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运缩骨神功,身量一下子缩小了两倍,她的指甲扫过处,掠下了我的几根头发。我惊出一身的冷汗,告诫自己必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莫滢连攻三招都落空,气得“哇哇”怪叫起来。
正在此时,我远远地看见陈凯已然换好了衣服正向这边走来。我急忙向他跑去,高声喊着:“陈凯,别过来,这儿危险。”谁知不喊还好,这一喊,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见我风风火火地奔跑,也迅速地向我这边跑过来。我急得不行,拼命向他摆手示意别过来,但为时已晚。
“想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她挥起长袖,一刹那间,天色迅速阴暗下来,一股股阴风扑面而来,恰在此时,我的手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色突然变得异常凄凉,只见周遭荒冢遍野,蓑草满地,头顶不时有盘旋着的乌鸦“呱呱”地叫个不停,仿佛下着一声声的催命令。
我诧异地看着站在我身侧的陈凯,又看看眼前突然转变的景物,一时间脑子锈到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陈凯,你怎么不听话,不是要你别过来吗!”
陈凯憨憨地冲我笑着说:“你那么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能不过来?”我们又同时打量起四周来,正在不知往哪里走时,眼前兀地出现了一座府门。
我们别无选择地走向前去,硕大的铁门足足有五米高,站在门下的我们显得无比渺小。在这样的荒郊野岭之地,用得着修建如此高大的大门?我狐疑不已。
那大门虚掩着,门缝的宽度刚好够我们侧身而过。
“进去吧,别拖延时间了。”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着我。
我抬头看看天,阳光不知何时堕入了厚厚的乌云里,天地间一片混沌不开的灰色,没有一丝的温暖,寒冷的气息渐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逐渐复杂的天气下,更加强烈了:“天快黑了。”
明明还不到下午五点,怎么天气就恶劣到快要伸手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全被笼罩在昏暗之中,空气中流淌着阴郁的气息,刺骨的寒流随着太阳的消失而四处流溢。眼前的府宅更加阴森起来。
我们缓慢地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发现异常,这才逐渐一步一步地往里走。脚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空洞刺耳的声响,令我的心脏狂跳不已。
正前方是一座高大的厅堂。通向它的踊道上杂草从生,四周零落着砖石瓦片。突然不远处高耸的巨大铁门居然像腐朽的木头微爱轰然倒下,砸得周围一阵草石横飞,轰隆隆的声响不绝于耳,我和陈凯都赶紧捂住耳朵,好一会儿,才敢放开。
“畅畅,我们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陈凯大惑不解,弄不清状况。
我一副过来人的样貌对他说:“这是刚才追杀我的那个魔女施的法,现在咱们是被她困在阵里了。一切都要小心,别着了她的道。”
“嗯嗯,”陈凯立刻答应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进入了状态。他抽了抽鼻子,说道:“很臭。”
“哪来的臭味?”我迟疑了一下,也闻了闻,不禁摇头。虽然空气冰冷,但是,这里荒郊野岭的,空气还是蛮新鲜的。我疑惑地看了眼陈凯,却发现他眉宇间俨然生出了令人敬畏的气质来。“难道他也有异于常的异禀?”只是电光火石般的一念。
“是尸臭。”陈凯向我靠了靠,更加警惕了,“这里,死了好多人。”
可我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突然,陈凯像觉察到什么,猛地跳到我的身前:“小心!”
寂静笼罩着这座宅府,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我们俩保持着“小心”的姿势,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陈凯嘴里的“小心”的状况。
我挠了挠头,“怎么回事?”
