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嘉佑元年(1056年),已满20岁的苏东坡与18岁的苏辙开始为前途奔波。在封建社会,对一位有抱负的读书人而言,只有通过科举考试才能有机会实现自已的理想,苏家兄弟也不例外。三月初,在父亲苏洵的带领下,苏东坡同弟弟苏辙从眉山乘马车出发,准备进京参加朝廷秋天的进士考试。经过近两天时间,父子三人才到达益州(成都)。眉山到益州并不太远,且多为平路,而到京城开封不仅有千里之遥,还得多次翻山越岭,可见父子三人去京城的旅途是多么漫长、艰辛了。苏洵这次带两个儿子进京,不走水路而经成都北上,主要是想拜见西川节度使张方平,希望他能给两个孩子一些点拨与帮助。
张方平这次见到苏洵父子三人,甚为高兴,便请父子三人到内厅叙话。苏家兄弟见张方平慈祥的神态,忙上前向张方平问安,喜得张方平大笑说:“免礼了,快坐下休息。”必竟张方平是重真才实学之人,所以他想亲自目睹二人临场发挥情况。于是征询苏洵的意见道:“两位侄子一表人才,可否在此展示展示一番?”苏洵正有此意,所以当即答道:“方平兄讲得正好,让两个犬子预考一次,既可观察又可锻炼他俩,就请方平兄出题了。”张方平临时想了三道题给兄弟二人,让二人依题作文。张方平也是进士出生,所以才学颇高,出的题当然也较深奥。苏家兄弟顺利地答好了第一题,但苏辙必竟年龄小些,对第二道题的内容一时想不起出于何处,于是手指第二题望着二哥露出愁容。苏东坡也不说话,显得很随意地用毛笔管倒敲了几下桌子。聪明的苏辙一下就心领神会了,知道题目一定出自《管子》书中,便默默地回忆书中内容,很快也完成了该题的作文。但第三题又难住了苏辙,不知该题应从何落笔,只好又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二哥。苏东坡又用笔在空中向自己勾画了一下,外人可能不明所以,但是苏辙看明白了,这是指需自撰的题目,便充分发挥自已的思路作了篇好文章。最后,兄弟俩也未用太多时间就交了卷,总算顺利地通过了“预考”。张方平阅完兄弟俩的答卷后,十分高兴地对苏洵说:“你两位令郎都是天才啊!哥哥文思敏捷,大有前途!弟弟聪明谨慎,成就也不可小视。真乃各有千秋!”事后,张方平给欧阳修写了推荐苏家二子的信,并宴请了父子三人。第二天一早,父子三人诚挚地拜辞了张方平,便高高兴兴地继续北上赴京了。
经过一月的劳苦,父子三人来到了古都长安。为了观赏唐朝圣迹,父子三人不停脚地游览,游到华清宫时,都疲倦来坐在廊下休息。苏东坡不觉进入梦境,恍惚进入一座金壁辉煌的宫殿。正当他有些迟疑是进是退时,忽见众多宫女簇拥着唐明皇与杨贵妃进入大殿,只好在侧低头而立。唐明皇登上龙椅后,见苏东坡气度不凡,便叫他作一首《太真妃裙带词》。苏东坡立刻即兴吟诵成章,唐明皇听后大加赞赏说:“妙!妙之极也!”苏东坡听唐明皇称赞自已,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大笑,苏东坡也从梦中醒来,方知做了个美梦。当夜在客站,他将梦中所作之词记了下来,《太真妃裙带词》诗云:
百叠猗猗水皱,
六铢纵纵云轻。
植立含风广殿,
微闻环佩摇声。
苏辙见二哥的梦中之作都如此美妙,不禁大赞起来。苏洵既很欣喜又很感叹,看到儿子年轻成才,想到自已年轻时荒废学业,真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之感。便有感而发写了首《上傅都漕》诗:
丈夫正多念,
老大不自安。
居家不能乐,
忽忽思中原。
慨然弃乡庐,
劫劫道路间。
驱车入京洛,
藩镇皆达官。
长安逢傅候,
愿得说肺肝。
贫贱吾老矣,
不复苦自叹。
苏洵这首诗,贴切地体现了他对“少壮不努力”之彻底的醒悟,也体现了他后来发奋的决心。正因为他有真诚的醒悟,所以能大器晚成,受到了欧阳修和韩琦等人的赏识。
宋仁宗嘉佑元年(1056年)5月底,父子三人到达京城开封,先借住在兴国寺。因距“秋试”还有3个多月,苏洵满足孩子游览京城见见世面的要求,带两个儿子畅游了十余天。但是繁华的京城生活并没有让苏家兄弟迷恋,善于仔细观察事物的苏东坡却另有所感,他认为城中许多人沉沦于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城外的灾民却在饥饿中呻吟,这种天大的不公确令人忧虑。这使年轻的苏东坡深深感到,要为国家和百姓作出大贡献,只有加倍努力读书才行,于是两兄弟开始在兴国寺闭门读起书来。
