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第一女将军-王明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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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19集团军,她病愈后便去了重庆,按组织关系找到了王明的妻子孟庆树,想请示一下今后该怎么办。然而,孟庆树并没有给她分派具体的工作,只是再三地叮咛:“蒋介石的反共面目,现在暴露得很明显。我们要防备他重演4.12事件。你一定要隐蔽好自己,必要时骂骂共产党也没有关系。”

    如此指示,一下使胡兰畦坠入了五里雾中。皖南事变后,在国统区的共产党员应提高警惕,注意隐蔽自己,完全必要。可又何必违心而故作姿态去“骂骂共产党”呢?

    这段指示的用意,不便深究,可胡兰畦怎么会违心地“骂”呢?信仰坚定’的人即使跌进大海,也绝’不会砍下信仰之树上的一根细枝来挽救自己呀!王明夫妇一再强调“要隐蔽好自己”,那么,就回阔别了多年的故乡看看吧。

    胡兰畦的双脚,又踩在了故乡成都的土地上。满城露染胭脂的芙蓉花的清香,勾起了她多少温馨的回忆。经一位朋友介绍,四川大学农学院在郊外出让了一片土地给她,她便集股办起了一个农场。后来,她再到重庆去,出席陈铭枢的一次宴会,偶然结识了财政部盐务总局的总办缪秋杰。虽在官场但一向乐于干点儿实事的缪秋杰得知胡兰畦在成都办的那个小型农场颇有成就时,就热情地邀请她去主办一个大型农场,以解决战争中许多难童日渐长大后的职业安排问题。

    这倒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好事。不过,还是先去向组织上报告一下再说吧。听说周恩来正在重庆,当天晚上,胡兰畦便借着夜色的掩护,跑到了新华日报社。

    昏黄的灯光下,周恩来抱臂胸前,一只手托着下巴,极认真地听了她的想法,马上用肯定的口气回-答:“战区和敌后难民儿童的工作,很重要。与那里广大农民联系,也很重要。这件事可以去做。但必须要盐务局先把经费确定下来,才能接手。否则一有问题,你怎能背得起这副经济担子。”

    胡兰畦心里有底儿了,到江西选定了场址,她便风风火火地干开了。聘请开荒民工,招募农场工人,修筑工房……很快,几百亩水田和旱地被开垦出来,翠绿的稻秧和红苕苗,将这片荒芜了多年的山区点染得生机盎然。

    然而,宁静的大山里,却并不是一个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桃花源。

    这一带,曾经是共产党开辟的根据地。农场附近砖门乡一批怀恋共产党的农民,突然打出了救生团的旗号,到处张贴标语,拥护共产党,反对国民党,反对征兵征粮,并千方百计地寻找新四军,盼望接上关系。

    前方,日寇正步步进逼。后方竟突然起火,一向反共的江西省调查统计室,便利用以前在苏维埃政府工作过的几个叛徒,打着共产党的旗号,诱骗天真淳朴的救生团农民,说党组织要支援他们一些枪支。结果,去接枪的10多个救生团成员惨死在乱枪之下,剩下的人在头领易章本的率领下,急急慌慌地跑进了大山中,拉开了占山为王、抗争到底的架势。

    无辜农民的鲜血,使胡兰畦对心狠手毒的反动势力愤恨不已,也使她为易章本等人的前景忧虑万分。群众怀念共产党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但眼下公开与国民党对着干,不符合党的统一战线政策,不利于抗战大局,也很容易给国民党中的反共分子制造摩擦的借口啊!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这些缺乏斗争经验的农民。

    恰在这时,乡长颜明昆一脚踏进了农场办公处。见到一向与农民们关系十分融洽的胡兰畦,他脸上带着十分沉痛的表情,叹着气说:“这次的事太惨了!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发生才好。专员说只要易章本他们洗手当个老百姓,就算了,不一定要办他们的罪。胡场长,你如果开导开导他们,叫他们出来,各安生业,这件事就算结束啦!”

