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处于晕迷状态,但多多少少还有些意识。我知道此刻是席寒背着我向西南方向行进,师父依然在前面负责开道。颠颠簸簸之中我们来到了一个山洞前,我们在洞口向里张望,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师父从地上拾起一粒石子,向里面抛了进去,除了石子的“吧嗒”落地声,再没有其它的反应。
他们刚要迈步往里走,之前走掉的那只梅花鹿不知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跳到他俩前面,席寒见到它,很高兴,边招着招呼边抬脚向里走:“哎哟,老朋友来了,走走走,咱们进洞去。”没想到梅花鹿支横在洞口,不让进的样子。
师父和席寒不由一愣,席寒背上背着我,已然十分劳累,见它还在这里阻止,有些生气,刚要喝斥它,师父忙一伸手示意席寒先不要说话。他走上前去,拍拍梅花鹿的脖颈,轻声问道:“小鹿,难道里面有什么危险存在吗?”那小鹿忽闪了下大眼睛,好象是在回答他似的。
师父了然,让席寒将我放到一边,此时我勉强睁开眼睛,也向洞口处望过去。
师父再次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暗自运功,只见那石块飞速旋转着射向洞里。片刻之后,一阵“沙沙”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向黑黑的洞口往里望过去,只见凭空亮起两盏绿幽幽的灯来,两盏灯在不断地向外移动,靠近洞口处停了下来,此时我们也看清了它的真面目,竟是一条巨蟒正昂首挺胸地半立着身子。
那巨蟒全身布满了黑绿色环状花纹,一双铜铃般的绿幽幽的蛇眼射出凶狠的光来,让人不由得发怵。席寒连忙将我又向树丛里挪了挪,身体外面用乱草遮掩好,这才走向前去和师父并肩而站。
那只梅花鹿早就吓得一头扎进我身边的矮树丛中,不敢再露面。
巨蟒见师父和席寒两人居然对它毫无惧色,突然张开大嘴,吐出一条黑紫色的信子,它的信子足足有二尺长,弹出速度之快尤如一把利剑强劲地射了出来。师父和席寒两人急忙向两侧躲闪,没想到巨蟒相当地灵活,见一击不中,马上顺势袭向左侧的师父。
师父一手拿着刚才开路用的寒魄,见巨蟒的长舌向他卷来,立即挺起寒魄向它斩去,寒魄出鞘,一声龙吟破空而响,那巨蟒的长舌眼看就要伤到师父,听到寒魄发出的声响,顿时收了回去,整个身子竟不再高高挺起,而是匍匐在地上。
师父本已经仰身向上刺去,突然见巨蟒趴到地上,以为它改变招式,正要再次挥剑向它劈去,却见它竟然畏惧地将那巨大的蟒头向后缩了缩,同时席寒也大声叫了句:“不可。”师父急忙收住手。身了向后一纵,跳到席寒身侧。
席寒指着巨蟒对师父说:“无尘道长,这巨蟒看起来很是惧怕你手中的这柄寒魄宝剑。”说着,席寒从师父手中接过寒魄,向前一挺身,冲巨蟒比划了两下,那巨蟒果然又向后急速地缩着身子。
师父不住点头,脸上的严峻神色也放松了不少,抬头看看天色已晚,四周的青山都已笼罩在一片暮色中,就说:“看来,今晚我们要和这条巨蟒同处一洞了。”说着,向洞里蜷成一团的巨蟒一抱拳,说道:“我们并无心伤你,只是想借贵宝洞暂时疗伤,还请收留。”说也奇怪,那巨蟒仿佛听懂了师父的话似的,身子开始不断向后移动,一阵“沙沙”声过后,里面恢复了安静。
师父和席寒两人面面相觑,正在踌躇着要不要立即进洞,一直躲藏在树丛后面的梅花鹿跳了出来,向洞口处跑了几步,回头看看席寒他们,又向里跑进去几步,再次回头,师父两人马上会意,看来,那巨蟒已经接纳了我们这些外来客。席寒过来搀扶起我,走进了洞口。
这只梅花鹿显然是这里的熟客,进到洞里就一副悠哉的神情,四处漫步。真不知道它和这条巨蟒之间是个怎样的关系,师父和席寒把小鹿的举动看在眼里,虽然万分的好奇,但无奈人兽的语言不通,交流起来多半靠猜,很是费神,反正这里暂时是没有危险存在,也就随它去了。
这个山洞里面十分干燥,除了几处大块的岩石之外什么都没有,席寒从外面割了些枯草铺在一块相对平坦些的石面上,扶我在上面躺下,很担忧地叫师父过来:“无尘道长,你过来看看,畅畅她——”
正在四处观察地形的师父闻声赶紧走了过来,低头一看,不禁也双眉紧皱了起来。只在这短短半天的时间里,我的脸色已由苍白变成了青灰色,我虽然竭力装作轻松的样子,可自己也感觉到此时连呼吸都有些吃力了。
“我们得马上给丫头推宫换血,不然,毒液攻入心包,到那时可就没救了。”师父说完,就盘膝而坐,嘱咐席寒在一旁护法,与我对掌。