农历九月的一天,朝廷的“秋试”正式开始,考场就设在开封景德寺内。这次考试并非是录取进士,而是“秋试”考中后才能参加明年的进士考试“春试”,所以只算是取得“春试”的资格。由于苏家兄弟功底深厚,加之进京后又努力温习,所以“秋试”都轻松地名列前茅。当时参加“秋试”的眉山学子共有45人,便有(包括苏东坡、苏辙)13人考中,可见苏东坡家乡的学风之盛、人才之多了!“春试”是读书人进入官场最关健的考试,所以宋仁宗赵祯于嘉佑二年(1057年)正月初,就亲笔写下诏书,任命学识渊博的礼部侍郎、翰林侍读学士欧阳修为主考,又任命执法公正的龙图阁直学士梅挚、翰林学士王诖、起居舍人知谏院范镇和知制诰韩降为副主考。宋仁宗时期的考试很严格,为求公允和保密,正副主考官及其工作人员必须吃、住在考院内,无皇帝允许任何考官人等都不准外出,还由数十名御林军把守。元宵节后的一天,考生门进入考场后,大门也就被御林军锁了。
考场内显得庄严肃目,鸦雀无声,考生依号坐好后,再由监考官认真核查人数坐次。后才由监考官揭开遮挡写有试题的大牌丝帘,试题牌立在考厅上首的正中,显得非常醒目,上用斗大的黑字书有礼部试题:“刑赏忠厚之至”。苏东坡一见试题心中暗喜,这正合自已以“仁政治国”来振兴大宋的想法,所以可说他是得心应手地一气呵成。答完试卷后苏东坡颇有些兴奋,但他瞬间又记起了启蒙老师要他凡事“仔细”的教诲,所以又从头至尾认真检查,并做了些小修改才交卷。苏东坡的答卷约两千字,这在古文中算是长篇大作了。整篇答卷文字精辟流畅,论据充分,思路清晰和主题鲜明:
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之际,何其爱民之深,忧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长者之道也!有一善,从而赏之,又从而歌咏嗟叹之,所以乐其始而勉其终。有一不善,从而罚之,又从而哀矜惩创之,所以弃其旧而开其新。故其吁愈之声,欢休惨戚,见于虞、夏、商、周之书。成、康既没,穆生立而周道始衰。然犹命其臣吕侯,而告之以祥刑。其言忧而不伤,威而不怒,慈爱而能断,恻然有衰怜无辜之心,故孔子犹有取焉,传曰:“赏疑从与,所以广恩也!罚疑从去,所以慎刑也。”春秋之义,立法贵严,而责人贵宽。因其褒贬之义,以制赏罚,亦忠厚之至也!
欧阳修见了这篇答卷极为惊喜,不禁拍案大呼:“好文章!好文章!真是天下奇才!”
“春试”后,礼部授于苏东坡河南府福昌县(今河南宜阳西)主簿之职,苏辙也被任命一个小官,但两兄弟都未去赴任,而是准备参加“制科”考试,以拼博到更高的荣誉。这是由皇帝下诏举行的特别考试,“殿试”由仁宗皇帝亲自主持,主考官仍是欧阳修,仁宗皇帝亲自出了“民监赋”、“鸾刀诗”、“重申巽命论”三道题。“殿试”在当时,是能参加的读书人一生最重大的考试,充满了希望、兴奋或患失,也是多年寒窗苦读成败的最关键时刻。应考者必须半夜起床,自备干粮,天一亮就到达皇宫,考完后才能出宫。应考人的试卷照样由书记官重抄一遍,重抄的卷纸上不留考生姓名,只写编号记入册子,这才将重抄的卷纸交考官阅评。考试的主要内容,一是考历史或策问,二是考古文。这两项都考中的人,再在皇帝的亲自监督下诗赋与策问,所以整个考试相当严格。苏东坡以《贤良方正能言极谏科》考入第三等,这是很大的荣誉,因为宋初以来考入三等的只有他与吴育两人。同时,苏辙也考入第四等。皇帝见苏东坡两兄弟的书面和口头回答都十分出众,甚感欣喜,回宫后还激动地对太后说:“今天考试的进士我最满意的只有苏东坡、苏辙二人,他们是两兄弟!”太后也高兴说:“太好了!国家有幸啊!”仁宗皇帝连连点头说:“是啊!我为子孙得了两个宰相!”后来,苏东坡被授于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苏辙被任命为商州推官之职。然而不幸的是,苏东坡兄弟还未正式去上任时,母亲程夫人病逝了。按宋代的规定,父母去世,即使是宰相也必须立刻辞官,返乡守丧27个月。所以苏家兄弟也返乡守丧,直至两年多后,两兄弟才带上妻儿赴京,再去各自的任所上任。
一天,有一个兄弟二人的旧交,想求取官职。他在苏辙那边呆了很长时间没有如愿,便满怀希望转到苏东坡这边来。他对苏东坡说:“我很想在翰林学士院谋个职,请你帮忙说几句话。”苏东坡未置可否,却讲起了故事:“过去,有个很穷的人去盗墓。棺材里坐着个赤条条的人,他对盗墓者说:我是汉代的杨王孙啊,临死的时候,我嘱咐儿子实行裸葬。所以,没有钱周济你呀!盗墓者又花了好大力气掘开另一座坟,里面的人打扮得像国君。死者自我介绍说:我是汉文帝,驾崩之前,我留下遗昭叫臣下不要用金玉财宝陪葬。这里连器皿都是陶制的,你能得到什么呢?盗墓者见旁边还有紧紧相连的两座坟,便掘开了左边的那座。死者皮包骨头,眼珠深深地凹在眼眶里。他说:我是伯夷,你没有听说吗,我是饿死在首阳山的,你想想看,饿死的人身上能有分文吗?盗墓的还想挖右边那座坟,伯夷好心相劝:那是我的哥哥叔齐。我这个做哥哥的瘦成这个样子,他还能像个人吗?”