    这倒不失为一个上策。只要不再让农民们吃亏,二切都好商量。胡兰畦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个请求,随后,飞快地写了一封信,言明眼下日寇逼近吉安,只要救生团各归本业,愿出面担保他们的生命安全。随后,让一名工人火速把信送到了山里。

    果然,易章本接受丁胡兰畦的忠告,约胡兰畦进山详谈。会谈之后。胡兰畦骑着高头大马,一大早便高高兴兴地带着救生团30多人,回到了平湖乡农场办公处,准备当天与颜乡长会谈。

    可当胡兰畦一身轻松地回到卧室,农场出纳员赵荫芒便神情惶然地跟了进来,急忙通报了她偶然从乡里获得的一个秘密:县自卫队很快就要到乡里来捉拿救生团的成员。

    这消息如一声炸雷,惊得胡兰畦神色大变,连忙追问:“是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乡公所已经布置好了,今天要大捉人。”赵荫芳十分肯定地回答。

    卑鄙,混蛋透顶!胡兰畦不禁怒火中烧:这些言而无信的反动家伙,竟然把自己也推进了这个恶毒的圈套中。唉!也怪自己,救人心切,竟被颜明昆那假惺惺的样子给蒙住了。

    如何是好!让救生团再回大山里去吗?可他们连枪也没有一支,以后免不了再遭反动势力的毒手。留在这里吧,谁知道会不会再演前几天的悲剧!胡兰畦最后想到了,吉安地区专员李晓青和保安副司令童锡框。这两位当年在江西共同战斗,过的战友,思想比较进步。农场办在吉安,也正是因为便于他们的关照。现在,人命关天,情势险恶,这两个交情不薄的战友,未必会袖手旁观。

    胡兰畦马上提笔,一口气给李晓青写了一封信:“……救生团听了我的劝告,今天全体出山来到干湖乡。颜乡长却安排了大逮捕的圈套。他欺骗我,我绝不能欺骗群众。如果今天要从我的农场逮捕一个从山里出来的人,我决定当众自杀在你的辖区之内,请你裁夺。”

    这信,必须让一个绝对可靠的人送去,以保万无一失。她马上找来原战地服务团团员、而今留在农场的女青年李平,干叮咛万嘱咐,随即让:她骑自己的高头大马火速出发。

    “糟了,团长,我不会骑马。”年轻的李于有些着急,但目光随之一亮,“我可以跑着去,一定误不事!”

    “好好好,你赶快去了吉安离这些不过10多里,胡兰畦没有多想,又再次叮咛,“如果找不到李晓青,就赶快去找童副司令!”

    李平一溜烟朝吉安城跑去。

    中午聚餐时,胡兰畦禁不住喝了许多水酒。如果今天救生团出了事情,自己不就成了子古罪人,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这里的父老乡亲!

    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感,充盈着她身上海一个细胞。

    饭后,李平大汗淋漓地从吉安跑了回来,见到胡兰畦一脸喜色地说:“李专员请团长千万不要着急,他马上派人前宋。”

    胡兰畦的心稍稍安定一些。为了稳妥起见,她又派了一个人前往吉安,催请专署尽快派人。之后,一股酒劲儿上来,她便躺在床上醉意朦胧地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她耳畔轻轻地喊道:“闭长,快!县自卫队把咱农场房子包围了,进出的三道门前都站满了持枪的士兵。”

    象突然遭到电击,她腾地翻身坐起来。这时,赵荫芳也走进尾子,神色惊惶地报告:“自卫队长提着盒子炮进办公处来捉人厂。他提着手枪问:‘哪一个是易章本?”’

