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学灯》的校对本来是不高明的。再说呢,像我这种新诗,尾巴鼻子下巴原没有多大分别,反正是看不出什么道理来,随你自以为安对了没有。这当然完全指我自己的东西说话,别人的我怎敢随便菲薄,回头又该冒犯“中国的雪莱”、“中国的基茨”一类大诗人,那不是玩。
看情形我免不了再来“臭美”一次。承《现代评论》不弃,在最近一期上给我印了我的一首《翡冷翠的一夜》,那是我该感谢的,可是这回的鼻子下巴又给弄倒了,那我可不怎样的领情。错字错标点,更不用提。我不能不觉得诧异。《现代评论》不该连一个校对都用不起。还是主持编辑的先生们故意给做新诗的开玩笑,意思说新诗反正是这么一回事,印倒不印倒能有多大关系?我想不通。我平常是再懒不过的一个人,每回有东西给印错了我就随它去休,真难得发心去更正的。上回《学灯》的事情要不为他们把我那诗里母亲的代名词全给印成了“它”,我还不愿意多麻烦人家哪!但我却不愿意连累《现代评论》的鼎鼎盛名。不是听说《现代评论》里载的文艺作品都是在水平线以上的吗?新诗已够念不下去,再叫弄倒了那还成话?例如:
“……算是我的丧歌,这一阵清风,
要是地狱,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
……
“不死也不免瓣尖儿焦萎,多可怜!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
……
这不是又给了环伺在《现代评论》周围的“小兵”们“扪虱”的一个机会?我想《现代评论》的记者先生们以后应得稍微留神些才好——为他们报的自身,当然。
省得再去更正,白占《现代评论》最宝贵的篇幅,我对他们告一个罪,恕我就在就近副刊上复登一次原诗,也好叫少数不把新诗完全当“狗屁”看的朋友们至少看一个顺溜。
载北京《晨报副刊》1926年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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