原来,苏东坡是拿这个故事做比喻:伯姨是苏辙,叔齐是自己,苏辙满足不了你的要求,我苏东坡就能满足吗?还是不要张口吧!朋友会意,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东坡一生仕途坎坷,但无论身居庙堂之高,还是身处荒野僻壤,都关心着国家的安危,关心着朝中大事,努力为当地百姓做好事。由于朝中争斗不断,苏东坡选择了离开,离开了政治斗争的中心,采取所谓“中隐”之策,到一个环境相对宽松的地方去。于是,苏东坡自请离京外任。
熙宁四年(1071年)元月,苏东坡被任命为杭州通判,此后辗转于密州、徐州和湖州。在地方官任上,苏东坡救灾扶贫,颇多善政。虽然离开了政治斗争的漩涡,但是在地方看到的新法之弊端,又使得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苏东坡自己也说“如蝇在食,吐之乃已”。于是他在自己的诗歌中对于新法之弊进行了批评。他的这种性格正如其弟苏辙为其所撰墓志铭所言:“见事有不便于民者,不敢言,亦不敢默视也,缘诗人之义,托事以讽,庶几有补于国”。
神宗元丰二年(1079年),苏东坡奉调到湖州,苏东坡一再上表给皇帝,使得朝中革新派极为恼火。元丰二年六月,李定、舒亶、何正臣等摘取苏东坡诗中的话,说他“衔怨怀怒”、“指斥乘舆”、“包藏祸心”,讽刺政府,莽撞无礼,对皇帝不忠,如此大罪,可谓死有余辜了。元丰二年四月苏东坡到达湖州,七月二十八日,苏东坡才上任三个月,就被御史台的吏卒逮捕,解往京师。当时通判祖无颇目击说:“顷刻之间,拉一太守,如驱犬鸡”,是为著名的“乌台诗案”,以李定为首的这些台谏官之所以要兴起这场冤狱,目的就是要打击旧党保守派司马光等人的势力。苏东坡被押解回京途中,百姓都出来送行,人人泪如雨下。回京入牢,狱卒知道他的身份,每天弄热水给他洗脚。审讯过程很长,期间仁宗皇后病死。临死前,她对皇帝说:“苏东坡因写诗而获罪,这全是小人陷害他,他们在他的政绩上挑不出毛病,就想曲解他的诗来定罪……你可不能冤枉无辜,天神会动怒的。”就在这一年的岁末,苏东坡获赦,配往黄州,任黄州团练副使。
苏东坡以罪谪之身,被贬来到荆天棘地的黄州。他在黄州总共有四年,是他一生中极为重要的一段。为了糊口,他不辞劳作,情愿做个躬耕自给的农夫,也不受众人的怜悯。他的好友马梦得,替他在东城门外请领了一处荒弃的营地耕种。苏东坡一向喜爱白居易诗词,且当年白居易做忠州刺史时作有一首《东坡种花诗》,而忠州、黄州皆是他们的谪地,且都是在城东,所以苏东坡就给这块土地称之为“东坡”,从此自号为“东坡居士”。“乌台诗案”给苏东坡的打击是相当沉重的,他因言惹祸,结案后被贬到荒僻的黄州,也不得不为口腹奔走道途。他叹他自己:“自笑平生为口忙。”放逐的生活使他的心灵产生蜕变,思想和文章的风格都有所变化,著名的《赤壁赋》、《念奴娇》、以及《记承天夜游》便是此时的作品。苏东坡那份安详、自足的心境,表露无疑: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寄蜉蝣于天地,眇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食。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黄州的生活对于苏东坡来说变成了一种享受,他在此地交游,读书作文,豁达的心境,享受着这里的月光和美酒。
元丰七年(1084年)三月,神宗手诏苏东坡改任汝州团练副使,诏中有“人才实难,不忍终弃”的句子,苏东坡感到了欣喜。不久神宗驾崩,新皇帝登基,小皇帝赵煦年方9岁,由祖母高太后摄政。高太后是倾向于保守派,反对变法的,对于苏东坡的才华也是颇为赏识,于是召苏东坡回京,他迅速升官,最初知登州,到任五日又以礼部郎中召还京师,很快升迁为起居舍人、中书舍人,成为三品的翰林,负责起草诏书,即翰林学士知制诰。苏东坡达到了他一生仕途的最高峰,也是他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
