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悠悠,斗转星移,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渐渐发现这里竟逐渐汇聚了许多的怨魂恶鬼,他们大多为孤魂野鬼,经常四处游走,无处安身立命,更无法转世投胎。每一个野鬼都有一段凄惨的前尘往世,这倒让我改变了许多之前已成模式的看法,至少不再对所有的野鬼都心存敌意,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的身世的凄惨悲凉。
“累了吗?”席寒见我微闭着双眼,关心地问。
我连忙睁开眼睛,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呢。”
席敛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张着哈欠说道:“你们不累,我可是累得不行了。这人生在世呀,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你看这世人多累呀,混口吃喝已然不易了,还要为情所困,为爱所累,唉,都说这世间苦,却不知这苦的根源却是来自人类的自身。”
对他的观点我不尽认同,反驳道:“就连这地上的草木都有枯荣,连飞禽走兽都知道舔犊之情,更何况是位于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如果人生一世,只是吃吃喝喝,那你也看到了,人类文明的点滴进步是怎么来的,我觉得情义两字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席敛见我严辞以对,面色有点难堪,只好自我解嘲地说:“唉,我这么说也只是想开解那些想不通的冤灵,其实吧,我也是凡夫俗子一枚,真要事到临头,我也会同样想不开的。”
我们三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思。席寒指着那片乱坟岗,说道:“现在那片乱坟岗已经汇聚了相当的阴气了,算算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时辰有余,照此下去,五百年的时间这里一定会变为阴煞气浓烈的鬼地。”
“我看不一定,”席敛摇着头并不同意席寒的看法,他指了指远处已演变为平地的山岚,又说道:“再过几百年,谁又可以想得到这里曾是万里的大山,仅仅是现在的人们我相信也极少有人知道那边曾经是一片大山。”
我没听明白他想说什么,追着问:“席敛,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席敛见我问,微微一笑道:“我想说的是世事变化太快,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一定的规律发展下去,在它的发展变化过程中会有很多不定的变数。”
我好象有些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可是又似乎不是特别明白,席寒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席敛说得对,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眼睛看到的那样。所以,我们还是耐心地把这五百年的时光一一看完吧。”
从无尽的天际飞速划过一缕流光,我正被这奇异的天象所吸引,却见这光点飞至乱坟岗附近,突然一股煞气所吞没。只是眨眼间,一切又都恢复了常态,我恍了一下神儿,想想也许是自已在此呆处久了,眼睛发花造成的幻觉。
寒来暑往,大地上不断上演着生死离合。眼前的村落已繁衍成了一个个热闹的集镇,世道却并不太平,各国都在征兵忙于战事。每天都在上演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结发夫妻被强行拆散的剧幕。
白雪皑皑的深夜里,小镇的护城墙上却是灯火通明,战事已进行了三天三夜,镇子上凡是有腿有手的人,无论老幼妇孺,都被要求上城墙作战,即便这样,却依然抵挡不住敌军凛冽的攻势。
敌军再次发动一次强攻,近百人抱着一根巨粗无比的原木冲击着城门,守城的大将眼看不城池不保,拔出长剑自刎于城墙之上,手下士兵见主将谢罪,再无心恋战,于是大开城门,纷纷弃械投降。
那些降兵降将本以为可以以此保命,却不曾想到这位敌国大将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不仅将所有的投降官兵全部杀戮,就连城中百姓也没放过,凡是青壮年的男丁都被斩首,一时间,城镇里血流成河,哀嚎声彻夜连天,唯独这员大将却仰天长啸,为自已的得意之作狂笑不已。
乱坟岗里一时间尸骨堆积如山,恶臭扑鼻,而其上空的阴怨之气更加地浓烈。
兰芝悲伤欲绝地掩埋了夫君的遗体,指着苍天发誓,一定要为夫君以及无辜冤死的百姓报仇雪恨。她来到将军府,正好恰逢将军出门,她见时不可失,就抢先一步跑到马前跪了下去。口中大呼:“将军,救小女子一命啊!”