两股真气徐徐从我的左右手掌心注入我的身体里,尽管此时我自身的真气已经很微弱了,但很快在师父浑厚真气的护佑下,逐渐又充盈了起来。真所行至丹田处迅速加固壮大,由此向周身各处发散出去,把侵入体内的针毒驱逐到各个受伤点上。逐渐地从各个针眼处流出一汩汩的黑色血液来。
这个过程说来容易,实则却是极其耗费心力和精力的,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我脸上青黑的晦色渐渐地消退了,针眼处流出的黑血慢慢地变成了鲜红的血液。师父由于给我输入过多的真气而全身在微微的发起抖来。体力似乎有些不支。
我的头脑已经清醒过来,能清楚地体会到师父的艰难处境,心下又是感激又是不忍。席寒见我有分心的征兆,马上出言警告:“畅畅,不可分心,会害了你师父的!”一听这个,我马上收敛了开始分散的注意力,专心配合师父驱毒。
不多时,师父又用力将一股真气输入我体内,随后“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席寒见此,马上上前施救,并同时叮嘱我再将真气运行大小周天一圈后才可收宫。
当我缓缓睁开眼睛时,只见师父脸色苍白地躺在离我不远的岩石上休息,席寒则在下方的位置上正在烘烤那两枚果子,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果香,沁人心脾,那只梅花鹿则蜷卧在他的身边,头埋在两腿上似乎是睡着了。
席寒见我醒了,冲我晃了晃手中的果子,摇曳的篝火映衬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平添了些许的柔和与温情。眼前的一切,让我恍如在梦中。席寒见我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以为我还没恢复过来,走到我近前,弯下腰一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贴近我耳边说道:“畅畅,好些了吗?”
我的眼前闪过一帧帧画面,师父因给我输入过多真气而苍白的脸,席寒在明灭可见的篝火旁烘烤着山果,我的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一抬头看风席寒正目不转睛在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去轻轻拭去了泪水。
没想到,一双大手握住了我的手,席寒轻声逗我道:“怎么现在成了爱哭鼻子的小气鬼了。”
我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嘴道:“谁爱哭了?谁小气了?才没有呢。”
“好了,好了,既然没有,就快起来把这个果子吃了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赤凝果。”我在刚才的恍惚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些这果子的来历,当下只接过一个,说道:“我只吃一个,另一个给师父补补身子吧,他刚才为了救我消耗了那么多真气,如果凭自身恢复起来会相当慢的。”这次席寒倒没反对。
这赤凝果果味相当的甘甜爽口,我囫囵地吞了下去,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席寒见我这副样子,溺爱地说了声:“小馋猫!”就回转身从篝火燃烬的灰烬里细细地取了些来,拉起我到山洞里一处更加黑暗的角落里坐下。
我诧异地看着他问道:“席寒,你要干嘛?”
“我能干嘛,给你上药啦。真是个傻丫头!”说着,他就帮我挽起了衣袖,就着微弱的光亮,一个针眼一个针眼地把灰烬涂抹上去。针眼集中的部位多数都在背上,别处都抹完,他轻声对我说:“畅,把衣服解开。”我立即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他在我眼前晃了晃烟灰,说道:“我是给你上药啦,如果你省去这道过程,那你师父刚才给你输了那么多真气就白费力气了,过不了多久,那些毒液又会一点点侵蚀进你的体内,破了你体内真气的防线,让这次的输入功亏于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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