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若凝微微将他推开，只接过了纸巾。
沈子臻愣住了。
郑若凝很快将面孔擦了擦，笑了笑，“不好意思，失礼了。”
沈子臻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沈先生记得当年的那位女同学留的是什么样的发型吗？”郑若凝问道。
沈子臻努力地想了一下，“很普通的披肩发吧，有时候会扎起来。”
郑若凝觉得自己问了个蛮愚蠢的问题，那个年龄段的女生，大概都是这样的发型吧。
“她……”郑若凝道。
“她不太爱讲话。”沈子臻道。
郑若凝很努力地回想，当时的班级里面，哪些女生不太爱讲话？好像大部分的都不太爱讲话吧。
虽然不算得特别有效的线索，但至少能排除那几个活跃的女生。
慢着。还有一个可能，也许平时很活跃，但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有可能就变得拘谨和不爱讲话了呢。
郑若凝觉得头疼得要死。
手机来了短信，“小凝，你那边怎么样了？快结束了吗？”
是夏宁风。
郑若凝回过去，“马上。”
夏宁风又发过来，“地址？”
郑若凝把之前沈子臻给她发的短信复制后发了过去。
“这样，沈先生，今天有点儿晚了，我也该走了。”郑若凝笑笑道，“我个人比较希望沈先生能把会面时间定在我上班时间内，尽量不占用我的业余时间。这样，沈先生个人也能省点费用，我这边呢，也比较方便一点。”
沈子臻看着她，“郑小姐还有事要急着办吗？”
“主要是我们这样的单身女子，不方便回家太晚。”郑若凝笑笑地道。
她站起身来，“谢谢您的晚餐。”
沈子臻也站了起来，“我送你。”
郑若凝道，“不用了。我朋友正好在附近，就不麻烦沈先生了。”
她径直转身就走。
下楼去，出门。
时间正正好，夏宁风的车子恰好抵达。
夏宁风下车来，为她打开车门。
郑若凝道，“你怎么到的那么快？”
夏宁风笑了笑，“我就在附近。”
郑若凝道，“让你特意来接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夏宁风上了车，笑道，“我的容幸。”
郑若凝倚在座椅上，心里空落落地，难受。
夏宁风道，“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郑若凝委婉地道，“今天有点累，下次好吗？”
夏宁风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郑若凝下意识地摸摸面孔，答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好吧。那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夏宁风道。
“我住在哪儿你也知道吗？”郑若凝道。
“我还真知道。”夏宁风笑了笑，“见到你以后，我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就把你的情况给打听了一下。”
“有没有觉得我至今还没混出名堂来实在是很丢脸？”郑若凝闭上眼睛，低声道。
“怎么会。你很好。”夏宁风道。
郑若凝没有回答。
车子一路疾驶，郑若凝觉得自己像是睡着了，又像根本就没睡意。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郑若凝执意不让夏宁风再往里开，只说影响不好。
夏宁风也不坚持，只道，“若凝，多联系。”
郑若凝落落大方，答道，“好。”
也许周小念说得对，她应该结识更多的别的朋友。
冲夏宁风招了招手，郑若凝转身向家里走去。
刚至楼下，一个人影倚在墙上，静静地看着她。
郑若凝看了他一眼，礼貌地叫一声，“沈先生。”
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
蓦然间，沈子臻伸出手，大力将她搂到怀里，热热的呼吸喷到她面上。
“你迫不及待地要走，就是为了要见他？”沈子臻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郑若凝一颗心几乎蹦出胸腔，鼻翼里扑来淡淡的酒气。
“沈先生！”郑若凝低低地叫了起来，伸手去推他，“你喝多了，沈先生！放开我！”
她挣扎起来。
沈子臻紧了紧手臂，不肯放。
唇挨到她耳旁，声音极为低微，“凝儿，你说过的，你永远不会喜欢别的人。你说过的。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你永远不会喜欢别的人。你说过的，你喜欢的只是我，无论我是谁，你喜欢的只是我。”
郑若凝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点，“你真的喝多了。沈先生。”
“凝儿，你说话不算数。”沈子臻一只手抚到郑若凝面孔上来，“凝儿，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那些随便说说的话，就别放在心上了。”郑若凝侧过头，避开他的抚摸，声音冷淡地道，“请放开我。”
沈子臻怔怔地道，“……随便说说？”他低声道，“我不信。”
郑若凝努力压抑着从心里涌上来的疼痛，坚持着道，“别这样了。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换个对象好吗？别弄得像真的一样，很恶心的。”
沈子臻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手臂微微一颤，力度便松了一松，郑若凝趁机挣脱开来，后退几步，“晚安，沈先生。”
迅速打开门，闪进门去，再迅速地关上门，打下门锁。
做完这一切，她吁了口气。
转而一想，眼泪又浮了上来。
当初……当初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避他如蛇蝎？
她不愿意承认，他抱紧她的刹那，她真的好想就此回抱他，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沈子臻怎么可能是那么一个无聊的人？他受伤的时候，也许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后来他有一百个一千个机会向她表明他的真实身份。
他为什么要骗她？
当她在查他的名义上的未婚妻时，当她提议让他冒充沈子臻的时候，他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把她当傻瓜一样耍得团团转？
呵，也许他担心他的身份说出来，她就会因为他的身份爱上他？或者会被吓走？又或者会趁机讹他一把？
郑若凝自嘲一笑，脱掉鞋，丢下包，躺倒在沙发上。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也许是时候该考虑买房子的事了。
还有，王朝给的那张卡得退回去，另外，他的手表……换来的那十万块，她得找钱还给他。
想到这里，郑若凝立刻坐了起来。
这些日子浑浑噩噩地，完全没考虑这些实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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