那将军低头一看,眼前跪在地上的竟是一绝色美人,不由得心花怒放,连忙下得马去,将兰芝搀扶起来,口中连连说着:“美人,快快请起,是谁敢欺侮你呀,说给本将军听,本将军一定饶不了他。”
兰芝泪眼相望,楚楚可怜,故意娇弱地说道:“家中只有我一人,小女子无处安身,还望大人能收留小女子。”
将军听了正中下怀,立即命人将兰芝请进府去,安排好住处,好生地眷养起来。兰芝一连几天没见到将军,心里着急得很,一心想着要为夫君和百姓报仇,于是刻意打扮一番,来到后花园,创造了与将军偶遇的机会。
那将军一见美人来投怀送抱,自是乐不可支,一把把兰芝抱了起来,兰芝见他周围跟了好多侍卫,忙故做娇羞地说:“将军,这大白天的,多不好意思,不如今晚来我的房间吧。”那将军一听,更是欢喜异常。
夜晚很快就降临下来,兰芝已经在房间里做好了一切准备。那将军酒足饭饱之后,美颠颠地一挑门帘走进来,嘴里喊着“美人,美人,快过来让我抱抱!”
兰芝迎上前去,一边娇笑着一边为他宽衣解带,然后见将军不防备的空当,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猛地向他的胸口刺下去。
那将军本就是武将出身,临敌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兰芝的伎俩哪能对付得了他,他一见兰芝竟敢行刺他,不由得勃然大怒,当下命人将她擒住,从此夜夜对她百般虐待,让她生不如死。
每夜的惨叫声夹杂着将军的疯狂的大笑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郊外的乱坟岗上空阴郁之气不停地快速流转着,这声声的惨叫声引得阴厉之气不时地向将军府的方向扩散。这一夜,兰芝的惨叫声更加惨烈,将军的狂笑声更是让听者胆颤心寒,乱坟岗上空的阴厉之气更加快速地流转起来。
突然,一股阴煞之气突破而出,直奔将军府的方向疾射而去。
将军府里,兰芝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那将军此时正恶狠狠地对绑在床框上的兰芝说道:“本将军本来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本想好好宠幸于你,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哼,来人,把这个贱人赏给你们了,今晚你们就给我好好伺候伺候她,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立刻几个如狼似虎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他们疯狂的狞笑声和兰芝的惨叫声混和成了一片,城镇里得以苟活的百姓们听了,都躲在自家的墙角里偷偷抹泪,都在为兰芝祈祷快些度过此劫。
这阴厉之气偱声来到将军府,朝发出惨叫之声的房间钻了进去。不长时间,大地恢复了一片少有的安宁,那将军听着声声的惨叫声正乐不可支,突然间又听不到一点声音,觉得很奇怪,嘴里骂道:“这群废物,这么短就完了!来人,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
门外有人答应着走开,可是过了很久,下人却没再回来复命,将军边骂边起身向关押兰芝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声音,他纳闷地一挑门帘走进去,借着从窗子透进来的月光,他看见兰芝正端坐在床前,见他进来,冲他盈盈招着手。
将军猛地眨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兰芝,哪里有一点儿之前饱受催残的狼狈相儿,只见她美艳不可方物,杏眼含情,正频频地向他放电。
将军此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东西控制了他的思维,一心地就想着快快到兰芝身边去,他身不由已地扑到兰芝脚下,捧着她的那双三寸金莲喜爱得放不开手。
兰芝却突然柳眉倒立,两眼一瞪,猛地踢出一脚,把将军踢翻在地,还没等将军作出反应,她伸出兰花指虚空一点,只见一道白光扑向他,瞬间,将军全身上下就象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一样,一动不能动,更让人惊奇的事,他身上的皮肤开始一点点的被撕开,手上、腿上、脸上,就象被什么微生物蚕食一般。
将军一动不能动,身子却在承受着无比的痛苦和恐惧,杀猪般的嚎叫立即响彻了整个小镇。这一夜小镇上所有的人都无法入眠,直到清晨,那惨叫声才停了下来,早出的人们发现在大街上赫然躺着个浑身血葫芦样的人形,鲜血染遍了半条街,人早已气绝身亡多时了。
从这一天往后,小镇上夜夜都会传来莫名的惨叫声,每天清晨都会有一个血葫芦样的人形被丢到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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