这一次是因为他站在了保守派的对面。高太后垂帘听政,保守派东山再起,他们纷纷要求尽废王安石变法的内容,恢复旧制,而苏东坡则认为尽管变法有不少的弊端,但是其中也有很多切实可行的内容,应该进行区别对待,不能仅凭意气用事,而应该保留有利的内容,去掉其弊端即可。为了此事,他多次与执政的司马光发生当面的争论。竟然有人将苏东坡比作“第二个王安石”。苏东坡在朝为官的几年中,他触犯了每一条做官成功的规则。朝廷的斗争以他为中心,有几十篇表状攻击他,太后不理,并命朝臣不要再进言,并要处罚弹劾苏东坡的人。朝臣面子尽失,对苏东坡恨意更深。
弹劾苏东坡的状子一天比一天多,幸亏有高太后的保护,没有遭到悲惨的结果。或许是感到自己的处境又一次步入艰难,于是,苏东坡再次请求外调。元祐四年(1089年)三月,他终于如愿了,以龙图阁学士出任杭州。
苏东坡在杭州太守任内,又操作、实施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更新建筑,建设公立医院、建设城市供水系统、修筑运河、建水库、筑苏提,整建西湖等等,为这个城市的发展立下不少的功劳,也可以看出苏东坡实在是位实干家。
元祐八年(1093年),高太后去世,哲宗亲政,宣布继承神宗的未竟事业,不久朝中重臣大换班,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革新派重新执政。
苏东坡既然是两派的共同敌人,这一次又是在劫难逃。不久,苏东坡被撤掉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的官衔,被贬往英州,厄运接连降临,又被贬为建昌军司马,安置惠州,惠州即今广东惠阳,历来只有重要的政治犯才被流放此地,苏东坡可能意识到北还无望了,于是,他把家人安置在宜兴,只有三子苏过和侍妾朝云陪伴奔赴惠州。绍圣元年(1094年)十月,苏东坡到达惠州,苏东坡在惠州学习佛经,吟咏创作,支撑他的无疑又是他的达观和洒脱。有诗《荔枝叹》一首可以一见此时苏东坡情怀:
十里一置飞尘灰,五里一堠兵火催。颠坑仆谷相枕藉,知是荔支龙眼来。飞车跨山跨横海,风枝露叶如新采。官中美人一破颜,惊尘溅血流千载。永元荔支来交州,天宝岁贡取之涪。至今欲食林甫肉,无人举觞酹伯游。我愿天公怜赤子,莫生尤物为疮痍。雨顺风调百谷登,民不饥寒为上瑞。君不见武夷溪边粟粒牙,前丁后蔡相笼加。争新买宠各出意,今年斗品充官茶。吾君所乏岂此物?致养口体何陋耶!洛阳相君忠孝家,可怜亦进姚黄花。
绍圣四年,反对派看到苏东坡如此旺盛的生命力,自然是恨的咬牙切齿。于是,一纸贬书,苏东坡再次被贬为琼州别驾,安置于昌化军,也就是儋州,位于海南岛的西北部,所谓“天涯海角”,就是这儿。这里是历代贬官的最远的地方,可是苏东坡在此依旧活得丰富多彩,更为可喜的是他的创作也极为丰富。
元符三年(1100年)正月,哲宗驾崩,年仅24岁,即位的是宋徽宗,向太后垂帘听政。向太后也是倾向于元祐老臣的,于是流放边地的许多人接诏内迁,当时有人作诗曰:“时雨才闻遍中外,卧龙相继起东南”,苏东坡也是在召还之列,年过花甲的苏东坡得以生还,自然感慨万千,他与苏辙决定聚首常州。
回首多年的经历,苏东坡情不自禁,吟诵道:“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不幸,到达仪真的时候染病,坐船来到常州后,不见好转,而且病情日益加剧。1101年7月28日,苏东坡病逝,终年66岁,死后苏辙遵遗嘱将其葬于汝州的峨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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