    胡兰畦呼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冲出房门,见外屋提着手枪的自卫队长,怒气冲冲地扑过去,不顾一切地一把拖住他的手枪,大声喊道:“今天你不先打死我,就休想捉人!”随即,一下坐到地上大哭大骂起来,“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做起圈套来害人……只要我不死……你们敢动这里的人一根毫毛……老娘就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挤在屋子内外的农场职:亡和救生团的30多人,见这个阵势,也情不自禁地一齐放声大哭。这惊天动地的哭声,是对言而无信的阴谋者愤怒的声讨,更是对见义勇为的胡兰畦由衷的赞颂。

    那个自卫队长万万没有想到胡兰畦会来这么一招儿,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等回过神儿来,他眉宇间便进溅出团团焦虑:怎样对付眼前这个难缠的女人呢?听说她远;远近近都很有名气,绝不是可以随意处置的平头百姓!可也总不能山着她撒泼呀,无沦如何也得想法排除这个障碍,否则,自己回去怎么向上头交差!

    僵持。令人提心吊胆的僵持。屋里屋外的空气紧张得仿佛烧红的炉子上正搁着一桶烈性炸药。

    正在这时,门外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胡场长,误会了!我们是来慰问大家的。”接着,李晓青委派来的占安县县长罗化言和保安司令部童副司令行色匆匆,一脚跨进了屋里。

    农场的人们,这才把胡兰畦从地下扶了起来。

    一场眼看就要发生的血案终于避免。救生团绝处逢生,远远近近的老百姓,都把胡兰畦看成了功德无量的救命观音,以后遇有什么事情,胡兰畦竟能呼百应,犹如一位具有至高无上权威的部落酋长。

    大山里传来丁日寇逼向吉安的消息。胡兰畦让吉安法国医院的工作人员将医药器械和19集团军留守处的军械物资,都疏散到了农场所在的天玉山。依靠10只步枪、1000发子弹和场里的退伍军人,迅速组织起子一支迎击侵略者的队伍,并在各个山口设下了岗哨。同时,通过原救生团的易章本等人,把这一带的老百姓都联络起来,组成了一个环环相扣的情报网,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传递日寇向前逼进的消息。

    那天,数百名日军终于将一面面膏药旗摇进了农场附近的江头村。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胡兰畦利武装起来的职工昼夜守卫在附近的松树林里,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8月3日,胡兰畦便提着一支左轮手枪,带着几个工人到山口去查哨。正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突然,前面不远处的一片芦苇一阵晃动,里面鬼鬼祟祟地钻出一个头戴稻草圈的汉子。

    胡兰畦忙警觉地吩咐工人:“快,去把那个人弄走!”

    这天晚饭后,胡兰畦又马不停蹄地由一位熟识张轸的朋友带着,去河南省政府驻汉口办事处,打听省主席张轸的行踪。仿佛是幸运女神有意相助,到那里一问,巧了,张轸正在汉口。

    在一间简朴的客厅里,胡兰畦亲手把李济深的密令交给子身材魁伟的张轸;张轸将密令仔细地看了两遍,顿时两眼生辉,异常豪爽地说:“这是早就该做的丁,现在做还不迟。就按李先生的指令办!”之后转过头来,关切地问胡兰畦:“那你怎么办?”

    “主席既已决定,我就即刻进入解放区,去向陈毅、刘伯承两位将军汇报,请示进一步的办法。”事情如此顺利,胡兰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好!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我要一张白区通行的护照。”

    那张“吕太太外出寻找战争中丢失的儿子”的假证明,又盖上一个鲜红的河南省政府驻汉口办事处的方形大印。这是一道通过蒋管区进入解放区的护身符。

    到汉口第三天,弟弟胡正烈便急急慌慌地赶到了,并带来了罗锐身上暗藏的两封密函。原来,那天发生了一个甚为荒唐的变故:国民党政府发布紧急命令,调车皮运兵,一群荷枪实弹的蒋军竟强行将那列去江西的火车拦腰截断,将后面几节车厢里面的老百姓全部赶了下来。小罗锐想尽办法也没有搭上车,连续折腾了5天才精疲力竭地赶到南昌。

    还好,总算没出什么大事!胡兰畦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几天后,她来到了中共中央中原局所在的小禹州,呈上了李济深先生给刘伯承、陈毅的密信,并汇报了张轸即将起义的重要信息。

    1949年5月15日,张轸率领部下2万余人,在武汉金口宣布起义。听到这个消息,胡兰畦心头立刻荡起一种不可言喻的欣慰。亲手为这段不平凡的历史穿针引线,不能不算人生的一件幸事!

