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让郑若凝心里一阵发毛。
郑悦和却敏锐地抓到了重点，问道，“什么？你是说，当时开车的金先生打了一把方向盘，而不是你抢了方向盘？”
郑若凝忍不住气愤起来，“这男人也太可怕了吧，他这是谋杀！蒋小姐，你完全可以控告他！”
蒋小小唇角微微上扬，语气不尽嘲讽，“他是这么说的吗？说我抢了方向盘？呵呵，是他想要我死。你知道吗？我坐车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不喜欢戴安全带。”
郑若凝张大了嘴，半晌才道，“太可怕了。”
郑悦和道，“那么真的要恭喜你啊蒋小姐，你命真大。”
蒋小小扯过床头的纸巾，将面孔擦拭一番，挑了挑眉毛，“那么两位认为，我能告得了金先生吗？”
郑若凝嚷道，“为什么告不了？”
郑悦和轻声喝道，“别胡说！”
郑若凝不服气，“我哪胡说了！”
郑悦和不理她，对着蒋小小道，“你认识金先生多年，你认为，他聪明还是你聪明？他更老道还是你更老道？车上装有行车记录仪吗？车祸之后行车记录仪是否还是完好的？你怎么证明是金先生打的方向盘而不是你？还有，金先生夫妇情深，有口皆碑，如果你和金先生有很私情，一定是你的错，你勾引并且胁迫了金先生，舆论只会同情他。”
他的话真是太不动听了，蒋小小满怀怒意地瞪着他。
“更何况，确实是你，勾引并且胁迫了金先生，他不得不向你妥协！”郑悦和淡淡地道。
蒋小小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也很享受，不是吗？”
郑悦和纠正她，“需要。他只是需要。男人的需要而已。”
郑若凝难以置信地看着郑悦和。
蒋小小尖叫一声，捂住了耳朵。
突然间，门被推开，一道童声脆生生地响起来，“妈妈！妈妈！”
一个男孩蹬蹬地跑了进来。
“哎，宝贝！”蒋小小迅速地堆出一个笑容，将扑过来的男孩一把搂住。
“妈妈！”男孩凑上去，在蒋小小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我好想你啊！妈妈！你受伤了，疼不疼啊！”
蒋小小柔声道，“妈妈看到宝贝就不疼了。”
男孩很懂事，隔着被子伸手去摸蒋小小的腿，老气横秋地道，“妈妈，爸爸说你的腿受伤了，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你。我照顾你一辈子。”
蒋小小的眼睛顿时就湿了，哽咽着道，“谢谢宝贝！”
郑悦和轻声道，“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了你，还有他全心全意地爱你。蒋小姐，你很幸福。”
蒋小小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郑悦和。
郑悦和微微躬下身子，“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蒋小姐如果有需要，欢迎给我们打电话。”
他冲郑若凝昂昂下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郑若凝赶紧站了起来，匆匆对蒋小小道，“蒋小姐，再见。”
跟在郑悦和的身后走出了病房。
程向南就站在病房门口，看到他俩走出来，一点也不吃惊。
“剩余款项我明天就会打到你们工作室账上。”程向南说道。
“谢谢。”郑若凝答道。
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程先生，预祝你得偿所愿。”
程向南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从始至终不曾向病房里看上一眼，郑若凝很想知道他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男人，她永远无法生出同情心。
“谢谢。”程向南似乎察觉了郑若凝的心思，他的表情表示他完全不以为诩。
一直走到了楼下，郑若凝才觉得心里的憋闷感好了一点。
因为下雨，门口挤着很多人。
郑若凝伸手摸了摸包，才发现出来得匆忙，忘了带雨伞。
两人并肩站着，郑若凝低声问道，“悦和，你觉得程向南和那个金先生，哪一个更坏更无耻？”
郑悦和道，“凝儿，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他们谁更坏更无耻与你都没有关系。你需要关心的只是，倘若他们求助于你，你将怎样帮助他们。”
郑若凝好笑起来，“喂，你用得着跟我这么打官腔吗？你好像把自己当成专业人士了啊。但现在我们只是……普通人与普通人的对话，男人与女人的闲聊，好吗！不是在进行学术交流！”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郑悦和。
郑悦和温和答道，“反正我肯定和他们不一样。”
看了郑若凝一眼，继续道，“小姑姑真的不用担心。我永远也不会成为那样的男人。”
郑若凝轻声道，“也许一开始，他们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今天这模样。”
郑悦和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渐渐柔和起来。
“你在害怕什么？”郑悦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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