“奇怪。”陈凯脸上流露出迷惑的表情,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再次向四周观望,却不由得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间无法合拢。
陈凯发现了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顿时也呆掉了。
刚才还明明倒在地上的大铁门,现在竟然又立了起来。还和原来一模一样地陈旧不堪,仿佛一推就能倒下。
风不知何时平息了,院子里只剩下一片死寂和无边的暗淡昏黄。
陈凯皱着眉走到墙根的藤蔓前,用手扯了扯,更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他并没有用太多的力气,可那藤蔓却截截寸断,化为飞灰掉落在脏乱的地面上。
一轮红色的月亮在天边冉冉升起,从山墙上慢慢露出来了。在这血样的月光下,在这座废弃的院子里我来回踱着步,苦笑着对陈凯说:“真是处心积虑的大手笔啊,这简直就困住我,让我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而你,却是个意外。”
陈凯一副没听懂的模样,我也懒得在此时多作解释。随即冲他说:“即来之,则安之吧。”
我踌躇了一下,这黑漆漆的院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在这样的地方原地不动就等同于坐以待毙。即然莫滢特意引诱我来到此处,她就一定藏在某个地方,只能找到她,或许才有解困的机会。
我一摆头,示意陈凯继续往前走,我们拾级而上,这里有五级台阶,而后就到了厅堂的门前。这是一扇雕刻精美的木门,虽然久经岁月的侵蚀,依然不能抹去它从前的辉煌和华丽,门竟然是名贵的檀香木制成,左侧还留着繁体的一行字迹。
陈凯用手摸着那一行字,似乎在辨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说:“畅畅,你看这几个字是不是写的此门为地狱之门,入者死!这几个字啊?”
我凑上前去,仔细辨认下,惊讶地问陈凯:“陈凯,你竟然看得懂古文?”
话音刚落,面前近在咫尺的木门,竟应声而开,那缓慢低沉的“吱呀”声过后,门后黑洞洞的空间,展现在了毫无心理准备的我们的眼前。
我们俩傻愣愣地呆立在原地,对眼前的状况反应不过来。
人类对眼前神秘状况的无知,有的能让人更加谨慎,有的也能让人畏手畏脚,举步不前。我看着敞开的大门,愣了十几秒,那猩红的月光正好有几缕射入了门内。慢慢的能依稀看清里面的东西了。
那大厅却是气势恢宏、宽大,四处可见木质浮雕。厅内空间可容纳数百人。只是由于年久失修,墙壁四处都结满了蜘蛛网和布满了灰尘,里面的家具已是斑驳不堪,怎么看,这里也是有至少数百年没有人居住过了。
“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我们最好还是离开吧。”陈凯建议。
血色月光在地上营造出液体流动的假象,我恍惚间竟有种闻到了血腥味的错觉。
“好吧,”我点点头,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这府宅诡异无比,充斥着无法形容的邪恶气息。不知道它从前的主人是谁,总之被荒废已久的事实,倒是确定地摆在我们眼前。
我们踩着台阶下去,前面就是踊路,再往前走就是那扇虚掩着的大铁门,可是就在我们下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只感觉眼前一花,面前的景象变得混乱起来。
满园灰败的杂草在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敞开的正门,布满四壁的蜘蛛网和斑驳的家具。
陈凯揉了揉眼睛,惊讶地问:“我们怎么又回到厅堂的门前了?”
我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的事物,没错,我们本来是要下台阶往院门外去的,可是,目前是我们非但没走到院子里反而又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又回到了原点。这是怎么搞的,难道这简单的五个台阶,也有问题?
我小心翼翼地用鞋踩着那用青石铺成的台阶,耳畔传过来扎实的回声。不象是设有什么机关的。
我站在原地没动,对陈凯说:“陈凯,你再走一遍。”陈凯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独自迅速下了台阶,很快就来到了院子中间。
“真奇怪,没什么问题呀,”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也向台阶走去。一共五个台阶,每一个的宽度大概有五十厘米。我走得不快,一个脚步落实后才抬起另一只脚,安安稳稳什么也没发生。可就在我踏出最后一步,马上就以接近陈凯时,眼前突然又是一花,我居然又回到了大厅门口,脸朝着厅内,背对着陈凯。
我狼狈地一脚踩在地砖上,身子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就朝大厅里面跌去,陈凯一个箭步蹿了过来,将我的胳膊紧紧拽住,似乎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
我们得出了一个很明显的结论:这座府宅只针对于我。
于是接下来,我们想了N种办法,可只要是我和陈凯一起行动,我们就会回到原点,只要是他一个人,就能很顺利地走出去。折腾了老半天,我和陈凯都筋疲力尽地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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