    鉴于李济深先生已进入了解放区石家庄,胡兰畦完成任务后,于3月份赶到了上海,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共产党员冯雪峰。

    上海完全笼罩在苍茫浓重的白色恐怖之中。要按组织部署撤离上海的冯雪峰,帮助胡兰畦与留下来坚持地下工作的郭春涛、秦德君夫妇接上了关系。

    “你来得正好!”见到20年代初在川南师范、大革命时期在武汉、抗战时在重庆共同战斗过的老战友,秦德君顿时眉开眼笑。

    胡兰畦握着老战友的手,笑逐颜开。

    “你的工作,就由我负责。春涛在这里很吃得开,任务很重要。现在形势险恶,我们正在想法转移。但我们和这里的人都面熟,认识我们的人不少。你初来面生,最好能为我们找两处可以保证安全、又能隐蔽工作的‘防空洞’。我们多年相知,才敢把这副重担托付给你。”秦德君知道胡兰畦在何香凝手下工作时,在上海各界结识了不少肝胆相照的朋友,见面也不讲什么客套话,立即切入正题。

    在这关键时刻,这不仅仅是把他们的生命、更是把大上海黎明前的希望托付给了自己啊!胡兰畦当即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定尽一切力量保卫你们的安全,完成党交给的任务!”

    她仔细将在上海的亲朋好友排了个队,逐一缜密地进行了分析。有几位当医生或作老板的朋友倒很可靠,房子也比较宽敞,但不是有些引人注目,就是万一出现紧急情况那房子没有退路。权衡了半天,她决定把“防空洞”设在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商人马少全家里。因为他家所处的“息村”,进去要通过两道大铁门。最里面的小院儿有九幢小洋楼,而马少全居住的两幢,不仅富丽清雅,而且一片矮松柏后面的竹篱笆上,有一道可以紧急撤离的小门,直通徐家汇的乡下。

    胡兰畦领着秦德君夫妇走进了马家。仔仔细细地察看了这个宅院儿,秦德君夫妇不由展眉绽笑。好客的马少全,当即设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为这几个特殊的客人接风。

    此后,秦德君每天出去活动时,胡兰畦都要陪她走很长一段路。确认周围投有盯梢的特务,自己才放心地返回马家。而郭春涛呢,每天出去活动时,都由一位暗中投向我方的银行经理开着一部小轿车接送。

    5月中旬,人民解放军的炮声,已经在上海郊区隆隆地响起。

    市区内,特务更严密地编织起了一张追捕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的黑网。

    5月17日下午,上海地下党和民主党派的有关人员,悄悄聚集在马少全家秦德君夫妇的卧室里,开会分派欢迎解放军入城大会的各项工作。散会后,客人刚走,郭春涛便打电话给那个银行经理,说不用车子了。可银行经理在电话里急切地询问:“你那个地方门牌号码是多少,这里有个文件,我得马上给你送来。”门牌号码哪能轻易告人,郭春涛就说:“这样吧你还是把车开到往常接我的地方,我让太太到那里来拿就是了。”

    可哪会想到,当秦德君走出两道铁门,到了大院儿外头,刚刚发现银行经理那辆汽车,正想上前联系,一群身着便衣的陌生男子便象饿狼一般扑了上来,扭住了她的胳膊,推推搡搡将她往汽车里塞。

    院内那个守门的保镖大惊失色,连忙一口气跑回小楼,见到胡兰畦和郭春涛,便气喘吁吁地大叫:“胡小姐,不得了啦,胡太太(注:秦德君夫妇对外称是胡兰畦的哥嫂)给绑匪抓上汽车去了!”

    胡兰畦一惊,疑惑地自语:“不对吧?”

