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把赤凝果吃过之后就一直打坐修炼内功。
席寒又把剩下的赤凝果果枝燃灰给梅花鹿的尾巴涂上,眼看着它的小尾巴伤口止血结疤,它调皮地摇了摇小尾巴,又把脑袋在席寒的胳膊上来回蹭着,来表示它的喜悦的情感。
这一夜我美美地睡了一觉,梦中见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中,头顶蓝天白云,有清风拂过脸庞,顿觉浑身异常清爽,“畅畅、畅畅,你终于回来了!好想你呀!”暖暖离得老远就高兴地喊着我,向这边跑来,又是好长时间没见了,我兴奋地大声回应道:“暖暖,我在这儿,在这儿呢!”迎着她跑过去。
可是等快到了近前时,忽然却不见了她的身影,我急忙一边大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四下里寻找,可是竟象凭空消失般,我一急之下,猛地睁开眼睛。看看四下里黑漆漆的,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回味着刚才的梦境,我在想,看来真的是该回家了,一定是心里很想她们,并且暖暖也一定很想我们。从梦中醒来后,竟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到洞外的光线亮了起来,我才欠了欠身子,坐了起来。
经过师父和席寒的治疗,我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清爽。席寒侧过头问道:“睁了半宿的眼,也不知道多睡会,怎么,是要起早给我们做早饭吗?”
被他这样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转念一想,立刻回嘴道:“我倒是想给你们做呢,可你们也得吃得进去呀。”因为我算准了他们宁愿去外面摘些山果子充饥,也不吃我弄出来的饭。
果不其然,席寒马上闭嘴,一骨碌爬起来,紧着说道:“算了,算了,你现在身体还弱得很,不适宜操劳,还是让我来吧。”我看着他忙不迭向外走的背影,心里面一片春意融融。
师父经过一宿的修炼,功力已恢复了大半,至于损耗的真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补充完的,总体上人是精神了许多。大家草草地吃了些东西,准备上路。我突然想起那条大蟒蛇,于是问道:“师父,我记得有条大蟒蛇着,怎么一直没见它出来呀?”
师父向洞里一指,说道:“这都是你的寒魄起的作用,有它在,就把巨蟒给镇住了,它一定是躲在此处的哪个连锁洞里不敢出来了。”说着,向寒魄一招手,宝剑“嗖”地从石壁上飞落到他的手里。
他把寒魄交到我手里,对着洞里面一拱手,说道:“多有讨扰,就此告辞。”说完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那只梅花鹿又跟着我们走了一段山路,见前面马上就要出山林了,这才止住了步,用嘴叼了叼席寒的衣襟,席寒象老朋友似的安慰了它一番,它才往回跑,跑出去没多远,见我们还伫足望着它,就又折回来向我们跑了几步,席寒忙向它挥手,大声喊道:“去吧!去吧!”梅花鹿这才又反回身去跑远了。
“看来万事万物都是有感情的,只是由于物种的不同,语言无法沟通,才会主观地认为对方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人类在动物眼里,动物在人类眼里,彼此彼此。”我发了一顿感慨。席寒看着我,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步入平川,感觉好了许多,也许是在外的日子多了,现在倒是归心似箭起来。身上的伤势已无大碍,脚步也轻松了好多。连着几日的赶路,虽然有些累,但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心下的喜悦再也压抑不住了。
我哼着小曲走出去好远,突然觉得身边好象很清静,这才发现席寒和师父两人落在后面几十步远的距离。他们在低声详谈着什么,见我在回身冲他们招手,席寒高声喊道:“知道了,畅畅,你先等一下。”虽是这么答应着,脚下却并没有加快速度,我只好在原地选了块石墩坐了下来。
回想着这次出来和席寒所经历的种种险境,和每一次的化险为夷,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出行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虽然历经坎坷。突然脑海中又浮现出小女孩儿的身影,不知那个小女孩儿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那的功力增长得那么快,照此情形发展下,如果下次再遇到,不仅是我,就怕连席寒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了。
想到这里,感觉喉咙处象堵了块大石头,又连着想到大墓在被闭合前逃出来的那一缕诡异的红雾,听师父说那是墓中凶物的一缕魂魄,真不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想着想着,头突然剧烈地痛了起来。我的视线模糊了,眼前的景物在不停地摇晃着。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了,只好艰难地叫着:“席寒,快来,我的头发痛呀!”
