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对那个猥琐鬼厉声喝问道:“你确定这里就是那女子出没的地方吗?”
猥琐鬼东张西望了一番,肯定地答道:“地方是绝对没错的,依照嗑巴鬼所说就应该是这里了,不过,你们别看这里荒芜清寂,却是那些自视孤傲清高魂魄的常选的栖身之所。”
我一愣,不禁问道:“这是为何?”
猥琐鬼从一开始就见席寒化身的这巨鬼紧紧护在我身前,想来我一定是更重要的人物,于是,满脸献媚地答道:“大人,你们别看这里沟沟壑壑,其实这地下却是别有洞天的。”说到这儿,他就近指着一处深沟说道:“你们看,里面的黑洞其实则是那些闲散鬼们的栖身之所,一般肯穴居在这里的魂魄那都是抱着在这里灰飞烟灭的决心,才不肯接受鬼王的编制。”
正说着话,猥琐鬼突然身形后撤,急着摆摆手让我们躲到一丛矮树后,我们刚躲好,只见从那黑洞穴里飘飘荡荡地遁出一个魂魄来,那魂魄样貌十分地清奇,虽然衣着十分地破旧,却掩饰不了他那天生的桀骜不驯的气质,只见他升到半空中,俯视着苍茫大地,一阵唏嘘感叹,向远处飘去。
渐渐的,又从不同的沟壑里浮出几个魂魄来,他们都各有不同,却让人感觉到他们是如此的与它处的恶鬼格格不入,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们似乎没有什么相互交流,而是各行其道,视若无睹,即使两魂魄不小心撞到了一起,也只是各退让一步,再择其它的路径行去。
猥琐鬼看出我们脸上的疑问之情,不等我们发问,就主动地解说道:“肯在这里定居的魂魄一般生前都是经历过很坎坷的人生,却又偏偏个个身生傲骨,即便是死后,就依然保留着生前的傲气,除了傲气之外,他们还必须小心翼翼,因为鬼王一心想收伏他们的魂魄来充盈自己,曾派恶鬼离间过他们,所以现在他们对谁都不再相信了。”
我想到了目前电视里正在热映的谍剧,不禁问道:“可是他们各自为政,不是更容易被离间吗?”
猥琐鬼连连摇头道:“不然,不然,只要他们不相互交流,洁身自爱,就能很好地保留发自己完整的魂魄,从而能够更长久地存活在鬼界,若有那机缘巧合之事,转世投胎也是未尝不可的。”
看来鬼界虽然与阳间有类似的地方,却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规则,想那玉儿生前已精神异常,不知如今的魂魄会是怎样的状态?我们仔细地辨认着荒野里寥寥无几的四处游荡的魂魄,看了半天,却大失所望。
“也许玉儿根本就不在这里。”我无奈地对席寒说道。
七爷却连摇着狗头,沉思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标的物带在身上?”我们被他问得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他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节选的意味,又解释道:“我是说,如果能携带一件玉儿生前曾用过的什么东西,我就有办法找到她。”
“她身前用过什么?这不是出难题吗?她那个时代还是我们化出元神随清玄子才达到,虽然我们看到了玉儿的一生,但当时根本不允许我们打破时光之界进入到那个时代里,更无从能拿到她曾用过的东西了。”我有些沮丧地说道。
席寒却忽地想到什么,对我说:“畅畅,那天我们从郑富双衣角取下的银线头你可还带在身上?”见我不解的样子,又说道:“那银丝线虽然是小女孩儿的武器,但那也是小女孩儿用来缝制布娃娃的必备工具,我记得当时玉儿把囹囹缝制成布娃娃时,也是用的这种银丝线,我想小女孩儿一直只用这一种银丝线一定与她母亲生前用的这个有一定的关联。”
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小女孩儿化成魂魄后,唯一能带走对母亲记忆的就是这根让她又爱又恨的银丝线啊。”我一边说,一边翻看着衣服口袋。在我翻找的过程中,那根短短的银丝线飘了出来,席寒眼尖一下子就伸手接住了。我们都长出了口气,“真是万幸啊,还好我没弄丢。”我如释重负。
七爷接了过去,将那银丝线放在眼前盯了一会儿,又放在鼻子下仔细地嗅了半天,才又将它递还给我说道:“好了,丫头,把它收好,以后还会用得到的。”我一听,赶忙小心翼翼地将它收了起来。
七爷立即化身为一个白色光球向远处的沟壑飞驰而去,我们不敢怠慢,紧随在他身后,开始一个沟壑一个沟壑地察找。尽管七爷的查找速度相当快,可是过了半天我们抬眼望过去,眼前还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莽原。
我不禁弃气地说:“照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了。反过来,若是玉儿早已不在了这里,我们这样找下去,也只是做无用功啦。”
猥琐鬼在我们身后亦步亦趋,此时听到我的牢骚,做出苦思冥想状,忽地连拍着脑门,说道:“各位等等,让我看一下之前鬼王安插在这里的间细是否还在。”说着话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猛地伸出食指向天空中一指,一个小鬼立即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小鬼看上去文质彬彬,一副书生的模样,见到猥琐鬼,立即上前一抱拳道:“大人,请问鬼王有何指令吗?”
