽山脉方向而去。自从离开云兽山脉也有几个月没有回去,确实是想念那云兽山脉的景致,定是比这昏暗的背阴山要美的多。
看着二人越走越远,鬼刃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一天都纹丝不动,身体早就僵了。这看旁边的家伙丝毫没有影响,依旧盘腿而坐,耳听八方。
“喂,兄弟,他们走了,跟上。”鬼刃拍拍他的肩膀。
那人睁开眼,一黑一白的眸子,在夜里尤为瘆人,夕痕扫了眼鬼刃,轻轻一笑,道:“等时机。”
“好,你最喜欢的事大概如此。”
的确如此,夕痕的耐性可非常人可比,当初刺杀龙司多问事,也是多亏了他,才能那般迅速的结束战斗。现在所做的事,更适合他这种耐性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路奔波道天际之边的一行人,恰是战火燃烧了一日的酣战之际,营帐前早已血流成河。仅剩的几十人任然包围着午瑾,纠缠着不让离去,秦一木早已褪去于瑆的伪装,实打实的一战,身上又添新伤。双方疲战至此,仍不愿放弃,只为前方的人能更胜一筹。
鬼阙山下的战况亦是如此,尸体堆积如山,战马嘶鸣,兵戈飞沙走石,一片尘埃。于瑆带领众兵一举攻杀,却因地势而处劣势,一时难有进展,无念握着无骨扇,时不时的看向远方,那是云兽山脉的方向,那个人现今如何?醒了吗?她呢?又如何?
眼前的尸骨堆山,血流成河,他都毫不在意,只要守住这鬼阙山就够了,其他的牺牲在所难免。三日,只要再撑过三日,他们定会回来,倒是,这天下,这区区金陵都是他们的。不过,他何去何从就不得而知。
尉翎一身血迹,匆匆来报,“鬼主,已经一天了,还有继续吗?我们的鬼兵已经撑不住了。”
“不怕,命人撤吧,退守山内,机关而行。”无念转身进了鬼阙大殿,一声冷冷的命令继续传来,“坚持三天,只要三天就够了,明白了吗?”
“是。”
跟随鬼主这么久,从未见他失策过,尉翎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信任至极。鬼主除了对毕方鸟客气些,对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这点儿他们这些手下心里清楚,自然不会再在私下做出一些争风的事。阴鬼宗确实是一个少见的内部极其团结的阴鬼派。
坐在大殿之上,听着鬼兵退守的号角,心里稍稍静了些,这样阵仗的进攻,于瑆竟然十拿九稳真是不易。不过这于瑆的武器怎么那么熟悉,有点儿像龙煌的长戟,不过,龙煌已死,这长戟是凭空出来的吗?
无骨扇漂浮在空中,发着隐隐的黑光才,一丝微弱的华光闪过,却逃不过无念的眼,抬手拿这无骨扇,轻轻一摇,华光便慢慢消失。经过三年的吞噬炼化,还存在这意识,真是不易。
龙司死后,魂魄被带回鬼阙山,又夕痕一人看管,三年来寸步不离。今日夕痕与鬼刃去了背阴山,将龙司交于无念照看,自然是顺手将他附在无骨扇上,既跑不掉,也死不了,一举两得。
“龙司啊龙司,你说那个于瑆怎么会有龙煌的长戟呢?你知道为什么吗?”无念对着那隐隐华光喃喃自语。
此战是将计就计,只要拖过三日,猷猰就会来到这鬼阙山,到时候,反击只是弹指之间,他也省了些力气。本就是不长活的命,苟且了几十万年,已经回了本,也不愿再计较那么多,本就算他的一份,终究是躲不过宿命。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故作松懈,坐在大殿上的无念,竟然半眯着眼,手里的无骨扇也不再动,好似睡着一般。几日前,派去传递消息的人应该快回来,这件事一定要闹的够大,可以顺手利用的东西,一定不能放过。
三大家族、金云学院、京城这三个势力,每一个都脱不了关系,日后的形势只会愈发严峻,整个金陵国,甚至整个修真界都要为之陪葬。
金云学院。
守卫森严的学院,密不透风,派出的弟子各个尽职尽责,上元城的守卫的还算平稳。留守后方的傅云静,自从李尘走后,一步也没有踏出金云学院,留阵防守,医者自然是尽心尽力。
二人背手而立,微风拂面,不似阴风的刺骨,也不似鬼魅的呼啸让人忌惮,倒是多了些舒服。远远一个弟子,匆匆而来,拱手一拜开口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句。
“院长,魔主死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一冷,魔主死了?那无花果如何?何人取得?这般如何是好?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大脑,一时竟一句吩咐的话也说不出来。医者却是嘴角微微扬起,却转瞬即逝,不易察觉。
“魔主死了,无花果何在?”莫云番悄然出现,极其的理智的问,打破沉静。
“在李尘身上。”弟子抬眼看了看莫云番,迅速低眉,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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