    “那你打个电话给马先生。”郭春涛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胡兰畦刚拿起电话,里面就传来了马太太焦急的声音:“胡小姐,不得了啦,大嫂给人抓去啦广大概她在另一幢小楼里,也得知了大院外面的情况。

    “你请马先生听电话。”

    “马先生到房地产会开会去了。”

    胡兰畦赶紧透过窗户向大院外张望,只见大铁门内的院子里,站满了惊惶的人群,而大铁门外,更是人声嘈杂。这,恐怕不是什么绑匪作案。她迅速作出判断,赶忙挂丁电话,飞步回到郭春涛身边,果断地招呼:“大哥,情况不对,快走!”

    郭春涛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立即掏出皮包内的一些文件,点火烧掉,又将灰烬扔在抽水马桶中冲洗干净,随即跟着胡兰畦冲下楼,顺着矮松柏后面篱笆墙中的小门跑了出去。穿过一些穷人家的棚户院落,消失在一片绿浊油的菜地里……

    原来,特务们不知怎么盯上了银行经理的小车,最后把他逮捕了。一番讹诈威胁,贪生怕死的银行经理便出卖了郭春涛。

    往后几天,胡兰畦在朋友家东躲西藏,心中始终惦念着被捕的秦德君的安危。毕竟自己十分自信地对他们的安全打过包票啊J每每想到这些,她便禁不住泪流满面……

    5月25日,人民解放军威武行进的脚步声,为这个昔日冒险家的乐园奏起了崭新历史的序曲。

    啊,天亮了,解放了!这天上午,狂喜万分的胡兰畦找到了郭春涛和马少全,随后兴冲冲赶到统战部临时办公处,要了一辆小汽车,直奔公安医院。那里,住着被起义的工作人员营救出来的秦德君。

    在病房里,秦德君一眼见到推门而入的胡兰畦,兴奋得忘记了自己被敌人老虎凳压坏的双腿,“啊”地大叫一声站了起来,立刻又痛得跌坐下去。胡兰畦大步亡前扶住她,随后高兴得象孩子一般跳了起来。劫后余生,一对经历了20多年风风雨雨的老战友紧紧拥抱。喜悦的泪花一束束抛献给胜利的时刻……

    上海刚刚解放,胡兰畦又见到了相知多年的挚友陈毅。经身为代理市长的陈毅的介绍,她离沪北上,来到了当时正急需于部的北京工业学院,担任了总务处长。

    步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并不意味着每个人的面前,都会展开一条洒满阳光的坦途。

    由于战乱年代,胡兰畦在党内是与王明直接联系,并一直按组织指示在国民党军队或民主党派里做统战工作,以后王明的地位一落干丈,加上极左路线的影响,建国后,她的党籍问题又被挽上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而1957年,因参加了陈铭枢先生举行的一次宴会,她在反右中便莫名其妙地成了“反党联盟”的成员,从此一下坠入了苦难的深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生历尽坎坷、饱受磨难的胡兰畦,对又一次厄运只是恬然一笑,便坦坦荡荡地迈开大步迎了上去。

    终于,当笼罩神州大地的团团阴霾散去时,胡兰畦情意切切地回到了党的怀抱。全国政协委员,四川省政协常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份份迟到的荣誉,为这富有传奇色彩的老人在历史的橱窗里找回了应有的位置。与此同时,她那本在30年代轰动一时的回忆录《在德国女牢中》,也在建国后第一次再版了。耄耋之年,她又呕心沥血,写作并出版了44万字的《胡兰畦回忆录》。作为许多重大事件的当事人和见证人,她以不少鲜为人知的史料,为璀灿绚烂的中国革命历史长长的彩链,补缀了一颗颗闪闪发光的珍珠。

    岁月流逝,人们并没有忘记这位饱受磨难的蜀中女杰。

    1990年6月26日,古城成都又一个被苍翠掩映的日子,在四川省人民医院典雅明亮的会议室里,中共四川省委;四川省政协、省委统战都、省妇联的领导与胡兰畦欢聚一堂,联合庆祝胡兰畦的90大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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