猥琐鬼冷着脸不满地说:“鬼王把你安插在这里,目的就是要你动摇他们的意志,好让这些清寒之士早日为鬼王所用,可你至今也没有什么进展,是不是故意拖延怠工啊!”
那小鬼一听,连忙深深一躬,分辨道:“小人不敢,这里的魂魄您老也不是不知道,是很难打交道的——”
没等他说完,七爷上前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得得得,我问你,你见过此人吗?”说着,食指虚空一点,半空中玉儿的影像浮现了出来,那小鬼先是一愣,马上点头应到:“此人见过,见过。”我们一听,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快说,她在哪里?”猥琐鬼比我们还要着急。
小鬼一指远在天际的一个土坡说:“昨天我还在那个土坡后面见过她,只是她好象疯疯颠颠的,怀里——”小鬼兀自说着,我们却早已向那土坡方向飞驰而去了。
还未到土坡跟前,我们就听到有人在说话,这倒让我们纳闷起来,不约而同地屏息静听,只听一个温婉的女子的声音从土坡后传了过来:“看,妈妈给你做了世上是美丽的布娃娃,我家囹囹从此再也不用羡慕别人家的孩子了。”
我们探出头去,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子手中抱着个稻草扎的布娃娃喃喃轻语,我一眼认出此人正是玉儿。她周身上下笼罩着慈母的光环,是那么的圣洁,不可亵渎。她一边哄着怀中的草娃娃,一边又哼起了小曲,左右摇摆着身子,哄着宝宝睡觉的样子。
突然,她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厉声尖叫起来,接着猛地把怀中的草娃娃摔到地上,恶狠狠地指着草娃娃骂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囹囹,你这个恶人!把我的囹囹还给我!”说着就把那个草娃娃捡起来,用力地撕扯起来,没一会儿功夫,那草娃娃就变成了零碎的稻草,被扔得遍地都是。
她痴痴地看着一地的稻草,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口中兀自说道:“囹囹,你看到了吗?妈妈给你报仇啦!给你报仇啦!哈哈哈——”
我们看着她这样颠狂的样子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我看着席寒问道:“她如此的神志不清,我们就算找到她了,也是无法跟她说清楚小女孩儿的事啊?”
席寒默默地点点头,说道:“没想到,她死后却还是念念不忘给她的女儿做好看的玩具。但她现在的状态确实很难办,不如这样,我把你化成小女孩儿的样貌先迷惑住她,请七爷趁机将她的魂魄摄住,然后等咱们找到小女孩儿再做下一步打算。”
目前的状况看来也只能这样办了,七爷开口道:“摄住她魂魄不难,不过,我这摄魂魄之法却也不能维持时间太久。”
席寒赶紧问:“那七爷您最多能维持多久?”
七爷低头掐指算了算,说道:“我最多只能维持三天三夜,也就是说,回去后,必须在三天三夜之内找到小女孩儿,让她们母女相认,否则这玉儿的魂魄恐怕就得灰飞烟灭了。”
我们了解的事情的严重性,都郑重地点点头。七爷对我说道:“丫头,把那根银丝线拿给我。”七爷从我手里接过银丝线,迅速地打了个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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