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从容,诗意优雅:做一个自有香气的女子-甜酒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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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爱吃甜食,但酒酿、红枣桂花糯米糕和宁波血糯米芝麻汤圆却是我冬天里喜欢的小点心。把糕切成薄片,水沸腾后,轻轻放入糕片和汤圆,再煮片刻,等汤圆争先恐后浮起,糕片完全变软,即可盛碗上桌。若嫌味道淡,可再放入少许白糖。我一般不加糖,就喜欢这样淡淡的,带着一丝原汁原味的甘甜。

    一把青花瓷小勺,一个青花瓷小碗,若干糕片,几颗珍珠似的汤圆,稠黏的酒酿冒着热气,散发着甜糯的香味,就是只看着也心暖。早晨,空空的凉腹,一碗这样的甜点入胃,舒适温暖,绵密妥帖。

    酒酿,无论你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哪怕是赤日炎炎的夏季,超市里也有的卖。然而吃来吃去,总觉得买来的酒酿淡淡的,少了一种味道,那种童年熟悉的味道。

    小时候,立冬一过,父亲就开始给我们做酒酿吃。

    挑一个大晴天,阳光着实暖热。母亲把一条蓬松绵软的棉花被子抱到太阳底下晒上几个时辰,父亲煮好一大锅香喷喷的白米饭,我和妹妹哪里也不去玩耍了,只等父亲做酒酿。

    父亲一切准备妥当,开始动手了,我和妹妹好奇又兴奋地围在桌子边看。只见父亲麻利地把饭盛在一个圆圆的竹匾里,均匀摊开,然后把酒药碾碎撒在饭里拌匀,一边拌,一边还用温度计测量饭的温度。许是温度还嫌高,父亲又沾了点水洒在米饭里,那轻柔的动作让我想起《西游记》里观音手持净瓶轻点甘露的样子来。这边父亲刚把拌好酒药捻子的米饭盛入洗净的陶罐中,那边母亲已经把带着阳光暖香的被子抱入房中,像给小鸟做窝一样,在被橱里也安顿好了。于是,父亲就把陶罐小心地放入被窝中,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我和妹妹开始等待,就像往常等柿子变软变红、螃蟹煮得绯红那样。不同的是,夜里我会做一个又一个不着边际的梦,梦见陶罐里开出了粉红的花,梦见酒酿上插着冰糖葫芦,梦见小伙伴都来偷吃我家的甜酒酿……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急急跑到被橱边,扒开被子瞧瞧陶罐是否安然无恙。父亲告诉我们,等闻到香味了就表明酒酿熟了。而母亲却反复告诫我们不要时常扒开被子看,那样会影响酒酿成熟的。

    过了一段漫长而又迫切的等待,终于有一天,从里屋飘来一阵阵香味,那是一种稍带着酒气的甜香味。那一刻,我们姐俩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各人拿一把铅皮小勺往里屋奔,妹妹往往比我跑得快,掀开被子,舀起酒酿,啧啧,真香,真甜。几勺下来,两张小脸顿时红扑扑的。等父母发现时,陶罐里完整的酒酿已缺了一个大口子。母亲笑着嗔怪道:生酒酿容易吃醉的,还是煮着吃的好。父亲则在一旁笑着不说话,眼睛里尽是柔柔的光。那一种眼神,至今仍令我分外怀念。

    那时,家境不算殷实,但寒冷的冬天总能吃上甜甜的酒酿,那是属于我们的幸福时光。

    儿时的幸福就是如此简单,简单到沦为一种实物,一口入胃,却是那么暖热,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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