师父和席寒老远见我捧着头很痛苦的样子,急忙跑过来,我指着头说:“这里,这里突然痛了起来。”
师父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上给我把脉,过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碍事,也许是这么多日子奔波得太辛苦了,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他这样说着,我真的就感觉头痛减轻了些,不似刚才那般剧痛了。于是站起身来,故作轻松地说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好象刚刚就痛了一下,现在就没什么了。”
席寒听我这样说,只是笑了一下,我感觉他的笑好象挺没意思的那种。就听他对师父说:“无尘道长,你不打算同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师父点点头说道:“是啊,前面就是岔道口了,我们就在那里分开吧,我得回道观里看看,师祖没准早就怪我离开太久了呢。”说到这里,转过身来对我说:“丫头,我现在很担心小女孩儿再次找上你,因为你现在的真气虽得到我的资助,但还不够充盈,回去以后可千万不能懈怠,多多练功才好。”
“师父,您还是去我们那里住上一段时日吧,再说您的身体就因为虚弱了很多,我还打算买些好东西给您补补呢。”我十分不舍地想挽留住师父。
师父听我这样说,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你师父我什么时候缺这口吃的了?丫头,我这次损耗的真气也是不少,得赶快回去静心闭关修炼,我只怕那跑出大墓的那缕凶物的魂魄会兴风作浪,又会把人间搅得人心惶惶。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回去以后,要多多与席寒讨教,加快增长自身的修为,到时无论是对付小女孩儿还是比她更厉害的家伙,心里都能做到有底才好。”
见师父这样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心里竟有一种很难过的情愫滋生出来。我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师父,您就放心吧,我这次回去,一定把重心放在练功上,决不辜负您的期望。”
师父听我表决心,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臭丫头,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还挺不习惯。好了,就说到这里吧。”说着,就向另一条路上走去。席寒见师父要走,忙叫住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布袋来,交到师父的手里说道:“这是那只千年灵芝,我已经风干了,你拿回去,增补一下功力吧。”
师父却连忙推了回来,说道:“我哪里用得着这些东西,还是你和丫头多多补补才好。”二人推来推去,我看着就着急,于是一把抢过那个布袋来,从里面掰下来一叶灵芝的径叶,又把布袋塞进师父的背包里说道:“照你俩这种谦让劲儿,一会儿太阳下山了咱们也离不开此地。一人一半,多好,师父,想着煎出的汤也给师祖尝尝鲜儿。”我这样说,当然是不再给他推托的理由。
师父见事已至此,这才收下,和我们告别。
我和席寒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可以走了吗?爱哭鼻子的女生。”席寒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半开玩笑地说,我知道他是想把气氛弄轻松些,所以也就没在意称谓之类的事情。于是也故作轻松地回答:“可以了,冷血动物。”席寒听我这样说他,挑了挑眉,拉起我的手,向一边的路上走了过去。
我也发现不知怎么的,感情好象越来越脆弱了,动不动就爱哭起鼻子来,我想这也许是对人生的生死有了太多的感悟,对于生命的存在有了更确切的体会吧。
夕阳西下,天边残留着一抹血色的云朵,我们的身影被最后的这片光辉拉得很长很长。我突然心生出一种渴望:就这样,和席寒手拉手一直走下去、走下去。最好这条路没有尽头,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去应对那些纷纷扰扰。想到这里,我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余辉照亮了他的侧脸,原来就很俊朗的面容更加地熠熠生辉起来。
“怎么?我脸上有花朵吗?”席寒不动声色地目视着前方问道。
他一定是查觉到我在偷窥他,我的脸一红,反驳道:“你脸上确实有东西呢,不过,不是花朵,是一块鼻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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